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地雷。”兒玉源太郎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遠處的戰場,“敵人的指揮官十分狡猾,他們事先布設下了大面積的地雷,以整個陣地作為致命的陷阱,引誘露軍攻擊,等到露軍進入到陣地當中,他們再瞬間引爆地雷,這樣的攻擊,沒有人可以幸免。”
聽了兒玉源太郎的解釋,品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薩摩軍如此能戰,只怕以露軍之兇悍,也難以與之對陣啊!”兒玉源太郎嘆息起來,“這場戰爭,真不知道會以怎樣的方式結束…”
品川聞言也禁不住嘆息起來。
這場日本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內戰,從爆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將近一年的時間,戰火不但沒有結束的跡象,反而有進一步擴大的趨勢。
兒玉源太郎認為,現在政府結束這場戰亂的最好辦法,就是和西鄉隆盛和談,而不是向外國借兵。
在“沖背軍”作戰完全失敗之后,日本政府控制的東北地區人心惶惶,不時有消息傳來,說薩摩軍將要大舉進攻,但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薩摩軍卻停止了軍事行動,轉入就地防守的態勢。
對于薩摩軍的異常舉動,兒玉源太郎一開始認為是薩摩軍久戰兵疲,雖然連續戰勝,但實力也受到了很大損耗,所以要進行修整,上級部門也是這樣給政府軍官兵們解釋的,但隨后發生的事讓他明白,事實并非如此。
在這期間。西鄉隆盛接連向天皇上了幾道表章。表明此次起兵的原因。請求與政府罷兵和談,并提出了和談條件。
西鄉隆盛求和的消息傳出,使飽受戰爭折磨的日本軍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也讓兒玉源太郎對西鄉隆盛的看法發生了改變。
兒玉源太郎知道,西鄉隆盛打出的“新政厚德”旗號,絕對不是隨口說說爭取民心,他是確實在身體力行的。
在薩摩軍全占日本西南半壁之后,政府方面曾派出了一些間諜人員前去“淪陷區”打探情況。看能否在那里給薩摩軍制造動亂。但他們很快發現這些地區包括長州藩的根本山口縣在內,居民的生活并未受到太大的干擾,薩摩軍對占領區居民基本上可以說秋毫無犯,需要從民間取得的物資,也都用銀錢購買,軍紀可以說十分嚴明,是以在這些地區,基本不存在居民反抗薩摩軍占領的情形,不僅如此,在經過了一段時間之后。好多占領區的民眾都對西鄉隆盛表示了擁戴,以至于這些間諜很快便混不下去了。不久便狼狽的逃了回來。
面對西鄉隆盛的和談要求,明治政府卻莫明其妙的保持了沉默,讓兒玉源太郎郁悶不已。
在他看來,政府想要結束這場災難性的戰爭,這是最好的時機。
西鄉隆盛畢竟是維新元勛,并非真的想要反叛天皇,之所以發動“兵諫”,其實也是事出有因,現在政府明顯的沒有力量戰勝西鄉隆盛,在對方主動要求“息兵止戰,以養生民”的情況下,和談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
但讓兒玉源太郎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政府不但沒有絲毫和西鄉隆盛和談的意思,竟然還開始向外國借兵!
雖然俄軍的到來具體是怎么回事他并不清楚,但他猜得出來,如果不是政府出讓了什么重大的利益,無利不起早的俄國人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多的。
僅僅攻打一處薩摩軍的陣線,便出動了近萬人的兵馬,究竟政府付出了什么,能讓俄國人如此的賣命呢?
看到俄軍開始后退,兒玉源太郎收回了思緒,他和品川快步的走下了山坡走的慢的話,也許就會落到反對的薩摩軍手里。
薩摩軍和俄軍的第一次正面戰斗結束了,此戰中,薩摩軍以損失120人的微小代價,消滅了3000余名俄軍。
當日,兒玉源太郎在自己的日記中寫下了這樣的話:“…露兵首戰,折損極重,其畏懼薩賊,與我軍一般無二。…”
夜間,上原勇作無法入睡,倚坐在一處彈坑之中,抬頭仰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
此時的他,又想起了和夏美共望星空的美好時光。
盡管白天的戰斗取得了輝煌的勝利,薩摩武士們對上原勇作和工兵隊員們贊不絕口,但上原勇作卻并不在意,他現在心里想著的,全是夏美和即將降生的孩子。
上原勇作正在那里思念夏美,對面卻突然傳來了陣怪異的聲響。
“上原隊長,敵人那邊,好象有古怪的事情。”一位擔任護衛的薩摩武士跳進了上原勇作所在的彈坑里,指著對面說道。
上原勇作直起身來,舉起了望遠鏡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除了一片黑暗之外,并沒有發現什么。
“您聽到了沒有?好象…有鬼哭的聲音!”這名年輕的武士是來自于土佐盟軍的,膽子似乎有些小,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上原勇作沒有嘲笑他的膽小,而是凝神傾聽了起來。
因為就在剛才,他也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微弱聲音。
現在已然是11月份,天氣已然很冷,到了晚間,夜風呼嘯的時候,十分凄厲,不免給人以恐怖的感覺,但這一次,上原勇作聽到的聲音,卻和以往不太一樣。
風嘯聲中,似乎隱隱夾著女人的哭聲!
