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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八章 老底被揭

  只見面前的女子生的窈窕纖巧,膚如凝脂,唇若點櫻,眉目如畫,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媚細膩,她赤著身子,在這水汽朦朧的溫泉池中更是顯得格外的奪目鮮潤,她呵呵的笑聲傳來,更多了一種讓人說不出的魅惑。

  “島津洋子見過林爵爺。”她說著,輕輕的滑入池水中,推了一個漂浮著的木盤過來,木盤里面放著一杯杯精致的果飲。

  “我與小姐素不相識,小姐如此厚待,實是愧不敢當。”林逸青也重新將身子伏入泉水中,來到了她的面前,他這時注意到她的眼神,有如深潭一般,清澈卻不見底,不由得暗暗警惕。

  “林爵爺亂日削俄,為大乾國立下不世之功,天下景仰,小女子雖在深閨,亦崇敬不已,今日得見英雄真顏,快慰平生。”島津洋子一邊說著,一邊取過一杯果飲,雙手捧給了林逸青。

  而林逸青聽到她這一句“亂日削俄”的評語,心頭劇震,接過她遞來的果飲時,手竟然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她怎么會知道自己的計劃?

  這個女人是什么來頭?

  盡管林逸青表現得很是平靜,但島津洋子的一雙星眸卻象是看穿了他,她微微一笑,拿起杯子,輕輕的啜吸起果飲來。

  林逸青也喝了一口果飲,這果飲入口清甜甘洌,芬芳無比,令他贊嘆不已。

  “想不到在北京城,竟然能喝到福州的正宗果飲。”林逸青笑了笑,說道,“小姐也去過福州?”

  “我離開日本后,一直住在福州,最喜歡的。就是福州的果飲和溫泉。”島津洋子答道。

  聽到島津洋子說她一直住在福州,林逸青又是一愣。

  這個女人難道一直在跟著自己?

  等等…她說她姓島津…

  日本姓島津的很多,但她這個島津,莫非是…

  就算她是那個島津家的人,可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亂日削俄”的計劃的?

  “你莫非是日本的間諜?到福州來是為了監視我?”林逸青平靜的試探了她一句。

  “林爵爺言重了,我一介弱女子。監視您這樣勇冠三軍的大英雄,也太危險了吧?”島津洋子笑了起來,“而且隨時都有送命的可能,就象現在,我還在擔心,哪一句話說錯了,您對我痛下殺手呢,我可是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她說著,轉頭看了看窗外。“現在這周圍,您也已經做了布置,被監視的,應該是我才對。”

  “您冒著生命危險約我前來,目的是什么?”林逸青見她看破了自己的布置,心中又是一驚,他努力的定下神來,又喝了一口果飲。問道。

  “想和您探討一下,您的所作所為。對這個世界產生了什么樣的影響。”島津洋子微微一笑,雙眸緊盯著林逸青的眼睛。

  “洋子小姐太高看我了。”林逸青又笑了笑,但他知道,自己的笑容肯定不怎么自然。

  “您不必謙虛,您的確已經改變了東亞的態勢,”島津洋子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現在的東亞,日本已經完了,俄國元氣大傷,乾國的霸主地位將無可動搖。我想這也是您想要的結果。”

  “何以見得?日本如今又是一派欣欣向榮,俄國依舊虎視眈眈,大乾仍是一如從前昏昏噩噩,不知洋子小姐何出此言?”林逸青故意反問道。

  “那我們就從頭說起吧,先從您最初到鹿兒島時開始。”島津洋子自信的一笑,說道,“我專門調查過您早年的事跡,頗富傳奇色彩,據說您來到鹿兒島之后,為了引起西鄉吉之助大將軍的注意,故意效法嵇康之行,不穿衣服倒在路上,攔住大將軍的車馬,并赤手空拳打敗了大將軍手下的武士,您知道大將軍非常欣賞有膽有識武藝高強的武士,于是用這樣的非常怪異的行為獲得了大將軍的贊賞,從此躋身于鹿兒島藩士之列,并憑借自己的才能獲得了藩士們的尊敬,逐漸成為了他們的領袖。”

  聽到她竟然將自己初遇西鄉隆盛的情形都說了出來,而且分析得頭頭是道,林逸青心中暗暗贊嘆,不過有一件事她說得不對,那就是自己并非是為了引起西鄉隆盛的注意而故意不穿衣服倒在路上,而是自己身不由己…

  自己是“穿越者”這件事,她是永遠也不可能猜到的…

  “您擔任了鹿兒島海兵學校的教官,不但為鹿兒島訓練出了一大批能征慣戰的軍隊,還有效的改造了鹿兒島的藩士們,將他們由中古的武士,轉變成了優秀的軍人,薩摩軍的戰斗力之所以如此強大,和您的努力是分不開的。”島津洋子接著說道。

