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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演員的自我修養

  2o12年一月下旬,等到過年的時候,金鐘銘突然開始變得百無聊賴了起來。

  政治活動停滯了,政客們也知道這時候是不能跳出來煩人的;生意平靜了下來,因為再大的公司過年也要放假的;娛樂圈里也沒有特別煩人的事情,mBc的罷工已經開始了,百想還沒到,至于什么電視臺年終大賞金鐘銘向來是懶得去的,實際上以前他還不是個什么蔥的時候也同樣懶得去;哦,就連自己妹妹團隊里的撕逼活動都停滯了,允兒和侑莉這兩位據說天天在家看劇本,金鐘銘倒是很想知道這倆人能不能看出什么花來,真要是能正面剛了,他絕對愿賭服輸;甚至,就連過年期間應該有的家人團聚也變得安生了不少,有錢有地位了,除了至親長輩外,其余人的態度都變得小心了三分,祭完祖就出去亂溜達都沒人管他。

  于是,顯得慌的金鐘銘開始亂折騰別人了。

  大年初一的下午,他找到了同樣百無聊賴的殷志源,兩人在初丁的游戲室里打游戲一直到深夜,據說弄的殷志源老婆哭著回娘家了。

  大年初二中午,他神奇的一個人開車去了清原郡,在岳父家里蹭了頓飯,還意外的遇到了初瓏的舅舅。然后到了晚上,他竟然又出現在了韓國的最南端姜虎東的家里,又蹭了一頓飯。

  就這還沒完,大年初三一大早,眼看著天空陰沉,雪花未開,金鐘銘突然就一個電話打了出去…他今天要拍戲!

  呃,沒轍,誰叫這位任性的人是老板呢?于是乎,實際上已經解散的劇組迅的又集合了起來。到了中午的時候,在用作片場的四棟主要建筑之一,也就是男女主角當做秘密基地的那棟老式宅院前,各種設備、人員已經完全就位。

  話說,這個鏡頭的主角是智妍,好不容易能休兩天假的小恐龍是被經紀人打電話從被窩叫出來的,然后懵懵懂懂的坐上金光洙親自來接自己的車就出了,臨到片場前都不知道自己要拍什么。

  實際上,除了金鐘銘以外,包括李勇周在內的劇組所有人都不知道到這次底要拍什么。甚至就連化妝師給智妍上妝的時候,都是照著金鐘銘的臨時指揮給弄出來的。

  黑色長,黃色圍巾,一身白色風衣,一件不到膝蓋的黑紅色格子裙,一雙黑色絲襪,一雙紫黑色高跟皮靴,一個粉紅色的包包,再加上認真涂上的口紅,很細致的粉底,痕跡深重的眼影,精心修剪的眉毛…這是典型的全妝,花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但是,這跟智妍在電影中一貫的清純形象差異卻也極大。

  李勇周本來是想勸一句的,但是做慣了副導演的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并未開口去掃金鐘銘的面子,而是決定等到結束后,在剪輯的時候再說話。

  “雪下不來了嗎?”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眼看著各部門都就位了,金鐘銘卻皺著眉頭看向了頭頂陰沉的天空,原來,期待中的雪花始終沒到。

  “應該是。”道具組的組長立即提供了專業的替代方案。“不過我們公司有造雪機和道具雪…很近的,半小時就能運來。”

  “那就運過來。”金鐘銘毫不猶豫的下了命令。

  劇組的氣氛隨即生了改變,雖然還沒開始拍攝,但是他們已經從人工造雪這個事情以及金鐘銘的態度上感覺到了一點什么,所有人都立即變的認真和緊張了起來。

  “oppa…導演,我要做什么?”而這個時候,穿著短裙絲襪,凍的瑟瑟抖的智妍卻也忍不住跑了過來。

  “鐘銘。”未待金鐘銘開口,難得跟著智妍一起過來的金光洙卻忍不住插了句嘴。“外面太冷了,造雪機半小時才到,是不是可以讓智妍子里取下暖?”

  “冷嗎?”金鐘銘沒有理會金光洙,而皺著眉頭看向了這身打扮的智妍。

  沒說話,因為智妍停下來以后一開口,牙齒竟然直接打起了顫。

  “今天會很辛苦。”金鐘銘微微蹙眉道。“實際上,雖然我知道你很冷,但我卻不準備讓你進什么房子車子的取暖…”

  智妍在抖,那是凍的,而跟著智妍過來的金光洙也在抖,不過他一身厚重衣物在身上,明顯不是因為溫度。

  “這樣吧,你身體素質很好,冷的話就繞著房子不停的小跑。”金鐘銘言辭中態度很是強硬。“但總之,別讓我看到你進屋子取暖,否則今天就不拍了…懂了嗎?”

  智妍點點頭,馬上就抓著包穿著短裙絲襪在大冷天里跑了起來…她是真冷!

