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一驚,要知道以張三豐的修為和武學地位,大多數事情根本不需要他出手單純派弟子就足以搞定了,為數不多的幾次出手也幾乎是一招制敵。〝雜∞志∞蟲〝
江湖中不知道多少人猜測他武功高到了什么境界,可猜來猜去最后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深不可測”!
這樣的人居然主動提出和一個晚輩切磋,顯然在他心中已經將對方當成一個同等級的對手了,如何不讓這些人心驚?
宋青書苦笑道:“太師父的太極劍已經開辟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武學模式,我這點三腳貓功夫又哪里破得了,而且青書此行前來是有一件關系到武當存亡的要事相告的。”
張三豐聽他前面拍馬屁的話原本還想笑罵他不要耍滑頭,聽到后面一句頓時神情也凝重起來:“到底什么事情?”
宋青書這才將幽靈山莊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幽靈山莊?”張三豐陷入了思索,“好像從來沒有聽過這個組織。”以張三豐的見識,他都沒聽過證明以前這個組織多半是不存在的。
“應該是這兩年才成立的一個神秘組織,”宋青書解釋道,“希望是我多慮了,不過大家還是小心為上。”
“另外,”宋青書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其實我擔心白云觀的愚茶道長可能和幽靈山莊有關。”
其他眾人不禁竊竊私語,要知道愚茶不僅是成名數十年的人物,在武當體系內也是地位很高的人,想到這樣一個人物與幽靈山莊有關,大家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張三豐神色一動:“青書,為何這般說?”
宋青書說道:“接下來我說的這些都是絕密的信息,一旦泄露出去會引發很大的動蕩,還望各位前輩保密。”
“這是自然。”武當幾俠和沖虛見他說得鄭重,紛紛點頭道。
“三十年前愚茶加入了俠客島,俠客島背后是賈似道在控制,而據我的情報,而這個幽靈山莊很大可能和賈似道有脫不開的關系。”宋青書說道。
“原來俠客島背后是賈似道,難怪,難怪!”在場的都是江湖中人,自然知道俠客島,一直以來俠客島神秘無比,人人都在猜測是怎么回事,如今得知幕后是權傾朝野的賈似道,頓時明白為何俠客島能有那么大的能量了。
“難怪這些年愚茶道兄神龍見首不見尾,江湖傳言他被俠客島請了去,貧道一開始還有些不信,沒想到是真的。”沖虛感慨不已,畢竟愚茶武功很高,而且背后還有武當派這個大靠山,完全可以抵擋俠客島的賞善罰惡使者。
宋青書繼續說道:“前不久我在山下小鎮還碰到了白云觀的人,只不過多番試探,也查不出什么有價值的情報。”
四俠張松溪說道:“久聞愚茶道長劍法通神,不如找個機會試探他一下,看他這些年在俠客島是否學到了什么新奇武功?”
二俠俞蓮舟點頭道:“探一探他的底也好,不過這次大師兄和我都不方便出手…”武當七俠中,武功最高的就是他和宋遠橋。他自己馬上要接任武當掌門,自然不能出手,而宋遠橋身為武當派大弟子,長期代表著紫霄宮的臉面,若是出手不小心敗給了愚茶,那么紫霄宮的面子往哪里放。
其他幾俠比如張松溪、殷梨亭身份上倒是沒問題,可是武功卻弱了幾分,未必能試出什么東西。
正糾結的時候,沖虛說道:“就讓貧道去試探一下吧。”
俞蓮舟一聽大喜:“那就麻煩道長了。”
宋青書也暗暗點頭,沖虛的武功放眼江湖也是一流,與愚茶素來并稱,由他試再合適不過了。
正在這時,有弟子前來稟告,白云觀一行人已經到紫霄宮了。
俞蓮舟便領著眾人一同去迎接,張三豐原本是沒必要親自去迎接的,不過聽了宋青書的話,對愚茶有些好奇,也跟著一起出去。
白云觀的人沒料到張三豐會親自出來,愚茶道長急忙帶領眾弟子向張三豐行禮,宋青書在一旁看得暗暗佩服,張三豐這一生果然桃李滿天下,難怪被稱為武林神話。
同時他也見到了一旁的上清觀觀主天虛道人以及玉清觀觀主馬真,眾人得知他的身份,也紛紛一驚,要知道如今宋青書不僅僅在江湖中以絕頂武功聞名,同時更是皇帝御封的齊王,手下還控制著沃土千里,帶甲十萬。
因為李沅芷的關系,宋青書倒是對馬真相當有客氣,弄得馬真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一群人寒暄了一陣過后,沖虛找了個機會對愚茶說道:“久聞師兄劍術通神,正好我最近在劍法上到了瓶頸,不知可否和師兄切磋一下,說不定能一舉突破關卡。”
武當眾人事先知道,自然順勢叫好,天虛和馬真雖然覺得沖虛此舉有些突兀,但也算是合情合理,更何況都是江湖中人,自然樂得見兩大劍術高手比試,也紛紛贊同。
愚茶客氣了一番,本想婉拒,但盛情難卻,最終只好答應下來。
一行人來到紫霄宮外的校場,沖虛和愚茶相對而立,愚茶微微笑道:“請!”
