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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5章 暗潮涌動

  與眾官員商議完畢過后,宋青書便去探望了黃衫女,她之前被山中老人所傷,受傷不輕。

  “原來是山中老人,難怪武功那么詭異。”黃衫女聽聞那晚偷襲自己的人是霍山,不禁有些恍然,一直以來她自負武功,那晚雖然被偷襲在先,但敗得那么快還是讓她耿耿于懷。

  “還有那東瀛忍者,武功雖然不如山中老人,但一身忍術倒是奇妙異常,”想到對方能瞬間與山林化為一體,宋青書不得不承認用來隱匿刺殺實在太有用了,“鐵木真手底下能人異士如此之多,將來對上了恐怕…”

  黃衫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以示安慰:“宋大哥,你也不必太擔心,中原武林人才濟濟,只要我們同心協力,自然不會怕蒙古麾下的那些邪門歪道。”

  “同心協力,談何容易。”宋青書苦笑一聲,門派之別,權力之爭,國仇家恨,中原這些人想要聯合起來,無異于難于登天。

  黃衫女嘆了一口氣:“之前還懷疑你有私心,如今見到這么多厲害的人都歸順了蒙古,方才明白你的難處,不用一些手段整合中原的力量,又哪里對付得了蒙古。”

  見她終于放下了心中隔閡,宋青書松了一口氣:“你太高看我了,我這樣做的確也存著私心的。”

  黃衫女微微一笑:“世上唯庸者無譽無咎,你若真是無欲無求,又豈能成大事。”

  “瓔珞你真是我的知己,”宋青書忍不住笑了起來,“說起來我還要感謝那些刺客呢,要不是他們你我又豈能和好。”

  黃衫女臉色一紅啐道:“呸,什么叫和好,我們壓根就…就沒好過!”

  “是是是…”宋青書知道她有些抹不開面子,和她聊了一會兒過后便囑咐她好好休息養傷,然后便離開了她的房間。

  因為皇帝一日不回京,國家就有動蕩的風險,因此盡管昨夜發生了不小的風波,但大部隊還是按照預定的行程動身回臨安。

  黃藥師身份尷尬,之前在武當山上行刺過皇帝,不宜公開露面,更何況他也壓根不想和宋青書一路,于是留在襄陽府上療傷。

  黃蓉正好也有些不自在,便同樣順勢留在了襄陽,一來照顧父親,二來病情也需要休養。

  宋青書也沒有強求,兩人如今的關系很微妙,互相之間見了面很默契地當什么事情也沒發生過,當然可喜的是黃蓉對他的態度好了許多,不像以前那種完全逃避抗拒的樣子,但也僅此而已,遠遠達不到戀人的程度。

  當然宋青書也知道分寸,關系到了這一步已經很滿意了,再淡一分便疏遠,再濃一份便容易互相傷害,如今這樣剛剛好。

  皇帝的儀駕一路順著漢水到達長江,再順流直下,路上宋青書一方面飛鴿傳書靈鷲宮的梅蘭竹菊四婢,讓她們挑選精明伶俐的宮人到臨安城匯合,一方面與金蛇營阿九夏青青、揚州的周芷若、齊王府的任盈盈聯系,安排之后到臨安的各種事宜;同時聯系金國的歌璧姐妹,安排她們之后配合自己行動。

  盡管事情繁瑣,但一路上有李青蘿從旁出謀劃策,倒是分擔了宋青書不少壓力,特別是夜深人靜時紅袖相伴,不僅讓宋青書享盡了溫柔,還順帶著將之前所受的內傷與損耗養得七七八八了。

  約莫大半個月之后,船隊終于回到了臨安。

  宋青書找了一個時間讓趙構會見太子與群臣,朝中眾人雖然知道皇帝在武當山遇刺,不過為了國家安定,趙構的身體狀況一直被嚴密封鎖,這時候他們才知道趙構只剩下一口氣在,整個人只能癱瘓在床,一個個震驚無比。

  王子騰出面,講述了武當山上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得知沂王組建幽靈山莊造反作亂,甚至牽扯進來了幾位大宗師,一群人紛紛怒罵這個亂臣賊子,不過聽到賈似道為了護駕最后身死,一個個表情就極為精彩。

  賈似道是什么人,這段時間與皇帝之間的權力之爭是個人都看得明白,如果皇帝死了,賈似道不知道會多高興,又豈會為了救駕而犧牲自己性命?

