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洙當然有自己的理由…那一天,他從自己的下屬那里得到了很清晰很明確的消息,他知道金鐘銘去找了恩靜,然后帶著對方出去了一趟。而等她晚上再回來的時候,多了一本簽名自傳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再往后的事情就更不用說了,煙消云散,一刀兩斷,事情宛如斗轉星移一般得到了逆轉和終結。
在這種情況下,金光洙當然愿意相信一切都是因為恩靜,一切都要歸功于恩靜,甚至后來他能在金鐘銘的扶持下買下CCM自立也要歸功于恩靜。
而且多說一句,他本來就很寵著恩靜。
那么從這個角度來說,這似乎是一種信息不對稱下一廂情愿,也不能完全怪到金光洙身上。
但是金鐘銘也有自己的理由,他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被牽扯進去才憤怒的,雖然情緒確實是被這一點引爆的,但是更多的卻是他對金光洙這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透頂。
金鐘銘不是憤青,不是理想主義者,他不是什么以天下為己任的人,甚至僅有的良心也是要看對象的。
他知道,這年頭所謂的不公正在整個社會中是普遍存在的,搞特殊化的多的是,甚至身邊就多的是。
MC夢想逃兵役被搞得身敗名裂,而殷志源打著‘精神疾病’的旗號堂而皇之的逃了兵役有人說嗎?李在賢的兒子更利索,剛一成年去體檢就查出來遺傳性疾病了,都能替整個李家的未成年子弟找逃兵役借口!也沒見哪個不開眼的媒體對詞深惡痛絕吧?
說句不好聽的,這年頭,就連代表著韓國最公正形象的檢察官們,升遷的時候都要看籍貫和人脈的!
所以憑什么不許人家金光洙拍馬屁,憑什么不許人家給恩靜搞特殊化?更何況,CCM是一個標準的私營企業,是金光洙一手遮天的,而大家所處的娛樂圈在本質上更是一個徹頭徹尾,毫無公正可言的名利場,他真的沒有理由為此憤怒。
但是,話又得說回來,從一個上位者而言,最起碼在金鐘銘看來,這種事情必須要確保沒有傷害到其他人最基本的生存權利!
這當然不是鐵律,但是你得明白,一旦如此,就很可能會引起反彈和失衡,而那樣的話,就會造成遠超過不公正所得的損失。那就會得不償失,就是一次虧本的買賣!
所以,用一種功利點的話來說就是,既然現在外面都把你金光洙當做是我的人,那你做的事情就會被直接按在我頭上。而更重要的一點是,我金鐘銘的名聲比你整家公司都值錢。現在你這么干了,從私人角度來說,不僅讓我在道德上難以面對關系親密的樸昭妍,更讓我在圈內收獲了惡名!
全寶藍不會跟她爸爸媽媽說嗎?她爸爸喝酒的時候不會跟同行們抱怨嗎?
這才是金光洙真正腦殘的地方!他自以為拍了馬屁,然而不僅拍到了馬蹄子上,還尼瑪是拿錘子拍的!
金鐘銘對金光洙失望透頂了。
大橋上,經歷了初期的驚愕以后,金光洙已經恢復了平靜,還好,這位最起碼還是懂的人際交往的,知道這個時候該怎么做——他一言不發,只是等著金鐘銘自己恢復平靜再來解釋。
“金光洙社長。”金鐘銘也確實恢復了平靜,然而,他心頭萬般話語,千種理由,卻如同當初在tara的咖啡廳里那次一樣,又是真的懶得再說了。“事情到此為止,昭妍姐和寶藍那里也要照顧的到,恩靜那里也別這么過分,有些事情終究是要講究影響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一部分分走所有的資源卻讓兩個成員空置著吧?”
金光洙面露疑惑,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而且,我跟恩靜之間沒你想的那么復雜!”金鐘銘有氣無力的繼續說了一句。
金光洙面露恍然,而且這次他好像是真的醒悟了一樣,先是連連點頭,然后又表示會讓tara全員都能得到最公正的對待…但是金鐘銘卻真是懶得管對方了,他伸出手,拍了拍旁邊的大橋欄桿,似乎是認可了對方的方案。
金光洙就是這么想的…于是,他在金鐘銘的催促聲中告辭離開時竟然有這么一點輕松和釋然,然后就準備繼續他的CCM作死大業去了。
話說,之前tara來那么一遭破事,絕對不是偶然的!
