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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二章 羽劍云端

  那飄忽的聲音很低沉,乍聽來很年輕,卻是透著一股子滄桑。

  事實上,單是這句話的內容,就讓人悚然而驚,等待了千年…,一瞬間讓秦墨想到了很多可怕的猜測。

  然而,下一刻,秦墨就將這些猜測拋諸腦后,前方是一片光滑如鏡的冰面,卻是泛著縷縷奇異的光華。

  隨著他目力所及,這些奇異光華隨之而動,頃刻間,已是形成一片光幕,覆蓋了整個冰島。

  磅礴的寒煞罡氣,驚心動魄的劍氣,以及浩瀚的地氣…,在一瞬間匯聚到一起,凝聚成一簇簇的云層,橫亙在秦墨面前。

  這些云層的構成,乃是由無數白羽交織而成,使得秦墨整個人,仿佛佇立于云端之中。

  一瞬間,鋪天蓋地的壓力席卷而至,令得秦墨幾乎窒息。

  “這才是真正的一羽穿日劍訣,好恐怖的威力!”秦墨心中駭然。

  周圍,每一簇云層,皆是由成千上萬的白羽構成,每一片白羽,皆是相當于一種劍勢的變化。

  一簇簇云層,成千上萬種變化,使得這座冰島,立時置身于一羽穿日劍的威力覆蓋之下,這是一種無比恐怖的劍域。

  此時,有輕微的呼聲傳來,秦墨看到遠處,一簇云層中,奇彥等人被封鎖在白羽形成的牢籠中,他們全身無法動彈,被恐怖的劍氣徹底壓制了。

  奇家眾人中,唯有奇彥還稍稍能夠動彈,他看向秦墨,嘴唇微微蠕動,卻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臉上充滿焦慮之色,似是示意秦墨離去。

  另一邊,駱珊君則是被單獨囚禁,她臉色蒼白如紙,已是暈厥過去。

  “外姓的小子,你想救自己的同伴,就進來。每踏一步,你就能多救一人。”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卻是充滿了冷漠,蘊含著一種肅殺之意。

  秦墨心中一動,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卻也沒有猶豫,徑直邁步上前。

  “哼哼,這家伙也是大言不慚,踏前一步,就能多救一人?小子,一直沖過去,將這家伙臉踏扁。”高矮子在燈座空間中叫囂。

  “這是劍訣真本的劍靈么?又有點不像,難道是駱家千年前的奇才?這氣息也不似活人。”

  銀澄也是奇怪,而后也拋開疑慮,叫囂道:“小子,你的資質雖然比不上本狐大人,也不是駱家那幫孫子能夠比擬的,沖過去!”

  對于這兩個家伙的叫囂,秦墨直接忽略了,他掃了一眼,將四周的一簇簇云層映入眼中,便不在猶豫,抬腳就踏出去。

  一步,很穩!

  第二步,腳步輕了許多,步子卻很大,直接邁到一丈開外…

  第三步,則是繞過了一簇云層。

  第四步…

  第五步…

  片刻,秦墨已是踏出二十步,逐漸接近奇彥等人的囚籠。

  前方,傳來一道尖銳的驚呼:“這不可能!他不是駱家弟子,怎么可能領悟一羽穿日劍訣!他還只是一個陣道師!”

  這聲音,秦墨很熟悉,正是駱禮真的聲音。卻是沒有以往的平靜雍容,而是充滿了惡毒的恨意。

  不過,駱禮真的話語并沒有繼續下去,就已是戛然而止,似被什么東西生生打斷。

  而后,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外姓的小子,倒是小看了你,繼續走過來吧。若是能夠走到我面前,我可以替駱家做主,給你莫大的好處。”

  此時,秦墨已是走到奇彥等人的牢籠前,聽到這仿佛從云端傳來,居高臨下的聲音時,他并沒有在意,而是打量奇彥等人的情況。

  “我們沒事…,快走…”

  奇彥全身的氣機已經被封住了,只能通過嘴唇蠕動,無聲的傳遞他想表達的意思。

  秦墨笑了笑,示意奇彥不用擔心,繼續朝前走去。

  周遭的云層,固然是由一羽穿日劍的劍氣凝成,充斥著無數的變化,只要觸動一處,就會引起連鎖反應。

  可是,秦墨卻是毫無所懼,讓他化解這些云層,他是肯定無法做到的。但是,僅是讓他避過,就算沒有參悟一羽穿日劍訣,也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何況,對于這種準圣級劍技,他只差一種變化,就能完成第一式,一旦完成,就能算真正的窺及門徑了。