  化妝師一臉荒誕的看著這一幕,似乎是想說什么,但是看著那副樣子的金鐘銘,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倒是寫劇本的李勇周,這時候突然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智妍的背影。

  就這樣,當半小時后造雪機被拉到了現場,人工雪花也開始輕輕的飄落在了狹窄的老式院子里。這時候,跑了半小時,腦門都還在冒熱氣的智妍終于被叫到了金鐘銘面前…只是,此刻的智妍妝容看起來卻有點怪異。

  要知道,雖然智妍本人也很小心,但汗水和熱氣對于之前費了好大力氣才畫好的妝無疑有著巨大的破壞作用。之前飄逸的長、干凈的眼影、整齊的眉毛、鮮艷的口紅,幾乎全都消失殆盡。而且這還沒完,當智妍停下來以后,在低溫中又迎著寒風一吹,這些地方的妝容馬上就變的更加古怪了起來。

  其中,口紅邊緣處的嘴唇開始凍的紫,眉毛前端的地方也迅有了一點詭異的青色,而更可怕的是,之前的眼影隨著汗水微微往下綻開,又迅的凍住,使得她漂亮的粉底在眼睛下方有了一團詭異的黑色。

  化妝師嘆了口氣,作為專業人士,她其實早知道會這樣,只是當時金鐘銘臉色怪嚇人的,她根本沒敢說話而已。

  “如何?”金鐘銘突然扭頭問了下李勇周。

  “很好!”作為劇本創作者的李勇周這時候已經完全明白過來了金鐘銘的意思,也知道這是要重拍那一幕了,所以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就該是這樣!不過咱們不是拍鬼片,這些特點保留下來就好,妝容還是要盡量美感的…其實這一幕就該是雪景,就該這么拍的…不過鐘銘你是怎么想到的?”

  “就是那么想到的。”金鐘銘干笑了一聲。“一早起來百無聊賴,來到陽臺上看著要下雪,突然就覺得…女主角和男主角年輕時的分別似乎就應該是在一個下雪天。女主角精心打扮,化好了一副全妝,然后氣喘吁吁的跑到門前,連妝都花了。可是由于害怕,又在那里卻站了好一會,妝容再度凍住,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然后,卻一無所獲…那個張老師,麻煩給智妍補下妝,一定要注意稍微保留下她這些因為出汗而產生的特質,青紫色的嘴角、凝結的梢、沉降的眼影、打結的眉毛,這四樣一定要稍微稍微有所保留…”

  化妝師恍然大悟,原來還是自己太低端了,這妝竟然是為了配合劇情故意弄花的,可笑自己之前竟然還為這個擔心!

  而看著智妍重新開始了補妝,旁邊的金光洙也很是松了一口氣,金鐘銘不是在針對自己就好,心情其實不錯那就更好了,自己今天可是還有別的任務的…一念至此,他悄悄退到片場外面,然后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然后,當人造雪花在院落周圍微微鋪了半層以后,拍攝也很快就開始了。

  這時候,化好妝的智妍也終于反應了過來,這是在重拍哪一場戲——年輕時的男女主角產生了很嚴重誤會,但是到了約定的那一天,她卻還是精心打扮的來到了這棟兩人共享的老房子里…然后一直沒有等到男主角的出現,而再相見時卻已經是十年后了。

  這場戲之前已經拍過一次,那是在秋天。而很顯然,金鐘銘這個導演現在又有了新主意,他就是要拍攝一個冬季下著雪的版本,為此不惜折騰的整個劇組提心吊膽,甚至大年初三就頂著低溫過來受罪。

  拍攝進行的很詭異,智妍一言不的推開門,撩下頭上的雪花,然后走進院落和房內小心而又緊張的四處張望尋找,理所當然的無果之后,只好干坐在走廊臺階上,從白天坐到晚上,坐視狹窄的老式院子被飄下來的雪花逐漸整個埋住…

  沒錯,問題就出在這里!

  當智妍抱著包包坐到了走廊臺階上以后,整個劇組就陷入到了極為詭異的狀態…三分鐘、五分鐘、一刻鐘…親自坐在智妍身后掌鏡的金鐘銘始終沒有喊停,竟然就這么陪著對方一直坐了下去。

  話說,雪花是假的,可是溫度和這身打扮卻是真的。一開始還好,但是慢慢的,智妍就開始瑟瑟抖,開始不自知的畏縮身體,開始忍不住輕輕跺腳,開始哈氣搓手,開始忍不住去摸放在自己身邊的cd機和cd…但是一個小時過去了,金鐘銘依舊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盯著攝像機里智妍的背影。

  整個臨時集合起來的劇組也安靜到了詭異的程度,所有人都在頭皮麻的狀態中不知所措,只有負責開動機器撒雪花的工作人員在麻木的塞著雪花…一點點的塞,按照約定好的那樣慢慢的塞。

  “李勇周導演,這是在干什么?”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門外,拍攝著智妍側身位的攝像機旁,終于有人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這是藝術!”心里面莫名涌出一種怪異感覺的李勇周頭也不回的輕聲呵斥了一句。“不懂就閉嘴!”

