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巨大河流滾滾流動,直沖向遠方,巨浪如龍,奔騰呼嘯,每一個浪頭掀起,皆有百丈高,聲勢震天。
河流旁,有崇山峻嶺,延綿如一條山川之龍,云遮霧繞。
另一邊,則是一片森林,大樹參天,有巨禽此起彼落。
這里,即是“山河谷”內部,站在高山上,眺望這樣的情景,頓覺錦繡山河,盡收眼底。
“這里就是‘山河谷’?看起來就是一處秘境啊!雖然壯觀,并無特殊之處呀。”來自西城的一名少年武者嘀咕。
旁邊,則有東城少年天才冷笑,譏諷道:“并無特殊之處?你可以試一試,如何度過山河第一關。”
西城那少年武者冷哼一聲,看著前方的錦繡山河,目光落在滾滾巨河上。
嗖…,西城那少年武者飛掠而出,劃出一道優美弧線,朝著巨河水面落去。
一道巨浪沖起,化為一條百丈巨蟒,迅疾如電,張開巨口,瞬間將那身影吞沒。
伴隨著一聲驚呼,水形巨蟒再次張嘴,將那身影吐出。
咚…,那少年武者跌落在地,全身濕透,縷縷氣息縈繞軀體,鉆入他體內,令他整個人痙攣起來。
“這是…,地氣侵體!”
在場很多人大吃一驚,認出這少年武者的狀況,乃是遭受濃烈地氣侵襲身體,一時難以承受,出現這樣的痙攣。
這種情況,并無危險,相反還有益處。
武至先天,修煉之時,就是引動地氣淬煉軀體。所以,這少年武者一旦煉化體內的地氣,修為反而會有所精進。
不過,這少年武者的情況,已是難以動彈。對他來說,“山河谷”試煉已經結束了。
這個時候,在場西翎戰城的少年天才們,才算明白過來,“山河谷”的山川、森林、河流,皆是由無比濃烈的地氣凝成,實是難以想象的一座寶地。
東城一名少年冷笑:“‘山河谷’,可不僅是先天武者修煉的地方,其重要性,比你們西城的武殿并不遜色。東帥下令,將‘山河谷’的大門為你們敞開,你們還不心懷感激?”
周圍西翎戰城的一群少年,皆是有些尷尬,在此之前,他們確實覺得,這座“山河谷”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充其量,只是相當于五品宗門的頂級修煉地,對于絕頂天才來說,這樣的寶地并不算稀罕。
“上一次鷹隼試翼會,在西翎主城舉行,我西城也曾開啟藤島。何曾虧待過你們東城人?”一個俊逸少年開口。
這個少年,穿著青衫,腰間別著一根竹竿,飄逸不凡。
這樣的人,本該極為矚目,但是,在他開口之前,卻是無人發現這少年的存在。
“這少年好厲害!將內息淬煉的收發由心,一絲氣息也不外露,竟是看不清他的真正修為。”秦墨暗中驚訝。
這時,只見青衫少年抽出竹竿,隨手擲出,身體輕飄飄躍起,落在竹竿上。
嗖…,竹竿載著一人,落在巨河上,時浮時沉,任憑巨浪滔天,也難以將之湮沒。
眨眼間,竹竿載著青衫少年,隨波逐流,消失在遠處。
“‘山河谷’第一關,就這么過了?”有人難以置信。
這一幕,讓東烈主城的少年天才們閉嘴,再不敢說,西城的少年天才是青黃不接的一輩。
隨即,在場一眾少年皆是躍躍欲試,能在“山河谷”闖得越遠,代表自身潛力越大。
同時,“山河谷”越往深處,地氣越發濃烈,對于修煉有著極大的裨益。
“走!”
“先闖過第一關!”