就這樣,目送著對方離開,金鐘銘隨即拎起了地上的那兩份剩下的什么水果便當,然后輕拍著大橋欄桿,轉身朝著相反方向離開了。畢竟,和直奔江南內谷洞的金光洙不同,他還需要先回弘大開上他的破現代車。
而終于,晚上十一點的時候,金鐘銘回到了家中。
高三應考生鄭二毛同學還沒睡,或者說正要去睡,鄭媽媽也在這里照顧女兒,此刻正端坐在茶幾旁的凳子上看著一本什么雜志。而看到金鐘銘回來以后,前者當即略顯興奮的跑過來接走了兩份便當,可聞了聞以后,Krystal卻沒有打開的意思。
“兩份便當,一份給初瓏一份給你的,天太晚了,我就都拎回來了。據說這里面有芒果披薩。”正在換鞋的金鐘銘如此安慰道。“因為這個我才想著給你買的…”
Krystal半信半疑的打開了其中一個盒子,然后又毫不客氣的合上了,又打開第二份,又合上了。
“怎么了?”金鐘銘不明所以的問道。
“這里面有水果披薩是沒錯,可是全都是樹莓味的,還都是半塊…”Krystal蹙眉答道。“伍德你被人騙了吧?”
“沒有。”金鐘銘仔細想了一下,然后毫不猶豫的搖了下頭。“不過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是賽綸…金賽綸”
“那熊孩子怎么了?”Krystal不明所以。
“我帶她出去吃飯了,她應該知道我買這個回來就是沖著里面芒果披薩的,所以半路上專挑這個偷吃光了…”金鐘銘一邊說一邊扔掉外套坐到了沙發上,然后仰頭癱在了上面。“她是在故意逗你玩呢!”
Krystal一陣光火,恨不能大半夜的就去找到那熊孩子撕了對方的臉,但是轉頭看到自己哥哥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她居然又把火氣給按了下去。
“怎么了伍德?”Krystal放下了便當盒,一邊問一邊爬上了沙發。“不是出去吃飯了嗎?為什么會不開心?”
“我最近就沒過過幾天安生日子。”金鐘銘無力的扶額答道。“什么人都在給我找事…”
“我沒給你找事。”Krystal毫不客氣的應道。“你在《黃金漁場》里當著全韓國人的面說什么我要是考不上什么什么大學就要讓我退團,我都沒說什么…”
“這倒也是。”金鐘銘點點頭,然后拍了拍對方的腦袋。“無論如何,我們二毛同學還是很乖的…”
Krystal連連點頭。
“所以。”金鐘銘趁勢指向了桌子上的兩盒便當。“既然這么乖,那沒芒果的事情就算了,想找賽綸算賬也以后再說。便當先幫我放冰箱,明天我好帶給初瓏。至于你本人,早點睡覺吧…”
Krystal無語的嘟了嘟嘴,還扭頭求助式的看向了坐在一邊一言不發看著什么雜志的鄭媽媽,但是得不倒任何回應以后,卻終于還是老老實實的依言而行了。
“偶媽有事情要跟我說?”目視著Krystal鉆進了自己的房間,甚至燈都滅了,金鐘銘這才看向了等待著自己的人。
“伍德你這個樣子,我都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講了。”李靜淑女士面色如常的放下了時尚雜志,然后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
不過金鐘銘心里很明白,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那對方就不是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而應該是在籌措語言。多少年了,對方了解自己,自己了解對方。所以,他靜靜的坐在原地,等著對方開口。
“毛毛又不知道哪里瘋去了。”鄭媽媽微微皺眉道。“你最近得多管管她…”
“或許在宿舍?”金鐘銘微微挑了下眉毛。“又或許在對面侑莉那里?未必就是出去瘋了。”
“不在的。”鄭媽媽認真的搖了下頭。“不用自欺欺人,她應該就是出去玩了。伍德,你最近…怎么好像不是很愿意管束她?”
“不是不愿意管束。”金鐘銘有些無奈的答道。“原因是多種多樣的,她的年齡擺在那里,出道也這么長時間了,總是約束太過也沒意思。而且,偶媽你不也說了嗎?她也只是玩的瘋而已,并沒有過分的事情。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
“是什么?”
“是現在的我…自己對自己都有些拿捏不定了。”面對著把自己帶大的鄭媽媽,金鐘銘終于坦誠了心跡。“在外人看起來,我今年上半年很像是在呼風喚雨一般大踏步前進,尤其是事業上,簡直有一種無所不能的感覺,圈里的人甚至都在私下里喊我是韓國電影皇帝。但實際上呢?”
