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可以,你讓我以后怎么面對你爹!”南蘭臉色煞白,連忙搖頭道。
田青文嗤笑道:“裝什么貞潔女子,你跟我爹之前,不也是其他男人的妻子?反正都不是清白身子,陪世子幾晚,能換回我爹一條命,他出來后肯定也不會怪你的。”
“混帳,有這么和長輩說話的么?”宋青書聽不下去了,站出來怒視著田青文。
田青文被他氣勢嚇了一跳,臉色不自然說道:“我說的都是實話。”說完便往內堂里跑去。
“夫人,不要介意她的話,小孩子不懂事。”宋青書連忙回過頭來安慰南蘭。
“她的確沒說錯,”南蘭有些失魂落魄,喃喃自語,“也罷,我去找福康安吧。”
“放屁!”宋青書一把抓住南蘭雙肩,使勁搖了幾下,見她終于回過神來,才厲聲說道,“田青文哪又知道她爹的心思,我相信任何一個男人,寧愿死,也不愿意自己的妻子用身體向其他男人換取他活命的機會,你若是這么做了,能不能救出田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田兄肯定會悔恨終身。”
“可是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南蘭咬唇說道。
“此事因我而起,我幫你救他。”宋青書沉聲說道。
“真的?”這段時間見慣了男人的丑惡,宋青書主動相救,南蘭頓時心中一暖。
“自然是真的,只是我需要時間,最近田兄受再多苦你也一定要忍住,千萬別做出什么傻事。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將他救出來。”宋青書尋思,救一個夏青青也是救,再多救一個田歸農又有何妨?
“多謝宋公子!”南蘭大喜過望,彎膝便拜。
“夫人不必多禮。”宋青書下意識一把將她扶助,鼻尖傳來一股獨特的幽香,心中一愣,這女人好像沒有重量似的,好輕好柔…
雙臂被對方握在手中,南蘭意識到有些不妥,不著痕跡地起身后退一步,問道:“不知公子如今住在何處,妾身怎樣才可以找到公子?”指望著宋青書幫她救丈夫,南蘭自然不愿意想找他的時候都找不到。
“我如今住在城西的如家客棧,夫人若是有事,可以到那里找我。”宋青書說完便起身告辭,“夫人,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一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對了,今天見到我的事情,還是不要和其他人說了,我擔心對夫人不利。”
“妾身明白,公子的身份,妾身連青文也不會告訴,免得壞了公子的大事。”南蘭曾經身為官家小姐,見宋青書身為朝廷命官,卻悄悄來到盛京城中,心中雪亮。
宋青書剛往外走了兩步,突然又折返回來,摸出兩錠金子遞到南蘭手中:“田兄出事過后,夫人四處托人,所費錢財肯定極多,這是在下一份心意,還望夫人不要推辭。”
南蘭錯愕過后連忙將金錠推了回來:“公子仗義出手救歸農妾身已經無以回報了,又怎能收你的金子,快請恩公不要為難妾身。”
“夫人,如今非常時期,又何必這么講究?他日田兄出來過后,再好好謝我也不遲。”
“妾身真的不能要。”
兩錠金子在兩人手中推來推去,到最后兩人的手甚至都握到了一起,南蘭終于反應過來,聲音中帶著一絲羞意:“既然公子盛情,那妾身便收下了。”說完急忙將手抽了回來。
宋青書一愣,也趁機告辭,出了田府,將指尖放到眼前搓了幾下,仍然能感受到剛才那滿手的滑嫩之感,暗贊一聲,便往客棧走去。
“大人你要夜探寶親王府?”聽到宋青書的打算,張康年愕然問道。
“呃,你其實可以小聲一點。”宋青書郁悶無比,這客棧的隔音效果可不怎么好。
張康年連忙壓低聲音:“宋大人,這樣太過危險了,要不我再找幾個兄弟陪你去吧。”
“那里去不去呢?”宋青書玩味地看了他一眼,見他為難的表情,頓時笑道,“逗你玩呢,你們的輕功不夠,去了反而是添亂,我一人前去,來去如風,很快就回來。”
換上夜行衣,宋青書摸到王府附近,看著安靜的王府,心中默念道:幽幽,希望你還沒做傻事…
來到一處偏僻院墻,瞅著四下無人,腳尖一點,悄無聲息地翻了進去。一路躲避巡邏侍衛,慢慢往內宅靠近。
潛伏在一座假山背后,看著遠處來來往往的侍衛,宋青書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他沒想到寶親王府的守衛居然如此森嚴,他在這里觀察良久,發現對方的防御無任何死角,一點空隙都找不到。宋青書輕功雖高,但終究不是隱形之人,正所謂雁過留聲,他如果強行一試,雖然能解決掉幾個暗哨,人為地打開一道口子。但以他們這個巡邏頻率,最多一分鐘便會被其他侍衛發現,一分鐘過后,悄悄查探便成了硬闖。關鍵是宋青書不認為自己一分鐘之內能找到夏青青,更別說帶她走了,否則他絕對會冒險一試。
