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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春軒當然不會知道,林逸青為了幫他升官,剽竊了德國“蔡司”公司的專利,但林逸青的心里卻沒有絲毫的負罪感。
因為從他來到這個時代到現在,剽竊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那好,岑少卿,你現在就在這里給我照幾張相片兒。”仁曦太后說道。
“皇太后且慢。”皇后忽然說道。
“怎么?皇后姐姐想先照幾張?”一旁的珍妃又說道。
皇后對她的挑釁毫不在意,她沒有理會珍妃,而是向仁曦太后福了一福,“臣妾記得,上一次皇太后在這兒扮普陀山觀音菩薩,那個好看啊…當時皇太后還說了,要是能留下個像兒來就好了…”
“哎喲,瞧瞧!還是你這孩子的記性兒好。”仁曦太后以手加額,象是想起了什么,立刻對身邊侍立的內廷大總管李錦泰說道,“快!快!把我那套兒衣裳都拿過來!”
“是!”李錦泰應喝了一聲,揮了揮手,帶著幾個太監下去了。
不一會兒,李錦泰一溜小跑的又回來了,幾個太監跟在他身后,抬了幾個大大的衣箱,進到了后面的殿閣內。
“請皇太后移駕。”李錦泰躬著身子,對仁曦太后說道。
仁曦太后點了點頭,在幾位宮女的簇擁下進了殿閣。
“難得皇爸爸今兒個高興,岑少卿,可別照不成,掃了皇爸爸的興致。”光旭皇帝目送著仁曦太后進了屋子,這才轉頭對岑春軒叮囑道。
“皇上請放心。”岑春軒立刻答道,“臣一定讓圣母皇太后看到最好的相片。”
“凈能出餿主意,看照砸了怎么辦!”不遠處又傳來了珍妃陰陽怪氣的聲音,岑春軒飛快地向那邊兒溜了一眼,剛好看到珍妃用了幾下團扇,向皇后瞪了一眼。
面對珍妃的又一次挑釁,皇后仍然沒有說什么,她的臉上一如繼往的帶著恬靜溫柔的微笑,仿佛根本沒有聽到珍妃在說什么,讓岑春軒不由得好生佩服皇后的養氣功夫。
過了好一會兒,裝扮完成的仁曦太后走了出來,來到涼亭外的一處青石上端坐了下來,她身著僧袍,頭戴毗盧帽,左手擱在膝頭,右手持翡翠串珠一掛,她坐的位置恰到好處,前面是盛開的荷花,后面是山石叢竹,她努力壓抑著臉上的笑容,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此刻看來,倒是頗有幾分寶相莊嚴之意。
岑春軒端著相機,小心地上前,給仁曦太后接連拍了幾張,看到岑春軒手中的相機微閃,發出“咔嚓”的輕響,光旭皇帝的臉上也現出了驚奇之色。
“皇太后果然是觀音菩薩轉世,瞧瞧!真好…”一直沒有說話的瑾妃看著扮成觀音大士端座在那里的仁曦,也忍不住贊嘆起來。
“皇上不和皇太后一塊兒照一張相么?”皇后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光旭皇帝身邊,輕聲說道。
“那好啊…可是,朕是不是也要換換衣服?”光旭皇帝聽了皇后的建議,不由得連連點頭。
“皇上可以扮做韋馱金剛嘛!”李錦泰在一旁跟著說道,“讓老奴這就伺候皇上更衣。”
“如此甚好,快快快!”光旭皇帝也來了興致。
“皇帝!你也過來,咱娘兒倆照一張!”仁曦太后這時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向光旭皇帝招呼道,“皇帝也別扮韋馱了,扮個善財童子!還有芳兒!你扮個龍女!這樣就齊了!”
