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黃蓉回來了,宋青書大喜:“快快有請,算了,我出去迎接她。”說完便興高采烈地迎了出去。
一旁的李青蘿撇了撇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看到漂亮女人便激動。”
宋青書來到前廳之時,黃蓉正端坐在桌邊喝茶休息,雖然只是隨便坐在那里露出一個側影,依舊美艷動人,只不過眉宇間隱隱約約能看到幾分風霜之色。
李青蘿也忍不住升起幾絲驚艷之色,她自認鮮艷嫵媚,眼前少婦絲毫不在她之下,更關鍵的是,對方身上有一種很獨特的氣質,明明行為舉止看著端莊典雅,可眉梢間卻隱隱流露出止不住的風流婀娜,純潔的仙女與妖艷的魔女,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在她身上卻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蓉…黃幫主,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是不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宋青書上前沖了幾步,忽然意識到有外人在場,便急忙停下了腳步,保持了一個合理的距離。
他的確有些好奇,武當山離襄陽雖然不算太遠,可也不算很近,昨天黃蓉剛出發,今天一早便回來了,滿打滿算一天的時間都沒有,未免也太快了。
看到眼前男子滿臉的關切,黃蓉臉色微紅,優雅地放下茶杯借此掩飾心中的漣漪,這才答道:“齊王請放心,并沒有什么意外。”
“哦?”這樣一來,宋青書越發好奇了。
黃蓉解釋道:“呂氏兄弟并沒有在襄陽城中,我在半路上碰到了他們。”
宋青書瞬間恍然,之前賈似道需要他們的軍隊拖住王子騰的侍衛親軍,這么重要的事呂氏兄弟又豈能不親臨?雖然為了不明面上造反,兩人并沒有露面,麾下的軍隊也偽裝成了金人,但兩人肯定藏在軍中,隨時指揮的。
黃蓉繼續說道:“呂氏兄弟見到我有些意外,不過我們畢竟在襄陽合作了這么多年,也算有幾分交情。再加上他們不知道我的來意,所以倒是見了我,我才有機會將話帶到。”
“結果如何?”宋青書急忙問道,呂氏兄弟執掌京湖戰區這么多年,若是真要開打,后面肯定一團亂麻。
李青蘿忍不住說道:“看人家黃幫主這么氣定神閑,便知道結果如何了呀。”
宋青書一怔,繼而笑道:“我真是關心則亂了。”
黃蓉意外地看了李青蘿一眼:“夫人果然機敏,我見到呂氏兄弟的時候他們已經知道了賈似道的死訊,本就有些進退兩難,于是我按照既定策略游說他們,他們得知賈似道被定為護駕而死,非常意外,不過有了這個臺階,他們也就順勢下了,已經答應前來勤王,我擔心你們這邊不知情做出什么刺激他們的舉動,所以提前回來告訴你們一聲。”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大家都清楚,在官場沉浮幾十年的老油條,又豈會這么容易相信?成功說服呂氏兄弟,整個過程中她不知費了多少心血。
“這般晝夜不停趕路,真是辛苦了,我讓人收拾一間房,黃幫主好好睡上一覺。”宋青書眼神中充滿憐惜,算算時間黃蓉剛生了孩子應該沒多少時間,要風餐露宿地滿天下追黃藥師,如今又馬不停蹄趕路來回傳信,若是落下病根就糟了。
黃蓉搖了搖頭:“我想先看望一下爹爹。”
李青蘿笑道:“夫人請放心,你走了之后齊王不顧自己身受重傷,仍然運用一陽指替黃島主療了傷,想來調養一段時間,黃島主應該就能痊愈了。”
黃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弄得李青蘿心中一跳:她怎么用那種眼神看我?難道我說的有什么問題么?
