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到了晚上的十點一刻。
已是很晚的時間了。
現場觀眾的熱情卻沒有隨著時間的消逝而消散掉。
第二輪越發精彩的比賽,給所有人的情緒都刺激的非常High!
大家一點都不覺得疲乏,他們都在期待著信徒的壓軸表現!
要知道,信徒第一輪的得分可是471分!比第二輪的梅子樂隊都要高!
大家都在寄望,信徒這一輪可以拿到更高的、創紀錄的分數!
尤其是東藝大的學生,他們可不愿見到在他們學校舉辦的樂團比賽,連續三年冠軍都旁落他人,這不是他們東藝大的傳統!
既然在東藝大舉辦這個比賽,冠軍就要是他們東藝大的!這才符合他們這些年輕人的口味與規矩!
“信徒!——信徒!——信徒!——信徒!——信徒!…”
大佛樂隊下場后,信徒樂隊登場前,現場已響起了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大家都在期待著信徒的終極一爆!
三個評審對信徒樂隊的終極一唱也很期待。信徒第一輪的表現令他們印象太深刻了。
因著林在山的關系,李孝妮更是迫切的期待信徒接下來的表現,她想看看林在山還能給這些孩子們調教出怎樣的精彩演出。
那些星探、記者,這時也都無比期待信徒的比賽。
這次比賽的質量,客觀說,比上一屆好,但可以挖掘的新人并不多,只有拔尖兒的幾支樂隊。而這里面最亮的一顆星,就是信徒!
星探們都想再被信徒震撼一次,再確定一下,這支樂隊是真真正正的超級潛力股!
電視臺的工作人員,現場導演,就更期待信徒的壓軸演繹了!
他們中午可都聽過信徒的驚人排練,他們太想讓現場這些觀眾也感受到他們中午時那種被震到靈魂冒煙的感覺了。
“珍子,小波,你豎起耳朵來啊!山哥做的不可思議的音樂要來了!”
呂晨興奮的督促著前排的孫玉珍等人。
孫玉珍想上廁所都不去了,被呂晨說了半天了,她都要等不及了!一直搓著手,緊并著腿,憋著噓噓在等待信徒的重新登場。
“兄弟,看你們的了。”
大佛樂隊下場時,在舞臺邊正遇上了準備登場的信徒,薛忠含著一絲遺憾的鼓勵著信徒,希望信徒能幫東藝大爭一口氣,不要皇藝的人囂張起來。
東藝大的人是最不愿意看到皇藝的人在他們學校囂張的。
這兩所學校就像另一位面的中戲和北電,是各有所長、非常較勁的兩所國內頂尖級藝術類院校。
“加油啊!”
王展鵬等人也都在給信徒加油鼓著勁。
“帥哥們,加油!戰勝皇藝!”
連結束了比賽在舞臺邊觀戰的紫飛魚樂隊也給信徒加起了油。
小吊帶于欣然,雖然很看不慣林在山,看不慣信徒樂隊,但在校與校之間的大義面前,她愿意站在信徒一邊,為信徒和東藝大加油。
即便她現在仍不相信信徒能和華陰老腔碰撞出什么花火來,但她真心希望,信徒能干翻皇藝的那個叫韓梅梅的女生帶領的梅子樂隊。
曾幾何時,這些東藝大頂端的樂隊,哪里正眼瞧過信徒啊,但現在,他們都把希望寄托在了信徒身上。
聽著這些曾經的大高手們為他們鼓勁加油,信徒五子都生出了發自心底的自豪!同時他們也很興奮和緊張!
他們要表演的這首歌,將肩負起整個學校的榮譽,他們絕對不能失敗!
張昊在登場前,又偷偷的給自己灌了兩包喉寶,完全是要拼命的架勢了!他被喉寶刺激的都要透心涼了!身上的毛孔被凍的都要往回縮了。他的熱血卻完全燃燒出來了!
“二爺,我們上吧!去唱翻全場!”
“得嘞!伙計們,走!”
