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啊!”說著金鐘銘從兜里拿出那張他剛才給洪勝成過目的聲明。“大家看這個聲明啊,這我的筆跡啊,我寫的。”
記者們趕緊拿起相機來,把這張聲明拍了下來,其中要數朝鮮日報的記者技術、最好靈感最佳,他們把這張皺巴巴的聲明和金鐘銘的手以及聲明后面‘嚴肅堅定’的洪勝成完美的納入到了同一個畫面里,成為第二天娛樂版的頭條新聞:“公司勇敢承擔責任,實為歌謠界經濟公司楷模”的主配照!而且日后還得了韓國新聞十佳新聞攝影獎,不過這就是后話了。
兩只手繼續撐著這張紙,金鐘銘繼續面無表情的介紹道:“原本我按照洪社長的口述寫的是7月份復出,同時發布,也就是一個月的暫停活動時間。但是我提出來啊,這樣會撞上我參加的歌謠祭,希望看在我的私心上再推遲一個月,洪社長也點頭了,于是我自己動手改成了八月。但是振英哥卻走過來,對我說,還是九月!九月就好,好對公眾有所交代和反省,至于八月的話如果孩子們有心情就可以復出,但是新歌再等等,畢竟新歌還是復古風,跟車禍很不應景。”
記者們再次紛紛點頭,確實如此,無論是還是都是典型的復古性感風,第三首歌想來差不多,這種風格確實和撞死了人的車禍不對頭。
“而我呢,想著酒香不怕巷子深,我為寫的那首歌是我迄今為止最滿意的作品,哪怕是多等兩個月,這首歌也一定會讓重回巔峰的!所以,我就再次劃掉了八月,改成了九月。而洪社長雖然很勉強,但是看在我和振英哥的意見上還是點頭了。來,大家看看這張草稿啊”
隨著金鐘銘的話。離得近的記者們本能的探出頭,看向了那個皺巴巴的聲明草稿,果然上面的暫停活動的聲明的7月兩個字被劃掉了,而下面補上的八月也被劃掉了,最后保留了上方九月這兩個字。
而遠處的記者們則看向了洪勝成,果然這位在業內以平時很慈祥很和善的形象著稱的人物此刻不僅是嚴肅,也確實有點難看。不過記者們也都是人。是可以理解的嘛!自己這個社長的想法被否決了,而且以一個社長的經營角度來說。從七月變更成八月躲開歌謠祭還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又變成九月的話,那就會有一個月的經濟損失。所以,以這位洪社長的立場來說,他那再努力掩飾也顯得很難看的臉色其實也很是正常的了。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洪勝成此刻心里是一萬頭神獸呼嘯而過,自己這個老道到極點的彌勒佛居然被金鐘銘這只孫猴子耍成這個樣子?他很想大聲對著這群記者們喊一聲,這小子給自己看的時候就是一個七月!那個什么八月、九月就是這小子自己一個人轉身偷偷的寫的,根本沒有這么多感人卻又充滿了激烈矛盾的正能量故事!
但是他心里同時也很清楚。自己不能捅破,捅破了之后唯一的好處是讓提前一個月活動,而因為歌曲的版權在對方手里,能不能提前兩個月發歌都很困難。但是壞處卻是天一般大的,的名聲就要壞掉了,所有的公關會徹底失效;更可怕的是公司是個歌謠經紀公司,名譽一旦崩潰。那么任何東西都會蒙上一層陰影,更別說已經在計劃中的和了!
正想著呢,金鐘銘卻主動找過來了。
“洪社長,你還好?需要我陪你去找負責案件的檢察官嗎?”
“不,不用!”洪勝成死死的盯著對方的眼睛答道。“你以什么立場去?你又不是車禍關系者,你去醫院陪振英!你們倆感情好!”
金鐘銘還沒回答。旁邊就有相熟的記者不滿的嚷嚷了起來:“好了洪社長,不就是否決了你的意見嗎?還為這事記恨什么?趕緊去,我們也要跟過去,再晚明天的報紙就登不出來了!”
當然也有記者趁機問道:“金鐘銘先生,為什么樸振英先生沒出來呢?”
“哦,那哥的脾氣大家也是知道的,很是在意外界的評論。所以臨來的時候怯場了,我今晚上不走了,就在醫院走廊里陪陪他好了。”金鐘銘很坦誠的答道。
“兩位關系真好。”
“所謂知音難求啊!”金鐘銘繼續搭著手答道。“能在音樂路上遇到這么一位知音確實是一件幸事!”
