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深夜,千元宗十峰之一,千幻峰。
這座山峰終年霞霧籠罩,似有千奇百怪的景象呈現,站在山腳下,仰望這座千幻峰,從不同的角度,會看到不同的景象,千幻峰之名由此而來。
山頂,坐落著一片院舍,一圈圈燈火從中溢出。
其中一間寬敞的院舍,一位雄偉之極的男子端坐,面前站著一個身形魁梧的少年,赫然是之前彭翔彬的二哥。
“銳彬,三弟傷勢如何?”雄偉男子沉聲問道。
“雙掌洞穿,未傷及筋骨,不過還是要調養半月。”彭銳彬怒容滿面,低吼道:“大哥,打傷三弟,還頂替三弟內門候補弟子名額的那個小子,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兩月之后的考核,我要將三弟所受的痛苦,百倍奉還他!”
聞言,雄偉男子面容平靜,開口道:“我彭凌原的弟弟,自然容不得別人來教xùn,這兩個月,我會安排千幻峰的同門,盡力給你資源修liàn,三弟受得委屈,你來出面解決,才比較妥當。我現在身為千幻峰內門弟子之首,若是親自出手,會引來其他峰同門的非議。”
“大哥,我明白你的難處。你放心,我一定會在兩月之內,突pò到大武師境界,一舉擊潰秦墨那個家伙!”彭銳彬沉聲回應。
這時,一個穿著千元宗服飾,胸前繡著“千幻峰”字樣的弟子,悄無聲息的竄至院舍,匯報霧湖選峰的最后結果。
“凌原師兄,調查清楚了,新進弟子秦墨的選峰結果,是到了冰焱峰。”這名弟子匯報時,聲音有些異樣,似是在強忍著笑意。
旁邊,彭銳彬則是按捺不住,大笑起來,“冰焱峰,那座一人之峰?哈哈哈…,姓秦的這小子活該,他現在一定后悔莫及,進入冰焱峰,還不如當宗門一名外門種子弟子呢。”
“銳彬,這樣一個前途無光的小子,值得這么激動么?”彭凌原眉頭鎖起,訓斥道:“別將眼光放在弱者身上,武道一途,唯有追逐更強的對shǒu,才能不斷精進,明白嗎?”
彭銳彬連收斂笑容,點頭應是,對于大哥的教誨,他哪里敢反駁。
“十名內門候補弟子中,我只關心一人。帝衍宗歸屬哪一峰?”彭凌原說到這個名zì,整個人氣勢陡得一變,宛如山岳一般不斷拔高,仿佛要將這件院舍壓垮。
頃刻間,在場兩人汗流浹背,雙腿微微顫抖,他們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壓頂而至,連站立都感到困難。
不過,這一股絕強的氣勢,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間,彭凌原便恢復正常。
“稟告凌原師兄,帝衍宗選峰的結果,是歸于古虹峰。”那弟子連忙匯報。
彭凌原坐直身軀,露出笑容:“十峰之五的古虹峰,帝衍宗的運氣不算太好嘛。這個被宗主評定,堪比雪行師姐的絕世之才,在沉寂三年后,現在實力到底如何呢?真是期待啊!若能與帝衍宗肆意一戰…”
冰焱峰,木屋中。
“這里是十峰之一的冰焱峰?”
“這一峰只有阮峰主你一人,所以又被稱為冰焱一人峰?”
