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青樓,湖上青樓…,哇哈哈,本大爺要在那里大展雄風,酣戰一夜…”
燈座空間中,不斷傳來高矮子囂張的笑聲,如同魔音穿耳,吵得秦墨很想將這矬子的嘴巴封上。
從詛咒客坊出來,這一路上,高矮子一直在吹噓,他曾經輝煌的獵艷事跡,什么一夜御十女,金槍不倒男等云云,秦墨快被這矮子煩透了。
銀澄則是很不屑,在它看來,人族的佳人,又怎比得上狐族的佳麗。
至于冬東咚、秦云江和熊彪三人,則是在非常興奮好奇之余,還有一些忸怩的害羞。
對此,秦墨不禁翻著白眼,他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這一天,帶著三個少年,一個狐族,還有一個不知是不是人族的家伙,一起去皇都的湖上青樓。
沿著西北城區的寬闊街道,秦墨一行朝著內城區走去,穿過連接外城區、內城區的橋梁,便進入四大內城區之一的西部內城區。
在這里,冬東咚三個少年才真正見識到,皇都的繁華如煙。
內城區的繁華熱鬧,是外城區的數倍,這里的街道上,來往奔走的車馬,車是玄級材料制成的寶車,馬是萬金難買的神駒。
往來的行人,不時可見穿著華美的公子佳人,或是衣袍奢華的商賈,或是配著名刀,戴著寶劍的武者。
街道兩旁的店鋪,售賣的物品不僅價格驚人,也是其他地方難得一見的稀罕物。
在這里,胖少年三人真正體會到,何為繁華如煙惑人心。
不過對于秦墨來說,目睹這樣的盛世景觀,又想到前世,皇都凋零成廢墟的情景,不禁生出雨打風吹去之后,風流盛世不在的感慨。
帶著三個好友,在熱鬧的人潮中穿梭,秦墨一行很快抵達目的地,前方一條寬闊的護城河隱隱在望。
皇都最熱鬧的三個地方,鎮天樓、潛龍街,以及湖上青樓。
前方的那條護城河,便是湖上青樓的所在地,亦是皇都最有名的風月之所。
所謂的湖上青樓,并非指護城河上建起的一棟樓,而是指一艘畫舫。
這艘畫舫上,據說是皇都男人的溫柔鄉,在那里,能夠找到任何想要的美女,也是初到皇都的男人最向往的地方。
冬東咚三人這些天在聚寶臺,除去觀戰之外,聽得最多的事情,就是關于湖上青樓的傳聞。
只要是男人,對于這樣的溫柔鄉,總是充滿期待。何況是胖少年三個雛,他們早對這里充滿了向往。
然而,秦墨一行來到綠樹成蔭的護城河邊,看著水面上不時掠過的機關船,不禁是有些傻眼。
“湖上青樓呢?”
冬東咚放眼望去,左顧右盼,卻是沒有看到一艘船,與傳聞中的湖上青樓相似。
旁邊,秦墨抬頭,看了看開始西斜的太陽,做出思索狀,而后狀似恍然道:“應該是要晚上吧,湖上青樓的畫舫晚上才會出來。”
事實上,秦墨早就知道,湖上青樓的畫舫要到華燈初上,才會駛上皇都運河。
前世,他在皇都逗留的那段時間,多次看到湖上青樓的那艘巨型畫舫。
有時想想也感慨,前世的鎮天國已經分崩離析,而湖上青樓卻是依舊熱鬧,據說比之欒皇一脈沒落前,還要興盛許多。
這樣的情景反差,不得不說,實是很諷刺的事情。
不過,秦墨對湖上青樓最深刻的記憶,則是前世一個夜晚,站在河岸邊,看著那艘夢幻畫舫在面前飄過。身旁的佳人一邊貼著他的耳朵,吐氣如蘭的詢問,要不要上去快活一下。一邊伸出纖手,將他腰間的肉擰轉過來。
那種齜牙咧嘴的甜蜜疼痛,似乎就發生在昨日…
正思忖著,卻見三個好友盯著自己,一臉敬佩的模樣。
“墨哥兒,你在西翎主城,一定經常出入這樣的場所,對于開門時間把握的真準確啊!真是老馬識途啊!厲害,厲害!”