“臣妾領命。”聽了仁曦的安排,皇后又向仁曦福了一福,然后拉著皇帝,一起走進了殿閣。
此時岑春軒注意到珍妃的臉上那氣哼哼的表情,心里不由得感到暗暗的快意。
不一會兒,光旭和皇后裝扮完畢出來了,光旭皇帝身著錦衣,頭戴金冠,手捧一柄玉如意。而皇后則身披霞帔,手捧書函,兩人一個豐神俊朗,一個秀美端莊,顯得很是搭配。
“快!快過來!”看到帝后二人的扮相,仁曦太后更加高興了,她又招了招手,光旭皇帝和皇后來到了仁曦身邊,分左右站好。岑春軒小心地上前調好相機的焦距,開始拍照。
岑春軒一連拍了好幾張,這時榮昌公主和瑾妃也來了興致,分別開始裝扮起來,和仁曦及光旭合影。
皇后拍照似乎只是為了讓仁曦高興,她扮成龍女和仁曦合照了一張后,便退了下來,讓給了瑾妃,而瑾妃也和皇后一樣,只照了一張便退了下來。
看到珍妃恨恨的瞪著自己,皇后卻絲毫不以為意,她迎上了珍妃滿是不屑之色的目光,輕聲說道:“珍妹妹何不也一起呢?”
“珍妃也去照吧。”仁曦太后象是看出來了什么,耐著性子說道。
“皇太后恕罪,臣妾今日身子不適,就不陪皇太后照相了。”珍妃福了一福,說道。
雖然她是在一邊向仁曦太后行禮一邊說這番話,但此時此刻,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無論是說話的神態語氣,還是行禮的動作,珍妃都沒有絲毫的尊重之意。
仁曦太后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眉毛擰成了兩個黑疙瘩,她緊緊地盯著珍妃,目光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珍妃在她的注視下,竟然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噤。
盡管這些只是一瞬間的事,但岑春軒卻已經盡收眼底。
“珍兒!…”光旭皇帝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看著珍妃,剛想斥責她幾句,珍妃卻轉身走開了,象是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
光旭皇帝的臉上現出一絲尷尬之色,他偷眼望了一下仁曦太后,卻剛好和仁曦太后的目光碰了個正著。
仁曦太后只是看了光旭皇帝一眼,然后轉過頭,又恢復了“觀音菩薩”的造型。
“皇帝站了這許久,累了就去歇會兒吧。”仁曦太后的聲音又恢復了常態,“小李子,今兒個也賞你一張。”
“謝皇太后恩典!”李錦泰歡天喜地的說道。
“你就扮韋馱金剛好了。”仁曦太后說道,“芳兒過來,咱們娘兒倆也再照一張。”
“臣妾領命。”
皇后重新又扮成了龍女,這時李錦泰也扮成了韋馱金剛,他身著武將甲裝,雙手合什,胸前捧著一柄金剛杵,站在仁曦太后的左側,皇后則站在了仁曦太后的右側。岑春軒待到三人擺好pose之后,便上前對準焦距,然后從容的按下了快門。
在好容易折騰完畢,又教會了光旭皇帝如何操作這種新式相機之后,岑春軒回到自己的寓所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岑春軒看了看手中的那只仁曦太后賞賜給他的翡翠貔貅把件,眼前又浮現起今天白天在宮里所見到的一幕幕來。
對于今天給自己出了不少幺蛾子的珍妃,岑春軒可以說一想起就氣不打一處來。
倒是皇后,非常的和藹可親。
岑春軒的眼前再次浮現出了她的音容笑貌來。
兩人雖然說話不多,但皇后在岑春軒的心里,卻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他記起了林逸青的交待,拿出紙筆,詳細寫下了一下今日宮中所見,安排人給林逸青送了過去。
最近一段時間,林逸青似乎對宮里發生的大事小情異常關注,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從不多問。
而岑春軒并不知道,林逸青的手中,類似的報告會有多少。
“林君也覺得后宮該整治下了?”