“您聽到了么?這…不會是鬼魂在哭叫吧?”年輕武士的臉愈發的白了。
上原勇作皺起了眉頭。
在京都大阪的戰斗結束后,盡管交戰雙方的陣線基本上穩定在了這里,但激烈的戰斗時有發生,是以在此地戰死者極多。當地居民有傳言稱夜間會遇到戰死者的鬼魂在哭號。因而在夜間都不敢出門。時間一久。這樣的流言對在這里作戰的雙方軍隊也產生了一定的影響,是以年輕的武士才會冒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但上原勇作畢竟是林逸青教出來的優秀學生,對這樣的傳言,他并不在意。但今天這聲音,的確透著古怪。
如果老師在這里,聽到他的話,會感到害怕嗎?上原勇作在心里想著,不由得有些好笑。
“叫起個人來。我們過去看看。”上原勇作起身說道。
年輕武士意識到自己在長官面前露出了怯懦的樣子,不由得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應了一聲,轉身跑開了,不一會兒,十多名年輕武士跟著他聚到了上原勇作的身邊。
“我聽到對岸有女人的哭聲,我們過去看一看。”上原勇作環視了一下身邊的武士們,做足了林逸青的神態,沉聲說道。
“哈咿!”這些武士聽了上原勇作的命令,全都肅立答應。
現在的上原勇作。因為赫赫的戰功,已經在這些年輕武士當中樹立起了自己獨有的威信。
上原勇作帶著他們來到了浮橋邊。把守浮橋的軍官聽說上原勇作要過河偵察,也立即表示支持,雙方約定了聯絡的暗號,如果上原勇作遇到俄軍后返回,他們將負責接應,并用加特林機槍提供掩護。
約定完畢之后,上原勇作便帶著十幾個年輕的武士快步通過了浮橋,向對岸的林地悄悄的摸了過去。
之所以選擇先去那片林地偵察,是因為上原勇作發現,怪異的聲音就是從樹林里發出的。
但當他們過了浮橋之后,這些聲音卻莫名的消失了。
上原勇作揮了揮右手的手槍,武士們快步的沖進了林子。
月光下的樹林散發著詭異的光芒,上原勇作注意到林中的幾棵樹上,似乎有什么白茫茫的東西在晃動。
武士們也注意到了這些白色的東西,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上原勇作定了定神,鼓起勇氣,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又向前走了幾步,借著月光,他終于看清了那些白色的東西是什么。
樹上懸掛著的,是一具具白花花的女人赤倮的身體!
隨后趕來的武士們也看到了這可怖的一幕,一個個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上原勇作緊盯著面前的一個年紀和夏美差不多大的年輕女孩兒,她和夏美一樣有著姣好的面容和白晰柔軟的苗條身體,但現在她卻已然毫無生氣,就這樣掛在了樹上。
上原勇作看了看其他的女人尸體,他很快便判斷出來,這些女人全都是自縊身亡的。
上原勇作抬頭又看了看面前死去的女孩兒,他拔出了腰間的林逸青為他打造的戰斗刀,躍起揮刀,斬斷了繩子。
女孩兒的尸體摔倒在了他的面前,他上前扶住女孩兒,女孩兒的身體還很柔軟,肌膚尚有余溫,證明她才死去不久。
上原勇作看著女孩兒的臉,他注意到女孩兒的嘴唇被咬破了,頸間和胸口處滿是咬痕,雙腿間還有血跡,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眼中先是驚愕,接著便化為熊熊的怒火。
武士們將其余的女人尸體從樹上放了下來,這些女人一共足有二十多人,全部都是自縊身亡的。
“她們…是被露西亞鬼畜污辱了,所以才跑到這里自盡的!”一名年輕的武士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嘶聲大叫起來。
“天殺的露西亞鬼畜!”
“八嘎露西亞鬼畜!”
上原勇作不知怎么,一下子想起了遠在大阪的夏美,心中頓時有如烈火燒灼。
上原勇作知道,只要俄軍在日本停留一天,這樣的事,就不會斷絕發生。
第二天。
南野英助有些驚奇地看著這座熄滅了火焰的村落,揮了揮手,身后的薩摩軍士兵快步的沖了過去。
作為薩摩奇兵隊的副隊長,南野英助現在已經算得上久經戰陣了,但這一次他帶著一個小隊的部隊來到這個村子,不知怎么,總有些不安的感覺。
這個村子曾是政府軍的一個補給站。但現在他們進到了村子里。卻沒有發現一個敵軍。
“大人。沒人…”一名薩摩軍官用手槍的槍管頂了頂有些被雨水打濕的軍帽,小聲的對南野英助說道。
“仔細搜!小心敵人的狙擊冷槍!”南野英助命令道。
軍官領命而去,南野英助揮著手中的左輪手槍,和士兵們一道,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隊長!您看那邊兒…”一名奇兵隊員指了指遠處的一處院子門口。
南野英助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那里似乎有一堆白花花的東西。
南野英助眨了眨眼睛,仔細看去,這才看清楚。那里,似乎是一堆人的尸體!
