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若是十峰山脈被破壞的太厲害,反而不需要挪地方了。”銀澄哼唧冷笑。
這頭狐貍習慣性的舔了舔爪子,道:“在這一次骨族禍亂中,千元宗的門址并沒有遭受什么損傷,但是,你小子知道自己宗門的損失么?宗門高層有一半強者受傷,有三分之一現在去療傷潛修,宗門弟子受傷也是數不勝數…”
“這樣的情況,千元宗的整體實力至少下降了四成。當時,這并不是最重要!”
伸出爪子,銀澄搖晃了一下,咧嘴道:“最重要的,原本千元宗晉升五品宗門的希望,你、帝衍宗都受傷過重,能不能恢復過來尚是未知數。而黎楓雪行的情況,本狐大人也猜到一二。”
“現階段的千元三驕等于全部折翼,而熊彪那小子還不夠格被人重視,你覺得這樣的狀況,千元宗的處境能好嗎?”
秦墨的臉色沉了下來,立時明白了狐貍的意思,這一次的大劫難,千元宗固然安然度過,但是,危機并未消除。
噔噔噔…
陣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數道身影從鐵柳樹林中竄出,是冬東咚、熊彪、秦云江、東圣海和左熙天聞聲趕來。
“墨哥兒,太好了,你醒了!”
冬東咚驚喜的奔過來,卻是落在了熊彪后面,人熊少年抱著秦墨,甕聲吼道:“師兄,你終于醒了!太好了,你和阮大叔要是再不醒來,俺真是…”
說到此處,熊彪的聲音有些哽咽,竟是說不下去。
阮峰主!?
秦墨身軀一顫,一顆心沉了下去,他想起了在禁地的石殿中,阮峰主和帝衍宗的情況。
問及兩人的狀況,東圣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阮峰主在哪里?扶我過去。”秦墨沉聲道。
片刻,在秦云江的攙扶下,秦墨一行人來到后山的閣樓里,一具玉床上,阮峰主就躺在那里,神情很安詳,仿佛睡著了一樣。
據東圣海所說,這張玉床是宗門的寶物,能夠吸收地氣,滋養身體。人躺在其上,就算數十年不動彈,也能保證肉身無恙。
玉床上,阮峰主的身上,散發著一種紊亂的氣息,很強大,仿佛是三種氣息混雜在一起。
“太上長老說,這是修煉三一斬魂訣的后遺癥,若是阮峰主能夠醒來,自是最好。否則,最好不要驚擾阮峰主的安眠。”左熙天輕聲說道。
三一斬魂訣!?
秦墨想起在禁地石殿中,阮峰主失去神智時,口中慘呼的兩個名字。
“小子,三一斬魂訣練成之后,固然威力絕強。但是,這門天功的修煉過程,無比殘酷,阮意歌就這樣沉睡,未必不是件好事。若是他能自己醒來,說明度過了心中的可怕心魔,才能補全這門天功的缺陷。”銀澄的心念傳音響起。
秦墨沉默不語,他如今武慧通達,實則已經猜到了這些。只是,卻是不能接受,阮意歌這般沉睡下去。
若是自己足夠的強,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腦海中掠過這個念頭,秦墨不禁握緊雙拳,若是這次宗門劫難中,他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這一切就不是這樣的光景。
瞧著秦墨的心緒很低落,東圣海連忙道:“老四,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宗門現在有大麻煩了。”
隨即,一群少年將秦墨昏迷期間,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骨族禍亂平息,宗門劫難解除后,龍舵閣、落月峰等十多個五品宗門則是聯合起來,聲稱千元宗如今的情況,已是不具備六品候補宗門的規模。
所以,要從十峰山脈遷出,從主城外三千宗除名,遷到西翎戰城其他區域去。
“龍舵閣、落月峰…”秦墨冷笑不已,轉念一想,問道:“羿大元帥,還有馱刀門等宗的反應呢?難道毫無異議?”