深深地看了一眼遠處的宅子,宋青書吸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寶親王府居然守衛這么森嚴,莫非比紫禁城還厲害點?”聽到宋青書所說,趙齊賢等人頓時圍了過來。
“在我看 來,紫禁城反而更好闖一點。畢竟紫禁城太大了,不可能步步設防,只要輕功夠好,便足夠在侍衛巡邏的空隙間潛進來。寶親王府相對小很多,加上寶親王手握兵權,做到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將王府打造得鐵桶一般,的確不是什么難事。”宋青書知道潛行是不可能了,只好另想他法。
“區區一個王爺,把府里守衛搞得比皇宮還嚴密,嘿嘿…”張康年趙齊賢對視一眼,話中意味不言而喻。
“宋大人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另一個侍衛問道。
“明日我們以欽差大臣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到王府里面去。”宋青書哼了一聲,“大家早點睡吧,養足精神,以后指不定有什么危險。”
一夜無話,第二日宋青書一行人先行出城,然后穿好官服,拿出旌旗,派人通知盛京官員。沒過多久,盛京方面就派人將他們迎接到了四方館中,盛京昔日作為滿清入關前的都城,城中專門設立了驛館招待各國使節,四方館便是其中之一。
一行人在四方館下榻沒多久,寶親王弘歷也帶著世子福康安以及盛京文武百官,前來覲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寶親王率領將士抵御蒙古,大功于社稷,特賜…欽此!”念完圣旨,宋青書將其合起來,遞到寶親王弘歷手中。
宋青書久聞其名,這次終于見到了弘歷本尊,只見他方面闊耳,上唇髭須濃密,頗顯威儀,眼角下垂,平添一股陰郁之氣。“好大兩個眼袋!”宋青書暗暗咂舌,當然嘴上卻夸著對方英武不凡。
“久聞宋大人年少英雄,今日一見,居然比想象中還要年輕幾分,本王好生佩服。”弘歷將圣旨交給身邊親隨,過來挽著宋青書的手以示親近。
“王爺鎮守大清北疆,這么多年來數次大敗蒙古,威震天下,實乃大清國之棟梁,在王爺面前,下官又豈敢稱英雄。”宋青書心中作嘔,卻不得不虛以委蛇。
“哈哈哈,宋大人真會說話,難怪年紀輕輕,便深受皇上寵幸,”寶親王朗聲笑道。
兩人在屋中交談一陣,弘歷便起身告辭,臨行前開口說道:“今晚本王在府中設宴為宋大人接風洗塵,宋大人務必要賞光啊。”
“多謝王爺,下官一定準時到場!”宋青書行了一禮,一直將他送到了門外。
跟盛京官員交接繁瑣文書,商討著如何賞賜北境數十萬將士,不知不覺便已夜幕降臨,宋青書心有掛念,迫不及待地前往王府赴宴。
宋青書入座過后,弘歷便朗聲向席間百官介紹起來:“本王今日給各位介紹一位少年英雄 ,這位宋大人年紀輕輕,便已經是皇上的御前侍衛副總管,公認的京城第一高手。宋大人昔日奉旨整頓武林,一身武功讓各門各派心服口服,曾經一劍敗武當高手沖虛真人,拳打五岳盟主,震驚天下,實在是天下頂尖的高手。”
下面頓時竊竊私語,突然一陣冷笑傳來:“傳言向來夸大其詞,王爺可不要被人蒙騙了。宋大人,當日你欺負泰山派好不威風,我雖然已不是泰山派門人,但仍然念著師門情誼,斗膽跟宋大人討教一二,領教一下宋大人的絕世神功。”
宋青書愕然回頭,只見出言之人乃一道人打扮,正是之前在山海關有過一面之緣的玉真子,不由好笑道:“上次我們不是在平西王府中交過手么?”
想到上次被他一掌震飛數米,玉真子老臉一紅,冷哼一聲:“上次我小瞧了宋大人,這次可不會再次輕敵了。”玉真子在《碧血劍》中可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大半本書里,他的武功都是高過袁承志的,上次被宋青書輕易震退,的確有輕敵的緣故。他內力雖然不弱,但始終不是他的強項,他最擅長的便是詭異的身法配合凌厲的劍法,縱橫江湖數十年,倒也很少碰到對手。
“這位玉真子道人是本王府中難得的高手,宋大人大可以指點一二。”弘歷雖然笑意盈盈,但是心中卻是發冷:自己將宋青書捧成康熙麾下第一高手,卻明言玉真子只是府中一普通高手,若是敗了倒也理所應當,若是勝了,嘿嘿,可是好生折了康熙小兒的面子。
見弘歷不僅不制止,反而在一副鼓勵的態度,宋青書知道這場惡戰是免不了了,想到自己改練歡喜禪,如今內力遠不如從前,不由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