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巖崎君,有些事情,不是你自己能夠決定的。”澀澤榮一說著,和益田孝相視一笑。
巖崎彌太郎再次為之氣結,這時巖崎彌之助說道,“澀澤君說的是,很多事情,是我們決定不了的。”
益田孝和澀澤榮聽到巖崎彌之助不卑不亢的回答,心中暗自敬佩,此時他們看到巖崎彌太郎氣得發瘋的樣子,已經尋夠了開心,便停止了對巖崎兄弟的嘲弄,略微交談幾句之后,便告辭了。
益田孝和澀澤榮一離開之后,巖崎彌太郎的目光落到他們送來的禮物上,怒火再次升騰,大叫著要手下的社員們將這些東西通通當成垃圾丟掉,但卻被巖崎彌之助制止了。
“這些東西,交給我處理吧!”他向社員們使了一個眼色。
將兄長安頓好后,巖崎彌之助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著擺放在桌子上的益田孝和澀澤榮一送來的給孩子的禮物,苦笑著搖了搖頭。
“林清揚…巖崎清揚…希望你會成為調和矛盾的那個人吧…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他嘆了口氣,取出一張紙,寫起信來。
信不多時便寫好了,這封信是他以自己的名義寫給林逸青和巖崎尤佳的,在信里他祝賀他們的孩子來到人世,并給了這個孩子真誠的祝福,以及禮物。寫好信之后,巖崎彌之助拉鈴叫來一位社員,要他把這封信和那些禮物一起郵寄到福州。
聽到他的要求,這位社員面露難色。
郵到福州到不是什么難事,關鍵的是,他害怕一旦社長巖崎彌太郎知道,自己只怕便要砸了飯碗。
“你去辦吧!不會有事的!出了什么問題。都算在我身上!和你無關,你放心吧!“巖崎彌之助知道社員在擔心什么,安慰他道。
社員帶著信和禮物離開了。巖崎彌之助立在窗前,向遠方遙望著。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
“哥哥,希望你不要再做出不理智的舉動了。”他自言自語的說道。
巖崎彌之助并不知道,此時他的哥哥彌太郎,正在自己的房間里做著他最擔心的事。
巖崎彌太郎在寫信。
這封信已然寫了整整一張紙,但巖崎彌太郎意猶未盡,又拿過一張紙,繼續寫著。
在這封信中,他集中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最難聽的詞匯。寫下了最惡毒的詛咒,對林逸青,對巖崎尤佳,對那個叫巖崎清揚的孩子。
他要將自己從益田孝和澀澤榮一處所得到的羞辱,全都算在林逸青的身上。
寫著寫著,巖崎彌太郎突然感覺有些困倦,便丟下筆,倒在椅子上,用手按揉著太陽穴,閉上了眼睛。
小憩了一會兒之后。巖崎彌太郎重新睜開了眼睛,拿起筆正要繼續寫信,突然間看到了桌面上放著的一樣東西。身子登時僵住了。
桌面上,赫然是一只血肉模糊的斷手!
那是侄兒巖崎英彌的手!
巖崎彌太郎被無邊的恐懼攫緊了,他努力的捂緊了嘴巴,不讓自己發出驚駭的喊叫。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只手已經被他埋葬了,怎么會出現在他的桌子上?
巖崎彌太郎緊緊的盯著那只手,他感到呼吸困難,頭暈目眩,心臟也變得分外難受。
就在這一瞬間,那只斷手不見了。
巖崎彌太郎又是一驚。他猛地撲過去,用哆嗦的手撫摸著剛才出現斷手的地方。但那里什么也沒有。
巖崎彌太郎離開了椅子,俯下身子。看著桌子下面,仍然不見斷手的影子。
他一通胡亂的尋找了好一會兒,在確定了沒有斷手之后,這才重新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氣來。
他明白,自己剛才是出現了幻覺。
但這個幻覺,卻給了他一個意想不到的提醒!
他看了看桌面上的那封還沒有寫完的信,猛地將信紙抓了起來,用力的撕了起來,直到信紙化成了一地的碎紙屑,才停了手。
他知道,如果這封信寫完發出,真的到了林逸青的手里,一定會發生比砍掉巖崎英彌的手還要可怕的事!
門開了,巖崎彌之助走了進來,他看到一地的碎紙屑,不由得吃了一驚。
“哥哥,你怎么了?”巖崎彌之助看著滿頭冷汗的巖崎彌太郎,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巖崎彌太郎擺了擺手,無力的倒在椅子上,呆呆的仰望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