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夾雜著冰刃的寒風吹過冰原,在寒潮回廊第七層的盡頭,有一座拱形巨門矗立,橫亙在那里,如同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這座拱形巨門,就是通往第八層的大門。
與寒潮回廊前六層不同,在第七層中,通往第八層的大門并不多,且并不難尋找,在第七層的邊緣地帶,都能夠找到。
只是,想要通過這樣的大門,卻是相當困難,需要用大量的寒煞靈魚頭骨,來開啟下一層的大門。
據說,要開啟通往第八層的大門,需要耗費的巨魚頭骨,往往是一個隊伍捕獵巨魚的總和。
而若想叩開通往第九層的大門,則需要的巨魚頭骨數量,是一個難以想象的數字,具體是多少,卻是一個未知數。
寒族對此,一直嚴格保密,至于能夠抵達寒潮回廊第九層的隊伍,也是向來不會將這個數字外傳,這是進行試煉的隊伍,必須保有的秘密。
距離一座拱形巨門大約數萬丈之外的地方,一個冰屋在寒風中若隱若現,溫暖的篝火光亮從中傳出。
呼呼呼…
冰屋中,秦墨盤坐在角落里,體內的血肉骨骼中,一縷縷柔和的光亮浮現,這是煉化寒煞靈魚,還有寒煞光團的精純力量,在其血肉中穿梭,不斷的錘煉著他的經脈、骨骼、四肢百骸。
自從進入寒潮回廊以來,秦墨吞下的靈魚、光團的力量,一直被他壓在體內,未曾真正進行煉化。
這一次,在等待奇彥赴約的過程中,秦墨正好趁此機會,將這些力量全部煉化。
此刻,秦墨整個身體,仿佛是浸泡在溫泉中,暖洋洋的,煉化的精純力量并沒有直接增加他的真焰,而是在淬煉他的身體。
同時,也在增強他對地氣的感知力,這樣的變化帶來的提升,對于陣道師來說,無疑是更大的。
也難怪,奕銘風要安排這次試煉,這位師尊很可能在很早之前,就已是在謀劃,要逼迫秦墨必須去修煉陣道。
至于在以往,奕銘風所說,并不在意秦墨是修煉劍道多點,還是修煉陣道多點…,什么只要通過此次試煉,必定能夠在一年后的約戰上,戰勝青劍祁麟云云…
現在想來,全部是奕銘風用來麻痹秦墨的說辭。奕銘風對于秦墨不專注于陣道,根本是在意到了極點。
對此,秦墨也不得不感嘆,這樣一位長者為了陣道傳承,也是能夠如此的“惡質”。
就在秦墨完全沉浸在,身體不斷被錘煉的痛苦和快樂中時,一股奇異的感覺,猛地令他醒轉過來。
體內深處,一股瑞彩涌出,環繞著秦墨身周,形成一道道無形的陣紋,這是麒麟踏瑞的力量,卻是不被其他人所見。
冰屋中,在駱珊君、奇帥等人看來,他們只感到秦墨身上氣機有變化,并沒有注意到其他。
那一縷縷瑞彩縈繞,他們竟是無法看到,這是麒麟踏瑞真正登堂入室的征召。
此時,秦墨睜開眼睛,他清晰感受到體內的變化,祖陣之技的提升,使得他的戰力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天境后期的修為,已臻化境的劍道造詣,登堂入室的麒麟踏瑞,逐步凝結的劍魂之力,開啟第七層的斗戰圣體,還有暴體天功…
這是秦墨如今握有的本錢,現在,隨著麒麟踏瑞的登堂入室,他陡然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環視冰屋中的一群年輕天才,竟是有一種俯視的感覺。
好似,這些人的一舉一動,皆在掌握之中,若是奇帥這些人聯手攻之,也盡在掌控之中…
這種感覺非常奇怪,也是秦墨從未有過的,現在隨著祖陣之技的修煉有成,卻是陡然滋生出來。
“是心魔嗎…”秦墨皺眉,立時生出警惕。
“心魔?當然不是心魔,這才是強者應有的心境。”
就在秦墨疑惑間,銀澄的聲音響起,這狐貍的身軀若隱若現,猶如虛無,盤在秦墨的頸脖之間。
“一個強者,就該有掌控一切的姿態,尤其是戰斗之時,擁有這樣的心境,才能將實力發揮到淋漓盡致。”
“這樣的心境,在其他武者來說,早在逆命境時,就該顯現雛形。但是,你小子是一個怪胎,短短六年不到,就由一個武士,一路躥升到天境后期的絕世強者。這樣的修煉速度,也使得你在這方面的心境,難以迅速培養出來。”
“現在,將這種心境烙印入神魂中,你現在要逐步培養這種心境,這也是沖擊王者境必須的條件…”
狐貍的心念傳音如夢囈般響起,在秦墨腦海中回蕩,他迅速沉淀心神,將這種心境烙印入神魂中。
