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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沒來由的死戰

第九十八章沒來由的死戰  鐵心源拔掉王曼身上的那支箭,還好,由于地毯裹得冇厚實,這只箭并沒有穿透地毯。

  他不敢把王曼從地毯里放出來,現在這里亂箭齊飛的,天知道會不會有流矢飛過來,自己身上有軟甲,她身上可沒有這東西。

  花園里有一口青石箍好的水井,鐵心源好說歹說的才讓王曼站到水桶里,自己搖著轆轤將她放了下去,用力的蓋上井蓋,這才松了一口氣。

  從后腰上取出剛剛做好的燕翅弩,借助小小的偏心輪輕易地上好了弩箭。

  然后就離開花園,貼著墻向殺聲四起的后院慢慢前進。

  這場戰事維持不了多長時間,火巡鋪的叮當冇車發出的叮當聲已經清晰可聞。

  一時半會的許東升還死不了,更何況因為有謝拉爾加木措加入了戰團,勝利的天平正在向許家這一方傾斜。

  短短的時間里,后院里就滿是死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婦孺。

  不久前還帶著樂器進入許府的一個美人兒,如今斜斜的倒在花廊下,脖子都被砍斷了大半邊,腦袋耷拉在一邊,眼角的眼淚都沒有干。

  也不知道是誰有這種辣手摧花的狠心,鐵心源覺得自己好像辦不到。

  剛剛默哀完美人,鐵心源就忘記了自己絕不辣手摧花的誓言,手里的燕翅弩惡狠狠地扣動了。

  三點寒星在輕鳴一聲之后就向藤原一味香高聳的飛了過去。

  就在鐵心源看到藤原一味香的時候,藤原一味香也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鐵心源。

  她身上的皮襖在第一時間就從身上褪了下來,沉重的皮襖如同烏云一般向鐵心源籠罩了過去。

  在藤原一味香憤怒的的叫聲中,鐵心源翻身后滾,三支全鋼弩箭已經全部被皮襖給包住了,噗噗噗三聲悶響之后,皮襖上多了三個透明的孔洞。

  鐵心源連回頭看一眼戰果的欲冇望都沒有,一腳踏開花園邊上的小門,沿著河岸就向下狂奔。

  一艘快船就停靠在許家的碼頭上,快船上摞著高高的一堆箱子,有的箱子是破的,露出里白花花的銀判。

  船舷邊上站著一個黑衣人,正在忙著用繩子捆綁箱子,鐵心源一個箭步竄上快船手里的短劍輕易地刺穿了那個毫無防備的黑衣人,手握著劍橫掃一下,鋒利無比的寶劍就把黑衣人的身體斬開了一半。

  跳進船艙,鐵心源手里的短劍不停地在船艙底部亂刺,每刺一劍,就有水柱從船艙出來。

  在看到那些錢財之后,鐵心源終于明白了,藤原一味香根本就不是什么倭國密諜,他們只是一群殺手,一群賊!

  藤原一味香跳上快船,見船底出來的水柱,以及沒過腳背的河水,凄厲的尖叫了一聲,就重新跳上河岸,追殺剛剛從船上跳掉的鐵心源。

  鐵心源知道,自己把人家的賊贓給沉進河里去了冇,那個鬼女人這會一定對自己恨之入骨了。

  腳下絲毫不敢停步,手腳并用的爬上河堤,繞著河邊密密匝匝的柳樹頃刻間就跑出老遠,只要堅持到官兵到來,自己就算是贏了。

  一個摸不清狀況的回紇美女看見了剛剛爬上河堤的藤原一味香,驚喜的叫喚著,上前拉住藤原一味香向她表達自己的驚恐之情。

  藤原一味香獰笑著松開胸腹已經在頃刻間被刺了無數刀的回紇女子。

  丟棄了手里染血的短刀,從后背上抽冇出長刀,就飛快地向鐵心源追了過去。

  她的身形在柳樹林里極為矯健,追趕的速度極快,好幾次鐵心源以為甩掉這個鬼女人了,她的身影卻總是在自己身后不遠的地方。

  鐵心源聽到身后急促的腳步聲,胳膊再次向后指過去,燕翅弩的恫嚇力讓藤原一味香嗖的一下就躲到了柳樹的后面。

  等了片刻,不見有弩箭射冇出來,藤原一味香暗罵一聲,再一次邁開步子緊追不舍。

  她的個子很高,腳步奇大,雖然被鐵心源阻擋了片刻,依舊快速的追了上來。

  鐵心源的手臂再次向后指去,藤原一味香再次急忙躲閃,她對鐵心源袖子里能夠穿破皮襖的強弩非常忌憚。

  鐵心源剛才為了能夠好好地思考一下野馬群的問題,特意選擇了一段人跡罕至的河岸,卻想不到會在這里遇到最不想見到的人,這實在是太意外了。

  在許家自己依仗金城縣男的官威想要出其不意的利用許東升來捉住藤原一味香,哪里想得到,人家正在謀算許家的家產。

  奔跑中的鐵心源極為郁悶,明明他們才是賊,但是啊,每次需要跑路的都是自己。

  大宋還真是犯罪者的天堂啊,尤其是下面的州縣,全縣只有馬步弓手三十名,再加上幾十個衙役,就是整個縣的治安力量。

  至于民壯,只有等案子發了之后才能有效的組織起來,那個時候,賊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是宋人,鐵心源都想帶著巧哥他們當盜賊了…