張昊和張喜貴一起,亢奮的帶著老腔藝人團隊登上了現代化的舞臺。
看到一群穿戴的土里土氣的抱著民俗樂器的老大爺們和信徒樂隊一起登場了,工作人員還在幫老大爺們配麥,現場那些沒看過華陰老腔專場的學生都傻了!
這是要干什么!
怎么還有搬著板凳上場的老大爺啊!
那些看過華陰老腔專場的東藝大學生更是傻眼了——這群老頭怎么又來了?他們不會是要和信徒一起表演吧!不少人都嗅到了一絲不好的苗頭。
在VIP區坐著的孫玉珍樸大成等人,之前就看見林在山在舞臺旁和這群民俗老大爺們在交流,但他們沒想到,信徒樂隊的終極表演,會有這幫老大爺來助陣!這是什么節奏?還是搖滾樂嗎?
“晨哥,你說的山叔要搞的不可思議的音樂,是和這群老大爺們一起?”緊閉著雙腿,孫玉珍驚訝的回頭問呂晨。
“你們不要小瞧這些大爺,他們超厲害的!”
“這不是小瞧不小瞧的事。”樸大成忍不住回頭說:“按我制作節目的經驗,民俗和搖滾結合起來表演,很難出很好的效果,老林這也太鋌而走險了吧?”
“樸制作,山哥可不是一般人!你們就等著瞧好吧!這首歌要不嚇到你們,我呂字倒著寫!”
孫玉珍笑說:“倒著寫你還是姓呂啊。”
“那不一樣,倒著寫,我的大口就朝上了!”
“哈哈,那你吃的會更胖的。”
呂晨被孫玉珍無心的打擊到無語了。
評審席上,丁力和竇亦唯都研究過將搖滾和民俗結合在一起的民族式搖滾,但放到市場上的效果很一般。
他們都很清楚,將中國傳統的音樂形式與西方的搖滾樂結合在一起,碰撞出的火花,搞好了會很驚艷,但要搞不好,會成四不像,很難看。
他們都沒想到,信徒樂隊的終極一戰,竟是要挑戰如此高難度的搖滾形式,且看那些老大爺的穿著,是很傳統很流俗化的民間音樂風格。這要和年輕人的搖滾結合在一起,到底能生出什么樣的娃來?
兩人對此都拭目以待,希望這支第一輪驚艷了他們的樂隊,第二輪也能有一個好的表現,千萬別給他們搞出一個怪胎來,讓這個美好的夜晚失去原本應該有的亮色。
李孝妮之前已經接觸過林在山浴火重生后的好幾種音樂風格了,大才邪風皆有,卻沒想到,林在山現在竟然要挑戰民俗搖滾!這太出乎李孝妮的意料了!這哥哥重回人間后,簡直要逆天了啊!
李孝妮對林在山是有十足的信心的,她的明眸放亮了,期待著信徒樂隊的終極一戰。
“信徒!——信徒!——信徒!——信徒!——”
短暫的嘩然之后,現場觀眾又高乎起了信徒的名字。
聆聽著現場觀眾如此磅礴如海的助威聲,張昊煎熬在喉寶的冰與內心的火之間,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咬牙!
堅持!
張昊就算死也要將這首歌扛下來。
白鴿敏感的注意到了張昊的臉色有點不對勁,之前張昊的臉紅光潤澤,很興奮,但這時突然就像抽了血一樣,變得白了很多。
“你沒事吧?”
