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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刁難

  進了黑甲營,何無恨就感覺到一股鐵血雄風撲面而來。

  前世他就曾經夢想參軍入伍,但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實現,出社會后接觸了一些軍人,他對直爽的熱血軍人是很有好感的。

  這輩子穿越到清源國來,能夠進入軍營成為一個士兵,也算是圓了他的夢。

  黑甲營的營地很大,整個營地連綿數里,占據了小半個峽谷。

  這條被命名為一線天的大峽谷,足足有數百里長,兩側是千余丈高的大山。

  峽谷外口最寬的地方不足五里地,而峽谷中部最窄的地方只有一百丈左右,從峽谷內往天上望去,只能看到一條線的天空。

  一線天之名,由此而來。

  黑甲營雖有六萬大軍,但是駐扎在猛虎山脈大營內的士兵,只有一萬人,另外五萬人則在鎮守邊關。

  新加入黑甲營的士兵,一般都是在一線天大營的,先駐守猛虎山脈,與猛獸廝殺交鋒數年之后,才會調派到其他軍營去參加征戰。

  大營四周全是一排排的木板營房,中間是校場,擺著許多石鎖,木樁,刀槍劍戟等等兵器。

  無數個精壯的士兵們,分成一個個方陣,正在整齊劃一地吼著號子,打著一套虎虎生威的拳法。

  來到這種地方,何無恨的熱血也隨之被點燃了,滿心豪情。

  不多時,在吳龍將軍的帶領下,他來到了一座營房前。

  這營房有三丈長,很寬大,通體以木板訂造的,鋪著油布以防水。

  何無恨打量一下這營房,心里暗道,這住處連何府后院下人們住的屋子都不如,簡陋到極點。

  “你以后就是這個隊伍的一員了。”吳龍朝那營房一指。

  隨后吳龍又朝遠處正在訓練的一群人喊道:“吳大頭,過來。”

  被叫做吳大頭的人,是個約莫三十歲的漢子,身體強壯如牛,腦袋卻大如斗,看上去有些怪異。

  他正光著膀子赤著上身打拳,聽了吳龍將軍的呼喊,吳大頭一溜小跑地來到跟前,彎腰行了一個軍禮:“吳將軍,有何吩咐?”

  “這位是何無恨大少爺,這位是伍長吳有錢,以后大少爺你就是他手下的兵了。”

  交代完這一切之后,吳龍便背著手走了,不再過問這件事。

  在軍營里,這些軍士才不管你大少爺小少爺的,一切都要按軍紀法規行事。

  “來吧,跟我來宿舍。”

  吳大頭斜眼睨視著何無恨,打量了一陣,嘴角露出一副冷笑,轉身便帶著何無恨進了營房宿舍。

  一進屋,迎面撲來一陣汗臭味,差點將何無恨熏的翻了個跟頭。好在他忍住了,打量一下住宿環境之后,眉頭就皺成了川字。

  這營房是十人住的,都是以木板和磚頭搭建的低矮床鋪,雖然床上被褥疊的整齊,但屋內到處都是臟亂的垃圾和衣服,散發出陣陣汗臭味。

  在墻角處還有一個木桶,更散發出一陣陣的騷臭味,那顯然是個馬桶。

  這住宿環境,就算比起何無恨前世見過的建筑工地,都要更亂更臟一些。

  “你就睡那個床鋪吧!”吳大頭揉了揉鼻子,眼底閃過一絲壞笑,指了指墻角處,那張靠近馬桶的床鋪。

  何無恨扭頭一看,那床鋪上扔滿了臭烘烘的臟衣服和鞋子,而且離馬桶不到三尺遠,沒準晚上別人撒尿,都會尿到這個床鋪上。

  頓時,何無恨的臉色陰沉下來,板著臉朝吳大頭說道:“我拒絕睡這個床鋪,門口處有個空床位,我要睡那里。”

  門口處的確有個空床位,因為通風,所以沒太多臭味,比墻角的那床鋪干凈多了。

  但是,吳大頭卻不看那個空床,只是滿臉冷笑地盯著何無恨道:“怎么?堂堂鎮國公的孫子,何家大少爺,到軍營里來當兵,還要搞特殊嗎?哼,這是軍令,你若是不從,我就稟告將軍來定奪。”

  何無恨沉默了,心里正在考慮一些問題。

  比如,面前這個伍長吳大頭,顯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卻仍然如此對待他,所以這件事絕對是故意刁難他的。

  雖然何無恨知道,新兵入軍營肯定會被老兵欺負,而且他這個紈绔大少,更是讓整個黑甲營都恨之入骨。

  盡管他知道來了黑甲營之后,肯定會被各種刁難的,卻沒想到來的這么快這么直接。

  見何無恨沉默不語,吳大頭的眼神更加輕蔑了,擺出鼻孔朝天的姿態,從鼻子里哼出一句話來:“趕緊把東西放床鋪上,出來訓練。”

  說完,吳大頭就準備離開。但是,何無恨卻一手搭住了他的肩頭,使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怎么?何大少是要違抗軍令嗎?哼哼,那我作為伍長,可是有義務教育你這個新兵怎么做人了!”

