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璧聽得心尖兒一顫,羞得滿臉通紅,下意識答道:“他…他這人怎么這都跟你說!”
歌璧并不算笨,只是被趙敏出其不意的問題給弄懵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而已,待看到趙敏露出錯愕震驚的表情,頓時恍然大悟:“你…你騙我。”
趙敏嬌笑起來:“還往姐姐不要怪妹妹這點小心思。”
歌璧霍然起身,緊緊咬著嘴唇,她最擔心的是自己一時大意會不會影響宋青書什么,越想越擔心,急忙轉身小跑出去:“青書,青書!”
“哎!”趙敏想喊住她,可惜歌璧這個時候哪里會聽∝∝∝,≡.£≌.£她的,毫不停留地跑了出去,留下趙敏暗暗叫苦,自己如今正在浴桶里泡著呢,要是宋青書進來豈不撞個正著。
她急忙四處尋找衣服,可一切準備得匆忙,周圍還沒有準備干凈的衣服,看了看那套脫下來的衣裙,趙敏眉頭微皺,生性喜潔的她并不愿意再穿,當然如果進來的是其他男人,她就算再不喜歡也會穿上舊衣服,不過進來的是宋青書,她下意識并沒有那么大的抗拒,方才有些猶豫不決。
正猶豫之際,宋青書已經聞訊趕了進來,趙敏嬌呼一聲,一下子縮到了浴桶之中,將身體藏在水面之下,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
“對不起,我一時不小心…”歌璧跟在宋青書身后,仍然在忙不迭地道歉。
宋青書笑了笑:“你不要自責了,趙姑娘精得像只狐貍一般,以有心算無心,你又哪是她的對手。”
“可是…”歌璧心中依然充滿了內疚之情。
“真的沒關系的,我和趙姑娘也是老朋友了,被她知道身份也不是什么大事,”宋青書見她還是一臉憂慮,忍不住說道,“這樣吧,你去給趙姑娘準備一套換洗衣裳,我和她好好聊聊。”
“嗯。”歌璧點了點頭,心緒不寧地走了。
看到歌璧離開,趙敏咬了咬嘴唇:“將她支開,如今只剩下孤男寡女,想占本姑娘便宜么?”
宋青書恢復了本來的聲音,郁悶地說道:“我真想占你便宜早就占了,何必等到現在。”
回想到兩人相識以來的種種,她不得不承認眼前這男人的確有數次機會占自己便宜,可是他都非常君子地放棄了,趙敏不禁臉色微紅,哼了一聲:“把你這勞什子面具給摘了,看著怪怪的。”
既然已經被她識破,就沒有繼續偽裝的必要了,宋青書便直接摘下了面具,看著眼前那張熟悉的臉,趙敏感慨道:“還真有你的,貼上一圈大胡子整個大興府愣是沒人認出你來。”
“誰讓唐括辯的特征這么明顯。”見趙敏并沒有意識到他易容術的精妙所在,宋青書也不至于傻到主動去解釋,擔心繼續糾纏在這個問題上遲早會被她發現什么,立刻話鋒一轉,“真要說起來,還是郡主更讓我佩服,本以為你之前用言語詐我就夠狡猾了,哪知道這只是個幌子,你一開始就把主意打在歌璧身上。”
“那當然,”趙敏得意地揚了揚光潔的下巴,“想從你這只老狐貍嘴里套出點什么當然不可能,不過從歌璧那只小白兔身上下手,就容易多了。”
說著說著趙敏突然神情一變,語氣有些不善起來:“也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堂堂的金國第一美人明知道你是宋青書,居然還把你當成她的丈夫,這段時間閣下恐怕享盡了人間艷福吧。”
“個人魅力,沒辦法。”宋青書聳聳肩,做出了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看得趙敏牙癢癢。
“怎么,郡主莫非吃醋了?”注意到她的表情,宋青書笑道。
趙敏臉色微變:“哼,我能吃什么醋,還不是替人家周芷若鳴不平。”
“你替她鳴不平?”宋青書一臉古怪,“你和她什么時候關系變得這么好了?”
“我只是想到周芷若和我明爭暗斗這么多年,結果最后便宜了一個外人,心中不爽而已。”趙敏哼地一聲扭過頭去。
“是么?”宋青書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趙敏臉色一紅:“喂,人家還在沐浴,你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人家很不君子的。”
宋青書笑了起來:“我本來就不是君子啊。”
“呃,”趙敏呼吸一窒,急忙岔開了話題,“你打算什么時候放了我?”