看到林逸青面前滿滿一桌子的關于宮里妃嬪們活動情況的報告,島津洋子輕笑出聲。
“這個珍妃,未免有些太過不象話了。”林逸青抬起頭來,嘆息了一聲,“我原來還以為她是因為流產的關系,性情大變,看來是錯了。”
盡管光旭皇帝的身體經林逸青大力調養,變得強壯多了,但他因先天氣血不足,自小便有縮陽遺泄之癥,難以讓女子受孕,是以他大婚多年,也經常寵幸后妃,但皇后和他寵愛的珍妃先后懷孕兩次,最終都是以流產告終。
“珍妃只不過是個沒腦子的蠢女人,比起皇后來,差得太遠了。皇后也流產過,可沒變得象她那樣。”島津洋子走到一個柜子前,從里面整齊排放的文件當中抽了一份報告出來,放到了林逸青的面前,“你看看她做的事吧,就她這么個賣官法,很快就要出事的,都用不著咱們出手的,她自己就把自己搞死了。”
林逸青拿過報告看了起來,只看了一會兒,他便皺起了眉頭。
大乾宮廷有定制,皇后每年例銀不過千兩,遞減至妃這一級別,每年僅300兩,嬪為200兩。珍妃顯然是花慣了錢的,她的花銷根本不夠用,虧空越來越大,剛開始的時候,光旭皇帝會拿自己的俸祿周濟一下珍妃,但因為光旭皇帝作為一個男人,花銷還要大,所以不能給珍妃更多。長期下來,珍妃的錢還是不夠用。于是珍妃就開始想辦法向瑾妃借,但瑾妃的錢自己也剛夠用,沒多少富余的。
珍妃沒有辦法,就開始想辦法賺錢,想盡了各種門路,都不能有一個更好的辦法。況且她身處內宮,不能隨便出門走動。珍妃非常著急,于是就跟與自己要好的太監商量到底怎么才能賺錢,太監也沒什么好主意。這個時候,珍妃的堂兄直瑞也聽說了這件事情。當時社會上買官賣官的事情已經很多了。加上自己有這個方便條件,于是直瑞就向珍妃建議這么做。賣官的事情由直瑞去執行,而珍妃只負責在光旭皇帝耳邊吹枕頭風就夠了。
珍妃具體的做法是由其哥哥做主謀,串通奏事處的太監拉官,再與內外官員相互溝通傳達。當時珍妃住在景仁宮,連景仁宮的首領太監也被珍妃拉了進來,事情越鬧越大,差不多盡人皆知了。大家也都知道,賣官所得的錢,其中一大部分歸了珍妃,剩下的一小部分才能由其他人一起分配。珍妃仗著自己得到了光旭皇帝的寵愛,變得肆無忌憚。賣官這種行為,必須從光旭皇帝那里下手,才能得到順利通過。于是,珍妃在光旭皇帝枕邊大吹耳旁風,光旭皇帝由于寵愛珍妃,并沒有察覺珍妃的意圖。
珍妃賣官的行為造成了社會上很大的動蕩,很多官員開始肆無忌憚地斂財,甚至貪污受賄。這個時候,光旭皇帝就是珍妃的一個傀儡,常常被珍妃蒙在鼓里。
光旭十一年(西歷9085年),這一年海軍在海上進行演習,于是光旭皇帝被珍妃慫恿秘密出海,同時珍妃將自己推薦的上海道的名單交給了光旭皇帝,并囑咐光旭皇帝隨身攜帶。軍機大臣孫玉文得知后,便對光旭皇帝進行勸告,說海上風浪很大,不是平時在海邊觀賞風景的事情,如果皇上非要出海,那么就必須奏請皇太后懿旨。請皇上以社稷為重,僅派大臣檢閱即可。
光旭皇帝一聽要請示仁曦太后,馬上就覺得事情肯定不可行,或者連想也不要想了,所以就隨便指派了幾個人去處理這件事情。等光旭皇帝稍微平靜一下,身邊的敬親王就從朝服內取出一張人員名單,對光旭皇帝說:“蘇松太道聶仲方奉旨升任浙江臬司,遺缺須簡員遞補,現從軍機存記優先敘用名單中遴選二人,請皇上圈定。”由于蘇松太道道臺是長年駐扎在上海的,管轄的范圍也比較廣泛,包括蘇州、松江兩個地方,以及太倉州,并且還兼管上海江海關,因此,這個職位又稱上海道,也被稱為上海海關道,是非常重要的職位。
