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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里常說初經人事的女孩子第二天會疼得下不了床,拐著羅圈腿走路什么的,然而丁寧體會到的不是這樣的。
他經歷的是,和小胖妞從浴室一路酣戰到臥室,殺得難解難分,好不容易讓胖妞繳械投降,結果在床上躺著回味了會,沒過幾分鐘,小胖妞就說不行,我不服,咱們再大戰三百回合,可把他給嚇著了。
他說別啊,身體要緊,但胖小妞不依,死活要再戰。
擦,你都不慫,我能孬嗎。
來就來嘛,誰怕誰,由此,誰也不服誰的二人短兵相接,哎嘛,這詞容易讓人覺得我寧不行。
身為主角,我寧當然是不能不行的,所以二人長兵相接地大戰了不知道多少回合,最終結果是一早丁寧腰酸背痛地睜開眼,發現胖妞居然已經在廚房里幫母親打下手做早飯了。
那談笑風生的鶯聲燕語隔著老遠傳到臥室來,就像在笑話他,你啊,圖樣圖森破,連個雛兒都搞不定。
丁寧不由地縮進被窩捂被抹淚,不是我軍太無能,而是敵軍太強大啊。
能手拎煤氣罐的女漢子,真是一種恐怖的物種。
當然了,胖妞實際上還是挺虛弱的,就是怕被二老笑話,所以不得不忍著全身的酸痛無力,早早起床。
“爺,吃早飯了。”
早飯是母親拿手的牛雜粉絲,胖妞給他端來的。
看著那都快把粉絲蓋得看不到的瓷實牛雜,暗忖著這些東西應該補腎吧,世上只有媽媽好啊,丁寧爬起身,往床頭一靠,笑道:“謝了啊,妞。”
“你還真想坐床上吃吶。”胖妞將滾燙的碗放到床頭柜上,吹了吹手以降溫道。
“要不你喂我?”說著,丁寧輕拍著被子,裝起了弱智兒童:“媽媽。我要喝奶奶。”
說話之際,他的眼珠子還不忘促狹地往胖妞那峰巒起伏的高聳上瞄。
“滾。”門開著呢,這話要是被餐廳里的丁爸丁媽聽了去多難堪,胖妞被他這言行舉止弄得面紅耳熱。身子一趴,就在丁寧的胸肌上擰巴了下。
當然,胸肌是擰巴不起來的,能被擰巴起來的,只有。嘿嘿。
丁寧忍著痛,左手一伸,將胖妞緊緊抱住,右手不安分地在胖妞的喳喳上還以顏色地捏了兩把。
“流氓,快放開我。”丁爸丁媽還在等著她一起吃早飯呢,胖妞面色緋紅地急忙掙扎著想要站起。
“不放。”丁寧箍緊了胖妞的腰肢道。
“那我喊非禮了。”丁寧的力氣是真大,胖妞奈何不了他,只能泄氣地在丁寧身上躺著了。
“你喊咯。”丁寧戲謔地挑了挑眉。
“不鬧了,爸媽在等我吃早飯呢。”胖妞噘著嘴,可憐巴巴地看著丁寧。哀求道。
“去吧。”爸媽那邊還是要顧的,丁寧在胖妞的屁屁上輕拍了一記,松了手。
胖妞連忙站起身,一邊羞憤地瞪著丁寧,一邊整理了下被丁寧捏得都跑出南半球了的罩罩,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了下丁寧的鼻子,旋即笑哈哈地跑了開去,留丁寧一人在那里淚眼汪汪地揉著酸痛的鼻子。
吃了早飯,丁寧先行啟程去的公司,胖妞稍后自行前往。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最近狗仔太神出鬼沒了,他不得不提防點。
到了公司,丁寧直奔制作室而去。
整個12月,他接到的邀歌電話不斷。親自登門拜訪的人也不少,不過他只在前天接下了一檔活。
那就是為臺籍著名歌手馮麗欽寫歌。
自世紀初大陸歌手紛紛興起,外國歌曲也強勢入侵后,港臺歌手就不再像以往那么吃香了,近些年來位置一直很尷尬。
一個是自家的市場太小,一個是內地的資源不再向他們傾斜。他們的名望人氣都在不斷下跌。
特別是沒什么底子的新人,要再想像他們的前輩那樣在內地混出名堂,比他們前輩要艱難得多。
不紅不惹事還好,一紅總會各種招黑,這封殺那封殺的,一惹事那更是玩兒蛋回你的犄角疙瘩去吧,我們不待見你,這跟上世紀內地把港臺偶像往天上捧可勁兒舔的狀況截然相反。
總而言之,就是大陸各方面發展迅速,娛樂產業也不例外,自個地里長出來的土著都爭不過來,帶著港臺標簽的外來戶口,不僅不再會被優待,反而會被更嚴苛要求。
當然了,混出頭的苗子也是不缺,畢竟作為文化緩沖區,港臺這么多年的領先優勢放在那,只不過大陸在跑步追上罷了。