  再也沒人開口了,只剩下那一點點人造雪花在繼續撲簌簌的下落。

  而最后,眼看著陰沉的天空因為日落而變得漸漸黑暗了下來,人造雪花也早已鋪滿了院落和屋頂,甚至人造雪早就因為沒了存貨而停了下來,可就在這時,已經快凍僵的智妍卻突然聽到了身后傳來了一個響指。

  原來對方沒有睡著,而是在陪著自己挨凍,小恐龍的第一反應很怪異。

  不過稍微怔了一會后,她才接著反應了過來,這是兩個小時前拍攝開始時,金鐘銘跟自己約定好的信號,自己可以起身離開了…哦,走之前還要摸一下旁邊的cd盒,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要扶著門再回頭看一眼netbsp;就這樣,隨著已經凍僵的小恐龍這些機械的動作,這次拍攝終于也隨之結束,然后小恐龍…呃,毫無疑問的得了感冒,據說回去以后抱著被子兩天都沒出窩。

  當然,這件事情金鐘銘雖然不知道但卻是能猜到的,短裙絲襪在這種天氣下露天坐了一下午,要是沒點癥狀那才叫怪事呢。不過,金鐘銘卻也不在意,畢竟這年頭作為一名韓國演員,為了拍戲挨點凍…真沒資格叫苦!不然呢?誰讓你沒投胎當個中國小鮮肉呢?

  實際上這里多說句費話,其實就憑智妍那思維回路,指不定心里還會暗暗感激金鐘銘把自己凍壞了呢,不然怎么好光明正大的朝金光洙請了足足三天假躺床上睡覺?

  而且,一個讓金鐘銘來不及去理會智妍狀態的是,這場戲結束以后,他還得到了一個略顯意外的信息:

  “你說誰來了?”

  “李在賢會長剛才來了。”李勇周略顯尷尬的答道。

  “然、然后呢?”同樣凍的不輕的金鐘銘不解的追問道。

  “然后被我罵走了。”李勇周更加尷尬了。“我沒看到是他…據說戲剛拍沒多久就來了,是和李在斌理事一起來的,然后在那兒等了你一陣,但你當時不是…反正他就忍不住問了我一句,我…頭都沒回就罵了他一句,再然后聽人說他就直接走掉了。”

  “啊。”金鐘銘盯著旁邊破舊的墻皮想了好一會,這才隨意的應了一聲。“走就走吧,要真有事肯定還會再來的,李導別想太多…還有個事情,今天狀態不錯,還有場想重拍的戲,咱們換地方吧。”

  “哪場戲,要叫誰來?”李勇周精神陡然為之一振,沒辦法,他對這部電影的投入大概是最深的那個,所以對他而言這種漂亮的重拍戲越多越好。

  “我自己的獨戲。”金鐘銘從容答道。“那場躲在門口抽煙修門的戲…”

  李勇周面色古怪的盯著對方看了一眼,終于還是點頭了。

  于是乎,寒風凜冽,夜幕陰沉,電影中四處主要片場的另一個地方,也就是電影中男主角的家那里,李勇周親自掌鏡,燈光場記一個不缺,一場莫名其妙就要重拍的戲馬上就要趁著暮色開始了。

  這場戲其實很簡單,遠遠不及它的前置劇情出色。

  在前置劇情中,面臨著出國壓力的男主角回來看望母親,得到了母親哪怕是賣掉鋪子也要給出的全力支持。然后,母子之間上演了一場簡單震撼而又溫馨無奈的戲碼。其中,母親身上十年前兒子所丟掉的山寨衛衣、墻角依舊雜亂無匹的冰箱、四周熟悉卻又變得破舊的院落,種種細節震撼人心,這使得即將出國而心情復雜的男主角根本無力抵抗,只能狼狽逃出家門。

  而接下來,就是金鐘銘這次所要重拍的戲份了:

  男主角好不容易逃竄出來,剛剛抽了一口煙。而甫一回頭,他竟然又看到了自家鐵門角上的一個破爛銹蝕的痕跡——毫無疑問,那是自己年輕氣盛時因為穿了山寨衛衣在女神面丟了臉,然后滿含憋屈對著母親爆后留下的痕跡。

  聯想到剛才母親的包容和偉大,這下子,已經來到家門口的男主角真的是再也無路可逃了,只能無言垂淚。

  由于戲份真的很簡單,再加上這棟房子和之前下午拍攝的老房子其實就在同一個舊式小區內,而且拍攝角度單一,也不需要太多的機器,所以劇組的人連晚飯都沒吃,就直接開始干活了。畢竟,在他們的預想中,6點半開始布置,8點開拍,那8點一刻的時候沒理由不結束吧?

