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老者一揮袖,四周空間頓時凝滯,在場所有人都覺身體一沉,竟是真力運轉遲緩起來。
“逆命境大高手!”有人失聲驚呼。
能夠封鎖整個空間,唯有逆命境的頂級強者,方才能夠做到。而能在舉手投足之間,將在場所有武道強者行動限制,至少是逆命境七段以上的大高手。
“四伯!”鄧禮菲驚呼,她認出這位黑袍老者,正是她的四伯,鄧家的頂級強者之一——鄧木元。
“木元兄,你來啦!”秋都博頓時露出笑容,那表情仿佛劫后余生一般。
事實上,秋都博此刻的感覺,真的有種死里逃生的慶幸。因為,對于那枚三級焰刻,他根本沒有把握破解。
整個鑄紋師公會,鑄紋宗師是最頂級的階層,能夠煉制的鑄紋是四級鑄紋。
秋都博固然鑄紋技藝爐火純青,也難以煉制更高級的鑄紋,即便憑借鑄紋地爐,也是難以做到。
四級鑄紋,都無法勝過三級焰刻,秋都博即使親自出手,破解的把握也只有三成。
何況,這個神秘青年既能煉制三級焰刻,極可能還能煉制四級焰刻。
當秦墨逼迫秋都博親自煉制的那一刻,后者遍體生寒,他甚至能預見,今夜之后,鑄紋師的地位一落千丈,再不復如今的高貴輝煌。
所以,秋都博無論如何,不敢下場,親自煉制。
現在,鄧木元的出現,以及所說的話,一下子解了秋都博的困境。
“都博兄,鑄紋師公會失竊鑄紋寶典的事情,雖然隱秘,但我確是知道的。你放心,今夜我既來此,一定拿下此人,讓那部鑄紋寶典重歸你們鑄紋師公會。”鄧木元沉聲說道。
“唉。這件事說起來,也是我們鑄紋師公會的丑聞,我本不想旁人知曉。”秋都博搖頭嘆息,露出痛心疾首之色,仿佛其中有著天大的隱情。
見此情景,在場孟一拳、封絕戟已是怒容滿面,他們如何看不出來,鄧木元、秋都博是在唱雙簧,是想顛倒是非黑白。
兩人嘴唇一動,剛想開口喝斥,卻被簡月璣攔住。
“羽先生的事情,何須我們干預。”簡月璣輕聲說道。
孟一拳、封絕戟對視一眼,微微頷首,默然不語。
秋都博、鄧木元相談甚歡,似是將秦墨視為甕中之鱉,只需鄧木元出手,便是手到擒來。
不過,龍舵閣的金成,還有落月峰的那個青年,卻是臉色變幻,兩人幾次想開口,警示鄧木元、秋都博。但是,接觸到秦墨淡淡的目光,兩人立時噤若寒蟬,不敢言語。
秦墨此刻處于一種玄妙的狀態,耳邊傳來銀澄的聲音:“小子,將身體操控權,暫時交給本狐大人。好好感受一下,青焰琉璃火與斗戰圣體融合,模擬出的這門武學的感覺。”
聞言,秦墨身軀一震,只覺洶涌澎湃的王火之力涌入,與身體融合在一起,頓時,晉入一種熟悉而陌生的狀態。
這種狀態,與當初在落月峰下,大戰群雄的狀態很相似,卻又有著明顯的不同。
體內的真焰運轉,以一種陌生的方式在循行,這種運轉方式,秦墨聞所未聞。
準確的說,這種真焰運轉方式,與其他功法的運行,乃是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反其道而行。
“這是什么功法的運轉方式?你這狐貍,別坑我啊!”秦墨心中大驚。
然而,銀澄卻是沒有回答,這頭狐貍正全力操控青焰琉璃火,模擬著一種陌生的神奇功法。
隨即,秦墨只覺體內,忽然傳來一道聲響,仿佛在身體深處,一扇門戶打開了。
此時,鄧木元轉頭,看向秦墨,喝斥道:“小子,還不將那部鑄紋寶典交出來…”
話音未落——
轟隆!