忽然她臉色一變,終于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剛剛自己的話,如果是周芷若說就很正常,畢竟替情郎表功,不愿意他的付出無人知道是人之常情,可壞就壞在自己明明是王夫人,剛剛不假思索替宋青書說話的樣子,未免太心急了,恐怕已經被黃蓉看出了什么。
想到這里,李青蘿不禁有些羞惱,這女人怎么像狐貍一樣,只言片語就能察覺到這么多東西。
黃蓉起身對宋青書行了一禮:“妾身謝過齊王。”
宋青書急忙虛扶她起來:“快快請起,救黃島主是我分內之事,你又何必這么見外。”
黃蓉俏臉微熱,她自然明白對方為什么 這樣說。
一旁的李青蘿狐疑的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這下輪到她懷疑了,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些怪,再加上以她對宋青書的了解,她覺得這廝肯定惦記著這個艷名滿天下的嬌俏少婦。
只不過郭靖黃蓉夫婦在江湖中名聲太響,若說黃蓉與宋青書有什么,未免有些駭人聽聞,她下意識也沒往那方面想。
這個時候王子騰也聞訊趕來,得知呂氏兄弟已經被說服,不由大喜:“大勢定矣!”
宋青書微微笑道:“世伯,以后合作愉快。”
“那是當然。”王子騰哈哈一笑,心情大為高興,“據探子回報,京湖各處的將領早已發覺武當山這邊的異狀,已經領兵過來勤王,想來下午的時候陸陸續續就能趕到了,我們好好商議一下到時候如何應對。”
“好。”盡管宋青書還有很多話想和黃蓉說,可正事要緊,只能將滿腔思緒壓在心里,然后派人帶黃蓉去找黃藥師,他則和王子騰、李青蘿等人一起商議一些之后的細節。
幾人商議了一段時間,宋遠橋忽然找了過來:“青書,師父他老人家回山了,他請你過去。”
宋青書一怔,不過既然是張三豐相邀,他倒真不好拒絕,便讓王子騰與李青蘿繼續商討,自己則跟著父親一同前往。
“太師父不是在養傷么,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路上宋青書忍不住詢問道,之前他被幽靈山莊的人暗算重傷,要想痊愈的話幾個月都不能動手,考慮到武當這邊肯定會大宗師混戰,擔心張三豐出什么意外,所以宋青書提前安排他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養傷。
宋遠橋一臉無語:“武當山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老人家又豈能安心養傷?更何況再不回來,整個武當派恐怕都被你給拆了。”
宋青書訕訕一笑,張三豐居住的后山竹林小院是大宗師互相戰斗的戰場,別說他的小院,就是后山正片竹林,都已經被大戰的余波給毀得差不多了。
見宋遠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宋青書忍不住說道:“您老有什么話就直說吧,和自家兒子說話還有什么顧忌的。”
宋遠橋嘆了一口氣:“原本說望子成龍是每一個父親的心愿,可你成長得實在太超乎我的想象了,弄得我都懷疑你還是不是我從小養到大的那個兒子了。”
宋青書默然,知子莫若父,以前的宋青書在年輕人中雖然也算優秀,但畢竟沒有超乎大家常識的范圍,如今的自己一路開掛,難怪他都不敢認了。
幸好宋遠橋也只是隨口這么一說,并沒有真正懷疑什么,接著說道:“你這次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冒險了,你自己冒險我就不說什么了,可以你和武當派的關系,這樣做是把整個武當派放在火上烤啊,將來有個萬一,就會讓整個武當派上上下下數百口人給你陪葬啊。”
宋青書答道:“不會出現那個萬一的。”
“你這種盲目的自信才是我最擔心的。”宋遠橋有些惱了。
宋青書苦笑不已:“很多事情牽扯太多,我沒法明說出來,不過請你放心,我心中真的有分寸。”他如今都暗地里操控遼金清幾個國家了,早有了豐富的經驗,只不過這些卻沒法向他解釋。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張三豐房外,宋遠橋便不好再繼續教訓什么了:“師父只見你一個人,你去吧。”
宋青書點了點頭,走進屋看見張三豐坐在蒲團上運功,盡管身受重傷,可氣色紅潤,整個人依舊仙風道骨,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任何受傷的跡象。
察覺到他進來,張三豐睜開雙眼:“青書,你來了。”
“拜見太師父。”宋青書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張三豐過來將他扶了起來,柔聲說道:“這次實在有些放心不下,便提前回來了,一來是看看武當派中弟子有沒有什么危險,二來么,也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我雖然受傷不輕,但還沒到臥床不起的地步。”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幾十年來身為公認的天下第一人,哪怕是受傷了也沒人能小覷。只不過宋青書為了求穩,沒讓他參與這次的行動而已。
“只是沒想到你這么本事,竟然在那么多大宗師混戰里笑到了最后。”張三豐語氣中充滿了贊許 “僥幸而已。”宋青書倒也不是自謙,這次之所以他能笑到最后,關鍵在于其他人在明他在暗,否則若是一開始加入戰局,那么多同級別的對手,如今不死恐怕也是重傷。
見他并沒有自傲,張三豐點了點頭:“這次回來我已經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喊你過來是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太師父請問,青書知無不言。”宋青書答道。
張三豐靜靜地望著他,良久過后才問道:“你是不是打算當皇帝?”