拋開新人之外,上世紀就在內地打響名頭的一些港臺藝人,不少還是照樣在內地混得風生水起。
比如邵洪剛,位列四大天王,人氣雖然低了點,可名頭和號召力還是放在那啊。
最近一曲《圣誕結》,也是讓他沒少刷存在感。
馮麗欽前些年也屬于這批老牌港臺籍明星之列,但由于她年齡過大,差不多和向琴是一個年代的,人氣自然難以避免地隨著年老色衰下滑,這兩年在唱歌事業上可謂一蹶不振。
她兩年多前出的最后一張專輯,連白金銷量都勉強,較之她的巔峰成績,只能用一個字形容,那就是:慘。
備受打擊之下,除了商演,她現在也不怎么唱歌了,主業就是演戲,在各種戲里客串配角。
可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嘛,老人家也是有追求的,曾經在整個華語音樂圈風光多年,國內外都有一定的知名度,馮麗欽自身是挺不甘現在的落魄的,于是便找上了丁寧,想請他為她的新專輯量身定制個幾首歌。
一番商談后,丁寧和她以及她的現屬公司英冠,簽了個買斷合約,買斷了馮麗欽以后在內地的所有唱片事業。
也就是說,以后馮麗欽想在內地出唱片,都必須和萬維合作,凈收益按照3:7分配,萬維拿7。
雖然拿得多。但萬維必須負責馮麗欽今后唱片的全程制作,以及在內地的銷售推廣,而英冠嘛繼續負責在馮麗欽在Imusic上的唱片銷售和推廣業務。
馮麗欽在Imusic上影響力至今仍然不錯,銷量大頭也在Imusic上。將馮麗欽的內地唱片市場割給萬維,英冠無非是丟棄塊雞肋,但得到的卻是除去推廣成本外基本什么都不用淘的唱片,這張唱片還是出自現在炙手可熱的萬維之手,就盈虧上來說。賺的層面居大。
如此一來,馮麗欽現在也算是半個萬維的人了,萬維和英冠雙方則都有點借彼此的雞生蛋的意思。
丁寧之所以愿意接下這么個合作,主要還是看重英冠在Imusic上的控制力,再有就是他腦海里有太多適合馮麗欽這種老人家唱的歌,既然馮麗欽找上門,那趕巧合拍。
丁寧現在給馮麗欽定下來的歌有兩首,一首是梅艷芳唱的《女人花》,一首是蔡琴唱的《恰似你的溫柔》。
這兩首歌,曲風都有那么點老。但馮麗欽以前差不多就這風格,人和上還是相符的,就不知道現在的聽眾,愿不愿意買這種老歌的賬了。
在制作室里一連呆了兩個多小時,實在有點累,想休息休息,順便看看胖妞的聲樂課程進行得怎么樣了,丁寧剛一出制作室,大菲就迎了上來,給他遞了個厚厚的資料夾。道:“符合要求的名單,我都整理出來了,有點多,你真要一個個挑么?”
這名單就是他正在籌備的女組合海選人員名單了。大菲說有點多,丁寧打開一看,還真不是一般得多,132位,這要是一個個親自面試篩選,可得費點時間。
而且。這些人可不都是在申市的,五湖四海哪里人都有,人一多組織起來費時費力費錢,看來還是得再篩一篩。
丁寧拿著資料夾走到了大廳沙發上坐下,道:“那讓她們先寄個一首完整歌曲的demo帶過來吧。”
“好。”大菲應道。
丁寧沒有馬上把名單還給大菲,而是粗略地瀏覽了下都有哪些人入選了。
這一看,他發現名單里已經出道的歌手不少,甚至還有兩個混得挺不錯,專輯已經能賣出黃金銷量的。
能賣出黃金銷量的歌手,放一般的公司,都算得上中流砥柱了,看來他的名頭真是大了,有不少人都想攀附他這棵大樹。
已經出道的,基本都是有一定底子的,demo這關完全可以免除,看完所有人員資料,丁寧合起資料夾,遞給大菲道:“你把已經出道的挑出來給我看看吧,最好把她們現在的成績整理下。”
“好。”大菲從丁寧手中接過資料夾。
“辛苦了,去忙吧。”丁寧站起身,正準備回自己辦公室,又聽大菲道:“還有個事。”
“什么事?”丁寧頓足,問道。
大菲道:“朱巖導演說,《貝加爾湖畔》入選金鳳優秀音樂獎了,問你去不去參加,1月6號在燕京舉辦。”
金鳳獎可國內最頂尖的兩大電視類獎項之一,另一個是玉蘭,但玉蘭不設音樂獎。
能入選金鳳優秀音樂獎,算是個挺不錯的消息,可惜1月安排實在是太多,估計抽不開身,又不知道能不能得獎,專門搗騰出時間去攙和那么個電視獎的音樂類獎項,丁寧自覺有點得不償失,沒必要去。
當然,朱巖畢竟是大導演,要拒也得自己拒,丁寧道:“知道了,我會處理的,還有別的事么?”
