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自不遠處的天空中,陡然裂開一條黑色的虛空裂縫。
一只銀色的巨掌,猶如天神的大手,從虛空裂縫里探出來,朝黃金巨龍抓去。
這是一只遮天蔽日的大手,至少有百里方圓。
它散發著恐怖絕倫的威力,鎮壓天地的氣息,仿佛一巴掌就能拍碎天空大地。
雖然,那條兇猛狂暴的黃金巨龍,體型龐大如山,但是跟那銀色巨掌相比,卻十分渺小。
剎那之間,那銀色巨掌便將黃金巨龍抓在手中,狠狠的握住。
“嘭!”
一聲沉悶的聲響爆出,傳遞出老遠。
黃金巨龍被大手握住,頓時憤怒、驚恐到極點。
它瘋狂的掙扎、咆哮著,想要擺脫銀色大手的禁錮。
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那只銀色巨掌似能封印鎮壓天地,鎮壓區區一條黃金巨龍,當然不在話下。
在黃金巨龍的慘叫聲中,那銀色巨掌一頓揉搓,便將黃金巨龍捏的爆碎,化作了無窮碎片。
漫天的金色碎片,紛紛揚揚的灑落天空,猶如下了一場暴雨。
如此突如其來的轉變,令得所有人都沒想到,表情各異。
那銀色巨掌的威力如此恐怖,巨掌的主人當真如同神人!
景立和南華公子都驚呆了,兩人仰望著天空,看著漫天碎片落下,許久回不過神來。
何無恨則渾身一松,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落回到肚中。
就在這時,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天族少年,從那黑色虛空裂縫里走了出來。
伴隨著他的到來,還有他那充滿不屑的譏刺聲音響起。
“杜南華,青云榜角逐還沒開始,何必如此心急?再等三個月,來一場決戰青云,不是更有趣么?”
見到他的出現,南華公子和景立兩人,面色都變得很是難看。(棉花糖 他們知道,今天是無論如何也殺不掉何無恨了。
不僅如此,接下來或許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
只因,這個少年是天羽,天武世界最尊貴的少爺、皇子。
方才那道撕裂天空,一把捏碎黃金巨龍的銀色巨掌,當然不是天羽所為。
畢竟,他只有天府境一重的實力。
但南華公子和景立都知道,天羽看似獨來獨往,其實身邊一直有個強大的護衛。
那個護衛的實力,到底有多強,誰也不知道。
那護衛長什么樣子,也沒人知道。
甚至,就連那護衛是男是女,是什么種族,多大年齡,都無人得知。
似乎沒有人見過他的護衛,就連刑罰天尊也沒見過。
就好像,那個護衛從來都是隱身的,沒有人能看到其真面目。
看不見的,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這就讓南華公子和景立兩人非常忌憚,根本不敢在天羽面前造次。
兩人不得不整理衣冠,面色恭敬的朝天羽鞠躬行禮。
“見過天羽少爺。”
天羽矜持的微微頷首,接受了兩人的行禮。
然后他手指一彈,指尖閃過一道銀光,頓時有一把紫玉鑲金鏤空的寶座出現。
這是一尊無比華麗貴氣的寶座,充斥著奢華的氣息,比世俗帝王的龍椅更加尊貴。
天羽大馬金刀的坐在寶座上,就這么坐在天空中,居高臨下的望著眾人。
他沒再理會南華公子和景立,面帶微笑的望著何無恨道:“姐夫,好久不見啊。”
一聲“姐夫”頓時讓南華公子整張臉都黑了下來,眉心暴跳,心臟都在抽搐著。
看看天羽對何無恨的親熱態度,再想想天羽對他冷漠的反應,其中的差距真是天差地遠。
而且,他杜南華好歹也是天族貴族,父親也是皇室重臣。
何無恨只是個卑賤的人族小子而已,既沒有身份地位,也沒有強大實力。
他何德何能,能讓天羽如此親近?
南華公子越想就越覺得,天羽這是在裸的打他臉,羞辱他。
只可惜,天羽是天帝之子,整個天武世界最尊貴的少爺,地位比他高貴千百倍。
他就算再怎么不服氣,再怎么羞憤,也只能憋著不敢發作。
何無恨收起了飲血刀,站在小青龍背上,來到天羽的近前,打量了他兩眼,笑著說道。
“兩年不見,你這小子實力進展飛速嘛,竟然都到天府境了。”
天羽得意一笑,下巴微微翹起道:“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不過,姐夫你也到天府境三重了,咱們彼此彼此嘛…”
何無恨與天羽兩人,就像是好朋友一樣,毫無顧忌、隔閡的聊著天,把南華公子和景立晾在了一邊。
南華公子見他倆談笑風生,關系格外親近,愈發嫉妒的要死,恨不能把何無恨碎尸萬段。
想想過去的二十年里,他千方百計的討好天羽,想要獲得天羽的親近和器重,換來的卻都是不屑一顧。
再跟何無恨對比一番,他只覺得自己就像個跳梁小丑,心情悲憤到極點。
過了一陣,何無恨與天羽寒暄完畢,兩人這才說起了正事。
何無恨朝天羽問道:“天羽,我才離開惡靈之海不久,還沒給你發信息呢,你怎么就來了?”