“實際上又如何呢?”鄭媽媽面露憂色的問道,西卡她擔心,金鐘銘她也同樣關心。
“實際上那些都是我準備多年的計劃,資金充沛,目的明確,甚至強如李在賢這樣的對手也早已經被他自己逼入到了泥潭中。他的親姐姐都能主動倒騰過來,可見他的情況之糟…所以,這些事情并不值得夸耀。甚至恰恰相反,我因為一些別的人和事在這個問題上過早的盲動了,反而讓有些動作沒有跟上大的形勢,還出現了某種不合拍的感覺。而最重要的是,我本人心態也沒跟上…”
“具體而言呢?”聽到不是什么實質性的問題,鄭媽媽難免松了一口氣。
“形勢沒跟上倒好解釋。”金鐘銘無奈的答道。“資金進來的太急,使得財產縮水太多;Facebook那邊沒有穩定下來,達不到的心理預期值;而原本應該跟那位女士的進度相呼應的動作也太早進行,使得很多事情事倍功半…實際上,不瞞您說,已經有人因此對我保留了態度。我偶媽那位學姐那里還好說,她終究要面面俱到,而且還剛合作了一把,想不到我是正常的。但是三星呢?我幫他們一刀捅在李在賢的腰眼上,卻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什么表示!還有那個崔泰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說好的事情都能推脫住…”
鄭媽媽沒有插嘴,她知道自己對這些問題沒法插嘴,也知道金鐘銘想找個人說一下而已。
“而至于說心態跟不上,這個問題也只能說跟不上就是跟不上了,沒法子具體解釋的。”金鐘銘喘了口氣后繼續講道。“非要說的話,那就是眼前這個地位終究是太高了一些,遠比之前什么拿了影帝或者成了老板要夸張,一時間我還無法做到心平氣和的去應對這個變化。之前強行跑到釜山拍了兩個月的電視劇,固然是想借此以靜制動,但實際上還是有一點想借機安靜下來的意思。但最終,還是被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給壞了心態,而且是一件連一件…因為我發現,這種程度的地位提升,引發的變化不僅是在我個人上,周圍的人和事因此而變動的幅度更大!親近的人對你期待更多,對立的人對你更加警惕,近處的人想要攀附生長,遠處的大眾卻對你要求愈加嚴格…種種事例,不一而足!”
鄭媽媽低下了頭,似乎也是頗有感觸。畢竟,這個問題他們這些人都能察覺得到,何況是金鐘銘本人呢?
“偶媽,最近這段時間,我實在是被有些人和事給搞得心煩意亂。這種情況下,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又該做什么,然后又用多大的力度…”說到這里,金鐘銘頓了一下,然后終于回到具體問題上。“現在偶媽你讓我去管毛毛的事情,不是我不想去管,而是我擔心自己一個用力多度或者方向偏頗,就會出什么大簍子!到時候,反而弄巧成拙。”
鄭媽媽輕嘆了口氣:“那就再等等吧,你心里有數就好。”
“我會讓人看著她的。”金鐘銘安慰道。“您放心吧,肯定不會讓她出什么問題的…”
“那就好。”鄭媽媽起身準備去休息了,但臨動身前卻又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其實…伍德,你做的已經蠻不錯了,覺得心態跟不上,未必是真的跟不上,更多是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點…這天底下,本來就沒有什么完美的人和事,能繼續往前走就足夠了。”
金鐘銘點了點頭,卻并未表態,鄭媽媽也只好不再多言…誠如金鐘銘所言,地位的變化絕不只是他本身的變化,周圍人對他態度的變化才是最讓人無奈的,現在連將他養大的鄭媽媽都對他更加雍容,何況是其他人?
就這樣,眼看著鄭媽媽離開,金鐘銘依舊紋絲不動的的癱在沙發上。良久,他才抬手來看了眼手表,卻發現已經是深夜12點了。而稍微猶豫了一下后,他還是試著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代表?”電話那頭的張承文有些意外。
“問你個事情。”金鐘銘略顯疲憊的開口道。“你知道西卡最近在忙什么嗎?”
“她在玩。”張承文坦率的答道。“這點誰都知道。少時登頂,她人氣又高,然而solo遲遲未見蹤影,所以玩的很瘋…不過坦率的說,現在玩的瘋的也不止是她,感覺整個少女時代都松垮了下來。實際上何止是她們?我們安保公司負責了絕大部分韓流藝人國內活動的安保工作,早就察覺到了一些風氣,感覺等kara忙完這次回歸,tara熬過這段空窗期,這些人也應該會變得一樣…沒有前進動力了,又有錢…”
“具體而言呢?”金鐘銘無力的打斷了對方,他現在對kara和其他人根本無力顧及。“我只是說西卡。”
“具體而言…就像是帕尼小姐執著于夜店一樣,西卡小姐最近很喜歡出入一些顯得更高檔一點的場合,然后跟一些所謂名流交往,不過有時候也會接受圈內朋友或者隊友的邀請,去一些別的場合…”
“僅此而已嗎?”金鐘銘微微蹙眉。“有什么具體的信息嗎?”
