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影空間中,無數鮮紅掌印迭現,層層疊疊,形成九重掌幕,宛如一朵血紅妖花盛放,一層接著一層,每一層都噴薄著無窮殺機。
直徑千丈的范圍,皆在鮮紅掌幕的籠罩下,秦墨身處其中,猶如置身血海中的一條游魚,處境岌岌可危,隨時可能被血海湮沒。
“這是血魔祖殿的最強殺招之一——九死無生!掌勁共分九重,重重相疊,每一重的力量都會遞增一倍。我也只練到第七重,想不到這具鏡像竟能發揮第九重的大成威力。”
遠處,血煉邪半倚在地上,輕聲傳音,向秦墨述說這具可怕鏡像施展的武技,乃是血魔祖殿的驚世絕學。
戰團中,秦墨揮劍迎戰,險象環生,聽到這丫頭的傳音,不禁有些氣結。
單單是血魔祖殿的驚世絕學,憑他的實力應付起來,并不是如何困難。
交戰近半個時辰,秦墨已是摸索出血魔祖殿的武學特性,這一脈的武學詭異可怕。
凡是血魔祖殿的絕世武學,都有一種令人畏懼的附加效果,就是一旦勁氣入體,會引動體內血液異動,修為若是不夠精深,直接可能鮮血暴溢出體外,血流干涸而亡。
不過,這種可怕的效果,對于秦墨影響不大,他武道根基無比牢固,體內血液凝實如漿,又是斗戰圣體,并不懼這種效果。
可是,這具鏡像竟擁有斗戰圣體第六層的體魄,以此施展九死無生,每一道掌勁中皆蘊含圣體的神力,連番碰撞之下,震得秦墨手臂酸麻。
并且,秦墨平素仗之縱橫,無往不利的劍氣,卻是無法攻破第六層圣體,兼修血魔神功的護體真焰。
這樣的情況,與秦墨之前推測的,要同時應對血魔后裔、斗戰圣體的雙重鏡像,還要兇險的多。
“麻煩了!小子,你繼續纏斗下去,一刻的時間,就會落敗!”
燈座空間中,銀澄將戰斗形勢看得很清楚,這般警告秦墨。
高矮子連連搖頭,咧嘴道:“結伴闖關的難度,比之兩人相加的難度,何止大上一籌,簡直是翻倍!小子,你自求多福吧,最好盡早退出,免得重傷退出碑影空間,很可能被紫剎堂的那些家伙截住,那就麻煩了。”
此時,面對鋪天蓋地的鮮血掌印,秦墨已是完全陷入守勢,聽著這兩個家伙的話語,不禁連連皺眉。
“真的無計可施?!”
秦墨心中波動,在他的潛意識中,總覺得有闖關成功的機會。難道是他連番在絕境抗爭,連番生還,從而生出的一種錯覺?
正在這時——
燈座空間中,銀澄感受到秦墨的決心,略一沉默,齜牙道:“小子,確實還有一個方法,但是,很冒險,本狐大人不敢保證后果!”
“什么!?你這狐貍別遮遮掩掩的,快說!”秦墨急問。
“你的殘缺劍魂,正在逐步完善,現在,應該能夠動用一絲真正的劍魂之力。按照本狐大人的觀察,你小子的劍魂奧義,非同小可,若是能催動一絲,足以度過這一關。不過,也有極大的風險,你小子若是駕御不住,很可能遭到劍魂之力的反噬。你自己考慮清楚!”
銀澄這般傳音道。
秦墨一愣,銀澄的建議確實可行,劍魂奧義屬于天地之則的本源力量,若是能催動一絲,足以破開這具鏡像的防御。
燈座空間中,高矮子也是一愣,神情嚴肅起來,對于秦墨的劍魂奧義之力,他一直很好奇,今天能夠得窺真面目?
