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其實早已心動。只是一直擔心著將我交出去,外面的大軍也不會放過神龍島。那樣一來,他賠了夫人又折兵,可謂顏面掃地,自然不敢輕易答應。”跟隨洪安通日子已久,再加上親信通風報信,蘇荃自然清楚洪安通此時的心思。
宋青書還沒答話,一旁的歐陽鋒臉上卻盡是取笑之意:“小兄弟,這娘們風騷入骨,舉手投足之間都媚態十足,我真擔心你日后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啊。”
“哪有”蘇荃一呆,臉上浮起一層紅暈,羞怒地跺了跺腳,“歐陽先生,你德高望重,怎么來取笑我一個小女子。”
“德高望重?”歐陽鋒嗤之以鼻,“幸好我不好女色,不然見到你這般風騷的小娘子,也會學克兒一樣,先將你收入房中再說。”想到歐陽克,歐陽鋒喟然長嘆:“我那可憐的克兒啊。”
宋青書心想歐陽克早年只會用強來糟蹋良家女子,實在是我輩恥辱,最后的死亡,也算是咎由自取。
當然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他正想說兩句開解的話,歐陽鋒突然戾氣大作:“歸根結底,克兒都是被郭靖黃蓉害的。要不是黃蓉那臭丫頭,克兒也不至于雙腿盡斷,最后為小人所趁。我要對付郭靖黃蓉,你幫不幫我?”
“啊?”宋青書一愣,沒想到他思維如此跳躍,心想郭靖黃蓉夫婦在宋朝普通百姓心中是何等光輝形象,更何況兩人武功高強,背后又有洪七公、黃藥師這種絕頂高手相助,自己腦子抽了才去趟這渾水。
見宋青書一副尷尬的神色,歐陽鋒很快恢復了理智,明白哪怕自己答應為他效勞,這個小狐貍恐怕也不會去招惹郭靖夫婦。
突然歐陽鋒腦中靈光一閃,這小子一臉桃花像,看來是個好色之輩,黃蓉在丫頭時期就美貌無比,如今嫁作人婦,更是風情萬種,如果利用她…
轉眼間歐陽鋒心中已有定計,想出了一個利用黃蓉來逼得宋青書不得不對付郭靖的辦法,臉上泛起一絲古怪笑意:“此事暫且不提,不過我相信以后你會答應的。”
宋青書只覺得莫名其妙,心想自己怎么可能答應,此時大廳中傳來爭吵聲,連忙轉身往大廳看去。
“你待怎樣?”洪安通盯著許雪亭,森然道。
洪安通積威已久,許雪亭被他一瞪,只覺得雙腿軟,不過想到這次有眾多幫手,頓時來了底氣:“既然寶親王的意思,只要交出夫人便退兵,比起神龍教的基業,數千教眾的安危,區區一個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許雪亭其實心中明白得很,被大伙逼到如此地步,洪安通就算之前有犧牲蘇荃得想法,現在也絕不可能答應了。畢竟若是洪安通主動提出交出蘇荃,教中眾人只會對他心存感激,威望只會不降反升。可被教眾逼著交出蘇荃,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那樣就算應付完了外面的大軍,洪安通的威望也就轟然坍塌,本來就受壓迫已深的教眾恐怕都會蠢蠢欲動。
“找死!”許雪亭能想明白的東西,身為教主的洪安通又怎會看不明白,看著底下眾人眼中希冀的光芒,知道如果不馬上殺雞儆猴,將他們還未萌芽的念頭震懾下去,恐怕今天就危險了。
洪安通扭下座椅把手上一截木頭,運起內力往許雪亭激射而去。許雪亭的武功雖然在神龍教算得上第一流的,但又哪里擋得住洪安通盛怒一擊,眼看著要被穿胸而過,一柄拂塵突然掃了過來,改變了木頭的方向,這才救下許雪亭一命。
許雪亭驚魂甫定,感激地看了玉真子一眼。
“玉真子,此乃我教中之事,你這是何意!”洪安通又驚又怒。
玉真子同樣打著讓神龍教內訌的念頭,自然不能坐視洪安通以雷霆之勢整合上下,聞言笑道:“貴教如今人才凋零,洪教主又何必因一言不合就取座下高手的性命。”
玉真子的話仿佛冷水入沸油,一下子便引燃了神龍教眾人壓抑已久的怨氣。
許雪亭怒罵道:“這老匹夫只在乎那狐貍精一人,何時在乎過我們這些手下。兄弟們,洪安通不愿犧牲那狐貍精,看來是準備犧牲我們了。我們不如拼死一搏,先殺洪安通,再將蘇荃捉來交給玉真子道長,神龍島之圍必解。”
窗外的宋青書側身看著蘇荃圓潤的耳珠,湊上去輕輕吹了一口氣:“狐貍精”
蘇荃轉過身來,臉上掛著一層輕嗔薄怒:“你才是狐貍精。”
“狐貍精要是也有男的,我倒是不介意。”宋青書腆著臉,笑瞇瞇地看著她。
“真是受不了你們倆談情說愛,”歐陽鋒輕咳一聲,面色古怪,“這里也沒什么值得關注的了,我先走了。”
蘇荃被他一句話臊得臉上一熱,扭過頭去不再接話,宋青書奇道:“你不報被暗算之仇了?”