靠近張昊,白鴿小聲問了一句。
“沒事。”
張昊用低沉的吐氣聲回答著白鴿,他連說話都不敢大聲說了,以免刺激到聲帶。
白鴿皺起了小眉頭,也不好再多問什么了。
她猶豫著扭回頭,看了一眼場邊的林在山。
林在山正抱著臂在舞臺旁邊關注著場上的一舉一動。他其實也看出來了,張昊的情緒有點不對勁。但他沒想到是張昊的嗓子不行了,以為是張昊又緊張了呢。
見白鴿朝他看過來了,林在山的心微微一沉,更近一步的預感到了好像要出問題。
箭已在弦上,所有觀眾都在期待,這首歌不得不發了,林在山只能在心中暗暗的祈禱:信徒一定要把這首歌給扛下來,不要出什么岔子。
“大叔,你們樂隊這是要把老腔和搖滾結合在一起表演嗎?還是只用老腔做個引子啊?”微胖女樂子惠這時湊到了林在山身邊,自來熟的和林在山聊了起來。
林在山心情略緊張,不是很想和樂子惠多聊。不過這微胖女當初在他街頭賣唱時,把錢包給掏空了支持他,他怎么著也不能冷淡了人家。
他低聲回說:“不是用老腔做引子,而是用老腔做靈魂。”
“靈魂?”
“我這首歌就是從老腔中得來的靈感,才寫出來的。”
“果然都是你寫的!大叔,你真是太厲害了!”
林在山扭頭看了一眼矮矮胖胖的但長得很可愛的樂子惠,無奈一笑,問她:“你還沒聽呢,怎么就知道厲害啊?”
“你的作品就沒有不厲害的!”樂子惠鼓足勇氣講說:“大叔,我很想和你學創作。正式介紹一下吧,我是東藝大作曲系的四年級學生,我叫樂子惠。”
樂子惠朝林在山伸出了小胖手,要握手。
林在山輕輕的和樂子惠握了握手,講說:“你好,樂子惠同學,等以后有機會,咱們一起切磋音樂創作。現在先看比賽吧。”
“嗯!”
林在山平易近人的態度,讓樂子惠特別舒服。
她特別想更多的認識一下林在山,便又多嘴的問了一句:“大叔,你知道我叫樂子惠了,我能知道你的大號嗎?我現在只知道你姓林。”
林在山眼睛看著舞臺上的情況,低聲講說:“11月11號,看東方衛視的《最強唱作人》吧。在那個節目上,你會知道我是誰的。”
“大叔你真神秘,嘻嘻。”
能感覺到林在山不愿意多聊了,樂子惠便笑著也將目光轉向了舞臺,期待的等著信徒表演。
大概忙活了兩分多鐘,現場工作人員才把老腔藝人們的麥給調試好。
工作人員全都撤到了舞臺邊上,近距離的等待著再一次被信徒樂隊和那些民俗曲藝老大爺給震撼。
全場觀眾都安靜下來了。
三個評審都朝舞臺上投射過來了期待的目光。
此時的張昊,手里已經多出了兩個銅鈸。
在演唱之前,張昊本來應該先介紹一下華陰老腔這項藝術的,但感覺到嗓子實在腫痛,他不敢多講話了,便決定等著扛過這首歌之后,再啞著嗓子幫老腔藝人們介紹。
回頭看了一眼,見老腔藝人們都就位了,張昊朝著張喜貴點點頭,張喜貴也笑呵呵的朝著張昊點點頭,這就算是準備演唱了。
張昊轉正身體,輕輕的咳了一聲:“咳咳。”而后壓低聲音向全場介紹:“這首歌,我們信徒樂隊將和華陰老腔的藝人們合作,歌的名字叫做《給你一點顏色》,希望大家喜歡。”
聽到張昊低沉的介紹,現場看臺登時就出現了質疑聲和掌聲兩種完全不同的聲浪。
看過華陰老腔的學生,都對這項民間曲藝很不感冒,他們都很郁悶,信徒為什么要和這些老頭合作?
但更多的人對此還是抱以了掌聲與期待,畢竟,這支樂隊剛剛極大的打動過他們。
張昊說完,便撤開一步,將主鏡頭的焦點讓給了張喜貴老爺子,然后在話筒架的左側,猛的拍響了手中的銅鈸,為這首民俗搖滾樂拉開了響亮的序幕!
張喜貴從沒在這么大的場合上唱過老腔,他也憋了很久沒有正式演出了,整個興奮頭都被張昊這一鈸給刺激起來了。
他用濃重的西北鄉音,朝老哥兒幾個吆喝了起來:“伙計哎,抄家伙!”
“嘚!”