  但是,后來的事實證明,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幼稚了!因為今天的金鐘銘從頭到尾帶著一絲不正常。

  背景板和燈光布置完畢,拍攝很快開始,一名輔助攝影師蹲在一側陰影中,一動不動的負責角色的背影,而李勇周則親自扛著攝像機拉開鏡頭,準備拍攝正面的表情特寫。

  沒有專門的打板,拍攝直接開始了。

  鏡頭里,只有眼角稍微化了一點皺紋的金鐘銘翻過身來,叼著煙,試圖用手將那塊翹開的鐵皮按回去。但是,伴隨著這些動作,鐵門只是出徒勞的咯吱咯吱聲,可那個破開的門角卻怎么都修不好了。

  沉寂的冬夜里,沒有多余的話,金鐘銘突然就開始掉起了眼淚,淚水止不住的涌了出來。這一刻,他徹底帶入了男主角的心境——青春就是這么一個被踢壞的鐵門,長大了就修不好了,而愛情也好,親情也罷,甚至任何曾經的感情,任何曾經的人,都跟這個鐵門一下,一旦壞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滿劇組的人都站在門前,一言不的盯著金鐘銘在那兒哭。而李勇周作為扛著攝像機的人,就蹲在大門的正對面,而且離得最近。說實話,盯著鏡頭里的哭著不停的人,這位導演的表情竟然有些恍惚了起來。

  要知道,哭跟哭不是一回事的。

  有的演員哭,那叫訓練有素,長久以來的片場磨礪甚至課堂教學可以讓一個人說哭就能哭出來,這已經很不錯了。但是,那叫強制情緒,強制感情,中直接把這一類東西叫做‘做作’!

  但是,那本演員的圣經里同樣也說了,當一個演員開始與角色完全一樣的、正確的、充滿邏輯的、按照順序的、人性化的統一,然后秉持著這種狀態去思考、希望、追求、行動…并最終使得演員無限制的接近角色,開始同角色一樣去感覺時…那就叫做真正的表演藝術。

  李勇周不是個很有名的導演,但是他跟著奉俊昊當了十幾年的副導演,或許沒有那個調教演員的本事,可是…藝術的審判力他還是有的。所以他很清楚,此刻的金鐘銘是富有藝術感染力的,因為這種哭泣帶入了角色的感情,是自于內心的,并且這場眼淚噴涌而出的哭戲終將在最終的上映畫面里將觀眾拉入到電影中,讓他們跟著這些淚水回憶起‘剛才’主角母親展現出的感人細節,然后引淚腺的共鳴。

  簡簡單單,卻一切都在不言中。

  就金鐘銘哭了三分鐘還沒停下來,但周圍的人去沒一個有動作的…因為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跟著傷感了起來,是什么讓這么一個社會中的堅強男人這么無所顧忌的痛哭流涕?肯定是一些讓所有人都能感知到的共有事物。

  說實話,作為編劇,作為電影的實際創作者,長久以來,在電影拍攝期間,李勇周對金鐘銘的感官是其實比較復雜的。

  先從導演這個角度來說,他認為金鐘銘是合格的,選角沒有強行塞人、劇情上尊重自己的原著、畫面和自己一樣力求精致,包括今天下午智妍那個讓人無言以對的長背影鏡頭…先不管最后剪輯的能剩多少,可這種態度和水準確實完全沒得黑。

  而從制片人這個角度來說,李勇周甚至覺得金鐘銘是出類拔萃的,不說別的,這部電影最大的特點是什么?自然是用建筑來刻畫時間和人物關系。

  比如說,幼年時,女主角調皮的在父親剛剛抹好的水泥池子里踏上一腳,隔了幾十年還在那里,這是什么?這就是父女真摯感情在時間上的烙印;再比如說,上學的時候,曾經在墻壁角落中比劃過的身高線竟然依舊隱藏在斑駁的枯藤后,這是什么?這是女主角為什么要返回濟州島的情愫所在;還要眼前的情形,昔日嶄新的大門被一腳踹壞,隔了十年,大門已經銹跡斑駁無法修復,這又是什么?當然是在講男主角母子之間的那種樸素而實在的感情。

  可這些,需要的卻不僅僅是金錢,更多還是一種精致的態度和全身心的精力。水泥池子的風干,大門的銹蝕處理,這些都是需要時間和精力的,很可能辛苦一星期,花了無數代價卻只能拍攝一個鏡頭。

  而從這個角度來說,制片人金鐘銘真的是做到了李勇周期待以上的地步。他想要老房子,金鐘銘就買下了兩棟老房子,讓建筑學出身的李勇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想要在海邊蓋一棟新別墅,金鐘銘就把濟州島那邊的那棟別墅連地皮都拿下,隨著他肆意拆掉、設計、重修…甚至蓋房子途中遇到了暴風雨也愿意跟著他等下去。

  從一個劇本創作者的角度來說,遇到這樣的制片人,簡直是三生有幸。

  可是,所以說可是,從演員這個角度來說,坦誠的講,這部電影中的‘男主角’金鐘銘一直以來都是有些讓李勇周有些失望的。

  當然,也僅僅就是失望罷了。

  金鐘銘演技的水準毋庸置疑,而作為專業人士,李勇周其實也沒懷疑過。別的不講,三部電影,中面對著誘惑不停成長著的賭徒,中那個失去希望眼神渙散的特工,還有那部被戲稱為電影中的嫵媚兼顧霸氣的太監…這三個角色,李勇周真真是服氣到了極點。

  而也正是因為‘大叔’的驚艷和的青春觀感,這才有了這次合作。

  但是話說回來,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當金鐘銘要兼顧其他身份的時候,那他注定有所取舍。就如同中他在導演大局上表現出色的同時,從演員角度而言就有失影帝水準;而里他將精力放到了壓力最大的制片人身份的時候,那部電影中主角也就有些平淡到無味的感覺。

  所以,當金鐘銘在這部中兼顧著三個角色的同時,李勇周不是不能容忍對方在演員角度上的弱勢表現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假期中失去了一些壓力還是別的什么際遇,總之,一個將心思完全堆到電影角色上的金鐘銘突然就出現了!