一群人正準備掠起,一股強盛的氣息涌現,宛如無數根針,刺得身軀一陣疼痛,令人群紛紛止步。
一位錦袍少年走出,邁步之間,龍行虎步,站在所有人面前。而后,他目光一轉,刺向秦墨。
“‘山河谷’的試煉,能夠全面測試武者的潛力,與西城的‘煙雨殺境’、武殿試煉可不同,沒有任何運氣、取巧可言。呵呵…”
錦袍少年冷笑一聲,大袖一揮,整個人凌空掠起,如同一頭鵬鳥展翅,沖天而起,越過前方一座萬丈高山,消失不見。
“東師府·莫丁輝,據說是東師府先天境界第一人,遠超同輩,其資質之高,絲毫不遜色盛驚鋒。想不到實力如此可怕!”有人低語,無比忌憚。
周圍,很多人看向秦墨,眼神皆有著質疑。莫丁輝剛才說的沒錯,西翎城的武殿試煉,主要講究個人的運氣、機緣,相比之下,潛力未必那么重要。
可是,這座“山河谷”的試煉,考校的只有武者潛力。潛力弱一點,就會被淘汰,沒有半點取巧可言。
這個黑發少年的潛力,真有那么大嗎?恐怕未必。
一時間,無論是東城的天才,還是西城的少年,皆是目光閃爍,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哼!”冬東咚握緊雙拳,胖少年極是不忿,非常討厭周遭人群的眼光。
秦墨則是不以為意,從進谷以來,他一直在觀察這座“山河谷”,心中已有一些明了。
“熊彪、云江,‘山河谷’中的一切,皆由地氣實質化而成。你們修煉的古獸武學,適合攀緣崇山峻林。記住,在山上多待一會兒,讓身體盡可能多的吸收地氣。”秦墨傳音叮囑。
“小咚,你修為不夠,不適合攀山,也不適合渡河。從森林里走吧,順便驗證一下你現在的陣道實力。”秦墨這般叮囑胖少年。
三個少年紛紛點頭,也不遲疑,飛掠而去。
看著三人離去的方向,秦墨轉頭,望著巨浪洶涌的巨河,猛地拔地而起,飛竄而出,竟是高高躍起,一頭扎進了河水中,消失不見。
見此情景,很多人驚呼出聲,這條巨河實則由地氣凝成,一旦潛入其中,等于是在一條地脈中穿梭。
誠然,武至先天,需要借由地氣修煉,但是,若是承受太多的地氣,身體吸收不了,則有爆體而亡的危險。
許多人冷笑不已,暗中則是希望,秦墨干脆就沉入巨河中,被浩蕩地氣撐死。
汩汩汩…
巨河中,秦墨漂浮其中,隨波逐流,任由一條條水形巨蟒沖來,將他吞噬,又將之吐出。
此時的秦墨,就如同一片浮萍,或浮或沉,身軀不泄露半點氣勁,任憑濃郁的地氣沖擊軀體。
這是他第一次,在類似一條地脈中穿梭,這種體驗很新奇,也非常危險。
若是承受不住壓力,身體的竅門打開一絲縫隙,滂湃的地氣就會狂涌而入,將他整個人撐爆。
漸漸的,秦墨逐漸入定,陷入一種玄妙的狀態,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體內真焰自主循行,一遍遍運轉全身,使得真焰越發精純。
他的衣袖中,忽然溢出一團青焰,銀澄探出腦袋,它瞇著狐眼,似還沒睡醒,張望了一下,立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這個臭小子,竟把本狐大人帶到這里來。幸虧本狐大人的青焰琉璃火,產生了一次異變,能夠本能隔絕地氣。否則,王火落入地脈,就如同水滴入油鍋,那就麻煩了!”
銀澄罵了幾句,看著入定的秦墨,皺了皺眉:“在地脈中都能入定,斗戰圣體果然不同凡響。這也不錯,這小子突破在即,經受一番地脈沖刷,沖關的把握又能多一成。”
探頭環視,銀澄并未發現異常,旋即縮回衣袖中,繼續假寐,恢復前幾天耗損的青焰琉璃火。
巨河呼嘯,巨浪滾滾,秦墨置身其中,猶如滄海一粟,朝著遠處疾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