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感覺到溫莎莎話里話外透出的那種熱烈的沖動與期待,林在山卻冷靜的想了一下,問她:“你要參加的這個比賽是很正式的那種全國大賽?”
袁悅替溫莎莎答:“在沙畫界,皇藝舉辦的這個比賽是國內最高規格的比賽了。如果能拿到金獎,莎莎姐有機會代表中國去參加國際性的沙畫大賽。這是兩年一屆的大賽,機會非常難得。這個比賽不是誰想參加都能參加的,全閔州就只有三個參賽名額,莎莎姐就是其中之一。”
溫莎莎補充講:“林叔叔,如果您的音樂能登上全國沙畫比賽的舞臺,對您音樂本身的推廣也是有很大益處的。沙畫藝術現在雖然還很小眾,但在背后,一直有皇族人士在推廣——這已經不是秘密了。這些年來,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接受并喜歡上這項藝術了。皇藝的沙畫比賽是非常高規格的藝術比賽,到決賽時,會在皇家電視臺進行全國電視直播。兩年前的沙畫決賽我不知道您看沒看,那次比賽的峰值收視率,我要沒記錯的話,突破了8%!這可比一般的電視節目收視率高多了。”
見林在山淡淡的笑著,并沒接話,溫莎莎知道自己有點激動了,說太多了,連忙轉話鋒道:“當然了,您的作品不一定需要這樣的渠道推廣。但我真心希望您能伸出援手,協助我一起參賽。”
頓了一下,溫莎莎又講:“皇藝沙畫比賽的金銀銅獎的獎金是非常高的,銅獎有10萬,銀獎50萬,金獎100萬。如果您能協助我參賽,并獲獎,這個獎金也是有您的份的。”
聽了溫莎莎這一席話,林在山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女生好聰明,她懂得該從怎樣的角度去勸服一個人。
她好像能猜到對方心里在想著什么,能看出對方更看重的是什么。而不是從她自己的角度來爭取這件事。
通常情況下,超級美女都是很任性、很自我的。
溫莎莎能有從別人的角度去考慮問題的智慧,這是很難得的。
溫莎莎最后講的獎金數目,著實打動林在山。
如果溫莎莎能拿到金獎——100萬!就算分三分之一,他也能分到30萬啊!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然而,這事來的太突然了,林在山若冒然做出決定,這不是一個負責任的態度,對他自己不負責,對別人也不負責。畢竟,他不是一個“普通人”。他的身份,若出現在全國性質的比賽上,會引起怎樣的效應,這可不好說。
“這事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你也再好好考慮一下吧。別因為沖動就做出決定。沖動情況下做出的決定,不一定是正確的。”
林在山這話聽起來有點委婉的拒絕別人的意思。
溫莎莎很少被人拒絕,小懵了一下,之后才婉聲道:“那好,您考慮考慮,我也再好好想想。我是真的很希望能得到您的幫助。”
“我明白,我也很愿意幫助你。但你要參加的這個比賽,好像對你來說很重要,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你再好好想想吧,看看是不是真的需要用我的作品來參賽。”
“嗯,不管怎樣,我都先謝謝您了。您今晚給黃穎伴奏演唱的作品非常精彩,感謝您和白鴿對我們沙畫社的幫助。”
“能幫到你們這些學生,我自己也開心。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樂于助人、扶危濟困是咱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哈哈,林叔叔,您這話只說了一半,后一半是——我們幫助了別人,一定能從別人身上得到更大的好處,這才是我們中華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最高智慧。”袁悅很開朗,順著林在山的話開起了玩笑。
“你們這些學生啊,口無遮攔,凈瞎說實話!”
“這不是我說的,是王室的某個人說的吧?”
“哈哈——”
林在山和孫玉珍都聽笑了。
“林叔叔,姐姐,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祝你們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溫莎莎拉著袁悅款款起身,柔美而別有風情的望了孫玉珍一眼,這就要告辭了,給孫玉珍說的還挺不好意思的。
孫玉珍起身主動和兩個女生告別。林在山也拍了拍屁股后面沾著的沙子,站起來目送兩個女孩離開。
從遠去的背影看,溫莎莎的白裙在晚風的吹拂下飄逸似仙,她們一走遠,孫玉珍立刻坐下同林在山講:“大叔,皇家藝術學院舉辦的沙畫比賽很有名的!你的作品要能在皇藝沙畫比賽的決賽舞臺上展現出來,影響力將會非常龐大!”
心算了一下,孫玉珍繼續講:“我記得皇藝的沙畫比賽決賽都是在年末的最后一個周日舉行,皇家文藝頻道會進行全國直播。今年應該是12月30號比賽。那天,咱們的唱作人應該是播到第八期——也就是戰隊PK賽的第二輪比賽,你很可能出現在那輪比賽上。那時正是比賽進行到如火如荼的階段。按照前年的時間排,皇藝的沙畫比賽是晚上六點播出,八點結束。那個完了正好是咱們唱作人的比賽!你要能在這兩個節目上都露臉,人氣肯定會熱爆棚的!”