“師兄小心了!”沖虛本來就是要試探他的底細,倒也不推辭,身子緩緩右轉,左手持劍向上提起,劍身橫于胸前,左右雙掌掌心相對,如抱圓球。
其余眾人見他長劍未出,已然蓄勢無窮,馬真與天虛對視一眼,不由暗暗佩服,心想難怪沖虛的真武觀在江湖上穩壓他們一頭,這份劍法造詣的確在兩人之上。
只見愚茶左手劍緩緩向前劃出,成一弧形,周圍眾人只覺一股森森寒氣,直逼過來,宋青書眉毛一挑,心想難怪江湖中盛贊他劍術通神,如今看來,的確算得上江湖頂尖了。
沖虛說道:“得罪了!”說完虛點一劍,往對方試探攻去,這一招只用了三分力道,余下七分則蓄勢待發。
只見寒光一閃,愚茶以一劍向他頸中劃來,這一下快速無倫,圍觀眾人都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好,場中眾人都非庸手,看得出他這一招雖然兇險,卻并沒有下真正殺手。
沖虛卻已看到對方脅下是個破綻,長劍刺出,徑指他脅下“淵液穴”。
愚茶長劍豎立,當的一聲響,雙劍相交,兩人都退開了一步。
沖虛只覺對方劍上有股古怪勁力,震得自己右臂隱隱發麻。愚茶也是“咦”的一聲,臉上微現驚異之色。
張三豐負手而立,這時順勢問一旁的宋青書:“青書,你覺得此戰誰勝誰負?”
宋青書皺眉道:“我與沖虛道長交過手,倒是知道他的武功造詣,可是不知道愚茶道長的深淺,現兩人出手太少,如今實在無法判斷。”
張三豐微微一笑:“兩人劍法上的造詣倒是伯仲之間,不過沖虛的劍法更重守勢,如今為了試探對方,少不了要搶攻,難免會露出破綻,恐怕會對他不利。”
宋青書一怔,細想起來卻覺得大有道理,不由得對張三豐佩服得五體投地,如今他的武功雖高,但比起張三豐的百年經歷,自己的眼力和經驗還是差了幾分。
兩人交流完全是傳音入密,倒也不虞旁邊的人聽見,更不會影響比武雙方的心態。
沖虛劍交左手,在身前劃了兩個圓圈,一旁白云觀眾人當中,之前客棧中以古怪眼光打量宋青書的那兩個小道士忍不住竊竊私語:“劍勁連綿,護住全身,竟無半分空隙,張三豐創立的太極劍果然非同凡響。”
另一個年紀稍小的道士微微搖頭:“那倒未必,他雖然以劍勢護住了身前,那身后必然有破綻。”
稍微年長那位道士笑道:“其他人若是攻擊他身后,他劍勢后移,自然能護住身后,你以為誰都能像你一樣能同一時間攻擊他前方和后方嘛。”
年輕道士淡淡說道:“如果身法迅捷,不停游走攻擊其四周,正所謂久守必失,終究還是能攻破他的防守,表姐你的凌波微步對付他正合適。”
年長那位道士急忙掐了他一把:“噤聲,都和你說了叫我師兄,莫被別人聽見,敗露了身份。”
整個場地本就空曠,場中人又眾多,很多都在交頭接耳議論,再加上場中劍法相交聲音不小,是以張三豐和宋青書功力雖高,卻也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談話。
只見愚茶左手捏著劍訣,右手劍不住抖動,突然平刺,劍尖急顫,他這一招中籠罩了沖虛上盤七大要穴。
太極劍本就是以守帶攻,對方這一搶攻,沖虛已瞧出了他身上三處破綻,當下長劍平平淡淡的指向對方左眉。愚茶倘若繼續挺劍前刺,左額必先中劍,待他劍尖再刺中自己時,已然遲了一步。
誰知道愚茶劍招未曾使老,忽然化作截然不同的一招,手中劍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沖虛只覺得眼前一花,不由心中一凜,急忙回劍自守,身前也出現了數個光圈,他全身已隱在光圈之中。
場中眾人紛紛叫好,武當五俠對視一眼,紛紛汗顏,他們身為張三豐的親傳弟子,在太極劍上的造詣恐怕比起沖虛還差了幾分火候。
當然除了沖虛更年長之外,很大一個原因是他們主要精力是在修煉太極拳上,比起太極劍,太極拳才是張三豐最心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