已經要上車的洪勝成聽到這話腳下一滑,差點每從車上摔下里,好在今天醫院來了很多的工作人員,兩個屬下一前一后的把他給扶住并拉進了里面。
“社長,不就是被老板否決了意見嗎?至于這么小氣嗎?”車里有個人明顯地位蠻高的,所以說話很隨意,但是就連他都被金鐘銘的鬼話給糊弄住了。
“你懂個屁!”洪勝成沒好氣的應道,然后揮了下手。“開車!”
深夜中,醫院門口,金鐘銘又趁機談了一下自己合約的問題,諸如明年很可能考慮到之類的煙霧彈也放了兩顆,然后就扭頭進醫院了。
一夜無話,估計樸振英是睡在病床前了,看來某些方面他還真的讓人沒話說。
凌晨四點,金鐘銘在手機上看到了各大網站關于這件事的積極評價,而等到四點半,王忠秉帶著早餐和一大摞報紙走了進來。
“鐘銘,你要的報紙和早餐。”王忠秉打了個哈欠說道。
“趕緊做地鐵回去休息!睡一覺再回來開車,千萬不要學其他人疲勞駕駛。”金鐘銘接過了東西叮囑道。
“那你呢?你雖然看上去很興奮,但是也肯定很累了?你又怎么走,總不能做地鐵?”
“不用,再過一個半小時就會有一個已經睡了十二個小時的男人過來接我。”金鐘銘翻著報紙頭都不抬的答道。
“那就好。”王忠秉點了下頭,轉身走人了。
金鐘銘認真的翻看著報紙,無一例外,所有的媒體都對公司的態度打了高分,用朝鮮日報的話說,這年頭能有這個覺悟的公司實在是太少了。連帶著,金鐘銘居然也刷了不少聲望,什么當天趕來的唯一一個探視者了;什么去探望人身上還帶著論文,看來高三的學生們要努力了;什么和樸振英是知音啊,之類之類的。
皺了下眉頭,大概的覺得這個分量應該足夠了,金鐘銘站起身來,把身上一直穿著的棒球服整理好,戴上帽子并跨上裝有論文的背包,端著厚厚的報紙到病房門前就準備敲門,但是剛提起的拳頭又放了下來,他怕吵到屋子里的女孩。算了,直接推門,反正樸振英也在里面,應該不會有什么不方便的。
推開門,他驚訝的發現真的有不方便的。五個女生全都直勾勾的看著他,安昭熙在吃東西、宣美在穿外套、譽恩在換襪子,這些都沒什么,只是金泫雅在哭,閔先藝的腿雖然被打了繃帶,但卻在勸著金泫雅什么,事實上整個屋子里就樸振英一個人在角落里睡覺。
“早上好。”金鐘銘平靜的問候道。“我來找振英哥,因為怕吵到你們,所以沒敲門。泫雅怎么了?”
“好像是父母今天上午不能來。”宣美尷尬的套上外套后答道。“昨晚上,呃,我們正準備安慰她。前輩你呢?一夜都在嗎?老師他昨晚上趴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直接睡著了。”
“也不是,中間出去送了一下洪社長。”金鐘銘冷靜的答道。“你們該怎么樣就怎么樣,我找振英哥聊聊。”
“不會又吵架?”閔先藝緊張的問道。
“說實話,我不知道。”金鐘銘很坦誠。“但是你們放心,我們出去聊,而且還可以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車禍的事情已經得到媒體的諒解了,你們安心休養兩個月再復出,該怎么唱歌就怎么唱就行了。”
“前輩。”閔先藝披著衣服搖動了手邊的搖桿把床給升了起來,這樣方便她說話。“我有個要求。”
“你講。”
“如果真的有可能吵起來的話,能不能請你和老師就在這屋子里吵?”
“好!”金鐘銘看了一眼唯一稱得上是嚴重傷勢但卻如此干脆利索的閔先藝,想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那就好,我們把老師叫起來!”閔先藝說著向行動自如的宣美和昭熙做了一下手勢,兩人立即過來把樸振英給搖醒了。
“天已經亮了嗎?真是不好意思我居然睡在了你們病房里,要是被媒體知道了什么話都能寫出來。”樸振英一醒過來就緊張的嚷嚷了起來。“還有先藝你怎么起來了?你的傷口太深,今天還要有正式的手術,應該多鐘銘你怎么在這里?”
“事情是這樣的。”金鐘銘平靜的答道,然后把手里的報紙一一攤開,并將包括自己耍了洪勝成在內的事情,從頭到尾,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我想揍你!”弄清楚一切后,樸振英瞥了一眼面前的閔先藝,又咽了一口唾沫。
“你揍不過我!”金鐘銘想了一下,給了對方一個真是可信的回答。“要不換種方式?”
“木已成舟,如之奈何?”樸振英捂著臉應道。“你放心滾蛋,我知道該怎么跟記者們說。”歡迎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