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圓圓的回答,任盈盈和駱冰不禁一怔,一來兩人沒料到她沒有動怒,二來兩人好奇她話中的意思,難道宋青書還在開青樓?
想到這種可能性,兩女眼神不善地望向一旁的宋青書。
宋青書一臉尷尬,猶豫半晌方才訕訕答道:“某種意義上來說…呃,的確可以算是我的產業…”
他還沒說完,任盈盈便氣得粉臉通紅:“你怎么這種生兒子…缺德的事情也做!”她原本氣急之下想說生兒子被屁.眼的,不過臨到嘴邊忽然覺得這話未免也太粗俗,更何況萬一將來自己和他…那豈不是詛咒到自己兒子身上去了?是以迅速改口。
一旁的駱冰深有同感,不過囿于身份她不好說什么,此刻見任盈盈開口了,她也忙不迭點頭,顯然也是同樣的看法。
畢竟在這個世界和后世不太一樣,宋青書以前那個世界從事這行的小姑娘,除了極少數是被迫的之外,大多數都是貪圖那個行業來錢快還工作輕松,出去辛辛苦苦當個小白領,工作大半年還沒有當小姐一個月多,她們自然清楚該怎么選擇。
可如今這個世界禮教盛行,除非迫不得已,不然沒幾個人原因淪落風塵,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些青樓女子大多是可憐人。
同為女性,任盈盈她們難免抱有同情之心,是以聽到宋青書居然也在從事這一行業,才會有那么大反應。
宋青書苦笑道:“難道在你們心中我就是那種逼良為娼的大惡棍么?”
看到任盈盈和駱冰齊齊點了點頭,宋青書臉色越發黑了起來:“其他地方我不敢保證,但是我旗下的那些青樓絕不存在強迫的事情,畢竟我并不是想通過青樓盈利,而只是想利用青樓魚龍混雜的環境來組建信息網絡。”
任盈盈臉色這才稍微放緩,不過還是忍不住哼了一聲:“說得好聽,那你去哪里找那么多愿意流落風塵的女子?”
宋青書嘆了一口氣:“如今這大爭之世,天下大亂,每天就有成千上萬的家庭家破人亡,也不知道有多少孤兒寡女誕生,青樓又哪里會缺人”
“她們已經這么可憐了,你還去把她們弄到青樓去?”任盈盈怒視著他。
“比起餓死在路邊,在青樓的結局好得多吧?”宋青書淡淡答道。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對于一個女子來說,還有什么比名節更重要的?”任盈盈顯然不同意他的邏輯。
“盈盈,你從小錦衣玉食,沒有嘗過挨餓的滋味,要知道人臨近餓死的時候,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會逼得他做出任何事情的,”見任盈盈臉色有些不好看,宋青書頓了頓語氣也變得柔和起來,“而且我并不是救了她們就左右她們的命運,而是給她們一個自由選擇的機會。”
“選擇的機會?”任盈盈好奇地望著他。
宋青書解釋道:“對,我并不是慈善家,也不是白救的,需要她們用勞動回報救命之恩…咳咳,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不是逼她們出去接客,而是從丫鬟做起,隔兩三年后,她們可以選擇離去,也可以選擇留下來當清倌人,當然也可以留下來當…”
他并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到時候她們肯定是選擇離去了,誰還會留下來當…當那什么。”任盈盈臉色微紅,哼了一聲。
“任小姐,你這就錯了,”本來一直在一旁沉默的陳圓圓忽然開口了,“要知道大多數女子沒了親人,自己又沒有一技之長,在這亂世之中離開了青樓的庇護,下場反而會更凄慘,所以大部分的人最后都愿意留下來。”
任盈盈一臉疑惑,這才想起陳圓圓也是在青樓里生活過的人,她既然這樣說那么事實多半就是如此。
比起任盈盈一直以來的高高在上,駱冰經受過生活的磨煉,漸漸也有些明白了。
“而且對于所有青樓來說,都會豢養大量的打手,一來是保護客人安全,另一方面就是來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女子…”陳圓圓娥眉微蹙,仿佛回憶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見聞,“很多姐妹一開始也是不愿意接客的,但是青樓會讓那些打手…強暴她們或者用藥迷…污辱她們,奪走她們最珍貴的東西,那樣過后,大多數人往往就認命了,但還是有少數性子剛烈的,最后會選擇自盡…”她一直是被當成花魁一樣培養,倒是沒有經歷過這種慘事,可是她沒經歷過不代表沒見過,類似的事情幾乎天天都會在青樓里發生。
陳圓圓幽幽嘆了一口氣,深深看了宋青書一眼:“若是你的青樓真的能做到不強迫女子,對于那些苦命人來說,不知道是多大的恩德。”
宋青書臉色一肅,正色說道:“圓圓姐大可放心,我在此立誓,絕不容許他們有強迫女子的行為,一切聽憑自愿。”
“嗯,我相信你。”與宋青書接觸這段時間,陳圓圓清楚他不會在這上面哄騙自己,至于到時候那些女子自愿墜入風塵,她也管不了,不同于任盈盈,在青樓生活很長一段時間的她清楚還有很多女子好逸惡勞,貪財好名,的確會自愿為妓的。
“那圓圓姐現在愿意幫忙了?”宋青書喜道。
“嗯”陳圓圓露出一絲狹促的笑意,“我也想見識一下你的青樓是怎么回事,還可以從旁監督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那沒問題,到時候給你一把尚方寶劍,若是發現了類似的行為,你拿我是問!”經歷了接二連三的壞消息,現在終于有個好消息了,宋青書清楚以陳圓圓在業界的經驗與認識,有她從旁指點,何晴的青樓業務會更上一層樓,到時候信息網絡也建立得更快。
接下來幾天,駱冰開始忙組建分舵的前期準備,陳圓圓也在書房里構思改造青樓的計劃,宋青書則一直給任盈盈溫養經脈,其余時間就出去查探黃蓉的消息,只可惜一點進展都沒有。
且說榮國府內書房中,賈似道看著滿臉胡渣的郭靖,不禁皺眉道:“這段時間經常看不到你的人影,比武奪帥的日期臨近,你這樣到時候怎么取勝?”