半空中,空間扭曲起來,一道漩渦出現,將空間撕裂成一個窟窿,涌出浩瀚如海的氣息,直襲鄧木元。
后者臉色驟變,抬掌迎上。
砰…,鄧木元身軀劇顫,連連后退,每退一步,便將地上踩出一個腳印,退到第九步,他終于站穩,卻是嘴角溢血,內腑受到震動。
轟隆隆…
半空中,一道又一道漩渦出現,形成九道漩渦,盤旋在秦墨身周。
下一刻,其中的六道漩渦,迅速變幻,化為六道門戶,繞著秦墨身軀盤旋。
一瞬間,六種截然不同的氣息,從門戶中涌出,卻都是無比強大,令人的神魂都感到戰栗。
“這是…,你是何人!?”鄧木元還然失色。身為逆命七段的大高手,他有著絕對的自信,認為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將此間的風波擺平。
事實上,逆命境的頂級強者,確實有這樣的底氣,因為這一層次的強者足夠強大,已是步入傳說層次,俯視眾生。
何況,鄧木元的修為,還是逆命后期的頂級強者,在東烈主城能夠勝過他的武者,屈指可數。
在鄧木元想來,一個青年即使天賦再強,又能強到那里去,至多地境而已,還不是手到擒來。
然而現在,他已是明白,這一次似乎踢到了鐵板。
九道漩渦依然在變幻,第七道漩渦再變,化為一道光柱,沒入秦墨體內。
緊跟著,秦墨雙臂抬起,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轟隆隆…,震耳欲聾的轟鳴響起,仿佛整個天地都在劇變,無比恐怖的氣勢涌現,襲向鄧木元。
砰…,鄧木元雙掌拍出,竭盡全力,想要擋住這股力量。卻是無濟于事,整個身體被平推,朝著后方退去,他則是七竅流血,模樣滲人。
“四伯!”鄧禮菲花容失色,急喊道:“這位先生,請住手!”
“哼!”
秦墨冷哼,恐怖的氣勢逐漸平緩,鄧木元只覺壓力一松,頓時整個人癱倒在地,一時站不起身。
在場人群皆是駭然,看向秦墨的目光,如同見了鬼一樣。很多人之前都知曉,這個神秘青年的修為深不可測,卻是想不到,竟是高到這種程度。
僅憑氣勢,便擊敗了一位逆命七段的頂級強者,這份實力豈不是窺破了天!
天境!如此年輕的天境強者?
人群只覺頭皮發麻,卻是鴉雀無聲,沒人敢說一句話。
在場西翎戰城的天才俊杰,紛紛起身,躬身而立,他們心中無比震撼,時隔數月,羽先生的修為似乎又精進了許多。
秋都博則是臉色青白一片,看著秦墨身周的六道門戶,還有直指天地的架勢,露出畏懼驚恐之色,顫聲道:“你…,這架勢,是九曜帝…”
“都博兄!”鄧木元急呼,制止道。
聞言,秋都博猛地醒悟,捂著嘴巴,將后半句話吞了下去。
“東烈鄧家,還是一如既往的礙眼。此間之事,是我和鑄紋師公會的恩怨,你們鄧家如果想牽扯進來,我將來先滅你們鄧家。”秦墨看著鄧木元,冰冷開口。
鄧木元連連搖頭,恭聲道:“閣下恕罪,我實是不知情。鄧家絕不會參與進來,閣下恕罪,閣下恕罪…”
秦墨眼簾低垂,似是在考慮是否要找鄧家麻煩,事實上,卻是與銀澄交談。這頭狐貍正在告訴他,之后該說些什么話。
其實,秦墨已是察覺到,這頭狐貍與鑄紋師公會之間的恩怨,遠非之前那么簡單。從狐貍轉述的話語中,他隱約猜測到,這份恩怨恐怕涉及到一個驚人的秘密。
“鑄紋技藝,連焰刻一半都比不上,也不配劃歸到焰刻技藝中。虧你們鑄紋師還自命不凡!”
“秋都博,告訴鑄紋師公會的那幾個老不死,藏好一點,最好永遠別出現。否則,就算追到大陸絕地最深處,我也要斬下他們的狗頭…”
秦墨這般說著,手一揮,將空間撕出一道裂痕,踏了進去。
看著逐漸合攏的裂痕,簡月璣紅唇微張,嬌軀微顫,想要追上去,卻終是沒有動作 再出現時,秦墨已是在鑄紋師公會的大門處,抬頭看著門上,鑄紋師公會的鎏金牌匾。
抬手,一股氣勁噴出,將這張鎏金牌匾擊成粉碎,秦墨身形一閃,已是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