“不好說。”張承文無奈的答復道。“司機和助理也不好全天跟著她,最起碼她具體跟人說什么聊什么我們是不知道的…代表,雖然這么說有些不太專業,但我建議你直接問下西卡小姐本人為好。”
“就是不想直接問她才問你的。”金鐘銘無奈的應道。“幫我多照看一下她,別讓她出什么岔子,最近她玩的太瘋,家里人不大放心…”
“沒問題。”電話那頭的張承文突然開口道。“不過,你既然說到擔心她玩的太瘋,有件不怎么嚴謹的事情我倒是覺得可以跟你說一下…”
“你講。”
“最近這段時間,可能是因為你的緣故,很多人對她的態度變得越來越直接和干脆,奉承的也越來越過分。你也知道的,那種場合里,除了少數真正的人物以外,大部分其實都是尋求檔次的暴發戶和找錢的破落戶…所以西卡小姐難免被人盯上,自己也難免有些飄飄然…”
“她難道不知道嗎??”金鐘銘心里有些焦躁和窩火。“那些人其實也只是把她當做暴發戶來看待而已!”
“但是終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事情發生…”張承文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也不能因為別人拍馬屁就怎么樣吧?或許她還沒意識到你如今的真正地位,也還沒適應自己新的身份。”
“那就算了。”金鐘銘也只能無力的合上了眼睛。“替我感謝一下她的助理和司機,一份工作,朝三個方向同時負責,也是辛苦,將來不會虧待他們的…”
“明白了,我會讓他們更盡職一點的。”
電話隨即掛斷。
客廳里的燈光依舊醒目,但是金鐘銘卻始終沒有睜開眼睛,他仰頭躺在那里,心里開始像是走馬燈一樣回憶著這些天的事情:
釜山沙下港起航的巨輪、GD對自己音樂態度的諷刺、楊賢碩的志得意滿以及后來的手足無措、韓成洙一次接著一次的金錢困境和俯首求助、低開高走的電視劇以及恩地人氣的火爆、姜虎東為了兒子和家庭的回歸、殷志源最終沒能逃避掉的離婚、李勝基父子的巨大水準差異、攀上豪門卻又不得不全力復出養家的全智賢、洪勝成疑似絕癥下與崔振浩奇怪的互動、盲目狀態中公司人心的妄自揣測、金光洙可笑的猜想和奉承…當然,還有自己強壓在心底的煩躁和漸漸失去的自信。
種種事端,不一而足,可細細想來,卻好像有什么東西隱藏在下面,讓這些人按照既定的路線前進。而自己在這其中,看似高高在上春風得意,實際上卻也因為那種東西根本施展不開,反而要小心翼翼束手束腳!
可這是什么東西呢?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過了多久,金鐘銘陡然發現,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麻浦大橋上,正在往回走朝弘大取車,接下來的事情似乎順理成章,無外乎就是走一路這座橋就跟著嘲諷了一路嘛,只不過,廣告牌的每一句話似乎都能切中自己內心的深處,讓人愈加心浮氣躁。
這應該是個夢,似睡似醒間金鐘銘有著最直觀和理性的潛意識判斷,于是他開始自我修正這個夢,他強迫自己中途放棄去取車,轉而準備直接回到南岸那里。但是這么一回頭,更可怕的事情出現了,他發現自己迷路了——大橋就這么長,但是自己似乎在橋上下不來了!
“你今天心情很糟糕吧?”
“要不要給家人打個電話求助?”
“我知道你應該是遇到了麻煩的事情,但能不能堅強一點?”
金鐘銘總覺的這座橋在誘惑自己跳進漢江里去——這是他唯一能保持清醒的一點,所以他堅決不去看,因為他明白,在夢里,有著某種莫名造物主般優越感的自己說不定很輕松的就能跳下去一了百了,借此醒來。
但那是一種逃避和墮落,他不允許自己那么做!他要看清楚這座橋是什么,他還要找到一個能夠越過這座橋的最好方法,或者說最符合自己心意的方法!
“伍德?”