不過場中眾人都是沉浮宦海幾十年的人精,很快不少人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也大致  清楚皇室這般口徑到底是為什么,既然皇帝這般說,那他們也不會冒險質疑什么。

  接下來宣布了之前關于宋青書、王子騰等一系列的職位任命,盡管場中這些官員耳目靈通,早已從各種渠道得到了一些消息,但親耳聽到還是震驚不已。

  “還望官家三思,平章軍國事位高權重,從太祖立國以來,此職位設立不超過三次,非特殊情況,不能輕易授予啊。”

  “是啊官家,平章軍國事每一任長官無一不是執掌宰輔多年,經驗豐富,同時又是德高望重之輩,齊王年紀輕輕,豈能當此重任。”

  “還望官家三思。”

  一群人七嘴八舌,勸皇帝收回成命。

  王子騰似笑非笑,他料到宋青書想成功接手這個職位沒那么容易,悄悄看了宋青書一眼,見他一臉平靜,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算了,看在語嫣的份上,賣他一個好。”王子騰主意已定,便出列說道:“沂王謀劃多年,一經發動便是雷霆之勢,若非齊王力挽狂瀾,江山社稷早已落入亂臣賊子之手,這般定鼎乾坤之功,又如何不能當此獎勵?”

  “更何況此番武當山的情況,金國也無意間得知了朝廷內部的動亂,如今金國各地頻頻調兵遣將,看來是想趁此機會南侵,如今朝中上下,論行軍打仗,論人氣名望,誰又比得上齊王?平章軍國事本就是為了處理這種緊急情況而設立的,如今授予齊王再合適不過了!”

  見王子騰出來力挺宋青書,群臣紛紛面面相覷,要知道王家身為四大家族之一,朝中門生故吏不知道多少,再加上王子騰控制著侍衛親軍,王家的能量非同小可。

  而且四大家族素來同氣連枝,王家這般態度,是不是意味著這是賈家、史家、薛家共同的意思?

  想到這兒,一群官員紛紛去看其他幾家家主的反應,賈似道這次死在武當山上自然不提,剩下的御史臺史彌遠與參知政事薛極,一個個面無表情,倒是很難判斷他們的態度。

  見他們都不發話,其余官員反對的聲音便不那么堅決。

  這時候趙構開口了:“此事朕意已決,諸位不必再議!另外著禮部挑選良辰吉日,給齊王與兩位公主完婚。朕乏了,你們退下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帝都這樣說了,其余的人自然不好再說什么,紛紛跪安退下。

  王子騰有些驚異地望了宋青書一眼,他萬萬沒想到趙構竟然還能主動開口說話,一直以來只是留著趙構一口氣,只是保證他活著,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而已。

  剛剛趙構開口那一瞬間,他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生怕趙構說出什么,畢竟自己這次做的事情實在有些不臣,一旦暴露那就是天大的禍事。

  可偏偏趙構竟然替宋青書說話,這實在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看來,趙構應該將宋青書恨到了極致,若是能說話,肯定第一時間讓人誅殺對方才是。

  “大宗師的手段果然匪夷所思!”想來想去,王子騰只能歸咎于此,同時打定主意,回去后一定要抓緊張羅語嫣和他的婚事了,這樣雙方的關系才穩固,只不過他與公主完婚在即,到時候語嫣過去又算什么身份?

  讓公主做小?盡管如今皇帝都在他們控制之中,但王子騰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可如果讓語嫣做小,又不符合王家的利益,真是個頭疼的事情。

  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宋青書嘴角微微上揚,要控制全盛時期的趙構的確不容易,可如今他重傷虛弱,抵抗力已經到了最薄弱的狀態,用移魂大法再配上一些藥物,會見群臣時短暫控制一下他并不難,至于之后,反正以后趙構大多數時候會在深宮之中,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只不過他心中很清楚,事情并非就這樣完了,想徹底坐穩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肯定還面臨著諸多挑戰,不管是太子王爺,還是朝中重臣,應該都不愿意自己這樣一個“外來戶”空降成了朝廷的一把手。