這一刻,秦墨清楚意識到,他已經邁出了一步,這是通往武道王者境界的步伐。
燈座空間中,銀澄的身影出現,趴在五色神土旁,點燃了碧玉煙管,美美得抽上了一口。
“這個小子,終于踏上了沖擊王者境的道路,不過,這小子是斗戰圣體,沖擊武道王者很困難啊!”高矮子翻了個身,一邊吸收著五色神土的氣息,一邊咧嘴說道。
“不是很困難,而是難入登天。”
銀澄吐了一口煙圈,瞇著眼道:“誠然開啟斗戰圣體第七層,這小子在沖擊武尊境之前,恐怕都沒有圣體方面的障礙。但是,這小子修煉的東西太多了,根基打得也太雄厚了,想要沖擊武道王者的屏障,真是如登天一樣困難…”
“算咧!先不管這些,咱們先看戲吧,關乎到駱家的大戲,可不能錯過。”高矮子沒心沒肺的嘀咕。
兩個家伙坐了起來,探查燈座空間之外的情景…
與此同時。
在冰屋中,秦墨雙手連揮,篝火之上,一道道陣紋浮現,不斷交織,形成一面光鏡。
躥升的火苗濺出一道火星,竟是打在那面光鏡上,泛起一圈圈漣漪,顯現出一幕情景。
那是在距離第八層入口不遠,一處隱秘的冰窟中,兩個身影對立,一個是奇彥,一個是駱禮真。
這一場秘會,是駱禮真提出的,要與奇彥私下見面,以寒煞靈魚的魚頭骨為禮物,她會考慮兩人之間的婚約。
現在,這一場秘會已經開始,光幕中奇彥眼睛有些泛紅,如同看著獵物一樣,緊盯著駱禮真,似是想將這絕色劍手吞下去,卻是很好的收斂了內心的殺意。
至于駱禮真,則是站在冰窟入口,一如既往的淡然。
光幕中只能看到兩人的舉動,卻是聽不見聲音,并非是秦墨不能布置更高級的陣法。而是那種陣法一旦布置,很容易被察覺,他與奇彥的計劃就前功盡棄了。
不過,即使聽不到聲音,卻也難不倒秦墨等人,從奇彥、駱禮真的嘴唇蠕動,就能猜出兩人交談的內容。
篝火前,駱珊君瞪大眼睛,緊盯著小姐的紅唇變化,到現在為止,駱禮真與奇彥的交談,都是很正常,也沒有任何異動。
“或許,駱枷襲擊我,還有要襲殺墨先生,只是借口小姐之名而已…”
“或許,奇彥那心愛的女人,還有腹中的胎兒,也不是小姐出手,只是弄錯了…”
駱珊君產生這樣的猜測,她很希望這樣的猜測才是真相,從內心深處,她不想離開駱家。若是事情的真相,是她猜測的那樣,一切都還有轉機。
抬頭,秦墨注視著光幕,他暗中滿意點頭,奇彥雖然仇恨攻心,卻還能把持的住,完全按照之前的計劃在演習。
篝火周圍,奇家眾人也瞪大眼睛,默默注視著這場秘會的進行,事實上,在眾目睽睽之下的秘會,哪里還有半點“隱秘”可言。
半個時辰過去了,這場秘會進行的很順利,至少在奇帥等人來看確是如此,因為奇彥、駱禮真兩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奇彥露出笑容并不稀奇,奇家的這條狼王一直喜歡笑,無論是對朋友,還是對敵人,無論是高興,還是憤怒…
可是,駱禮真的笑容卻很稀罕,駱家的這位絕世天才很少笑,確切的說,就連她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沒見駱禮真笑過幾次。
隨后,眾人則是看到光幕中,奇彥、駱禮真似是達成了協議,奇彥更是從百寶囊中,將這段期間收獲的巨魚頭骨悉數拿出來。
就在奇彥伸手,在百寶囊中繼續取出一塊巨魚頭骨時,一道晦澀幽影的劍光從暗處刺出,直取奇彥背部的要害。
這一劍太快了,快到超出了天境強者的反應極致,如黑暗中捕獵的妖蛇,貫穿了奇彥的身軀。
然而,那貫穿的傷口中,卻是沒有一絲鮮血噴射出來,這一劍仿佛是刺在了虛空中。
這是小白虎不二,預先加持在奇彥身上的護持,是圣獸對于古獸血脈的庇佑,也只有古獸血脈能夠享有這種庇護。
“駱禮真!?你這個賤婢,終于暴露了你的真面目,你還我女人和孩子的命來…”
悶雷一般的咆哮響起,并非是從光幕中傳來,而是在遠處的冰窟中響起,洞徹這片區域。
駱珊君捂著紅唇,眼淚從臉頰滑落,她不敢相信這一幕,此刻駱禮真的神情,如地獄中的艷鬼,詭艷而恐怖。
她轉頭,不自禁的看向屋外,原本蒼白的臉色,再沒了一絲血色。
在遠處,通往第八層入口的各個區域,都有一個個光幕流轉,將冰窟中的過程,全部呈現出來。
而在那些光幕前,則是參加試煉的各個隊伍,這些人的神情,皆是充滿了震驚,憤怒,以及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