  這種突兀的出現甚至讓人有些措手不及!也正是因為如此,今天所有出現在片場的人都為之失聲!

  就這樣,真正動了情的金鐘銘這一哭就是半個多小時,沒辦法,眼淚真的是止不住…因為電影中,男主角李勝民是沒有理由不在自家門口為自己曾經的一切而偷偷哭上一夜的。

  到最后,當金鐘銘被李勇周跟工作人員從門口拽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

  李勇周開始指揮著遣散劇組,運送設備和拍攝成果,而已經失去所有戰斗力的金鐘銘則躺在敞開的汽車車門里,面部敷著一個熱毛巾的他真的需要時間來平復情緒,這種開了閘門式的情緒宣泄讓他流失了大量的精力。

  但是,這個時候,還真有不開眼的人過來撩他。

  說撩這個字未必準確,因為是個人都能看的出來,李在賢果然是有事要說,他竟然很早就再度帶著李在斌和金光洙出現在了片場,而且這次他不僅安安靜靜的等著金鐘銘拍完戲,甚至在對方平復情緒時依然保持安靜,一直等到對方主動坐起來以后才走了過去。

  “哈。”金鐘銘接過另一把熱毛巾擦了把臉,這才干笑了一聲。“怠慢了李會長。”

  “情真意切,今天是長見識了。”李在賢雙眼通紅,頭凌亂,似乎情緒不是很高的樣子。“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因為看到別人哭,而跟著心情低落到流眼淚。”

  “我還沒吃飯。”金鐘銘沒有回應這句話,而是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后隨手指向了不遠處的一家小店。“既然李會長有事情要說,一起喝一杯?別嫌店小酒劣。”

  “怎么會呢?”

  這真是一家小店,倉促之間店主竟然只有豬肉泡菜鍋可以端出來當主菜。但是無所謂,金鐘銘也好李在賢也好這兩個韓國數得著的富豪卻全都甘之如飴。至于金光洙和李在斌,也沒人問他們的想法。

  上來就看的出,李在賢的心情似乎確實是受了剛才金鐘銘那場哭戲的強烈感染,就著熱泡菜竟然連喝了七八杯燒酒。

  眼看著對方的杯子又空了,眼睛通紅的金鐘銘決定不再繞圈子,而是借機主動的為對方滿上了一杯酒:“大過年的,李會長不在中國陪著自己父親,怎么還一天內連著找我兩次?”

  “這不是被鐘銘你逼到絕路上了嗎?”李在賢的回答讓坐在旁邊的金光洙差點連筷子都沒掉下去。“我是真沒想到你下手那么快,逼得我不得不過來找你問問。”

  “不是我手快不手快的事情。”金鐘銘感慨的搖了下頭。“是錢的威力…麥格理集體本身就很有特點,他們對待產業總是很講靈活性,有錢賺就絕不猶豫。所以,當我答應在6月份正式交易時給他們有著更大價值的Facebook股票時,他們當時就亮出了合同。而且不僅是韓國這邊的美嘉院線,中國那邊的美嘉也被我買走了。”

  “澳大利亞那群人的作風就是野蠻和現實。”李在賢感慨的搖搖頭。“不過,全世界都知道Facebook是個下金蛋的雞,你就這么舍得剛上市就一個個的換出去,聽說還跟sk崔會長那里有約定…真不留點攥手里?或許有一天那個馬克出了問題…你不就…?”

  “誰叫我不是白人更不是猶太人呢?”金鐘銘無奈的撇撇嘴。“我一個韓裔,哪怕是生在洛杉磯,美國人又怎么可能允許我在那種大公司里占有那么大比重?看著吧,上市后我要是不套現,美國佬也會逼著我套現的,最后能讓我留個5已經是慈悲為懷了。”

  “這倒也是。”李在賢贊同的點點頭。“那群人吃人不吐骨頭,所以你現在干的一點都沒錯,美國留點底子,中國鋪點后路,剩下的全都砸在韓國湊一個屬于自己的產業鏈…可是,我今天既然來了,你就應當明白,既然你把目標定在了泛娛樂產業上,我是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金鐘銘低頭端起一杯燒酒,渾不在意的一飲而盡,卻并未搭話。

  這種態度…說好聽點,這叫敬請指教,說難聽點,叫有屁快放!

  “我知道你有恃無恐。”李在賢微微嘆了口氣。“不是你怎么怎么樣,說到底,你剛剛來到這個層面上,還是缺乏力量和底氣的,你只是覺得我現在無能為力,而sk又對你有別的指望,所以沒人能動你對不對?”

  “sk什么的咱們今天不用管他,只說你我。”金鐘銘晃了晃酒杯。“我是不信…李會長你現在會把心思放到我身上的,老爺子76了吧?切了三分之一的肺…不趁著最后的精力站出來搏一把嗎?”