“是…女人!”有人也看出來了。
南野英助和一隊部下小心地接近了這所院子,當他看清了面前的東西時,禁不住吃了一驚。
那些橫七豎八躺倒在地上的,全是女人光光的尸體!
南野英助呆呆地看著這些女尸,心里感到怒火升騰。
南野英助注意到一名女子面朝下伏在地面上,胸前滿是黑血,他上前小心的將女尸翻了過來,看到的是一張怒目圓睜面目已然扭曲的年輕女子的臉。
薩摩軍士兵們看著這具一絲不掛的女尸,目光多集中在女子的胸前和下肢之上。但南野英助卻注意到了女子的口中似乎有什么東西。
“嘴里好象有東西,扒出來看看。”南野英助命令道。
薩摩軍士兵們這時都聚過來觀看。一名士兵拔出了匕首上前,將女尸緊咬的牙關撬開,用刀尖摳出了里面的東西。
“這是…露西亞人的東西!給咬下來的!”當這名士兵看到從女尸嘴中摳出來的是什么東西時,不由得破口大罵起來,“該死的露西亞人!”
周圍的薩摩軍士兵們看著這個東西,個個面現憤恨之色,南野英助也看出來了,這根東西又粗又大,和日本人的東西根本不一樣。
“繼續搜索!這個沒了東西的混蛋應該跑不遠!”南野英助大聲的喝令道。
薩摩軍士兵們立刻展開搜索起來,不一會兒,他們便找到了三具俄軍士兵的尸體。
這三個俄國士兵早已死去多時,他們的上身還穿著灰色的軍服,但下身的褲子都已經沒有了,薩摩軍士兵們翻過他們的尸體,果然發現其中的一個男根不翼而飛,染得身下一溜黑紅。
三名薩摩軍士兵憤怒不已,當即上前拔刀斬下了三名俄軍士兵的頭,后趕來的薩摩軍士兵在尸體的衣服里搜摸起來。
很快,他們便在尸體上找出了幾封信。
“長官,您看這個…”一名士兵將信全都拿了過來,交給南野英助看,“這上面不知是否有緊秘軍情…”
南野英助接過信打開看了起來,當看到上面寫的全是俄國文字時,不由得仰天翻了個白眼。
“隊長,這上面寫的是什么?”一名武士上前問道。
“不知道,是露西亞文。”南野英助叫過一名士兵,把信交給了他,“你趕快回參謀本營,把信交給林將軍,他能找到懂露西亞文的人,可以知道這上面寫的是什么!”
士兵領命,將信小心的揣在了懷中,然后急急沿來路而去。
不多時,這些信,便到了林逸青的手中。
林逸青接過這些信,在信封上掃了一眼,便知道這些全是俄國士兵的私信。
曾在西伯利亞和蒙古執行“特殊任務”不止一次的他,對于俄文,并不陌生。
盡管他知道這些信的內容可能無關緊要,但還是打開看了起來。
而其中的一封信,林逸青只看了一眼,面色便有些變了。
“日本女人其實并不比俄國女人好多少,可這三個日本女人的腰肢要比俄國女人好;三個女人好像是用筆畫出的美人,皮膚細膩,抓一把好像碰到嬰兒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她們微微閉著眼睛,睫毛上掛著淚珠,兩頰紅紅的,躺在地上不敢看我們。…整整半天,我們才離去。晚上,別里揚科約我再去找她們。”
“我們倆摸進關她們的房間,見三個女人還赤身地躺在地上,便急不可待地脫掉衣服撲上去,你可能想象不到,她們的身體不再是熱乎乎的,而是冰涼冰涼的。我以為是在地上躺久了造成的,想把她們搬到閑置的床上。別里揚科夫小聲告訴我,她們全都死了。按理說,這個村子已經成為俄隊的占領地了,里面的村民是幫助我們的,但我們對他們并不信任。要知道,今天,他們可能會幫助我們對抗薩摩人,明天會不會就把我們出賣給薩摩人呢?大家都認為,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利用完他們之后,統統殺掉。我們大家都是這么想的,也就這么做了,現在,村子里只剩下一些模樣比較漂亮的女人了,就象這三個女人。”
“我有些不相信她們死了,于是又摸了摸她們的嘴唇,已經沒有呼吸感了。三個日本女人確實都死了,很可惜。但我們還是對她們很有興趣,我們一起努力地干著這三具死尸,干完之后,我們還同死尸合了影,當然,照片得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