“什么?阮峰主您60年前,功力盡廢,還在重傷時,忘卻了一切修liàn的武學。現在,是一個‘庸人’…”
聽著灰白頭發男子,講述這座山峰的來lì,秦墨和銀澄則是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千元宗內門十峰之中,竟然還有這樣一座奇葩的峰存在。
原來十峰山脈這片區域,雖然是西翎戰城周圍,比較不錯的修liàn之地,但是,十峰之間也是有優劣之分的。
十座山峰中,最適合修liàn的山峰,自是現在的宗主峰,而環境最惡劣的山峰,則是秦墨所處的冰焱峰。
這座冰焱峰之所以惡劣,不僅是因為這里天地之氣稀少,而且,山上有一處千年寒潭,散發著徹骨的寒氣,籠罩了整座山峰。
原本,這樣一座寒冷的山峰,極適合修理寒冰系功法的武者,在這里修liàn居住,不失為一處寶地。
可是,在數百年前,在這座山峰的地下,又形成了一條地焱,從而造成這座山峰的寒氣中,又蘊含一絲焰氣。數百年來,寒潭之力和地焱之力碰撞,將這座山峰僅有的一點天地之氣,也是損耗一空。
不僅如此,在上一次千年之戰末期,這座山峰時常爆發各族強者的戰斗,曾有鬼族的一位絕世強者在此隕落,卻是怨氣不絕,使得這座山峰的寒氣中,不僅寒中帶熾,還蘊含一絲鬼煞之力。
若是久居于此,武者修liàn時滋生心魔的可能性,比在其他地方高出十數倍。
久而久之,這座山峰便被稱為——冰焱峰,全名則是冰焱鬼煞峰。
按理來說,這樣一座天地之力匱乏,又堪稱窮山惡水的山峰,無論如何,也不能作為內門十峰之一。
可是,60多年前,這位灰白頭發男子阮意歌,乃是千元宗當時的絕世天才,距離怪物級天才的層次,僅差一步。
為了邁出這關jiàn的一步,他暗自修liàn一種改biàn體質的神秘功法,最終以失敗告終,功力盡廢,成了一個“庸人”。這件事情,震驚了整個千元宗,引得宗門數位太上長老震怒、痛心不已。
之后,在如何處置阮意歌的事情上,千元宗高層意見不一。畢竟,阮意歌雖然功力盡廢,但也曾為宗門做出杰出貢獻,各個方面皆在內門長老之上。
后來由宗門一位擅長占卜的太上長老出面,進行占卜之后,便將阮意歌分配到冰焱峰。
并有宗主下令,從此內門九峰,增為內門十峰,通過霧湖選峰來到冰焱峰的弟子,則是武運不佳,未來武途極為艱險,必須返回外門,從外門一名普通弟子做起,磨礪心智,循序漸進。
這樣的命令,乃是那位太上長老,通過先天易理推演,占卜之后的結論。
“阮峰主,你的意思是說,我隨波來到冰焱峰,是運氣太差。必須返回外門,從一名普通弟子做起?”秦墨嘴角抽搐,暗道,這算什么事?霧湖選峰中,竟然有如此坑爹的一峰,這不是在戲耍宗門弟子么?
阮意歌認真點頭::“當初宗主的命令,確實如此。秦墨,你也不要心存憤懣,這是宗門太上長老,通過先天易理占卜,所得出的結果。返回外門,從一名外門弟子做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秦墨張了張嘴,竟是無言以對,以先天易理推演的結果,確實很少會出錯。返回外門,當一個普通弟子,他倒是并不在意。
可是,任誰折騰了大半夜,卻碰到這樣的情況,心中都會惱火的。
“阮峰主,沒有別的選zé么?”秦墨皺眉問道。
聞言,阮意歌側頭想了一下,微xiào道:“其實是有第二個選zé的,你如果想留下來,成為冰焱峰的弟子,也無不可。但是,60多年前,我修liàn那門功法失敗后,不僅功力盡廢,以前修liàn的武學,亦是忘得一干二凈,根本無法指點你什么。再加之,冰焱峰這樣惡劣的修liàn環境,你確定要留下來么?”
秦墨、銀澄同時張嘴,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沉吟片刻,秦墨嘆息一聲,道:“好吧,多謝阮峰主告之。我等天亮之后,就會離開,返回外門,從一名外門普通弟子做起。”
話及此,他暗中搖頭,折騰了大半夜,卻是這樣的結果,千元宗的宗主當初這個決定,還真是坑人。
“不,不。天亮之后,秦墨你是不能走的。”阮意歌搖頭,神情流露一絲歉意,“來到冰焱峰的宗門弟子,無論是否選zé留下,都必須在此待滿兩個月,才能允許返回外門。”
“在此待滿兩月,也算是磨礪武道的一種修行。”
兩個月?去·他·媽·的修行!
秦墨目瞪口呆,差點當場掀桌子,這個千元宗宗主下達的什么狗·屁命令,這不是白白浪fèi他兩個月的時間么?
肩頭,銀澄則是聲音虛弱的,幸災樂禍的笑起來,這頭妖狐雖然身受寒毒侵襲,但是,能看到這個人族小子出糗,它是極為開心的。
不過,不久之后,阮意歌端上來兩碗食物時,這頭妖狐卻是再也笑不出來了,只想垂淚仰天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