“若是毫無異議,咱們千元宗早就從十峰山脈被趕走了…”
冬東咚臉上露出憤怒之色,原本龍舵閣、落月峰等宗門的聯合,根本掀不起什么風浪。
因為,在西翎主城中,傾向于千元宗的勢力也是很多,羿大元帥,簡帥,還有馱刀門、纏靈宗等等…
先不說其他,單是羿武狂的支持,就足以平息一切質疑聲。
不過,這樣的情況,在七天前發生了變化…
“據說皇都的神都衛營,派來了一位使者,這家伙很支持落月峰等宗門的提議。”東圣海這般說道。
隨即,東圣海解釋道,皇都的神都衛營,實則就是西翎衛的統領機構。
由神都衛營派出的使者,不僅在地位上,高于西翎衛營的大統領,并且,這個使者與羿武狂,西翎軍團的大元帥也是平起平坐。
“這些倒還好,關鍵這個家伙的修為,亦是天境武者。所以,千元宗的處境才如此麻煩!”東圣海這般說道。
秦墨看了看東圣海,他知道東圣海來歷神秘,背景驚人,既是如此說,那消息都是確實無誤。
“神都衛營,皇都…”秦墨喃喃自語,感到現在情況的棘手。
“不能遷出去,小子,絕對不能遷出去!冰焱峰的后山,可是寶地,絕不能拱手讓人…”銀澄傳音說道。
這時,熊彪則是告訴秦墨,關于千元宗現在的處境,羿大帥也提出了解決的辦法。
就是,只要秦墨、帝衍宗任何一人,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就會有轉機。
畢竟,以秦墨在鷹隼試翼會上的驚艷戰績,只要他實力盡復,即便是皇都派來的使者,也無權干涉這樣一個天才所屬宗門的事務。
“羿大帥已經下達命令,墨哥兒你若是醒了,立刻就趕往主城。在偽·地脈通天塔中,修煉療傷能事半功倍,盡快恢復實力。”冬東咚說道。
秦墨點了點頭,展開內視,檢查身體的傷勢,心中則是有了計較。
當天,秦墨并未立刻啟程,趕往主城。
而是先前往宗主峰,拜見車宗主、太上長老等師長,這才知道現在宗門的力量薄弱。
原來,千元宗固然一直盛傳,有三位太上長老健在。
可事實上,除了洪戈然太上長老外,其他兩位太上長老早已壽元無多,只是向外放出風聲,讓宗門的敵對勢力有所忌憚。
此次宗門劫難后,那兩位太上長老立刻閉關,已是無法再出手。除非是宗門再遭滅頂之災,兩位太上長老才會出關,冒死一搏,那時也是他們隕落之時。
至于洪戈然太上長老,則在這次劫難中,受了不輕的內傷,短時間內也難恢復。
而宗門的頂級戰力,十峰之主,以及宗門的核心長老、護法,也在此次劫難中,受傷過半。
現在的千元宗,能夠保持戰力,宗師境以上的絕頂強者,竟是不足十指之數。
車宗主的修為,固然十分高絕,很接近洪戈然太上長老,卻是獨木難成的尷尬。
拋開宗門的頂級戰力,現在最尷尬的一環,就是宗門的年輕一輩。秦墨重傷在身,帝衍宗依然在昏睡,黎楓雪行又是此次骨族禍亂的根源…
至于熊彪,終是太年輕,尚未成氣候。
“墨師侄,身為宗門長輩,我本不該要求后輩太多。但是,現在宗門的處境,實是艱難,只盼你此次主城之行,能一舉恢復實力,為宗門爭取一些緩沖的時間。”車宗主沉聲懇求。
秦墨心中震動,點了點頭,卻是提出要求,要將昏睡的帝衍宗,也一并帶往西翎主城。
與車宗主一番商議,秦墨又來到后山禁地,看著損壞一半的至音玉璧,心潮起伏,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這件護宗神器,可謂是護佑千元宗悠長的歲月,卻也因它掀起了種種風波。
嗡嗡嗡…
殘缺的玉璧上,鐘微鳴,鑼微響,卻是再也無法發揮預知之能。
秦墨佇立許久,轉身離去。
當夜,一輛馬車駛離千元宗,載著秦墨、熊彪、昏迷的帝衍宗,以及冬東咚等少年,朝著主城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