郭靖搖了搖頭,一臉失魂落魄:“比起蓉兒,比武奪帥又算得了什么。”
賈似道安慰道:“我知道你關心妻子,不過我已經派人在四處查找她的下落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很快有消息那就意味著還沒有消息,”一向有些木訥的郭靖這會兒腦筋卻轉得挺快,“不行,我要去找她。”說完便往外走去。
賈似道心頭暗怒,自己籌劃這么久,志在必得的事情哪能因為一個黃蓉付諸流水,可是他不僅動用明面上的力量,甚至連俠客島的情報網絡也動用了,可是依然沒有她的下落,在他心中,早已覺得黃蓉兇多吉少,只是一直沒跟郭靖說實話而已。
“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就算黃幫主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大不了我給你重新介紹一門親事,保管才貌雙全,若是你喜歡,我的幾位女兒你也可以隨便挑,甚至我還能讓你娶到公主…”賈似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郭靖憤怒地打斷了:
“夠了!我只要蓉兒,其他任何女子在郭某眼中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
賈似道本就被他要死不活的樣子弄得心頭憋了一股邪火,聽他這般說再也忍不住冷笑起來:“原來在你心中,我的女兒也不過土雞瓦狗?”
郭靖一怔,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過他此時心頭煩躁,也不想解釋,拱了拱手淡淡說道:“郭某粗人一個,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望賈大人擔待,時間不早了,郭某要去打探蓉兒的消息了,告辭。”
說完也不待對方回應,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賈似道終于忍不住,伸手一拍,價值百兩銀子的景德鎮官窯茶杯瞬間化為齏粉:“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
這個時候幕僚廖瑩中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苦笑道:“主公又何必這般容忍他?”
“不忍又有什么辦法,誰讓他是這次比武奪帥我們唯一的候選人。”賈似道臉色陰沉如水。
“唯一,未必吧,”廖瑩中輕笑一聲,“主公難道忘了前兩天殿前司都指揮使王子騰王大人推薦的那位替代者么?”
“他們王家和慕容家有姻親關系,自然會幫著說話,不過慕容復此子在江湖名聲雖大,卻只是虛有其表而已。”賈似道冷冷說道。
“正所謂北喬峰,南慕容,慕容公子的武功我是見過的,雖然算不上宗師級別,但是在年輕一代也算出類拔萃了吧。”廖瑩中答道。
“他算什么出類拔萃,且不說年紀比他還小的宋青書,他拍馬就趕不上,”賈似道哼了一聲,“就算是吳天德那小子,他也不是對手。”
廖瑩中苦笑起來:“宋青書那個妖孽莫說年輕一代,就是算上前輩高人,能勝過他的恐怕也屈指可數了,慕容復比不過他很正常,不過堂堂的南慕容總不至于連一向名不見經傳的吳天德也打不過吧。”
賈似道搖了搖頭:“我分別見過他們兩人出手,若是公平對決,慕容復必敗無疑。”
廖瑩中一臉凝重:“主公既然這樣說,那肯定沒錯了。”
賈似道心頭愈發煩躁:“若是真的能換人,我哪用受郭靖這個倔驢的氣,我看他這樣子,沒找到黃蓉,比武奪帥他甚至都不會參加。”
廖瑩中忽然說道:“主公莫非忘了我們之前針對吳天德的計劃么,雖然公平對決慕容復不是他的對手,可如果再加上我們從旁幫忙呢?”
賈似道眼前一亮:“對,快去請北靜王過來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