也不猶豫,秦墨體內真焰激蕩,催動心臟部位的劍魂之力。
這是他劍道有成以來,第一次主動嘗試溝通劍魂之力,此前他也曾嘗試過,卻是被心臟部位的金劍印記阻擋,無法更進一步。
按照狐貍的說法,這是金劍印記在保護他,若是他的實力,不足以催動劍魂之力,金劍印記就會進行阻止。
瞬息之間,心臟部位的那枚金劍印記顫動,與秦墨的真焰相互呼應,而后傳出一道波動,注入那顆殘缺劍魂之中。
下一刻,一股無比奇異的氣息,瞬間從秦墨的身軀之中爆發出來,無數道無形劍芒猶如細針,從他的肌膚下刺出,在他體表形成一層劍刺甲胄。
一剎那,秦墨身上就披掛著一件劍刺鎧甲,其上泛著晶瑩劍華,猶如無比瑰麗的劍焰,縈繞在他的身體周圍。
砰砰砰…,無數鮮紅掌印拍至,卻被那層劍刺甲胄反震成齏粉。
這一幕,讓血煉邪眸子睜得大大,她從未聽聞,有人能夠僅憑護體劍氣,就能將九死無生的掌勁震成粉碎。
何況,這具鏡像還身具圣體之威,施展九死無生的威勢,遠在她之上。
這時候,秦墨身后,一道劍座虛影再次浮現,原本的九千劍形,其數量竟是在瘋漲,迅速朝著一萬數量遞增。
再即將增至一萬枚劍形時,劍座豪光四射,化為一道極盡熾烈的光柱沖起,無數劍形竟是融合為一,化為一柄虛無的劍形,懸浮虛空,彌漫著近乎實質的恐怖劍勢。
轟隆…
一時間,整個碑影空間不斷顫抖,遠處的血云翻騰,竟似迅速退散,似是受到驚嚇的兇獸,忙不迭的逃竄一般。
此時此刻,秦墨腦海一片空白,他的眼眸亦是空洞無瞳,充斥著一種虛無恐怖的劍氣。
握著狂月地闕劍,秦墨一劍斬出。
長劍破空,化為一道流光,徑直斬向那具妖異的血紅身軀,后者竟是佇立不動,仿佛是成了一具雕塑,任由這一劍斬至。
人影交錯。
秦墨持劍斬過,身后,那具血紅鏡像化為兩截,轟然倒地。
一劍秒殺!
這樣的結果,讓銀澄、高矮子半天沒說出一句話,兩個家伙面面相覷,神情皆是無比震驚,甚至有著忌諱莫深之色。
“喂,狐貍,你看清楚了嗎?這小子的劍魂奧義…”高矮子低聲詢問。
銀澄點了點頭,喃喃道:“看清楚了,難怪當初地獄之門的意志化身,竟會放過這小子。原來是這種劍魂奧義…”
此時,天空傳來陣陣轟鳴,這處碑影空間血云褪盡,漫天地氣狂涌而至,化為一場傾盆的地氣之雨,澆灌而下。
“小子,快吸!快吸!快吸!”
“不要放過任何一滴,快點吸,墨小子你若是吸不完,大爺我現在就傳你龍鯨吞海之技!”
看到傾盆如線的地雨,銀澄、高矮子眼珠子都綠了,瘋狂催促秦墨快點吸收。
空洞雙眸逐漸恢復,秦墨則是才回過神來,尚未弄清楚情況,就看到傾盆地氣之雨泄下,連忙鼓動全身力量,瘋狂吸收這些地氣之雨。
這些雨滴,并非是祖脈地液,每一滴雨水中,只是蘊含著一絲祖脈地氣。
但是,這一場地氣之雨中,蘊含的祖脈地氣加起來,則是比秦墨此前得到的,要多出數倍不止。
丹田之中,地脈之形不斷填滿,秦墨本以為,此次獲得的地氣之量,足以將地脈之形填至六成以上。
然而,待到地脈之形填滿至五成,剩余的地氣便不再涌入,滲入四肢百骸之中,沉淀潛藏起來。
這樣的情景,使得秦墨很是無奈,卻也明白一件事,地脈之形每一次吸收地氣,是會達到上限的。
燈座空間中,銀澄、高矮子則是通過空間的裂痕,運勁吸收了一些地氣之雨進來。
不過,這兩個家伙很是貪得無厭,一邊吸收著,一邊還在扼腕嘆息,這些地氣之雨中,蘊含的祖脈地氣并不那么濃烈。
至于血煉邪,雖然受到地氣之雨的澆灌,但是,她的傷勢并沒有好轉多少,只是身上呈現的裂痕,要淺了一些。
正如她所說,若是無法尋到血魔祖骨的所在,恐怕真的無藥可治。
盤膝坐地,秦墨調息片刻,一躍而起,抱起血煉邪:“走,進入第六城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