宋青書一怔,良久后方才嘆了一口氣:“這世上誰又不想當皇帝。”
張三豐輕笑一聲:“你倒是老實。”
宋青書這才說道:“我知道太師父為何有這樣的疑問,想來是見我打算把趙構弄成傀儡,擔心我是野心膨脹,想一步步謀朝篡位。”
“難道不是么?”張三豐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我要是想當皇帝,沒必要在宋朝當。”宋青書淡淡地說道,不管是清國還是遼金,他又不是沒過過皇帝的癮。
張三豐點點頭,他理解成金蛇營如今坐擁以前半個清國的地盤,再加上有明朝公主這個名分,要自立為帝也不是不行。
宋青書接著說道:“只不過蒙古強盛,最近已經完成了西征,主力班師東歸,要不了多久就會全面南侵,如不能整合各國資源,到時候中原各國只會被各個擊破。”
“整合各國資源,談何容易。”張三豐眉頭緊鎖,中原各國幾十年來互相征伐,早已仇深似海,哪里那么容易聯合起來。
就如同戰果時期,關東六國明知道不聯合誰也不是秦國的對手,可數百年的積怨還是讓他們互相猜忌各自謀劃,最終被秦各個擊破。
“不容易也要做,”宋青書沉聲說道,“這些年朝廷是什么鬼樣子,太師父想必再清楚不過了。”
“這幾個皇帝的確不像話。”張三豐重重地哼了一聲,他活了一百多年,可謂伴隨了整個宋朝的成長,很多事情都是親眼見證的,“當初徽宗皇帝寵信奸佞,賣官鬻爵,追求奢侈享受不顧民間疾苦。單單一個生辰綱就弄得民不聊生,農民起義四起;后來金人南侵,腐朽的軍隊更是一觸即崩,讓整個國家遭受了歷史上從沒有的屈辱。現在的官家上臺后也沒好到哪里去,特別是冤殺岳飛一事讓天下人寒心,所以他數次想請我講道,我都避而不見。”
“太師父當真是性情中人!”宋青書想到張三豐早年的事跡,也是嫉惡如仇的火爆脾氣,只不過近些年來年紀大了,讓人越發覺得慈祥而已。
“既然統治階級腐朽不堪,那就換一批人來,中華民族即將面臨前所未有的災難,我又豈能將整個民族的氣運放在趙構這樣的人身上。”宋青書沉聲說道,“這次正好趁賈似道沂王造反的機會,來個改天換日。”
張三豐皺眉道:“可你這樣一來容易弄得國家動蕩,實非百姓之福,更哪里有余力來對付即將入侵的蒙古呢?”
宋青書答道:“所以我留了趙構的性命,讓他名義上繼續當皇帝;甚至還保下了賈似道的名聲,將一切都推到了沂王身上,一切都是為了讓整個國家平穩過渡。”
張三豐點了點頭:“你看得這樣明白我也就放心了,我其實一直擔心你是被野心驅使以至于行差踏錯走入了魔道,如今既然知曉你是為了解救天下蒼生,我心甚慰。”
宋青書苦笑道:“太師父言重了,解救天下蒼生這名頭太大了,青書愧不敢當。”
“有什么不敢當的,”張三豐眼睛一瞪,“蒙人殘暴異常,他們西征的時候,動不動就滅國屠城,我可不想有朝一日中原百姓也遭受這樣的大難,你若是能帶領大家抵抗住蒙古,不算拯救蒼生又算什么?你放心,到時候誰敢說三道四,太師父親自上門去捶他!”
宋青書聽得目瞪口呆,仿佛依稀看到了對方年輕時是何等的快意恩仇。接下來便是大喜,張三豐在天下人心中的名望太高了,有他相助,很多事情便能迎刃而解:“多謝太師父!”
就在這時,宋遠橋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師父,青書,大事不好了,呂氏兄弟帶著軍隊將山下團團圍住,好像準備攻山。”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