  這些年鐵心源沒有刻意的去練武,但是跑步這種活動他是堅持不輟的。

  上天給了自己一雙腿腳,就是用來跑步,走路用的,萬萬不敢浪費了這種天賦。

  只要跑到有人的地方,就輪到自己追著這個鬼女人跑了。

  雞蛋大小的鵝卵石嗖嗖的從鐵心源的耳邊掠過,鐵心源下意識的低低頭,如果不是自己在進行之字形的跑動,早就被鵝卵石打破腦袋了。

  左腿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一根尖銳的木刺深深地刺進了鐵心源的大冇腿上。

  他怒吼一聲,強行轉過身子,右臂再次抬了起來對準了近在咫尺的藤原一味香,一枚寒星從袖子里冇激飛出來狠狠地釘在藤原一味香的胸口。

  藤原一味香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鐵心源猶豫了一下想要靠近,他的腿卻在緩緩地退后。

  這是一種對危險感知的本能。

  果然,藤原一味香猛地抬起頭,兩腿蹬地,身子幾乎是斜斜的撲向鐵心源,如果鐵心源再向她靠近三兩步就會被她撲個正著。

  如果兩人不是生死仇敵,藤原的擁抱無疑是香艷而溫暖的。

  鐵心源情急之下,扣動了弩機,僅剩的一支弩箭而出。

  藤原一味香似乎早有準備,兩條手臂護住胸前,她竟是要拼著挨上一箭,也要擒殺鐵心源。

  鐵心源哪里敢和她硬拼,強忍著大冇腿上的疼痛,奮力的越過一道高壟,縱身躍進了碧平靜無波的汴河。

  肩頭,和左臂上各插著一支弩箭的藤原一味香冷漠的瞅瞅泛著漣漪的河面,將刀子咬在嘴里,縱身躍進了汴河。

  鐵心源從七八丈之外的地方剛剛鉆出來,抖抖腦袋上的水珠,想要看看那個鬼女人失落的樣子。

  誰知道轉身就看見藤原一味香從自己不遠處的水面鉆了出來。

  早就甩掉鞋子的鐵心源半點都不猶豫的用短劍割斷了腰帶,身子再次下潛,借助沖力剝掉了自己全身的衣衫,然后就隨著水流快速的向下游潛了下去。

  腿上忽然一痛,鐵心源胡亂的把短劍朝后揮去,短劍稍微凝滯了一下,這是砍中的信息。

  全身浸在冰水里鐵心源都要麻木了,這時候要是再逃,估計會死在這冰冷的汴河里面。

  狂性大發的鐵心源見藤原再冇次向自己揮刀,干脆挺著短劍,連著身子一起撲過去,同歸于盡也比白白死掉的好。

  藤原一味香側身躲過短劍,留在水面上握刀的手丟掉長刀,兩根尖尖的手指狠狠的刺向鐵心源的眼窩。

  鐵心源努力避開眼睛,卻被那兩根手指在臉上留下了兩條長長的血口子。

  一根手指塞進了鐵心源的嘴里,他就毫不客氣的咬下了牙關,藤原一味香慘叫一聲,一頭撞在鐵心源的額頭,只聽嘎嘣一聲,她的尾指就被鐵心源生生的給咬了下來。

  鐵心源受到了重擊,搖晃著腦袋隨著水流飄走。

  藤原一味香看看自己少了一根手指的右手,再看看上游滿是燈火快速飄下的快船,咬咬牙,徑直向對岸游了過去。

  鐵心源不敢和藤原上同一邊的河岸,努力的攪動自己發麻的雙腿,去了另外一邊。

  艱難的爬上河岸,發一發狠拔掉自己腿上的木刺,然后就蜷縮在濕濕的沙灘上瑟瑟發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些愚蠢的捕快終于找到了鐵心源,此時的鐵心源除了兩只眼珠子還能木訥的轉動兩下,全身一點知覺都沒有,唯有那柄短劍,依舊被腕繩牢牢地掛在手腕上。

  捕快見鐵心源喝了一大碗姜湯之后,嘴巴總是動個不停,遂低下頭傾聽。

  “我姐姐還在水井里…”

  一個壯碩如山的冇漢子站在他身邊道:“王夫人已經被找到了,不需牽掛。

  你可知盜賊為何人?”

  鐵心源聽王曼已經被救上來了,那里還有多余的精神去說別的,心神一松,就此沉沉的睡去。

  鐵心源不知道,此時就在他的對面,裸著上身的藤原一味香正在慢條斯理的用一塊濕布包裹自己的傷口。

  鐵心源的狀態她看得清清楚楚,咬咬銀牙,單手捂住肩頭的傷口,卻露出高聳的胸膛,凄惶的敲開了一戶人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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