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公子帶兵包圍韋小寶的子爵府,這么大的事情順天府尹早就得到消息,正在趕來路上,剛巧碰到了鄂倫岱的家將,很快便趕了過來。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這之前宋青書和鄂倫岱潛意識里已經達成了共識,順天府尹很快便將方怡帶走了,看著方怡一步三回頭的樣子,宋青書只好傳音入密道:“方姑娘,請相信我。”
聽到他的聲音,方怡渾身一陣,輕輕點了點頭,便乖乖跟著順天府尹走了。
鄂倫岱暗叫一聲晦氣,這次不僅沒得到雙兒或者方怡任意一個,反而還得罪了宋青書,不過他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在走的時候,來到兩人身邊,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宋大人,你應該感謝我才對,要不是我,你哪能這么容易享受無盡的艷福。”說完便哈哈大笑揚長而去,只留下臉色難看的雙兒。
“雙兒,不要和這種小人計較。”宋青書擔心地看了看雙兒。
哪知雙兒毫不在意地點點頭:“鄂倫岱以為所有男人都像他那樣惡心,哪里知道世上還有宋大哥這樣的君子。”
宋青書苦笑道:“雙兒,我也不想當君子…其實我比鄂倫岱還要貪心一點。”
雙兒一愣,不過冰雪聰明的她很快反應過來宋青書的潛臺詞,不由得渾身一顫,下意識陷入了沉默。
“雙兒,你們先好好休息一下,今兒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去找人幫忙調解一下。現在鄂倫岱應該不會再尋釁生事了,有狄云他們守著,你們也可以安心睡一絕。”宋青書打破了沉默。
桃紅柳綠扶著雙兒回到房中,嘴里嘰嘰喳喳鬧開了:
“夫人,人家宋大人人真好。”
“對啊對啊,今晚人家都準備死在佟府了,沒想到宋大人居然先將我們救了出去。”
“會不會是宋大人瞧上你個騷蹄子了。”
“呸呸呸,明明是他看在夫人面子上,愛屋及烏,才對我倆另眼相看的。”
雙兒被她倆的話鬧了個大紅臉,實在聽不下去了,只好啐道:“說什么呢,宋大哥和小寶是八拜之交,照顧我們有什么不妥么。”
“少夫人,這個世道別說是八拜之交,就算是親兄弟,肯為了兄弟得罪炙手可熱的佟家的,恐怕一只手都數的過來。我就不信他真是顧念著與韋爵爺的兄弟情誼,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哦。”兩個丫鬟又議論開了,她們早就覺得宋青書對雙兒似乎與眾不同,以前還因為雙兒的身份心中有疙瘩,今晚生死一線之間被宋青書救了,立馬改變陣營,紛紛替宋青書說起話來。
“再胡說看我不撕爛你們的嘴。”雙兒笑罵道,也知道兩個丫鬟不怕自己,眼睛睜得大大的,躺在床上沒多久,情不自禁想到前半夜自己的一些一些舉動,不由羞得一下子將被子蒙住了頭。
第二天一早,宋青書便來到皇宮,當然,他并不是直接去找康熙,得到多隆指點,他也明白康熙此時的態度是冷眼旁觀。在宮中瞎轉悠一會兒,很快找到納蘭家的公子——納蘭性德。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能做出如此細膩的詞,納蘭兄果然器宇軒昂,一看就是女子閨中所夢之人。”身為納蘭家主之子,納蘭性德最近剛被蔭封為大內一等侍衛,宋青書見他一表人才,由衷感嘆道。
“宋大人折煞小人了。”嘴上雖然如此說,但納蘭性德臉上依然難掩得色,他此時年紀輕輕,正是風華正茂之時,雖然有著世家子弟與生俱來的城府,但仍然做不到他爹明珠那般喜怒不形于色。
看著眼前這個前世因為安意如一本《人生若只如初見》火遍大江南北,成為萬千少女魂牽夢縈的男子,宋青書不由得也有些恍惚,拉著他一陣談天說地,很快便得到了納蘭性德的好感。
和宋青書聊天納蘭性德只覺得遇到了一生的知己,他擅長作詞,平日里同僚倒也經常稱贊,不過不是看在自己父親面子上,便是稱贊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相反宋青書評價他“以自然之眼觀物,以自然之舌言情”,實在是太符合他的脾胃了,不過他又哪知道宋青書不過是剽竊了王國維而已。
宋青書見兩人關系足夠熟絡過后,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想借納蘭性德幫他引見納蘭明珠,宋青書如今雖然在康熙面前也算一個紅人,但不像韋小寶當年那樣和朝中重臣關系密切,這之前與納蘭明珠并無交情,擔心直接找上門去,會被對方敷衍,所以才去曲線救國的形勢,走納蘭性德這條路線。
“宋大人急公好義,真是有上古遺風。”納蘭性德由衷贊嘆道,正所謂一個人看一個人順眼過后,他的缺點便不再是缺點,更莫說納蘭性德這種自命清高的文人,早就看不慣鄂倫岱欺負韋小寶遺孀的行徑了。
在納蘭性德的安排下,宋青書當天下午便在納蘭府中見到了納蘭家當代家主納蘭明珠。
生出納蘭性德這般鐘靈毓秀的兒子,自然也不會像電視劇里面那副猥瑣的形象,雖然已經人過中年,但整個人依然頗為英偉,只可惜有個酒糟鼻破壞了整體的印象分。
宋青書還沒開口,納蘭明珠便嘆了一口氣:“宋大人,我們同朝為官,雖然并沒有什么私交,但我對閣下的人品可謂神交已久。昨夜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宋大人念在昔日與韋爵爺的交情,替他家扛下這道梁子,我對宋大人可謂是敬佩萬分。不過…”
納蘭明珠話鋒一轉,宋青書一顆心頓時吊了起來:“容老夫倚老賣老勸一句,這件事宋大人還是不要管為好…一個不好,恐怕連閣下也要陷進去。”
宋青書不以為然地說道:“佟家如今雖然勢大,但宋某還不至于怕了他們。”
納蘭明珠搖了搖頭,雙眼望向遠方,似乎陷入了回憶:“以宋大人如今的權勢自然不會怕了佟家,佟家如今種種舉動,雖然也算得上韋大人當日咎由自取,但欺負一群寡婦,未免令人齒冷。不瞞宋大人,昔日老夫與韋大人關系向來不錯,你可知一直以來,我為何一直冷眼旁觀?”