“只是一些跳梁小丑的鬼蜮伎倆罷了,我懶得理他,”歐陽鋒望向西邊天空,“更何況因禍得福,恢復神智…離家久了,我總要回去看一看。”
“白駝山莊?”宋青書好奇道。
歐陽鋒點點頭:“順便往金國一行,有些故人也要拜訪一下,小兄弟,日后有緣再見。”說完也不等他答話,縱身一躍,消失在遠方。
不知下次再見是敵是友?宋青書嘆了一口氣,見蘇荃正緊盯著里面的打斗,不由伸出手去摟住她的腰肢:“怎么,擔心自己丈夫的安危?”
感受到腰上大手的熱力,蘇荃渾身一顫,心里知道這樣不妥,但卻有一種不想抗拒的感覺,一雙美目不住打量宋青書起來。
“我雖然長得比你老公帥點,你也不用一直盯著不放吧。”宋青書奇道。
蘇荃搖搖頭,“我只是感覺你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什么地方不一樣?”宋青書愣住了。
“比如你很自然來摟我,以前你可不會這樣的…哎呀,反正我說不上來。”蘇荃一張俏臉本就嫵媚無端,此時染上一絲羞紅之色,更是分外迷人。
聽到她的話,宋青書若有所思:“幸得歐陽鋒指點迷津,我才知道自己以前活得多么不自在。”
“現在自在了就來輕薄人家么。”蘇荃抿嘴幽怨道,哪像一個成熟婦人,分明是一個委屈的小姑娘。
無根道人與張淡月早已和許雪亭商量妥當,加上有血刀老祖和桑結暗中相助,心中自然有底氣。聞言雙雙上前一步,附和著許雪亭,各自安排的門人也趁機搖旗吶喊。
洪安通神色微變,沒想到僅有的幾個五龍使居然全都反了,臉上浮起一絲青氣,心中狠:好,你們都反我,大不了都殺了,重新提拔幾個人來當五龍使。
知道只要當場處決這幾個帶頭的,教中人心自然會安定下來。強敵環飼,洪安通決定戰決。
三人之中,以張淡月武功最弱,洪安通聲東擊西,看似向許雪亭撲去,待許雪亭凝神防守,其余兩人趕來相救之時,身子一側,右掌向張淡月頭頂拍落。
張淡月大駭,手使鴛鴦雙短劍,霎時之間向上連刺七劍,實是他平生的力作,七劍刺得迅捷凌厲之極。洪教主右掌略偏,在他左胸輕輕一按,借勢躍開。張淡月大叫一聲,在地下一個打滾,翻身站起,臉色烏青,很快雙腿一軟,頹然倒地,眼看是不活了。
許雪亭和無根道人肝膽俱裂,下意識望了血刀老祖和桑結一眼,哪知對方并無出手的意思,暗罵一聲,只好硬著頭皮,面對洪安通的猛烈攻擊。
“正所謂忠言逆耳,三位五龍使也是為了神龍教數千教眾,洪教主不采納也就罷了,又何必暗下殺手,貧道看不過去,就要來管上一管。”玉真子捏著自己小胡子,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他自然希望神龍教內部拼個兩敗俱傷,不過看如今情形,許雪亭他們恐怕很難傷到洪安通,玉真子決定平衡一下雙方懸殊的武力。
洪安通眼看著很快就能解決掉許雪亭和無根道人,哪知道玉真子突然加了進來,不由驚怒交加。
玉真子一身武功不在洪安通之下,加上神行百變的加成,身法極為鬼魅,有意無意引導著許雪亭和無根道人承受著洪安通大部分攻擊,自己卻看準時機時不時突然一招狠辣的攻擊。
有了玉真子幫助,許雪亭和無根道人精神大振,拼命纏著洪安通的手腳,好讓玉真子有機會致命一擊。
眼見洪安通險象環生,血刀老祖和桑結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加入戰團,嘴里高呼:“洪教主,我們來助你一臂之力。”
洪安通何等老練之輩,之所以險象環生就是分出了一部分精力防備著這幾人突施冷箭,不過見兩人居然真的幫自己架住了許雪亭兩人,方才放下心來。
“你們!”許雪亭與無根道人見對方完全不按照之前約定的行事,不由又驚又怒,正欲開口質問,哪知血刀老祖和桑結并不給他們機會,一出手便是招招致命。
許雪亭和無根道人雖然算得上高手,但哪里比得上這兩個黑道巨擘,很快被逼的險象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