  “我也不瞞你。”李在賢又開始一杯酒連著一杯酒干喝了下去。“實際上也瞞不住你…因為這次回來就是要正式起訴了,先試探性的從三星生命開始,成了就接著起訴索要三星電子的股份。起訴書都準備好了!一百億的律師費都已經先交出去了!躲不掉了!”

  李在斌面無表情,金光洙畏畏縮縮。

  “但是…這不代表我就能忍受你在泛娛樂圈里胡作非為。”李在賢話鋒一轉,變得嚴肅了起來。“你得告訴我,你要做到什么程度?真要是還對net乃至于整個mneT存了不良企圖…我寧可暫停這邊的起訴,也要先回頭傾盡全力把你按下去!曹操打官渡都還能咬著牙先攆走劉備呢,我不是蠢貨,也不是沒有決斷的人!”

  “李會長說的這些…我當然都覬覦已久。”金鐘銘忍不住干笑了一聲。“但是…我還想要三星和樂線呢,有用嗎?你們cJ是韓國前十的財閥,就算是你們自己內憂外患,政府也不會允許別人亂割你們產業的,因為那會對經濟形勢產生問題。所以除非是李會長你自己心甘情愿,外加政界、經濟界有人為我作保,這才有一線可能讓我把這些娛樂圈的精華產業收走。可你自己說,我有什么資格搶你說的這些?一嗎?”

  李在賢終于也笑了一聲:“照你這么說,我倒是杞人憂天了?可是你這么多實實在在的資金擺在眼前,注定會有大動作,我又怎么敢掉以輕心呢?”

  “那…要不李會長幫幫忙,讓我對付一下好麗友跟樂天,把樂天院線跟shobox拿到手,我肯定也就知足了。”

  “你在開什么玩笑?”

  “李會長。”金鐘銘起身幫對方滿上了一杯酒。“既然你大過年的那么忙還能主動找我…也算是一種別樣的誠意了,我也就跟您說實話吧。現在的狀態是我無能你無力,對不對?”

  李在賢沉默不語。

  “我確實存了一絲野心,然后盯著韓國泛娛樂產業準備鉆空子。”金鐘銘坦誠說道。“但實際上,操作難度太大了!而另一方面,你現在這種狀態,恐怕也確實只能跑過來像這樣在言語上威嚇我兩句,對不對?你我之間,何必呢?”

  “鐘銘…”李在賢欲言又止。

  “李會長。”金鐘銘放下酒瓶繼續說了下去。“說句不好聽的,你別說我挑撥離間。你這種韓國前十的財閥基本上是與國同休的…就算是你這次大敗而歸,敗得徹徹底底,韓國的政府精英們也不會允許其他財閥吞噬cj,讓財產更加集中的。不過對你而言,真正可慮的其實是內部…我的意思你應當明白,萬一這次玩崩了,cJ不會倒,可到時候是姓孫還是姓李卻不好說了。畢竟,你的母族在cJ內部根深蒂固,關鍵時刻出面接替你穩住盤子…恐怕cJ內部和韓國社會甚至三星都能接受吧?”

  李在賢未及說話,旁邊他的堂弟李在斌卻猛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個動作惹得這位隱太子微微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金鐘銘說的是實話,不然自己這個對孫家有意見的堂弟不會是那個反應。

  畢竟,從理性上來說,在韓國這種小地方,產業做到cJ這份上,真的是與國同休。就如同沒人會允許三星電子出問題一樣,也沒人會允許cJ的面粉出問題,因為那會引起社會動蕩…同樣的道理,還有現代的汽車、Lg的化工、浦項的鋼鐵、韓華的軍工、sk的石油和電信、韓進的航空和海運…這些國家命脈產業已經讓國家命運和這些企業糾葛到了一起…

  什么叫資本主義社國家?這就是資本主義國家。什么叫財閥?這就是財閥。

  所以,李在賢這次賭博雖然自知輸大贏小,自知是趕鴨子上架,卻還有一絲有恃無恐就是來自于這里了。無論如何,哪怕是一敗涂地,最多也就是將cJ控制權交給自己表哥孫京植,然后被迫退休而已。

  所以…其實李在賢今天過來跟本就不是用空洞的語言來威嚇對方的,因為經歷了那次大鐘獎以后,他心里一清二楚,就算是對方成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收購了美嘉,而且估計還要有另一番大動作,他確實真的無能為力。

  徒勞的語言壓制,只會引得對方更加小視自己。

  “那個…在斌、光洙。”李在賢突然端起酒杯開了口。“你們倆去我車上看一眼,我剛想起來…后備箱那里好像有瓶好酒,幫我拿過來。”

  一瓶酒而已,車上本身就有司機和助理,哪里需要一個cJ的理事,一個子公司的社長一起去拿的?這明顯是要說事情,讓這兩人避諱一下。

  其中,金光洙如聞大赦,趕緊答應,而李在斌雖然怔了一下,卻也無言起身。

  而人剛一起身,小店里,李在賢就迫不及待的就開口了:“我今天說句實話,其實鐘銘你想要net,都沒問題的,甚至cJ所有的泛娛樂產業都是可以談的…”

  剛剛走到店門口的李在斌和金光洙齊刷刷的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出去。

  “您想讓我幫忙?”金鐘銘稍微一怔,就反應了過來。

  “我缺錢。”李在賢攤攤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cJ是我的,也不是我的,想籌錢是很困難甚至是犯法的…全韓國都知道,現在就你手頭上現金最多…所以說,幫幫我,只要這次贏了,我有了三星,哪怕只是分裂的三星,甚至只是更少的一部分,我也沒必要再把這些娛樂產業當成寶貝吧?賣給你,公平價位,合情合理,未嘗不可!”