  吳大頭臉色轉寒,滿臉獰笑,扭扭脖子,拳頭握的嘎吱作響,一副要暴揍何無恨的架勢。

  “哼?軍令?我去你 媽的軍令,這分明是你故意整我!”事到如今,何無恨也不再忍耐,心里的火氣終于爆發出來。

  看何無恨終于翻臉了,吳大頭心中暗爽,暗道終于激怒了這個小王八蛋,正好可以趁機找借口修理他一頓,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于是,吳大頭中氣十足地一聲大喝:“好,那我今天就教訓教訓你這個小混賬,讓你知道黑甲營不是你囂張的地方!”

  話音落下,吳大頭就揮出了碩大的拳頭,九級武徒的實力全力發揮出來,狠狠地朝何無恨的腦袋轟了過來。

  然而,吳大頭的拳頭離何無恨的臉還有一尺遠,眼看著就要把何無恨打成豬頭,他卻忽然感覺肩頭一沉,一絲冰涼的觸感貼在了他脖子上。

  一口黑漆漆的刀,沒有絲毫光澤的刀,架在了吳大頭的脖子上。

  那鋒銳的刀鋒,已經割破了他的脖子,有一滴滴血珠滲出來。

  吳大頭的拳頭戛然而止,不甘地停在何無恨的鼻尖前,卻不敢寸進。

  “何無恨,你這是干什么?你要謀殺長官嗎?你個廢物敢殺我?我一定會稟告將軍的,你在黑甲營行兇,何大帥一定會打死你的!”

  吳大頭心里很緊張,以至于氣勢全無,被刀架在了脖子上,也只能色厲內荏地抬出何耀天來恐嚇何無恨,他知道何無恨最怕何耀天。

  一刀震住了吳大頭,何無恨不屑地笑笑,嘴角露出一絲戲謔的冷笑,滿不在乎的語氣響起。

  “是啊,我是個廢物紈绔沒錯。多少富家少爺和貴族我都敢殺,還不敢殺你一個大頭兵?在我眼里,殺你和踩死一只螞蟻也沒什么區別!”

  “而且,就算我殺了你,我爺爺會揍我一頓,我最多受點皮外傷,可你卻已經死了!”

  “你這個歲數,應該有老婆孩子吧?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若是死了,就算我爺爺把我打一頓也無濟于事,反正你老婆要被別人睡,你的孩子要被別人打,你的父母也沒人養老送終。”

  “言盡于此,吳大頭你自己考慮吧,是為了無聊地爭口氣揍我一頓,還是咽下這口氣,繼續活著照顧你家人,全看你怎么選擇。”

  何無恨的話,字字誅心,聽在吳大頭的耳中,頓時讓他臉色煞白,身軀顫抖不已,心中為自己的魯莽和意氣之爭,感覺到后悔與恐懼。

  “我…”

  “大少爺,對不起,我不該刁難你。你想睡哪里,都全憑你的喜好。”

  良久之后,吳大頭咬咬牙,終于低下了頭,朝何無恨道歉認錯。

  “嗯,這就對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何無恨這才滿意地笑著收回了刀,拍拍吳大頭的肩膀,然后將被褥鋪在了門口的床上。

  上午的訓練終于結束了,士兵們紛紛回營房休息,然后便要吃中午飯了。

  幾個士兵說說笑笑地跟著吳大頭回了營房,當他們一進門,看到何無恨的床鋪竟然在門口,而不是墻角靠馬桶的那個床鋪,頓時臉上都露出狐疑的神色,紛紛圍在吳大頭的身邊。

  “吳大頭,你他 娘 的搞什么鬼?連新兵的規矩都忘啦?”

  “就是就是,想當年老子剛來軍營,還睡了兩年墻角呢,吳大頭你怎么搞的?”

  “吳大頭,我看你他娘的就是個軟蛋,怎么了?那小子是大帥的孫子,你他娘的就慫了?不敢整治他了?”

  “我們鄙視你,吳大頭你這個沒骨氣的東西。”

  幾個桀驁不馴的老兵,圍在伍長吳大頭的身邊,你一言我一語,把吳大頭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無力反駁。

  良久之后,吳大頭終于受不了手下幾個老兵的指責,才抬起頭來辯解。

  但他想開口卻不知說什么好,最后只能一嘆,無力地道:“我勸你們別去惹那個小混賬,我感覺他不像傳聞中的那么窩囊廢物。”

  幾個老兵一聽,愣了一下,旋即紛紛朝吳大頭比了個中指,都是滿臉的鄙夷神色。

  “切,吳大頭你自己認慫了就直說,老子可不怕他。”

  “對,就是,就算他是何大帥的孫子,來咱們營房了,也得給我乖乖地睡墻角。”

  “哥幾個看好了,今晚我就整整那個小混蛋,狠狠教訓他一頓。”

  見這幾個老兵,渾然沒把他的話聽進去,而且還聚在一起,滿臉陰險地商量著怎么整治何無恨,吳大頭只能無奈地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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