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玉功?”張三豐思索片刻,記憶中并沒有什么印象,想來此功應該是百年前留下的,“此功是不是能讓人黑夜中視物?”這也是他最疑惑的地方,若非他黑夜中能視物,又豈能在這么短時間內制服武當眾人?
黃木道人搖了搖頭:“并不能黑夜中視物,不過能將如絲的內力散發出去,在一定范圍內交織成網,能憑借觸感來判斷目標方位。”
“像蜘蛛一樣么,難怪…”張三豐恍然,所以對方能黑暗中如同白晝一般行動,“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武功。”
他話音剛落,整個人已經到了黃木道人身側,一把往他肩井穴抓去,只要抓實了,對方武功在神奇也不會有任何反抗力。
忽然間他臉色一變,動作似乎僵了一下,黃木道人趁機長劍出手,綻放出一團耀眼的光芒。
張三豐后退了數步,將他的進攻化解于無形,不過他卻沒有絲毫高興的意思:“你們下了毒?”
“悲酥清風,無色無味,果然名不虛傳。”黃木道人望向一個白云觀穿著的小道士,忍不住贊嘆不已,他剛剛毫不隱瞞自己的武功來歷,就是想拖延時間讓毒性發作,畢竟張三豐名頭太響,他們擔心此毒一時半會兒沒法起作用。
只見那小道士同樣感慨:“張真人果然不愧半仙之體,居然這么久才受到影響。”他的聲音雖然有些清冷,但帶了幾分清脆,明顯是個女子。
張三豐感慨道:“沒想到老道兩次都是栽在女子手中,不知道姑娘是西夏的太妃還是公主?”他口中兩次栽在女子手中,另外一次自然就是指當年趙敏設計讓剛相重創了他。
那小道士搖了搖頭:“都不是…”
話還沒說完張三豐便已經出現在了她身邊,一雙手封住了她躲閃的所有方向,他心中明白,既然毒藥是她施展的,那么她身上一定有對應的解藥,至于以大欺小這種事情,事關武當生死存亡,他又不是那種食古不化的老學究,自然不在意這點虛名。
誰知道她腳踩易經八卦,以一種極為玄妙的步伐躲了過去,張三豐不由一驚:“逍遙派的凌波微步?”逍遙派雖然神秘,但又豈能瞞過他百年的閱歷。
小道士卻不敢有絲毫分神,因為對方的手仿佛從云端降下來的天罰一般,不管她如何躲避,都如影隨形跟著她,稍微不注意便要被對方制住。
小道士心中駭然,要知道她也是一派宗師,名頭也是讓很多人聞風喪膽的,可面對一個中了毒的張三豐,居然升起一種無力抵抗之感。
幸好這時不遠處的黃木道人見狀不對,抓起兩把長劍便往張三豐攻了過去。
“兩儀劍法?不對,似乎混合了反兩儀劍法,一正一邪,沒想到你居然能自出機抒,研究出此等精妙的劍法。”兩儀劍法本就是從武當派的武功中衍生而來,張三豐自然能一眼看破,不過對方施展的卻不是普通的兩儀劍法,很多地方更是反其道而行之,叫正反兩儀劍陣更合適一些。
黃木道人得意地笑道:“自從學了靈玉功,內力既高,整個人的眼界自然大不一樣,以前很多想不通的也就豁然開朗,想當初我自負兩儀劍法無人可破,金蛇郎君指出其中的破綻,我還有些不以為然,后來在毒龍洞潛心修煉,才知道當初是何等井底之蛙,花了十年的功夫,方才研究完善了這套正反兩儀劍法,不僅完善了以前劍法的破綻,攻擊威力同樣更上一層樓。”
張三豐搖頭道:“劍法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世上沒有什么劍法是毫無破綻的。”眼前劍法的確很驚艷,不過如果他沒有中毒,要破解也并非難事,可如今他內力漸漸消退,整個人手腳比平日里不知道沉重多少倍,再想破解,就沒那么容易了。
黃木道人一怔,顯然對方的話讓他隱隱約約摸到某個門檻了:“既然如此,就請張真人指教。”說完將劍法揮舞的愈發精妙,甚至十分的實力發揮出了十二分。
一旁的武當諸俠見到師父轉攻為守,動作比平日晦澀得多,紛紛怒斥起來:“黃木道人你還要不要臉,我師父中了毒,你趁人之危還說得這么冠冕堂皇!”
此時那女扮男裝的道士見黃木道人雖然攻勢迅猛,卻依然被張三豐逐一化解,不由得大駭:悲酥清風之下,張三豐此時恐怕內力已經所剩無幾了,居然還能擋得住黃木道人,果然不愧是這幾十年來公認的天下第一人。
她擔心遲則生變,正好聽到武當諸俠的聲音,心念一轉便計上心來。
運起凌波微步來到幾人身邊,伸出長劍往其中一人脖子上架去,忽然注意到對方是宋遠橋,她咬了咬嘴唇,最后劍移到旁邊,架在了俞蓮舟的脖子上:“張真人,如果你再負隅頑抗,你這位愛徒、下一代的武當掌門恐怕要去見真武大帝了。”
張三豐見狀一驚,手上頓時慢了幾分,身上道袍馬上被對方利劍割破了幾道口子。
看到這一幕,俞蓮舟差點沒哭出來:“師父,不用管我,快走!”
小道士冷笑道:“張真人,這些年武當七俠前前后后已經死了幾個了,您老人家想必不愿意再次經歷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傷痛了吧,你放心,只要你停止抵抗,我們不會傷你們一根汗毛,只是請你到某處去做客一段時間。”
張三豐幽幽嘆了一口氣:“我已經失去了翠山和聲谷,那種感覺不想再來一次。”說完垂下了雙手。
宋遠橋、俞蓮舟等人護目含淚,恨不得立刻死去,免得拖累了師父。
見張三豐放棄了抵抗,黃木道人迅速封住了他身上的穴道,然后獰笑一聲,一劍往他心口刺了下去。
“師父!”武當眾人見狀大驚,可是他們已經穴道被制,根本沒法前去營救。
千鈞一發之際,小道士將手中劍扔了過去,撞在了黃木道人劍身之上,只不過黃木道人如今功力深厚,這一撞只是讓他的劍偏了幾分,卻依然還是刺了進去。
小道士此時已經飛奔過來,一掌將黃木道人逼退,然后扶著張三豐坐下,聲音充滿了焦急與惶恐:“張真人,你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