天羽微微一笑,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本少爺神機妙算,早就預測到有些心懷不軌的小人,要暗中謀害你,所以就過來看看。”
“好在本少爺來的及時,不然某些卑鄙小人就要得逞了。”
一邊說著,天羽那冰冷的眼神,有意無意的掃過南華公子。
南華公子頓時羞憤欲絕,整張臉都變得漆黑,偏偏又發作不得。
一旁的景立見南華公子被羞辱,護主心切之下,便朝天羽解釋道:“天羽少爺此言差矣,屬下與公子此次前來惡靈之海,便是要視察慰問巡天軍團的,鼓勵他們勇武作戰,守護天武世界。”
“只不過,來到這里我們卻發現,巡天衛中出現了個別敗類,竟然擅離職守,貪生怕死的逃離戰場。對于這種目無軍紀法規,藐視皇室威嚴的敗類逃兵,屬下與公子當然要施行懲罰,維護皇室和巡天軍團的威嚴。”
景立向來是個能言善辯的家伙,這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把何無恨定義為逃兵,而他們是維護正義,維護天族皇室與巡天軍團威嚴的。
換做任何人,就算知道景立是在狡辯,也奈何不得他。
但是很可惜,景立面對的是天羽,一個向來都桀驁不馴、心高氣傲、我行我素的少爺。
而且,他做什么事全憑心情,不講道理。
頓時,天羽臉上的笑意收斂,神色變得冰冷。
他居高臨下的望著景立,眼神冰冷的喝道:“主子說話,哪有你這奴才插嘴的份?!”
“自斷一臂,饒你不死!”
瞬時間,南華公子與景立兩人都齊齊色變。
尤其是景立,整張臉都苦了下來,郁悶、悲憤到極點。
南華公子正要張嘴,想幫景立求情辯解,但天羽神色冰冷,眼神森冷的瞪了他一眼。
頓時,南華公子乖乖地閉上了嘴,再不敢說話。
景立徹底沒辦法了,猶豫糾結再三,最終只能咬咬牙狠下決心,揮劍斬斷了一條左臂。
因為他知道,若是他不自斷一臂的話,便會更加惹怒天羽,到時候只怕連小命都不保。
跟向來霸道狂傲的天羽少爺講道理?
他還真是自尋死路。
景立本以為,自斷一臂謝罪,這件事也就完了。
誰知道,天羽沒打算放過他,又冷笑著道:“景立,本少爺問你,你是何職位?”
景立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照實答道:“回天羽少爺的話,屬下得刑罰天尊器重,現任職天族戒律殿的一名戒律執事。”
“哦…”天羽拖了個長音,點點頭。
旋即,他面色一變,厲聲喝道:“那你不老老實實在戒律殿待著,跑到這里來做什么?!”
“身為戒律執事,不盡忠職守,竟然擅離戒律殿,你該當何罪?!”
景立頓時傻眼了,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之前他給何無恨扣上一頂逃兵的帽子,沒想到轉眼間就輪到自己了。
南華公子急了,連忙幫景立辯解道:“天羽少爺,并非景立擅離職守,而是家父給他任命有任務,讓他貼身保護我的安全。”
“任命?”天羽眉頭一挑,冷笑道:“諭令書呢?調令呢?”
“沒…沒有。”南華公子徹底無奈了。
“沒有諭令,沒有調令,那還不是擅離職守?!”天羽冷冷一笑,揮手道:“景立,本少爺宅心仁厚,也不治你死罪,你解甲歸田吧,從此不許踏入中土神州半步,否則格殺勿論。”
“滾!”
最后一個“滾”字出口,聲如悶雷,震得天空都在顫抖。
景立渾身一顫,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眨眼之間,他就從一個身份尊貴、高高在上的戒律執事,變成了一個有家不能歸的草民。
人生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了,景立完全承受不住,當場就要瘋了。
他雙目血紅,悲憤無比的瞪著何無恨,破口大罵道:“何無恨,你這個雜種,都怪你!”
“就是你,還得我如此凄慘,我要殺了你這狗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