  “洋子小姐過獎了,薩摩藩原本便是倒幕四強藩之一,西洋人稱之為‘東方斯巴達’,武基深厚,我只不過是為西鄉大將軍略盡薄力而已,西鄉大將軍和桐野利秋將軍,筱原國干將軍都是極為優秀的軍人,日本國內絕少有能匹敵者,也是薩摩武士的領袖,我只不過是一介幕賓,您不用夸大我的功勞。”林逸青明明知道她說的一點也沒有錯,但嘴上還是本能的辯解起來。

  “您不必做這樣的辯解,您是薩摩軍的靈魂,這一點是無可否認的。”島津洋子伸出一根手指,在林逸青面前輕輕的晃了晃,表示否定他的說法,“西南之戰開始時,西鄉大將軍名義上是軍隊的最高統帥,但他實際上一場戰斗也沒有指揮過,真正的指揮官是身為薩摩軍大參軍也就是總參謀長的您,桐野利秋將軍和筱原國干將軍以及其他的主要將軍,全都聽從您的指揮和調動。從攻克熊本城開始,一直到薩摩軍民撤離九州島,退往琉球,所有的戰役,都是您在指揮。這當中甚至于還包括幾場關鍵的海戰。”

  聽到她這么說。林逸青閉上了嘴巴。

  他知道,這個女人所做的功課,遠比他想象的要細致得多!

  “我一直在想,您身為一個乾國人,這場日本人之間的戰爭和您一點關系都沒有,您為西鄉大將軍訓練出了優秀的軍隊。已經盡到了自己的責任,為什么您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幫助九州的人們對抗日本政府呢?這太不可思議了。難道您真的是激于義憤,要幫助那些已然沒落的武士們?您冒著槍林彈雨奮戰,難道就是為了贏得武士們的好感和西鄉大將軍的信賴?或是為了成就您的忠義之名?”

  “我想了好久,并對您的身世進行了調查,這才明白,您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目的。就是讓日本的這場內戰打得久一些,讓日本陷于動亂之中,削弱日本的力量,因為一個崛起的日本,必然會成為乾國的威脅,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削弱日本。”

  “您的計劃十分的周密細致,您事先應該是在日本做了廣泛的調查。您了解到自從日本維新之后,新舊勢力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必然會以戰爭來解決一切,所以您才處心積慮的加入到了反對日本新政府的行列當中,而您也明白,西鄉大將軍為代表的西南武士們是不可能勝利的,您所做的,只是給他們找到一個葬身之地而已。而他們浴血奮戰的結果,便是您所希望的削弱日本。”

  “您這么說對我和那些為了反抗暴政而犧牲的人們是非常不公平的。”聽到島津洋子說到這里,林逸青終于找到了反擊的節點,立刻說道,“事實上。我們是有可能勝利的,在攻克京都之后,我曾經向西鄉大將軍建議,派遣海陸軍直搗東京,滅掉由賊臣所把持的政府,解救出天皇陛下,以天皇陛下的名義下詔終戰,賊軍必然瓦解,則戰事可息,日本全國可歸為一統,然后盡除暴政,改化一新,但西鄉大將軍顧慮天皇陛下安危和一己之聲名,猶豫不決,失去戰機,結果給了賊臣政府以喘息之機,竟以賣國條約招來俄軍,瘋狂反撲,以至我軍戰敗,功虧一簣。我們離戰勝其實只有一線之遙,絕非是你剛才說的,沒有勝利的可能。”

  聽了林逸青為自己的辯解,島津洋子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您的辯解聽起來很有道理,我沒有見到當年的情形,也許您說的事的確發生過,但我想說的是,西鄉大將軍只是名義上的統帥,您是軍隊的實際指揮者,所有的戰役都是您指揮的,西鄉大將軍對您的戰役計劃從來就沒有表示過任何的反對,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是這樣。您說是西鄉大將軍反對您進兵東京,而您聽從了,這個理由是站不住腳的,縱然西鄉大將軍真的反對過,而您掌握指揮軍隊的權力,您要是堅持自己的主張,他的反對也是沒有用的。他只是您手里的旗子而已。而您放棄了進攻東京,只能說您是有意這么做的,西鄉大將軍的反對舉動,只不過是您掩人耳目的辦法而已。”

  聽到她這的這番話,林逸青身在舒服的溫泉池中,卻生出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這簡直是誅心之論啊!

  如果現在西鄉隆盛和桐野利秋等人活著,聽到她的這番話,不知會做何感想?

  “您的辦法非常巧妙,所以能夠騙過所有跟隨您的人。京都之戰結束后,政府軍已然成了驚弓之鳥,您如果派出軍隊直搗東京,很可能會畢全功于一役,但您卻沒有進攻東京,而是分兵進攻神戶,我知道您很可能要解釋說這是因為軍隊糧草不足,而京都遭受火災的難民也需要糧食救濟,所以分兵去神戶奪取糧食。您的部下也都相信這是您的目的,但我卻知道,您是故意這么做,用這個行動來掩飾您真實的目的。”

  “隨你怎么說好了。”聽到她竟然把自己的辯解之詞都說了出來,林逸青有些惱火的說道。

  “我說這些,只是基于事實的推斷,并沒有指責您的意思,請您不要誤會。”島津洋子看到林逸青氣惱的樣子,知道自己的推測完全正確,但為了避免讓林逸青下不來臺。說了這樣一句話。