“哈哈,你把事情想的可真好。”
林在山聽笑了,自潑冷水:“你忘了我錄影時的冷場場面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么愿意重新接納我的。我的背景實在是有點…唉,我都不想提了。這姑娘參加這么重要的比賽,如果用了我的作品,評委方會不會帶著有色眼鏡來評判她的作品呢?”
“應該不會吧?皇藝舉辦的比賽從來都是很正規的。”
“就是因為正規,傳統,帶著學院派的風氣,我才擔心那姑娘被我牽連。我自己被黑,我認了,誰讓我有過那樣的過去呢。但我不能牽連別人跟著我一起挨黑啊。”
“那你的意思是——”孫玉珍有些驚訝的問:“你不打算幫她啊?”
“看看吧,沒準那小姑娘只是聽了我的歌,一時沖動才有這樣的想法呢?她考慮清楚以后,可能就不需要我幫忙了。咱在這多想也沒意義。如果她真的需要我幫忙,我再看看該用什么樣的方式幫她吧。”
“她就是需要用你這首歌來參賽啊。你不會不唱,讓別人唱,借此來幫她參賽吧?”
“這個應該不會。我是覺得我這首白樺林,作為一首流行音樂作品來聽,會讓人心生觸動,產生出或悲傷或美好的幻境與聯想。但要把這首歌當成背景,去創作一個影像化的沙畫作品,那不管是從結構上看,還是內容上看,這首歌都略顯單薄了。從根上看,這兩種藝術體裁完全不同,音樂是非具象化的藝術,是能讓人產生深度聯想的一種藝術。沙畫是具象化的藝術,把歌變成沙畫,最后出來的效果,很可能變成MV,就像黃穎做的難忘的一天,而不是一個真正具有重量的沙畫作品。這樣的作品就算拿去參賽了,估計也不會取得好成績的。”
孫玉珍仔細想想,覺得林在山講的確實有道理。
之前她在沙畫匯演上看的黃穎的難忘的一天和溫莎莎她們做的春夏秋冬,感覺完全不一樣。
看難忘的一天時,真有看MV的感覺;而看春夏秋冬,雖然看不懂對方到底想表達什么,但那感覺確實是在看一項沙畫藝術。
“如果那姑娘真需要我的幫助,我可以為她創作一些相同題材的更厚重的配樂,讓她的故事講的更完整,更能展現出沙畫的藝術性來。”
“大叔你真厲害!”
孫玉珍忍不住贊起了林在山。
林在山現在只是口頭上說說,并沒有真做出什么來,但孫玉珍很相信林在山的能力和人品。
這大叔要是說能幫對方,他就一定能用很精彩的方式幫到對方。
只要和音樂相關,這大叔完全就是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戰神!
林在山說這話,確實不是在夸海口。
剛剛溫莎莎請求他提供音樂支持的時候,他就有在想,可以嘗試著將另一個世界烏克蘭沙畫女藝術家——克謝尼婭-西蒙諾娃(Kseniya-Simonova)的代表作Crazy-sand給搬過來。
那個經典的沙畫作品講述的故事比白樺林要完整的多,在短短的九分鐘的時間里,它講述了一個前蘇聯普通家庭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經歷——從和平到戰爭,從出生到毀滅,從盼望到流離,從犧牲到希望…幾乎所有戰爭歲月給人們留下的思考,都包容其間。
它的主線,和白樺林一樣,也是一段守望著的深刻的愛情。
其主旋律極為感人,那個故事通過沙畫這項特殊的藝術展現出來,真的能擊穿人的心房,讓人去體會到戰爭的殘酷,珍惜現在的和平。
這個作品搬過來的難點,就是里面融合了不少經典的前蘇聯音樂。這個位面不一定有,但就算沒有,林在山也可以做出來。他穿越過來后,對上一世的很多事情記得都特別的清楚,很多細節他只要想想起來,他就能想起來。
西蒙諾娃這個令他印象十分深刻的作品,整個流程他幾乎都能回憶起來,那些具有神奇沖擊感的沙畫幻變他都能想起來。如果需要,他可以把每一個潑沙的細節都指點給溫莎莎。
雖然在中國用這樣一個異域作品來去參賽,可能會有水土不服的情況出現,但真正美好的藝術帶給人們的感動,是不分國界的。
這個位面的中華帝國,也遭遇過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創痛,溫莎莎本人又有烏克蘭的血統,若是她真的需要創作一個根生于白樺林這樣的作品,那林在山覺得,Crazy-sand才是更好的選擇。
“大叔,我一直就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沒談過戀愛的啊?咱倆剛認識的時候,你就一口咬定我沒談過戀愛,我長得很像沒談過戀愛的樣子嗎?”
不知道是不是被溫莎莎剛剛留下的眼神和態度給觸動到了,孫玉珍突然好奇起了這個一直壓在她心底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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