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秀現在可謂是又憤怒又后悔,憤怒的是自己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水靈靈的白菜,被其他豬給拱了,后悔的又是不該那么輕易答應萬俟卨,來對付宋青書。
盡管在李可秀心中,將女兒嫁給宋青書遠遠比不上嫁到南宋去當皇后,可是不可否認,宋青書依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更何況如今女兒還被他搞大了肚子!
據李可秀所知,宋青書雖然有妻子,身邊紅顏不少,但并沒有子嗣,那么自己的外孫就是他的長子,就算將來李沅芷沒法當上皇后,同樣很大可能母憑子貴,在亂世中,長子和嫡子差別并沒有那么大,很大可能還能成為金蛇營的繼承人。
可是現在后悔也沒用了,宋青書已然身中劇毒,無藥可醫,雙方也產生了裂痕,根本不可能再合作下去同時因為女兒懷孕的緣故,與萬俟卨的協議也很可能破產。
“搞一半天弄得雞飛蛋打!”李可秀腦中冒出一句話,事到如今他已經騎虎難下,殺宋青書也不是,不殺也不是。
注意到李可秀眼神陰晴不定,萬俟卨眼皮跳了跳,擔心對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來,急忙過去壓低聲音對他說道:“李大人不必煩心,令千金說不定只是故意騙你,等會兒找幾個嬤嬤來檢查一下就好,而且就算她真的…真的懷孕,其實也沒有關系,到時候我可以瞞天過海,依然將她送進宮。”
李可秀頓時眼前一亮,他剛才也是關心則亂,女兒都回來這么久了,在這期間根本沒見過宋青書,如今肚子一點大的跡象也沒有,怎么可能會懷上他的孩子。
不過他也不敢十分確定,畢竟宋青書武功太高,萬一哪天夜里偷香竊玉摸入了女兒的閨房,也不是不可能。因此聽到了萬俟卨的保證,心里方才一塊大石落地。
不過當李可秀回頭看到女兒匕緊緊貼在脖子上,都隱隱流出一絲血跡了,他又心疼不已,尷尬地望向萬俟卨:“小女這…這…左相你看怎么辦?”
“令千金的安全重要。”萬俟卨微微一笑,小聲答道,“先放宋青書離去好了。”
“可是…”李可秀欲言又止,頗為忌憚地望了宋青書一眼。
“放心,他中了金波旬花之毒,活不過今晚,”萬俟卨臉上泛起一絲陰冷的笑容,“更何況我在外面還布置了人手。”
李可秀頓時恍然,心中有了決定,不過他卻并不打算直接放宋青書走,因為擔心女兒跟他一起離開,那事情就更麻煩了。
所以他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沅芷,你這不是讓爹為難么。”
聽到父親語氣松動,李沅芷頓時大喜,悄悄推了推宋青書:“宋哥哥,你現在快走,我留在這里盯住他們,不讓他們來追你,你盡快出城。”
宋青書暗嘆一口氣,李沅芷畢竟年輕,哪比得上他爹這只老狐貍。她自以為看穿了父親的心思,誰知道李可秀主要是為了分開兩人才故意放任自己離開。
不過他并不打算說破,畢竟李沅芷已經為自己做得夠多了,沒必要讓她一直冒險,更何況她已經替爭取了一線生機,外面就算有陷阱,總不像這里十死無生。
“謝謝你,你自己小心!”宋青書深深地望了眼前少女一眼,然后踉踉蹌蹌地往外走去。
周圍的人剛想阻攔,李沅芷便將匕用力往脖子壓了壓,驚得李可秀急忙揮手,放宋青書離去。
看到宋青書離開,李沅芷這才松了一口氣,李可秀冷笑道:“哼,這下你滿意了?”
李沅芷咬了咬嘴唇:“女兒知道今天做的事情惹爹爹生氣,不過女兒也只能出此下策。”
“好了好了,”看著她細嫩的脖子上隱隱滲出的血珠,李可秀心疼地說道,“快把匕放下來吧。”
“不!”李沅芷堅定地搖了搖頭,“等宋哥哥走遠了再說。”
李可秀臭著一張臉,重重地哼了一聲:“女大不中留!”
就在這個時候,走廊那邊傳來了喧鬧聲,韓侂胄領著眾人直接闖了進來,原來他們一開始聽到這邊傳來動靜,不過念及在府上是客人,倒也不方便過問,只是派了人手下悄悄來查探一番。
后來才知道這邊居然是在對宋青書下手,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宋青書可關系著他與蒙古的交易,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導致蒙古人那邊毀約,那可真是晴天霹靂,所以急忙帶人闖了過來。
看到院子里的情形不禁眉頭一皺,待看清了萬俟卨的樣貌,更是心中一驚:“左相大人,你怎么來了?”
萬俟卨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怎么,韓大人能來,本相就不能來?”
目光在萬俟卨與李可秀臉上掃了一眼,久居官場的韓侂胄如何不明白兩人恐怕已經勾搭到了一起,頓時心中一沉:“一直以來都是由我來全權負責江淮這邊的事宜,左相大人橫插一腳是什么意思?”
萬俟卨對南邊方向拱了拱手:“韓大人這話本相可聽不懂了,都是為皇上辦事,怎么就非要分個你我呢?”
見他抬出皇上壓自己,韓侂胄心中恨極,也不敢表露出來,只是臉色越來越難看。
萬俟卨繼續說道:“更何況本相聽聞韓大人身陷囹圄,特意千里迢迢前來營救…”
韓侂胄直接打斷道:“不勞左相費心,韓某早已脫困,還與蒙古、金蛇營達成協議,得以重新收服四川,結果左相大人今天鬧這么一出,若是弄得蒙古毀約,四川之地失而復得,這個責任左相大人擔當得起么?”
“韓大人也不必這么嚇我,”萬俟卨淡淡地笑道,“姓宋的只是當個中間人而已,如今既然已經和蒙古談成,他這個中間人自然也就失去了利用價值。蒙古如今精力全在西邊戰線,就算心中有不滿,也不會因為他宋青書來大動干戈。韓大人你只管放心,你收復四川的功勞沒人搶得去。”
“你!”韓侂胄碰了一頭軟釘子,心中窩火不已,“我們大宋堂堂禮儀之邦,又豈能做這種言而無信的事情,讓天下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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