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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圣湖山島,四面圍殺

  進入西海,已經到了高原之上。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枯黃的草甸和干涸結冰的淺灘,毫無遮蔽的壯闊天穹鋪滿了無邊無際云層,遠處是連綿不斷茫茫群山,山巔隱約可見白茫茫的積雪,仿佛遠離塵世的仙境。

  寒風凜冽的冬天高原,蒼涼和荒寂幾乎成為唯一的主題,但蘇子語卻完全沉浸在了這樣壯麗的風景之中,

  常常行走了大半天都看不見半個人影,只有山崖、路口、埡壑處飄揚著五顏六色的經布,樹上掛著牛的肩腫骨、下頜骨,上面刻寫著經文,風一吹嘩嘩作響,好像到處都有僧人在吟誦經文。

  在這樣孤寂的天地間行走,蘇子語的心中也纖塵不染,純凈忘我。

  又過了幾天,忽然一片湛藍純凈、無邊無垠的冰原出現在視線中。走得近了,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塊蔚藍的冰湖,方圓百千公里,根本望不到邊際。

  萬頃碧波被天地偉力撫平,呈現出了冰魂素魄一般的圣潔,凝結厚厚冰層的湖面,干凈得好像一面鏡子,倒映著云霞絢爛的天空,岸邊是被擠碎的冰塊,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圣湖。

  “原來是到了青海湖,傳中說西王母的瑤池,難怪這樣的冰雪圣潔。”

  蘇子語的心神也被這樣壯闊到極致、不能用言語形容的天地所震撼,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被凈化,仿佛穿越到了冰河時代。

  圣潔的青海湖邊,反而偶爾可以見到自駕或者騎行的背包客,顯然都是不懼嚴寒,領略冬季圣湖的人。這些人看到一身單薄麻衣、赤腳短發行走的蘇子語,全都露出夾雜著敬佩、崇敬而又震撼的眼神,甚至有人偷偷拿出相機手機拍攝。

  蘇子語并沒有阻止他們的舉動。依舊自顧自地行走著。很快他就明白為什么這些背包客露出那樣的表情,因為在茫茫的冰雪圣湖之畔,居然還有一些穿著長袍的僧侶,虔誠無比一路跪拜!

  這些僧侶,哪怕天寒地凍,同樣不穿皮襖、皮靴。都是布衣,至多是由羊毛制成的氈衣、褐衫,不懼寒冷刺骨,神情虔誠鄭重。

  “這里宗教的氛圍濃厚,看來是因為皮襖皮靴需要宰割牲畜,所以僧侶們不愿接受。他們繞著青海湖一路跪拜,也是一種修行的方式。”

  蘇子語知道,這都是苦行僧式的人物,不講究華麗享受。心懷跪拜朝圣的敬意,用這樣的方式進行自我的修行。他與其中一名僧侶攀談幾句,才明白原來青海湖的中央有一座海心山島,與世隔絕,古剎白塔,上面居住著來自各地的藏人和苦行僧,過著隱居般的生活。

  由于青海湖的圣潔,海心山島的絕世獨立。自古苦行僧人們便選擇了這塊與世隔絕的寶地來參禪問道,是他們心中的圣地。

  湖心孤島、古剎白塔。不禁讓蘇子語也心生向往。

  苦行的僧侶告訴蘇子語,春夏季節的圣湖,清澈純凈,煙波浩淼,美不勝收,但海心山島不通渡船。只有一月一次的補給船,同時不向游客開放。想要上島,只有在冬季穿越湖面,徒步或者駕車才能夠抵達。

  問清了方向之后,蘇子語毫不猶豫向海心山島行去。

  踏在厚厚的冰湖上。湖畔的僧侶漸漸成為一個烏黑小點,然后消失不見。

  天空又開始飄起風雪,慢慢替冬日的圣湖披上一層潔白。

  蘇子語在冰湖之上緩緩步行,入夜之后,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茫茫的一片,人如同一只螞蟻漂浮之上一樣,找不到方向,也不明白自己將會到何方。