宋青書其實心中或多或少有些鄙夷索額圖、明珠這些人,韋小寶死后,仿佛變了個人似的,由著雙兒被人欺負,現在聽他一說,頓時明白恐怕另有愿意,連忙問道:“還望納蘭大人指教。”
“指教可當不上。”納蘭明珠苦笑道,“不是我們不想幫,而是不能幫。”
“不能幫?”宋青書一頭霧水,納蘭家與索家如今聲勢雖然不及一連出了幾位皇后的佟家,但合在一起,怎么也不會怕了佟家才對啊。
“對,不能幫。”納蘭明珠點了點頭,“宋大人,今天早朝,刑部侍郎上了一個折子,彈劾韋爵爺當年抄家鰲拜府的時候,貪污了鰲拜家產一百萬兩白銀…”
“這!”宋青書悚然一驚,心想按原著所說,那一百萬兩明明是韋小寶和索額圖平分的,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敢重提此事。
仿佛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納蘭明珠說道:“宋大人也不是外人,也不怕和你說實話。當日鰲拜被抄家一事我也有所耳聞,那貪污的一百萬兩銀子最后被韋大人和索額圖平分了。不過這種事情,朝中重臣也算司空見慣,并沒有當回事情。韋大人若是還活著還好,現在他死了,佟家自然沒有顧忌,便將這樁舊事捅了出來,別人不清楚刑部侍郎是哪家的狗,我納蘭明珠還不知道么?”
納蘭明珠冷哼一聲,繼續說道:“不過佟家高明就高明在,將索額圖貪污的那五十萬兩盡數栽贓到了韋爵爺頭上,反正韋爵爺已死,也沒法辯解。這樣一來,索額圖為了避嫌,自然不敢出聲,我們這些昔日的老友,也不敢仗義執言,一來畢竟韋大人當初的確貪了這筆銀子,二來,嘿嘿,一個不好,也會把索額圖扯下水…這種費力不討好,還容易得罪索家的事情,朝中沒人會做的,宋大人你明白么?”
宋青書不由手腳冰涼,心想這群政客果然吃人不吐骨頭,沒有永恒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權衡利弊之下,果斷放棄了韋小寶,果然夠狠。
“宋大人大可放心,方二夫人在順天府中不會受到任何刁難,我會給下面遞話,好好招待她。不過我能做到的也僅此而已,此案究竟怎么判,還是得看皇上的了。”納蘭明珠端起茶碗,用茶蓋捋了捋水面。
“多謝納蘭大人。”宋青書明白對方已經下了逐客令,起身往皇宮走去,一路上心越來越涼,本以為此次明明是鄂倫岱理虧,哪知道在佟家的運作下,一環扣一環,本事受害人的韋府竟然陷入了絕境。現在莫說是方怡,就連雙兒都不一定能置身事外。
回到皇宮,問了侍衛得知康熙如今正在御書房,連忙趕了過去,進門過后,還沒開口,只見康熙怒氣沖沖地說道:“青書你來得正好,枉費朕昔日那么信任韋小寶,結果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膽大包天。他貪污的事情朕也能猜到一二,之前還以為不過貪污了幾萬兩,嘿嘿,今天才知道,他居然膽敢貪污一百萬兩。”
康熙將茶杯重重往地上一扔:“好一個韋小寶,一百萬兩,前年山東大旱,朕想賑災,千方百計,才在國庫中湊了二十萬兩出來,這個狗奴才,居然一下子便貪污了一百萬兩。”說完便把手里的奏折扔在了地上。
宋青書陰沉著臉,將地上的奏折拿起來一看,才知道這是康熙派人調查的結果,當日抄家鰲拜府中的那些侍衛以及管家的供詞,按照上面所說,完全是韋小寶膽大包天,悄悄將這么大一筆銀子私吞了下來,字里行間,沒有提到索額圖一言一語…
宋青書只覺得一股寒氣襲來,難怪沒人敢說話,這個時候說話的人,不僅要得罪佟家,還要得罪索家。想到雙兒柔弱的模樣,宋青書正打算仗義執言,哪知康熙直接開口道:“韋小寶這個狗奴才,不僅貪贓枉法,還貪花好色,居然敢與建寧公主通奸,同時害得吳三桂與弘歷和朝廷關系緊張,簡直是罪無可恕。給朕傳旨下去,剝奪韋小寶生前一切榮譽,所有家眷充入教坊司,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