  “話是如此。”金鐘銘微微一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可是李會長,現在全韓國人也都知道,你對上那位李會長,根本就是九死一生…”

  “是九死無生。”李在賢毫不客氣的答道。“我自己有自知之明。”

  “那您還說什么‘有了三星’這樣的話?”金鐘銘嘿然失笑。

  “九死無生是一周前。”李在賢認真的答道。“那時候,我父親還沒有穩定住狀態,三星還在樸女士那里砸了十倍于我的投資,再加上三星和cJ體積上天然的對比,怎么看都是毫無希望的。但是現在不同了…”

  金鐘銘舉杯飲盡,然后伸手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可是天不絕我。”李在賢繼續嚴肅的講述道。“就在這一周內,不僅我父親的情況穩定住了,還有一件事情估計你還不知道…聽到消息后…我現在說句不怕你笑話的大話,我是真覺得我李在賢是真正的太子,是跟漢宣帝一樣有這么一絲天命在冥冥中護佑的!”

  金鐘銘無語至極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還Tm漢宣帝?

  “我知道你這時候心里肯定在笑我。”李在賢渾不在意的繼續講道。“但是鐘銘,我明確的告訴你,現如今我是真有了個切實可行的勝利路線,而且成功概率真的不低!你還記得任太熙嗎?”

  “當然。”金鐘銘終于怔了一下。“當初你我第一次接觸,就是任太熙室長作陪,他是李明博總統的席親信、秘書室長、金融專家,還做過一任勞動部長…據說還是你的…”

  “小。”李在賢微微笑道。“我跟他是真正的小,十歲的時候是鄰居,天天一起背著書包上學那種…”

  “然后呢?”金鐘銘不以為意的反問道。“您這種人物,有這樣的人脈很正常吧?說的好像三星沒有似的,一個總統秘書室室長,難道還能說動李明博總統豁出來為你搏一把嗎?真要是那樣…”

  “總統秘書室室長是有可能變成總統的。”李在賢突兀的打斷了金鐘銘的話。“今年是大選年!”

  金鐘銘猛地愣了一下,然后收回了已經伸出去的筷子:“你是說,你的這個小任太熙室長要代表李明博總統這個派系正式出戰2o12?”

  “不錯,2月初就要正式公布了。”

  “那他對上樸女士也是希望不大。”金鐘銘搖搖頭,又一次伸出了筷子。

  “我沒說他有樸女士那種資歷和實力。”李在賢很坦然的應道。“可是最起碼從概率和操作性上來說,有了太熙的幫忙我就不是之前那種局面了!”

  金鐘銘看了看對方紅潤的面色,信服的點點頭:“這我知道,李明博總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么說都是執政黨內一大派系。而且他畢竟是現任總統,既然派出了候選人和繼承人那肯定也會傾力相助的。再加上任太熙室長本身也是派系中堅,自身的經濟水準也是舉國皆知。而且,還要再加上你李會長的錢…”

  李在賢瞪大眼睛肯定的點了點頭。

  “更重要的是還有現在微妙的局勢。”金鐘銘夾起一塊豬肉在泡菜鍋里涮了一下。“樸女士一家獨大,安教授和文顧問幾乎肯定會選擇適當的優容,甚至幫助任太熙室長的。而真要是三對一的局面形成,那么機會真的就來了!”

  “鐘銘說的精辟!”李在賢突然打斷了對方的話,然后手指連連在桌面上敲了好幾下,加上那副亂蓬蓬的頭和通紅的眼睛,像極了一個賭徒。“就是這個意思,保守派兩個候選人,但是其中一個太過強勢,在野勢力的那兩位坑定會選擇集中火力在威脅最大的樸女士身上,真要是這位長公主被三家聯手趕下去了…那機會真的就來了。所以說,雖然局面很險惡,可如果太熙真的能邁過這個坎,那他反而會成為贏面最大的那個。至于鐘銘你…就像你說的那樣,一個,難道還能讓樸女士幫著你把cJ院線割走?想得美!可話說回來,你如果帶著你的資金過來太熙這里,。保證,真要是到了那份上,你絕對會收到一份不可思議的報酬!到時候,cj的泛娛樂盤子你未必就能看得上!不過到時候我肯定也看不上,真賣給你又如何?!”

  李在賢長篇大論,語氣激烈,可金鐘銘手持著筷子,卻麻木的抬頭盯著頭頂的日光燈看了好長。

  好長一段時間,他在對方那滿是希冀的目光中快的搖了下頭:“還是算了吧!”