宋青書搖了搖頭:“還沒想好。”
趙敏頓時有些急了:“你總不能關我一輩子吧?”
“那倒不至于,”宋青書想了想答道,“不過最近這段時間我不能放了你,免得你壞了我的事。”
趙敏抓著浴桶邊沿,將身子靠在桶壁之上,眉宇間露出一絲沉思之色,片刻之后開口道:“你在金國到底謀劃的是什么,說出來聽聽,也許我們利益一致也說不定。”
“郡主現在是我的階下囚,不如郡主先說說你在金國的謀劃是什么?”宋青書看著她暴露在空氣中的精致鎖骨周圍大片雪膩的肌膚,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趙敏仿佛也意識到了什么,輕啐一口后整個人一下子重新縮到了水面之下,良久過后才平靜下來:“其實告訴你也沒什么,如今我們汝陽王府負責經略金清兩國,麾下主力軍隊被成吉思汗征召,由家兄王保保帶領前往西征,這期間內我們無力對金清兩國采取什么軍事行動,不過總不能讓兩國太過安逸。”
“如今清國那邊先是被你吞了十萬精兵,然后又發生了三藩之亂,不管最終誰勝誰負,都必將元氣大傷,不足為慮。”
“所以只剩下了金國,一個統一穩定的金國不是我們愿意看到的,所以我來金國挑動諸王爭位,讓整個金國越亂越好,越動蕩越好。”
宋青書一怔,沒料到趙敏居然會這么實誠,將謀劃的一切輕易地和盤托出,以他掌握的信息判斷,趙敏說的和實際想的應該差不了多少。
他很快就明白過來,趙敏這一切使得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就算被人知道也無所謂,因為在皇位面前,每個人的都會被無窮放大。像趙敏支持的完顏雍會猜不出她的目的是什么嗎?可就算知道又怎么樣,和皇位比起來,蒙古他日的威脅又算得了什么?
見他陷入了沉默,趙敏笑嘻嘻地說道:“怎么樣,我們的利益應該是一致的吧,蒙古希望金國越亂越好,你們金蛇營恐怕也是這么想的吧。”
宋青書心中頓時一動,趙敏雖然聰明過人,可她畢竟不是全知全能,因為不清楚自己和清國的關系,所以判斷出現了極大的偏差。
的確,單純從金蛇營的角度出發,金國越亂對金蛇營越有利,可金蛇營只是他的勢力之一,金蛇營的利益并不能代表他整體的利益,要知道在他心中,蒙古才是最大的敵人。
不過這一切他不會傻到向趙敏和盤托出,便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不錯,我們的利益在某種程度上的確是一致的。”
“那你是不是應該放了我呢。”趙敏嫣然一笑,不停地對他眨著眼間。
“放是可以放,不過…”宋青書話鋒一轉,“我辛辛苦苦把你抓來,總不能就這樣白白將你放了吧,而且按照你們蒙古的習俗,被俘虜之人需要付贖金來贖身的。”
“贖金?”趙敏松了一口氣,“那沒問題,汝陽王府別的沒有,區區贖金還是出得起的。”
“先別這么大的口氣,”宋青書笑道,“我要的贖金可不少,黃金二十萬兩,白銀一百萬兩,郡主也知道金蛇營以前大部分都是些綠林大盜,過著刀頭上舔血的生活,一窮二白的日子,如今地盤大了過后,總不可能再去搶劫境內百姓了,這樣一來每日軍餉糧草耗費更是一筆天文數字,所以不得不找郡主打秋風了。”
趙敏則聽得倒吸一口涼氣:“姓宋的,你當我家有座金山銀山么,南宋每年給金國的歲幣也不過白銀二十五萬兩,絹二十五萬匹,你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啊。”
“拿不出來么?那就沒辦法了。”宋青書聳聳肩,做勢欲走,“看來郡主還要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等什么時候汝陽王府拿出贖金了,我再放你好了。”
“哎,等等!”想到還要在那密室呆不知道多久,趙敏便臉色發白,急忙叫住了他,“不過你要得也太多了,我們可以再商量一下。”
宋青書搖了搖頭:“沒得商量,除非…”
趙敏神情一喜:“除非什么?”
宋青書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我這人有個怪毛病,就是愛江山卻更愛美人,若是郡主愿意親我一口,我說不定可以考慮一下免去你的贖金。”
“無恥!”趙敏嗔怒一聲,不過沉默片刻后,突然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宋青書眉毛一抖,心想依趙敏驕傲的性子應該不至于出賣美色吧,便點點頭道:“當然是真的。”
“那好,你過來。”趙敏抿著嘴唇,對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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