冬東咚一臉佩服的說著,一副以秦墨馬首是瞻的模樣。
秦墨張了張嘴,實是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轉移話題,與三個少年約定,待到夜幕降臨,再到這里匯合。
這一段時間,則是各自尋找想去的地方。
商議一番,冬東咚三個少年則是前往潛龍街,他們聽說在那個地方,只要運氣好,能夠以很低的價格買到各種至寶,想去碰碰運氣。
秦墨對此不感興趣,他要去內城區的“羽館”分館看一看。
“羽館”的分館,就坐落在西部內城區之中。
那是一棟很精致的小樓,就在一條熱鬧的街邊,卻是很奇怪的門可羅雀,鮮少有人光顧。
這樣冷清的情景,與周圍無比熱鬧的店鋪,形成鮮明對比。
站在門口,秦墨有些奇怪,并未過多停留,徑直走了進去。
來到前廳,秦墨直接亮明了身份,讓廳中的小廝很吃驚,旋即領著秦墨來到后院,帶他去見分館的掌柜。
“墨老…,墨少俠,您好!鄙人姓鐵,是分館的掌柜。”
坐在秦墨面前的,是一個黑須中年人,乃是由龔掌柜雇傭的分館掌柜,姓鐵,鐵掌柜。
端詳著這個黑發少年,鐵掌柜本想稱呼“墨老板”,但是,瞧著秦墨太過年輕和俊秀的面容,話到嘴邊,又生生改口。
對于秦墨的身份,鐵掌柜是很清楚的,乃是與“羽館”聯合的原料供貨商,按照龔掌柜的話來說,算是他們的二老板。
剛才看到秦墨的時候,鐵掌柜相當吃驚,暗中感慨,大老板羽先生、二老板墨少俠,都是不足三十歲的絕世天才。若是“羽館”分店開設在別的地方,有這兩個老板做后臺,任何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可是,在皇都中,則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希望這位二老板,能夠緩解分館的困境吧。”鐵掌柜思忖著。
從龔掌柜那里,秦墨聽過一些鐵掌柜的事情,是皇都本地人,很精明,也很忠誠。在接手分館之初,就將這里的大小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
不過,秦墨注意到鐵掌柜眼底,有著淡淡的憂色,看來與分館冷清的生意有關。
“鐵掌柜,我和‘羽館’方面是合作關系,所以到皇都,來看看分館的生意。現在看來,似乎有些困難,有什么難處嗎?”秦墨含蓄開口。
聽秦墨開了頭,鐵掌柜立時精神一振,連忙告知這段時間分館的艱難處境。
數月前,“羽館”分館剛開張的初期,生意之火爆,確實是門庭若市。
“羽先生煉制的神針,堪稱是天下奇物,是武者、病人夢寐以求的寶物。再加之,有蕭莊的暗中幫助,分館的生意太火爆了,無數人欲求一針而不可得。按照當時的情況,不出半年,‘羽館’分館就會名動皇都,盛名傳遍整個鎮天國。”
鐵掌柜說到這里,臉色浮現亢奮之色,隨即,他的聲音低落下去:“可惜,這樣的情況僅持續了一個月,分館的生意就莫名冷清下來。”
“莫名的冷清?”秦墨皺眉,淡淡道:“鐵掌柜,恕我直言,生意的冷清,是沒有莫名的原因。是皇都的哪一方勢力,在從中作梗?”
鐵掌柜嘴唇蠕動,躊躇了片刻,終是嘆息道:“二老板,你既這樣說,那我也直說了。在我看來,不是皇都的哪一方勢力在作梗,而是所有勢力都可能作梗。其原因,就是羽先生煉制的神針,太神奇了!”
隨即,鐵掌柜告知秦墨,自從數十年前,北靈戰城的軍團總帥突破天境,躋身北王之后,皇都的形勢就越來越緊張。
而從今年開始,皇都的形勢則又是一變,比之以往緊張十倍。
“這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許多隱秘的事情都被皇室壓下來,秘而不宣。但是,又怎能瞞過有心人的耳目,比如欒皇一脈一位王者的逝去,比如派往西翎戰城的皇子失蹤,比如十大戰城中,極可能出現了第二位王者…”
聽著這些秘密,秦墨心神震動,那個十七皇子的死,他是知曉的,因為就是死在他手中。
可是,欒皇一脈的一位王者逝去,以及十大戰城中,又出現第二位王者,這樣的兩則消息,足以震動整個鎮天國。
“現在的皇都,表面上平靜,實則暗地里,早已是一團渾水。分館售賣的神針,自是引起了眾多勢力的窺視,哪一方勢力都可能在背后使絆子,想要將這間分館據為己有。”鐵掌柜壓低聲音說道。
秦墨點了點頭,眉頭不由皺起,若是如此,那可就麻煩了。
連幕后操控的黑手,都不知道是哪一方勢力,還如何解決分館的困境。
這時,卻聽鐵掌柜又道:“不過,在月前,倒是有了一些端倪。由西翎主城運來的一批貨物,被人暗中奪走了,我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矛頭直指…”
話未說完,鐵掌柜渾身一寒,只覺面前這個少年身上,迸發出一股鋒芒,宛如一柄神劍出鞘,令人心神俱顫。
“你說,月前的一批貨物,被奪走了!?”秦墨瞇著眼睛,平靜開口。
此時,即使是一個陌生人,也能聽出秦墨語氣中,流露的森寒殺氣。
“這…,這…,二老板…”
鐵掌柜呼吸困難,連一句完整的話語都說不全,冷汗在一瞬間浸透了他的全身,他只覺下一刻,自己就要被這股劍氣斬殺。
正在這時——
后院門口,傳來一個輕妙如風的聲音:“請問,分館的老板在不在,你們月前丟失的那批貨物中,有我的一封價值連城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