老藝人們群情激昂的叫著,全都抄起了家伙,
板胡、低音二胡、月琴、梆子等民俗樂器一起奏響!
一段節奏輕快、很有鄉土氣的民俗音樂應聲而起。
張喜貴比手畫腳的興奮開唱了:“他大舅哎他二舅都是他舅!”
老藝人們一唱一和的幫張喜貴吆喝著:“嘚兒嘿嘚兒嘿嘚兒嘿!”
“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
張喜貴唱High了,這高腔拉的極有底氣,韻味十足!
現場觀眾卻看得傻眼了。
他們都是來看搖滾的,不是來看民俗曲藝的。
現在信徒樂隊成了看客,完全沒有動樂器。舞臺上,只有那些老藝人們在彈在拉在唱歌,信徒樂隊不表演了嗎?
就在所有人都在心生疑問的時候。
信徒手下的搖滾旋律慢慢的嵌接了進來,和老腔藝人們的板胡、低音二胡一起碰撞出了很激烈的火花。
觀眾們的情緒終于又被調動起來了!
他們不曾想到,吉他貝斯鼓和低音二胡板胡月琴攙和在一起演奏,會這么給力!
大家畢竟都是中國人,聽到這樣一種本土樂器不輸于外國樂器的很有激情的演奏,大家一下子就變得很興奮!
丁力和竇亦唯看信徒樂隊的搖滾旋律和老腔的民俗旋律銜接的這么緊密,心中都生出了小小的驚喜。
剛剛開場,老腔表演,信徒不動,他們以為信徒是要拿老腔做個噱頭呢。沒想到,這些孩子把老腔和搖滾給融在了一起,有點意思!
畢永剛的架子鼓旋律猛烈的接進來后,現場演奏的氛圍就更火爆了!
張昊High了,繞著場地來打銅鈸,挑動現場觀眾的情緒。
李孝妮被這段很棒的開場給深深的吸引了,身體隨著節奏曼妙的律動著,用手在幫張昊他們打拍子。
張昊敲了一圈銅鈸后,身上燒熱了,站回到話筒架后,踩著旋律的浪頭,他聚氣丹田,用爆炸音開飆了:“女媧娘娘補了咳咳咳咳天…”
信徒樂隊和老腔藝人瞬間都傻眼了!
張昊竟發了一記啞炮!
歌聲剛要飆起來時,卻像踩了腳剎車似的,直接就滅火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車禍現場”啊!
林在山看到這個,肉皮一緊,在心里黯然而無奈的念了一句:怎么唱成這樣了?
剛剛被調動起情緒的現場觀眾、三個評審、工作人員等等等等…所有人都傻眼了!
憋著噓噓的孫玉珍,正投入在老腔搖滾中High的飛起呢,突然就像被張昊的啞嗓踢了肚子一腳似的,差點沒噓噓出來!
她驚訝而擔憂的回過頭,用目光詢問呂晨:這首歌不就是會這么設計的吧?
呂晨張大著嘴巴,完全傻了!
呂東也完全傻了!他們都搞不懂,張昊怎么唱成這樣了?
舞臺邊的樂子惠,被嚇得用小胖手捂住了嘴,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林在山。
林在山緊皺著眉頭,腦子里在飛速的轉著,想著怎么彌補這個事。
信徒四子和白鴿被張昊這么一嚇,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往下彈奏了。
張昊更是完全懵圈了,腦袋像要炸開一樣,他根本就沒想到,他會出現這么大的失誤!
這豈止是拖樂隊的后腿啊!這簡直就是在給樂隊抹黑!
狠咬住牙,張昊不想就這么屈辱的結束,直接跳過了一句,要繼續往下唱,聚氣丹田,他發狠的唱了第二句的爆炸音:“鳥兒背著那咳咳咳…!”
又出車禍了!
這回張昊的心是一沉到底了!
他的嗓子完全腫了,飚不上去了!
他一下子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在第一時間,痛苦而無助的看向了林在山,眼圈都要急紅了!