  “你接著說吧,我看你還能把我說成什么。”林逸青定了定神,喝了一口果飲,不過因為剛才老底給揭了的關系,此時同樣的一杯果飲,味道似乎都變得有些不好了。

  “我剛才說了。您參加這場戰爭的目的,是利用這場戰爭削弱日本,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您竟然同時也將乾國的另一個敵人俄國的實力也大大的削弱了,您充分利用了九州武士們的戰力,使遠東的俄軍也遭到了重創,現在的俄國,如果想要在陸地上向乾國發動進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島津洋子接著分析道。“根據您同俄軍作戰的情況來看,您應該是對俄軍可能介入早有準備的,雖然您指揮下的勤王師最終失敗了,但俄軍所遭受的傷亡卻是勤王師的數倍,俄軍在遠東的兵力被抽調一空,以至于在戰爭結束后,都沒有力量保住勝利的果實北海道。而這也是您希望看到的結果。”

  “俄軍的介入是巖倉國賊搞的,我事先根本沒想到這一層。所以并沒有針對俄國人的作戰計劃。”林逸青沉聲道,“俄軍前來進攻我們。我們當然不能束手待斃,何況俄國人殘暴貪婪,在日本搞的天怒人怨,我們當然要狠狠的教訓他們,他們的傷亡慘重是自己找的。我們對抗俄軍,日本民眾都非常支持。所以才會給他們以最大程度的打擊,至于你說的俄國遠東軍力被削弱,無力對抗乾國,并非實情,俄軍陸軍人數雖少。但海軍大隊駐在日本不去,仍對乾國窺伺不已,乾國陸軍腐朽已久,毫無戰力,海軍艦船太少,力量薄弱,難以對抗俄軍,俄軍要想進攻乾國,仍是非常容易的事,現只是因為擔心英法等國干涉,才沒有付諸行動而已。”

  “您的解釋有一定的道理,但乾國陸軍并非沒有能夠作戰的部隊,李紹泉總督的淮軍是很有戰斗力的軍隊,在苔灣擊敗日軍的就是淮軍,乾國海軍的實力也很強大,船政水師加上北洋水師,東亞第一之位是沒說的,所以乾國的軍力并不象您說的那樣薄弱,而俄國被削弱的事實,您是不能否認的,對吧?”島津洋子微笑著問道。

  “那當然。但俄國被削弱是客觀形勢促成的結果,并非是我的計劃。”林逸青感覺自己象是回到了大學時代的辯論會,自己在對手的不斷打壓下,正在漸漸的失去耐心。

  這個女人象是把他的一切都看透了!

  “不,這的確是您的計劃,事實上,您的計劃之龐大周密,非常人所能想象。”島津洋子看著林逸青,又是一笑,“要我把您的計劃全都說出來嗎?”

  聽到她的最后一句話,林逸青的臉色微變,一雙拳頭也在水中握緊了。

  這一刻,他心里已然起了殺機。

  “您的計劃,就是要讓乾國成為東亞的霸主。”島津洋子似乎沒有發現林逸青的臉都青了,繼續揭著林逸青的老底,“您的計劃的第一步,削弱日本和俄國,為乾國掃除外敵,已經取得了成功,您的計劃的第二步,就是要在乾國推行改革,讓乾國自身變得強大起來。”她看著林逸青,“您不要說您回國之后,什么都沒有做,事實上,您做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已經悄悄的改變了這個古老保守的國家的面貌。”

  “噢?在您眼里,我都做了什么利國利民的大事?”林逸青冷笑了一聲,問道。

  “您回國之后,乾國朝廷雖然對您率領薩摩軍民歸附表示了歡迎,但只給了您一個一等歸義男爵的空頭銜,并沒有實際的官職,而您也并沒有表示不滿,而是回到了福州老家,過著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生活,表面上看,您象是意志消沉,已經放棄了雄心壯志,但我卻看得出來,這些都只是表象,”島津洋子接著說道,“您是躲在幕后,全力推動著這個國家的發展。”

  “在您回國之前,福州船政局的造船事業因為經費的問題,已經陷入了停頓,而在您回國之后不久,便突然又興旺起來,建造了大量的商船投入海上客貨的運營,獲利極豐,一下子便解決了困擾船政多年的經費不足的難題,新的石船塢建成,使乾國海軍有了真正的基地,馬尾造船廠也能夠建造接近5000噸的大船,之后福州船政局的級別也提升了,由一個地方官員主持的造船機構上升到了主管全國造船事務的全國性機構,雖然現在主持這個機構的船政大臣,看起來是一個貪婪的不學無術的皇族子弟,但這個人卻以他皇族的身份,大大的提高了船政局的地位,而這位皇族大臣,和您的關系又非同尋常…”島津洋子說到這里,喝了一口果飲,露出了她白皙的脖頸。

  林逸青看著她那誘人的脖子,強忍住了想要上去一把扭斷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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