  李在賢為之氣結:“這么干脆,不考慮一下?”

  “三個現實的理由。”金鐘銘放下筷子,給對方舉起了三根手指,然后又給對方滿上了一杯燒酒。“李會長,你得體諒我。”

  李在賢滿臉失望的低頭接過了對方遞來的燒酒,放到了自己眼前卻并未飲下。

  “第一個,雖然這個方案切實可行,可也僅僅是可行,勝利的概率相較于樸女士太低,甚至還不如文顧問那邊呢!對不對?”

  李在賢無奈的搖搖頭:“其實事在人為嘛!不然我找你干嘛?”

  “第二,李會長你的最終目的不是扶持什么總統,而是三星。說到底,總統選舉只是其中一個最必要的手段罷了,就算是任太熙室長殺出重圍,那根基薄弱的他日后對上三星未必就能幫你起到決定性作用。”

  “我沒指望他大筆一揮直接把三星劃到我名下。”李在賢苦口婆心。“你要明白,哪怕只是半個三星,甚至兩成的三星,那也算是了了我們這家人幾十年的心愿了…更何況,抑制大財閥,是每個韓國總統的責任,適當削減一下三星帝國,未必沒有人樂見其成!太熙也真的會盡全力幫我的,我和他…”

  “這就是我想說的第三個原因了。”金鐘銘突兀的接話道。“任太熙室長跟您是小,是十歲的時候一起背著書包上學的交情,他自然會為你兩肋插刀…可我呢?我除了見面時嘲諷過他一句私生活不干凈,難道還有什么隱藏劇情?莫非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叔叔?”

  李在賢終于不說話了。

  “而且您的承諾…哈。”金鐘銘忍不住笑了一下。“本來我不想說這個的…其實真要是讓您拿到了兩成的三星,說是公平買賣,可我到時候真要是去找您買cJ院線的話,您說不定會把我趕出來吧?!”

  話到這份上,再說就沒意思了,李在賢霍然起身,也不管為什么一瓶好酒兩個大男人半天都沒送到的事情了:“鐘銘,這次我真的是抱著誠意而來的…不過,你的謹慎我當然也能夠理解…時間很長呢,你有空再好好想想,我的承諾什么時候都是有效的!”

  金鐘銘無謂的攤攤手,李在賢無奈的搖搖頭,只好轉身離開。

  “怎么樣?”剛一出來,空著手站在巷口的李在斌就迎面走了過來。“他怎么講?”

  李在賢搖搖頭:“你說呢?”

  “其實想想也知道了。”李在斌感慨的嘆了口氣。“這個年輕人混到如今這份上自然有他的道理在,怎么可能一番話就跟著我們賭?其實,從剛才他主動出言挑撥孫家跟我們的關系也就能看出來他對局勢是很清醒的…”

  “無所謂。”李在賢淡定的答道。“本來就沒指望能拉過來,不過你說他對局勢清醒是毫無疑問的,我剛說了太熙的名字他就自己把局勢分析了個透徹,年輕人沒白混。”

  “那豈不是說…最起碼現在的局面反倒是穩定住了。”

  “沒錯。”李在賢也松了一口氣。“這小子之所以有恃無恐還是覺得我會輸的一塌糊涂,現在讓他明白勝負未可知,他自然也就不敢亂伸手了…最終勝負出來前也就不會給我們添亂了,我也可以放下這一塊安心去去做別的事情了。”

  “那就好。”李在斌隨即也徹底放松了下來。“哥你不知道,他現在在電影圈子里有多么強勢,我這些天做夢都怕被他抓住痛腳把cJ影業給吞了。”

  “你啊。”李在賢親切的拍了拍自己這個遠堂兄弟的肩膀。“說是害怕他,其實還是害怕咱們自己會輸對不對?現在松了一口氣,其實是現咱們自己還是很有可能會贏的,對吧?說到底,只要咱們自己不出問題,別人這兩個字,有什么可怕的?!”

  李在斌信服的點點頭:“那我現在再去跟他聊聊。”

  “聊什么?”李在賢莫名其妙。

  “既然要豁出去賭一把,哥你肯定缺錢,金鐘銘的電影向來是撈金的不二法門。”李在斌興致昂揚的答道。“這部電影還在補拍,說明還未剪輯過審,我去找他談談行的事情,看看能不能盡快幫您再搞到一筆現金!”

  “好!”李在賢心里微微泛起一絲感動,但也僅僅就是一絲感動罷了。“咱們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多多拜托你了…金光洙呢?”

  “他蠻聰明的。”已經邁出一步的李在斌回頭解釋了一下。“知道什么話不該聽,所以一個人等在車子那邊呢。”

  “哦。”李在賢更加滿意的點點頭。“那好,你去找金鐘銘談談電影的事情,我去找金光洙聊聊,今天這個tara讓我印象深刻,韓國第二女團,人氣爆棚,又跟金鐘銘關系密切,只用來賺錢實在是太浪費了…”

  李在斌無謂的攤攤手,兩兄弟不再多言,只是各自轉身,背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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