  四周,一簇簇云層不再靜止,而是飄蕩起來,無數道劍意從四面八方涌至,想要逼迫秦墨一步踏錯。

  秦墨的步伐,驟然變得緩慢,再沒有之前的閑庭信步,似是受到了嚴重的干擾。他的額頭開始滲滿汗水,似乎每踏出一步,都是極其困難。

  “小子,跟隨本狐大人這么久,裝傻充嫩的本事有長進嘛!”銀澄的心念傳音響起。

  “快一點。不管是駱家那奇才存活了千年,還是一羽穿日劍訣真本的劍靈在作怪,都不好對付。你這狐貍快一點布置,別壞事,咱們都不好過。”秦墨暗中警告。

  轟轟轟…

  一股股滂泊的劍氣涌動,將秦墨整個人籠罩其中,要阻攔他再次前進。

  這情景,使得后方的奇彥瞪大猩紅的眼珠,這位奇家的奇才充滿了擔憂,不愿看到秦墨在這里出事。

  秦墨還是走了出來,一步步挪向冰島中央,他終于看到了出那聲音的家伙,是什么樣的存在。

  冰島中央,一簇玄冰矗立,那種冰層泛著奇異的紋路,那是萬年玄冰特有的質地。

  玄冰中央,封存著一個身影,灰,灰袍,全身布滿了傷痕,其中有數處傷口是致命傷,洞穿了整個身軀,沒有愈合。

  在那身影旁邊,封存著一把破爛的長劍,劍身皆是鋸齒,似是被某種巨獸啃咬所致。以秦墨的眼力來判斷,那劍身上的鋸齒,乃是被寒煞靈魚咬破的,使得這口天級頂階的神劍已是廢劍。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那身影雙手中,捧著一本神金鑄就的書冊,無窮劍意從中散出來,使得玄冰四周的虛空,都飄落一片片白羽劍氣。

  “那是一羽穿日劍訣的真本?”秦墨目光一閃,卻是沒有一絲情緒外泄。

  對于一本準圣級劍訣的真本,他當然很垂涎,可謂是垂涎三尺,但是,在這種時候,任何一絲情緒的異動,都會使他的處境更加兇險,只能心神抱元守一,處于無念的最佳狀態中。

  “祖師,這小子就是一個陣道師,根本不可能領悟一羽穿日劍訣!他一定是憑借其他手段,才安然來到這里,待我殺了他!”

  一聲厲斥,一道幽無劍光從身側襲至,如同一條地獄毒蛇,在黑暗中張開獠牙,攜帶著無窮的詭異力量,狠狠刺向秦墨的致命要害。

  這一劍,正是駱禮真的絕殺一劍,她一直在暗處蓄勢,從一個無比刁鉆的角度,出這一劍。

  秦墨并沒有拔劍,右手的食指顫了顫,指尖已是縈繞淡淡白羽劍氣,一指點出,與周遭劍氣一模一樣的力量,驟然暴射而出。

  下一刻,兩道劍氣碰撞在一起,在撞擊的瞬間,四周的空間出現了一個清晰的裂口,而后朝著駱禮真的方向龜裂開來,漫天劍氣余波緊跟著暴開,如同怒海中噴薄而起的巨浪,一瞬間就將駱禮真沖飛出去。

  駱禮真噴出一大口鮮血,她周身縈繞幽黑劍氣,使得她此刻看起來,猶如地獄中的艷鬼,絕美面容扭曲著,充斥著一種驚懼。

  她沒有想到,僅是一次碰撞,她就徹底敗在這少年的指劍之下。

  這樣的事實,讓駱禮真根本不能接受,數月前,缺少了秦墨的駱家隊伍,在費盡千辛萬苦,折損了隊伍中數名高手的情況下,進入寒潮回廊第七層的時候。

  她就曾聽說,奇家的隊伍能夠一路領先,乃是因為一個不知名的陣道師的加入。

  而從種種消息中顯示,這個陣道師很可能就是失蹤的秦墨,對于這個消息,駱禮真當時根本就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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