  好在他并不會迷失方向,一直走到快天亮的時候,忽然遠遠望見,純白世界的中央,拔起一塊山石,即突兀又自然,如同云海中聳立的凌霄宮一般圣潔。

  天地遼闊,冰湖無邊無垠,漫天風雪之中,這座與世隔絕的孤僻山島,卻充滿了和諧與靜謐的意境,讓人不忍破壞。

  走近之后,才看清這塊山石方圓不過二三公里的長寬,形狀如同海螺,頂部高出冰湖七八十米,山體似乎以花崗巖為主,略呈乳白色,一眼便可看見山頂的古剎白塔,猶如步入仙境一般。

  蘇子語心神為之一振,信步踏上山島,沒走出多遠,便看到山坡上的洞窟之中,行出一名身穿長袍的苦行僧。

  僧人見到他,并不說話,只是微笑點頭。

  環顧四周,蘇子語才發現,除了山頂的古剎,島上并沒有什么建筑,只有一處處的山洞和簡陋泥房,這樣艱苦的環境,實在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但從一路上看見的這些僧侶神情儀態看來,個個甘之如飴,并沒有任何的愁苦之像。

  “這些僧侶,常年生活在這樣惡劣的生活條件下,卻能夠安寧心神,修行佛法,參禪問道,令人敬佩。所謂因陋就簡,看來他們對待惡劣條件,都能夠保持逆來順受的心。佛法帶給他們的快樂,遠勝于自然環境的艱苦。”

  從山腳上到山頂,哪怕崎嶇道路難行,也不過三五分鐘的事情。

  蘇子語驚訝地發現,除了一座三十多米高的蓮花生大士金像,以及最醒目的白塔,周圍只有一些與山腳相差仿佛的簡陋小屋,孤伶伶地立在孤懸湖心的山巔。

  看天色不過才六七點鐘,而尼師們已經開始了每日的晨課,正在一所最大的屋舍中盤坐講經。如此情景,看似蕭條,但晨鐘暮鼓,依然是一派法相尊嚴。

  見到蓮花庵主持者澤仁尼師的第一眼,蘇子語就知道對方絕對不簡單。

  這位看不清楚年齡的比丘尼,外表不過四五十歲的樣子,卻肌膚額頭光潔,沒有普通高原居民長期風吹日曬的黑紅臉膛,舉止從容,和腳下絕世獨立的海心山島一樣,不帶半分煙火氣息。

  反而是其他那些年輕的尼師,從十幾歲到三四十歲都有,個個身體精瘦、臉膛黑紅,卻眼神明亮、神完氣足,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旺盛的生機。

  看到突兀出現的蘇子語,澤仁尼師并沒有任何的驚訝,好像是在招呼寺廟中的其他尼師,略微微笑揮手,示意他盤坐加入其中。

  這些尼師們全都是用藏語誦經,所以蘇子語并不明白經文的具體含義,但可以感受到尼師們的虔誠心意,靜靜誦讀聲中,恍若清泉流過心間,讓人不由自主平靜放松下來。

  誦經持續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終于結束了。

  “遠道而來的修行,如果愿意,你可以住在山上的石洞和屋舍里。”

  澤仁尼師的聲音平靜,目光悠然。

  她并沒有說任何的具體要求,看樣子對于那些遠來的苦行僧,都是一樣的處置方式。

  蘇子語剛想要回答,卻忽然臉色一變,側耳傾聽了片刻,露出帶著幾分歉意的表情道:“抱歉。澤仁尼師,外面的那些人,可能是被我引來的,打擾了你們的清修。我先出去處理一下。”

  澤仁尼師目光閃動了一下,微微點頭。

  這個時候,屋外的院落之間,已經圍上了一圈數十個穿著袍服的藏人,為首卻是一個滿頭金發的年輕人,雙目幽綠,注視著走出門的蘇子語。

  “你就是蘇子語?壞了我秘教的大事,今天就死在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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