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三人沒有停留很久,眺望了半個時辰,就朝城門走去。臨近城門前,秦墨心中越發震動,他仿佛看到那尊睡臥頭陀的虛影,雙眸幾乎要睜開了,其中有星辰閃耀之光,如同星空一般深邃難測。
一座古老城池上,浮現這樣一尊奇陀虛影,實是驚世駭俗之事。可惜,四周人群往來如潮,卻無人與秦墨一樣,能夠看到這樣的奇景。
不過,在秦墨看來,這也只是一尊奇陀虛影而已,并無其他特殊之處,只是虛影中蘊含莫名玄妙的氣機,令他有所感悟,卻根本稱不上是曠世機緣。
“昔日,那些看到頭陀虛影的天才們,是否與我所見一樣…”秦墨喃喃自語,卻是得不到答案。
究竟,為何目睹這尊奇陀虛影,未來就能邁上武道巔峰,秦墨沒有答案。難道說,僅是驗證武者的資質,證明未來有邁上絕巔的可能性?
在他身后,銀澄懸空漂浮,狐身縈繞圣火,若隱若現,難以被旁人窺見。它從靠近奇陀城開始,就一直沉默,瞇起的狐眼中,倒映著一尊頭陀的虛影。
不過,與秦墨所見相比,這尊頭陀的虛影很模糊,只有半清晰的輪廓。
“奇陀城的睡陀虛影,本狐大人竟然見到了…,難道說,本狐大人的成就,真會超過那老家伙嗎…”銀澄低語。
秦墨身軀一震,恍惚間,他看到那尊睡陀的雙眸睜開,無盡星光鋪灑,將他籠罩其中,一股天地浩蕩,莫不為道的氣息傳來。
僅是一剎那,秦墨盡進入一種玄奧的狀態,似是入定,又似自如的行走,似是頓悟,卻又將四周一切看在眼中。
這樣無比玄妙的狀態,他從未遇到過,也從未聽說過。
“糟糕!這是要頓悟嗎?在這樣的地方。”秦墨心中震動,想要退出這種狀態,卻又如何舍得。
武者進入頓悟狀態,乃是一次莫大的機緣,很可能一番頓悟,修為就會突飛猛進,一飛沖天。
雖說秦墨身具斗戰圣體,又有著種種底牌,進入頓悟的幾率,遠遠超過其他武者 。但是,讓他隨意退出這種狀態,又如何愿意。
并且,這種奇異狀態太玄妙了,與此前的頓悟截然不同,秦墨心生預感,這次頓悟之后,說不定體內的劍魂就徹底凝成了。
“咦!這小子進入頓悟狀態,這種狀態是怎么回事?似是入世,又似入定…”
銀澄與秦墨有著靈魂契約,立時察覺到他的變化,這狐貍無比驚異,它也從未見過這樣的頓悟。
確切的說,這不是一種頓悟,而是一種修煉的狀態,似是在修行某種神奇的功法。
“難道說,這小子無意中,觸動了奇陀城的傳承,那個睡陀虛影,這小子也看到了,還看的比本狐大人仔細?”
思緒一轉,銀澄差點炸毛了,它對這座古城的了解,實則比單烈杰、江鵬京都要深。
因為狐族一位蓋代強者,年輕時就曾目睹這座古城的睡陀虛影,從而頓悟武道,修為一飛沖天,成為狐族的最強者之一。
這位蓋代強者看到的睡陀虛影,比之銀澄看到的還要模糊,這位狐族強者曾推測,若能目睹一尊睡陀的全部虛影,很可能獲得那位無敵奇陀的傳承。
當然,這僅是一種推測,無從考證。
然而,銀澄卻是記在心里,它自小就是狐族無雙的天才,誓要超過所有先輩,成為一位絕代妖狐。自是要在每一個方面,都超越狐族的大高手,譜寫一段無敵的狐生。
本來,銀澄還很是得意,它能目睹一尊睡陀虛影,已是超越了那個老不死。卻是想不到,秦墨則是更加徹底,很可能看到完整的一尊睡陀虛影,正在接受那無敵奇陀的傳承。
這種事情,讓這狐貍如何忍受,它很想伸出爪子,一巴掌將秦墨拍醒。終是沒有付諸行動,它瞇著眼睛,盤算著若是秦墨真的獲得傳承,該怎么從這小子口中套出來。
可以肯定的一點,這無敵奇陀的傳承,與寂天經截然不同,妖狐一族也能修煉,很可能超越狐族的無上秘典,是震驚天下的奇功。
“呼…”銀澄爪子攤開,一縷透明圣火搖曳,它吹了口氣,圣火化為無形光圈,護持著秦墨全身。