林在山看著張昊這樣,心里特別難受。
他不能讓這些孩子在最閃耀的一刻,承受這樣的失敗。
林在山一步跨上舞臺,走向了舞臺中心。
李孝妮見林在山大步走上來了,不由的屏住了呼吸,這哥哥——要做什么?
林在山一登上舞臺,信徒樂隊的伴奏和老腔藝人們的伴奏就都停下來了,看看這事要怎么辦。
“師父,對不起…咳咳,我嗓子啞了。”
林在山走近后,張昊遠離了話筒,用很低沉的聲音痛苦的同林在山講著。說話間,他不屈的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林在山靠上去,給了張昊一個堅硬的擁抱,沒讓張昊在鏡頭前掉眼淚。
他貼到張昊耳后,低聲安慰他:“沒關系的。唱不了就算了。未來的路還長著呢。”
“我想再試一下。”
張昊使勁哽著嗓子和眼淚,咬牙還要再唱。
“別唱了,沒事的。咱們放棄比賽吧。我來宣布。”
林在山說話就要去話筒前宣布退賽。
張昊眼淚“唰”的就流出來了,緊拉住了林在山的胳膊求說:“師父,讓我再試一遍吧!我真的不想辜負二爺他們!”
張喜貴無奈的出言相勸:“昊子,今天就算了吧,我們老哥兒幾個能露個臉就行了,等著咱們去皇藝時再表演。”
“對不起,二爺,我拖累大家了,可真的想再試試!”
張昊真心不想讓這些老藝人們在兩萬觀眾面前這么丟人。
要知道,這老藝人之前的專場可就被取消了,現在來到更大的舞臺了,又要被他給弄的更丟臉,這事真是讓張昊太惱火了!
他恨不得都想給自己一拳,把自己給打懵過去!
“吁——!”
現場頓時就出現了很大的噓聲。
這噓聲來自于那些看過老腔專場的學生。
見信徒樂隊折了,比賽的冠軍要被皇藝的人拿走,這些學生都很氣憤,便將一肚的怒火都發泄在了老腔身上。
他們都覺得是這群老頭耽誤了信徒,要不是和這幫老頭合作飆高音,信徒怎么可能折成這樣!
“老腔!…滾蛋!…老腔!…滾蛋!…”
竟然有一小撮素質很低的學生在現場喊起了讓老腔滾蛋!
“吁——!”
現場的噓聲變得更大了。不過這些噓聲都是送給那些對老人不敬沒素質的觀眾的。
老腔藝人們卻聽到又讓他們滾蛋,又是噓聲的,心里很是難受,這叫一個委屈,不是滋味啊。
失望和難過的表情,全都寫在了他們那一張張風霜結滿、憨厚樸實的臉上。
就連一向樂呵呵很直爽開朗的張二爺,都遺憾的搖頭嘆氣了。
林在山看到老藝人們受到這么大的挫折,心里來氣!
他真是想不明白了,東藝大怎么還有素質這么低的觀眾!
被氣的使勁的咬了一下牙根兒,太陽穴兩邊的青筋都要迸出來了!
這次和華陰老腔合作的提議,是他提出來的。
他絕對不能讓這場演出就這樣失敗的收場!
他不能讓老腔藝人和信徒樂隊這么灰心受挫!
林在山在一瞬間便下定了決心——
今天,就算豁出老命去,他也一定要把老腔的臉給掙回來!
拼了!
使勁運了一口氣,將怒火化為力量,壓回了丹田。
林在山鐵著一張臉,拍了拍張昊的肩臂,低沉的講說:“你在旁邊幫我打銅鈸,這首歌,我來唱。”
張昊和白鴿等人聽得都愣了,林在山要唱,這…合規矩嗎?
林在山轉身就摘下了麥架上的話筒,朝著組委會工作人員那邊講:“對不起,我們的樂隊主唱出了問題,我們選擇退賽。但我希望組委會和導演組能給我們一個再次表演的機會。我們不為比賽,我們只想告訴那些剛剛在看臺上出言不遜的人:該滾蛋的——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