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行啊,”宋青書脫完唐括辯的官服后換上了一套尋常的便服,“若是再晚點郭靖說不定就沒命了,等會兒你假扮成唐括辯留在這兒應付軍中的人。”
黛綺絲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暗暗吐了吐舌頭,這才好奇地問道:“你打算去通知郭靖?”
宋青書點點頭:“我和郭靖總算相交一場,而且素來佩服他的為人。”
黛綺絲卻搖頭道:“我卻認為你不該去救他。”
“為什么?”宋青書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好奇地望向他。
“你志在天下,而郭靖忠于南宋朝廷,遲早會是你的敵人,既然如此還不如這次順水推舟,借助金國人的刀除掉他,天下人也不會怪你。”黛綺絲答道。
“縱然能瞞過天下人,也瞞不過自己的心,”宋青書搖了搖頭,腦海中浮現出黃蓉那聰慧的眼神,“也瞞不過她…”
而且他這樣并非單單顧忌黃蓉,而是他的價值觀讓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坐視不理甚至推波助瀾,見黛綺絲還想勸,宋青書擺了擺手:“我心意已決,現在去救他,你在這邊應付好一切。”說完便匆匆離去。
之前問過軍中斥候,大致知道郭靖等人的方向,往那邊搜尋了幾個時辰,終于找到了他們的蹤跡。
一隊騎兵穿行在山谷之中,雖然人數不多,但個個面露彪悍之色,顯然都是精銳之士。最前面那人方面闊目,一臉剛毅正氣,赫然便是許久不見的郭靖。
宋青書策馬追去,很快引起了那隊騎兵的注意,以為他是金軍斥候,因為此行不能被人發現,其中有幾人直接拉弓往他射了過來。
以宋青書如今的武功自然不懼幾支弓箭,隨手一拂便將激射而來的弓箭打落在了地上,那些人見狀大驚,紛紛拉弓對準了他。
宋青書眉頭一皺,他如今的功夫雖然不懼對方的箭雨,可是身下的馬卻難逃一死。
眼看著要萬箭齊發,郭靖已經發現了這邊的異常,他功力高深目力自然也比尋常士兵好一些,遠遠認出了宋青書的模樣,急忙傳令眾人放下弓箭,自己則策馬迎了上來。
“宋兄弟,你怎么在這里?”郭靖驚喜地說道,“上次護送蓉兒回桃花島的事情還沒謝你呢。”
“舉手之勞何足言謝。”看到他爽朗的笑容,宋青書心情也不禁輕松起來,難怪他們多人喜歡他,和他相處的確不用什么心機。
“對宋兄弟是舉手之勞,對我卻是天大的事情啊。”郭靖感慨萬千,當初黃蓉從皇宮中被救出來,短時間內實在不能公開露面,他又忙著北伐的事情,多虧了宋青書替他將黃蓉送回桃花島妥善安置起來。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過后,宋青書急忙說道:“郭兄,這次過來是特意來救你的。”
“救我?”郭靖一臉茫然。
宋青書快速解釋道:“據可靠消息,金國方面已經識破了你們的佯攻之際,打算將計就計趁機圍剿里,前面有重兵埋伏著等你呢!”
郭靖哈哈一笑:“我還以為是什么呢,我早已識破了仆散忠義的計謀,正等著反圍剿呢,以自身為誘餌,幫助友軍攻破宿州,所以才全都帶的騎兵,到時候才能進退自如。”
宋青書一怔,沒料到他已經做好了當誘餌的準備,只好繼續勸道:“可是據我所知,這次金國方面是鐵了心要除掉你,你才是他們的真正目標,這個誘餌計劃實在是太危險了。”
郭靖拱了拱手:“多謝宋兄弟示警之誼,不過我接下這項任務的時候已經明白了此行的危險,金國方面如果真的目標是我最好,那樣我就能吸引更多金國軍隊的注意力,拖住金國更多有生力量,讓我們友軍進攻順利,只要能贏得時間,哪怕犧牲也在所不辭。”
宋青書不禁聽得肅然起敬,這種犧牲的情操他自問做不到,而且全天下也沒多少人能做到,正因為如此,方才顯得彌足珍貴。
“可是犧牲也未必有意義。”宋青書想起之前仆散忠義那自信滿滿的樣子,實在不看好郭靖的友軍能達到目的。
聽到對方的話,郭靖陷入了沉默,顯然這些年的遭遇讓他明白周圍那些將領是什么水平,將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實在是有些可笑。
只可惜他雖然在江湖中很有名望,但是在官場中資歷還是太淺,主攻這樣的任務落不到他頭上,也只能做做這種帶一旅偏師佯攻的事情了。
沉默良久后,郭靖方才嘆了一口氣:“盡人事,剩下的聽天命了。”
看到宋青書一臉憂色,他不禁笑了起來,反倒安慰道:“宋兄弟你不用擔心我,我又不是軟柿子,金人想圍剿我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武義大夫陳孝慶率軍隊駐扎在靈璧接應,我這邊若是真的堅持不住了會從那邊退走,有人幫我斷后的。”
“那好吧。”既然如此,宋青書也不好再說什么,總不能將金國的具體部署全盤告訴他吧,更何況他為了及時通知郭靖,馬不停蹄地趕過來,等不了仆散忠義的方案出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都不清楚仆散忠義具體會如何部署。
“對了宋兄弟,之前金蛇營不是約定一起進攻金國么,為何這次沒來?”郭靖忽然想起什么,忍不住問道。
對此早有準備,宋青書解釋道:“金國與清國是兄弟之國,說動了清國朝廷出兵南下,金蛇營不得不回軍北上,對付清國的軍隊。”
“原來如此。”郭靖露出理解的表情,“正所謂唇亡齒寒,這種情況下清國的確不會坐視不理。”
這時一名副將騎馬過來提醒道:“都統,該出發了,在這兒耽擱時間久了會沒法按照計劃趕到目的地的。”
郭靖點了點頭,對宋青書說道:“宋兄弟,軍務在身,恕郭某不能久陪,戰事結束后我們夫妻再請你喝酒,作為答謝上次臨安的事!”
“正事要緊,郭兄保重!”宋青書拱了拱手。
看著郭靖帶著隊伍消失在遠處,宋青書暗暗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他此行是兇是吉,希望還有機會坐在一起喝酒吧。
等他回到大營的時候,發現只有黛綺絲在,疑惑仆散忠義到哪兒去了,黛綺絲答道:“前不久仆散忠義一直不停調兵遣將,最后連自己也親自帶兵出營了。”
“他去了哪兒?”宋青書開始換衣裳——
“這種犧牲的情操他自問做不到”這句話里“操他”是河蟹詞,真是萬萬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