當時光旭皇帝想起珍妃遞給自己的紙條,也沒有去考察到底軍機處遞上的名單是誰,于是就將珍妃的字條交給了敬親王,說道:“既然上海道有缺,可即授予魯伯陽。”
上海是大乾帝國重要的對外通商口岸。在這里,各個國家的人非常多,與官方的交涉也非常頻繁。因此,這個上海道的職位就必須身負外交重任,不是一般地方官可以做的,通常只有有聲望、有才干的官員才能充當,否則一旦處理不好,引起外交糾紛,也非常麻煩。所以沒有能力的人根本沒辦法勝任。雖說這個職位,在當時來講,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肥缺,可一般官員雖然非常垂涎這個職位,都不敢隨便張羅。前任上海道聶仲方是中興元勛曾伯函的女婿,素來以干練著稱,只有他那樣的人才能在這個職位上有所作為,否則只知道貪財,這個職位肯定是不能勝任的。
當時光旭皇帝都不知道這個魯伯陽到底是什么人,朝中大臣也沒有人知道,只是珍妃給光旭皇帝的紙條上寫了這個人名。領班軍機大臣不知其為何人,問其他大臣,所有的大臣也都搖頭,表示不知道。敬親王沒辦法,只好問光旭皇帝這人的基本情況,結果,光旭皇帝卻說:“朕也不知此人的底細,你們回去查查看吧。”
沒辦法,皇帝讓查,于是軍機處一幫人就回到軍機處查閱所有因為政績優異而奉旨將檔案交到軍機處登記的人的名單。結果翻來翻去,也找不到這個人。軍機處的大臣們非常納悶:為什么皇上要推薦這個人呢?而且也不見得是仁曦太后推薦的,如果是仁曦太后交代什么事情,光旭皇帝肯定就會說是圣母持太后交代的。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敬親王對光旭皇帝說:“軍機處查不到魯伯陽的履歷。”光旭皇帝又說:“那就命吏部查閱天下現任道府官員名冊中有無此人。”軍機大臣們非常聰明,知道這次絕對不會是皇太后交代的事情,肯定是他自己想讓這人做官。而且這人顯然也沒做過官,否則在起碼在名單上可以查出來。所以再查下去也沒什么用,敬親王就對光旭皇帝說:“皇上果知此人可用,那就下旨簡放吧,他過去的履歷恐怕吏部也沒辦法查到。”
到了這個時候,光旭皇帝只好裝著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那就別查了,軍機處可以不必管這個人了。”此事遂不了了之。隨后,光旭皇帝又從朝服內拿出珍妃給的另外的紙條給了敬親王,并告訴他說:“內閣學士長琳、詹事直瑞才可大用,現在侍郎有缺,可各酌量遷授。”敬親王一見,這可是皇帝要親自提拔的官員,所以也就不多參考其他意見了,于是低頭看光旭皇帝給自己的紙條,只見上面寫著:內閣學士長琳可戶部右侍郎,詹事直瑞可禮部右侍郎。兩人由從二品與正三品擢升正二品侍郎,無可挑剔。敬親王只好按照光旭的要求,下發了圣旨。其實,長琳也是珍妃的關系,而這個直瑞則是珍妃的堂兄。珍妃仗著光旭皇帝對她的寵愛,買官賣官越來越順暢,獲利越來越大,她的膽子也越來越大。
除此之外,珍妃還把自己當年的老師文庭侍也推薦給了光旭皇帝,在熱戀之中的皇帝也沒有多想,就按她的吩咐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