第二天一大早,小心翼翼推開門回家的西卡驚愕的發現,金鐘銘竟然就坐在客廳里,而且西褲襯衫領帶一應俱全…這副樣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這里坐了一夜專門候著自己一樣。而頭頂不合時宜的燈光依舊還亮著,這更加驗證了自己的猜想…對方似乎真的是一夜未眠。
來不及換鞋,西卡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而走近了以后她才發現,對方的精神卻意外顯得很不錯,因為此時的金鐘銘正在仰頭咀嚼著什么東西,而眼前的茶幾上還擺著一盒拆開的黃桃千層便當和一杯熱咖啡…這似乎又跟專門候著自己沾不上邊。
“嗯?”金鐘銘似乎是剛聽到聲音一樣坐直身子望了過去,他的雙目中充滿了血絲,看起來還真是一夜未睡的樣子。
“你在想事情?”西卡略顯小心的問道。“想了一夜?”
“嗯。”金鐘銘點了點頭,然后低頭端起咖啡杯輕啜了一口。“在想事情。”
“那具體在想什么呢?”西卡立即松了一口氣,然后坐到了對方身旁。
“在想前些日子讀到的一本書,葡萄牙作家費爾南多佩索阿的《惶然錄》。”金鐘銘平靜的答復道。“里面有一句話說的很切合我最近的感觸…”
西卡其實沒有捧哏的心思,但是有些心虛的她卻又忍不住幫著對方捧了句場,藉此希望對方不要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來:“具體是什么話?”
“我只是一座橋,架在我之所無與我之所愿之間。”金鐘銘坦然的念了出來。“這是一個很好、很有哲理的比方…人都要通過自己的方式來完成我之所愿,越過橋,脫離自我,直達彼岸。不過,這座橋本身就是你自己的一部分,而人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自己所束縛住…”
鄭西卡小姐腦子跟漿糊一樣…話說,她昨天晚上跟孝淵一起玩到大半夜,喝了不少,回來以后由于擔心遇到自己偶媽所以不敢直接進來,就跑到了侑莉那里睡到了現在。而現在她想悄無聲息的溜進來,是準備躲過所有人,然后趁著大早上再去睡個回籠覺的。沒成想,卻遇到一個一夜未睡的金鐘銘守在客廳里跟自己說什么橋啊,彼岸啊,人生啊,哲理啊…還有比這更坑的事情嗎?
“所以啊,想要擺脫自我的束縛,在彼岸站穩腳跟繼續向前,那就只有一個方法。”金鐘銘沒有在意西卡的反應,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炸掉這座大橋!”
已經站起身,準備先去玄關換鞋的西卡一個激靈,登時睡意全無:“伍德你要干嗎?”
“我要炸了這座橋。”金鐘銘仰頭盯住了西卡,充滿血絲的那雙眼睛透著一絲平靜,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才是他真正下定決心的表現。
“炸哪座橋?”西卡還是有些懵逼。
“麻浦大橋!”金鐘銘坦然答道,甚至還伸出手點了點自己的左胸口。“這座橋已經成了我的心魔了,不炸掉它,我什么都干不了!也幫不了你!”
糊里糊涂的西卡張了張嘴,終于還是說了出來:“伍德,炸橋是犯法的!”
金鐘銘又低頭拿了塊黃桃千層蛋糕,還喝了兩口咖啡,然后跟之前一樣,一邊咀嚼著蛋糕,一邊仰頭盯著天花板…
總之,他沒理她。
ps:說一點事情…這書最近明顯有些不穩當,更新和水準都是如此…這很明顯。
先說幾點客觀原因,也就是甩鍋的對象。
一個大家也知道,前段時間突然而然的出了那種事情,韓娛文受到了巨大打擊,什么停了所有推薦之類的且不談,當時確實是有迅速完本(爛尾?)的想法的,所有那段時間強行加快了一些線條的完成度,雖然現在穩了回來,但是弄的節奏失衡卻也是現實。
還有一個,是前幾天章節被抽掉的事情…這個也沒辦法,五月份嘛,網絡就是如此敏感,而我寫政治戲碼也過多了一些。但是話又說回來,我這書很多戲碼都是圍繞著政治線條展開的,不讓寫,注定有一鐘手足無措的感覺…昨天卡文就是在這里,本來是有細綱存在的,但是沒法子寫,沒法子用…我就不知道該怎么過渡了。
最后一個是家里和工作上的事物,隨著年齡越來越大,要考慮的事情太多,每天晚上坐在電腦前的穩定時間其實是在不停縮減的…這很坑。
當然,我自己也有很大責任,那就是我個人也懈怠了…書寫到400萬字以后,哪怕沒有什么大環境問題,完本也注定要提上日程,這種情況下,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想法越來越明顯…所謂惰性吧!
說這些話,還是想掙扎一下的,就好像金鐘銘想要借著炸橋給自己一個交代,我也想脫離這種尷尬的處境,用一種好點的精神面貌去對待這本書的最后。
不說什么完美,最起碼是一個自己盡力了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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