將趙構安頓好過后,宋青書以他的名義宣任盈盈進宮,如今他沒有徹底控制皇宮,哪里敢離開趙構半步,一不小心落到了別人手里,他不僅  前功盡棄,還可能成為萬人唾棄的“亂臣賊子”。

  其實任盈盈早就在宮門附近等待了,接到消息立即進宮,宋青書屏退左右,在一個偏殿與她相會。

  “宋郎”正所謂小別勝新婚,見到情郎,任盈盈挾起一縷香風,情不自禁撲到了他的懷中。

  “盈盈”宋青書緊緊抱住她柔軟動人的身體,心中不禁升起一種家的溫暖,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女人就是能給人帶來一種家的溫馨,無關乎外貌無關乎性格,就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宋青書低著頭,目光和她臉頰相距不到一尺,見她肌膚白得便如透明一般,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什么隱隱透出來一層暈紅,忍不住憐惜地說道:“這段時間你清減了。”

  “哪有,人家明明長胖了許多,”任盈盈捏了捏他的腰,“反倒是你,比離去時瘦了很多。”

  “這段時間日夜奔波,再加上受了點傷,所以瘦了些,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多做點好吃的一定能將我補回來的。”宋青書答道。

  聽到他受傷,任盈盈一臉緊張,上下打量他起來:“傷在哪里,給我看一下。”

  見到她緊張的樣子,宋青書心中一暖:“放心吧,傷已經痊愈了。”

  “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擔心才這樣說的,大宗師留下的傷又豈會那么容易好的,”任盈盈睫毛輕顫,“宋郎,這次的事情實在太冒險了。”

  “不險不行啊,更何況風險和機遇是并存的,”宋青書感慨萬千,接著將這次一路上發生的事情還有之后的計劃詳細和她說了一遍,“歷朝歷代朝臣想作亂,無一不勾結后宮中人,取得大義的名分,這點不可不防,以我的武功雖然出入后宮輕而易舉,但我畢竟是男子,無法公開出入,難免會給人以可趁之機,所以我需要后宮中有一個耳目。”

  “你是說阿珂妹妹?”任盈盈微微頷首,“她的身份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只不過后宮詭譎,她又素來沒有心機,恐怕有些力有未逮。”

  “所以需要陳圓圓一旁輔助啊。”宋青書說道,“我現在分不開身出宮,勞煩盈盈你出去將她們帶進宮來。”

  “陳圓圓歷經風云,見識非凡,有她在一旁照看,的確再合適不過,”任盈盈十分認可,“事不宜遲,那我馬上出宮去安排。”

  且說他們在宮中商議之時,史彌遠、薛極也在一處密室中聚會。

  “賈家的人聯系不上,全是些小輩,不中用,我就沒喊他們。”薛極有些惱怒,“難道賈家主事的人都死完了?”

  史彌遠面沉如水:“師憲此舉實在太過冒險,本來就是不成功便成仁,如今這局面也是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官家這么能忍,竟然把罪名全推到沂王身上,反而成全了師憲一個忠君愛國的身后之名。”

  雖然同為四大家族,但之前賈似道的行動并沒有告訴他,不過每個家族都耳目眾多,憑借蛛絲馬跡,他也能猜到一二。

  不管是史家還是薛家,對此的態度都是坐觀其變,反正不管賈似道勝了還是敗了,都不影響他們家族的榮華富貴,沒必要冒險參與進去。

  只不過如今出了意外,賈似道死了權力沒有落到他們手里,反而被一個外來者“竊取”,他們自然就不干了。

  “官家這招到的確高明,只不過…”薛極一臉擔憂,“官家竟然將權力盡數交給外人之手也不給我們,難道是因為師憲的事情,導致他準備對我們其他幾個家族動手了?”

  史彌遠搖了搖頭:“應該不會,王子騰又不是傻的,若真是這樣,他又豈會同意?”

  “這個王子騰也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我們四大家族素來同氣連枝,可他今天這般行為,是要徹底和姓宋的靠攏,和我們劃清界限么?”薛極恨恨地說道。

  “他的態度的確曖昧難明,找個機會去探探他的口風,”史彌遠說道,“不過如今最重要的是想個法子將姓宋的從那位置上趕下來,毛都沒長齊的年輕后生,真以為僅靠一張圣旨,就能得到相應的權力么!”

  薛極也是微微一笑:“我已經派人聯系了太子,如今最心急的應該是他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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