“哼哼…,這小子雖說軟硬不吃,但是,懷柔的手段還是有效果的。看到本狐大人的圣焰護體,再付出一些代價,怎么也能分一杯羹。”銀澄心中的如意算盤打得噼啪響。
突然,一道無形氣機襲來,周遭人群皆無所覺,但是,秦墨卻覺置身于刀山火海中,無邊冷厲氣勁襲至。
這股氣機太強大,遠遠超過了天境,氣息如地獄深處般可怖,若是秦墨被這股氣機擊中,即使是開啟第七層的斗戰圣體,也是必死無疑。
砰…,秦墨身周一陣輕響,圣焰護罩消散,抵擋了這股氣機,并未造成任何損傷,但是,卻將秦墨震出了那種玄妙的狀態。
“誰?!”秦墨雙目立起,心中殺意沸騰,剛才那一瞬間,他似乎接觸到一股意志,有著莫大的聲音回蕩,要傳授一種浩蕩無邊的功法。
然而,卻被這股氣機震出了這種狀態,讓秦墨心中暴怒,擾亂武者的頓悟,乃是生死之仇。
抬頭望去,只見人群中,一道冷厲目光一閃而過,就徹底沒了蹤影。
四周,人潮熙熙攘攘,不僅有人族,還有其他族的強者身影,各種氣息混雜在一起,哪里能找到出手者的身影 “該死!該死!到底是哪一個混蛋,本狐大人與他沒完!”銀澄也是暴跳如雷,那道氣機出現的太突然,待它反應過來,那偷襲者連影子都沒有了。
只能肯定一件事,這是一位絕世強者,掩蓋了自身的氣息,連是哪一族的高手都分辨不出,至少是武道王者境的修為,才能暗中襲殺,瞞過銀澄的六識。
也只有武道王者境之上的修為,才能發現秦墨陷入這種玄妙狀態,出手偷襲,欲直接擊殺秦墨。
“詭劍兄弟,你怎么了?”江鵬京問道。
“怎么臉色這么不好看,是不是水土不服?”單烈杰則是半開玩笑的說道。
秦墨臉色確實很難看,透著些許蒼白,一方面是心中暴怒,另一方面,也是剛才的氣勁入體,讓他臟腑受到震動。
正在這時,地面震動起來…
轟隆隆…
遠處,一支支騎隊飛掠而至,如一道道閃電,瞬息就到了古城門前。
這些騎隊的坐騎無比神駿,有的坐騎是強大的妖獸馴化而成,毛皮呈現蛟紋,乃是亞龍種的神駒,奔行之間,濃烈的妖氣撲面而來,讓人群紛紛推開,讓出一條通道。
蹄聲如雷,一支支騎隊飛馳而過,沖入城門中,消失不見。
四周,許多武者暗罵不已,這些騎隊中不乏鬼族、妖族、獸族的強者,卻是如此肆無忌憚的奔行,這種目空一切的態度,讓周圍人群很氣憤。
不過,惱怒歸惱怒,人群卻不敢大聲出言斥責,先不說那些坐騎皆是價值連城,非霸主級勢力不能擁有,敢在奇陀城駕乘坐騎狂奔,都是有著極為不凡的背景。
“你們看清了嗎?剛才為首的一個家伙,好像是骨族的弓刺,西域骨族首屈一指的絕世天才!”
“不僅有骨族的弓刺,還有妖族的天蛇一族的絕世奇才,傳聞僅在天蛇公主之下。”
人群議論紛紛,猜測這些騎隊的身份,這些年輕強者中,說不定就會有一個脫穎而出,躋身躍龍臺排位的前十。
此次躍龍臺的排位,份量實在太重了,讓各大勢力、無數強者不得不關注。
這一場盛會,很可能改變未來兩大域的格局,很可能造就一個個大勢力的崛起。
熙熙攘攘的人潮中,秦墨三人進入古城,三人在西域鮮少露面,并未被認出來。
“那個混蛋,一定要找出來,碎尸萬段!?”秦墨心中殺意更盛,剛才的暗虧實在吃得太大了,白白錯失了一場天大的機緣。
“放心,剛才的碰撞,那混蛋身上沾上了本狐大人的妖火氣息。只要再次接近,肯定能揪出來,何止要碎尸萬段,本狐大人要將那家伙的神魂都煉掉!”銀澄更是咬牙切齒,它的心也很痛,那位無敵奇陀留下的傳承,很可能是超過狐族無上秘典的奇功。
奇陀城中,這里的格局很奇特,環顧四周,皆是一片古老滄桑的氣息,卻沒有多少出奇之處,只有一絲淡淡的氣韻在回蕩。
然而,在秦墨、銀澄看來,則是截然不同的風貌,這里回蕩的淡淡氣韻,竟能勾動祖脈之技的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