“沒了。”
“那你去忙吧。”
“嗯。”大菲抱著資料夾回了自己的座位,丁寧也是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一在椅子上坐下,他過電話,撥出了顧兮的號碼。
這家伙居然出現在了剛才的人員名單里,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瘋,來這么一出。
嘟嘟幾聲后,電話接了通,顧兮的聲音傳了過來:“喂?”
“是我。”丁寧道。
“哦。”聽出是丁寧的聲音,正往教學樓走著的顧兮,立即慢下了腳步。
“你干嘛報名啊,就我那個女組合成員海選那個。”
顧兮頓了頓,輕聲道:“我對自己沒信心。”
人在嘗試著去做一些未曾做過的事情時,對自己沒信心是正常的。
估摸著顧兮是想看看自己有沒有能力從海選中勝出。丁寧沉默少頃道:“如果你想做歌手的話,給我個日程表,我安排老師培訓你。”
“培訓什么?”顧兮問道。
“樂理、聲樂、形體等等。”
顧兮稍一沉默,緩而開口道:“最近期末了。我有點忙。”
丁寧撓了撓眉頭:“那放假后有時間么?”
這次,顧兮沉默了好一會:“丁寧。”
“嗯?”能感覺出顧兮的狀態不太對,丁寧皺了皺眉。
“你覺得我適合做歌手么?”顧兮低聲問道。
這個問題真的是很難回答。
就目前來看,丁寧只能說顧兮有做歌手的潛質,但適合講的可不僅僅是潛質。
他思慮片刻道:“如果你對自己沒信心的話。那就算了。”
確實可以算了,因為他對顧兮的期待很高,而過去那么久,到現在顧兮還是踟躕不決,丁寧只覺得失望。
沒有所向披靡的心,哪能做孤高卓越的天后呢,這樣子的顧兮,也只能唱唱《枉凝眉》做做林黛玉了。
何況,她還有很多不適合做歌手的因素,強扭的瓜不甜。丁寧有點心灰意懶。
聽出丁寧語氣驟冷,顧兮忙道:“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丁寧往座椅上一躺,暗吐了口氣,道:“我當時也只是隨口一問,你不用太放心上。如果覺得自己不適合,那就算了,沒必要強求的,過好自己的生活要緊。”
“嗯。”顧兮的聲音更小聲了些。
心里是說不出的悶,丁寧道:“那我先掛了。”
“嗯。”顧兮再次輕聲應道。
這兩聲“嗯”。讓丁寧徹底心冷,他掛了電話,昂起頭,捂住臉。手指輕揉著眼簾,緘默了好一會。
他的心里很不好受,胸口郁結得像積了大團大團的云。
這陣子以來,顧兮一直推脫著沒給他答案,他其實已經有預見過這樣一個結局。
當預見變成現實,這一刻。他明白自己到底還是在意顧兮的,哪怕他瞻前顧后良多,內心里更多的還是希望她能拋開一切,做他麾下的歌手。
不用做什么王菲,也不用做什么天后,單單純純地做一個歌手就好,只要是他旗下的。
這很自私。
可人在很多方面,都是狹隘的,比如說占有欲這點上。
不過,這樣也好,對他們而言都是種解脫,分道揚鑣久了遲早會心無牽掛,好事。
這么想著,丁寧也就放開了。
不過,顧兮沒放開,因為這通電話,她一整天都在精神恍惚著。
她感覺自己就像身處在懸崖邊,前面是萬丈深淵,對岸是丁寧,背后是無垠無際的平原。
退一步海闊天空,可她就是想著前方那遙不可知的風景。
但最終,她沒有勇氣邁過去。
因為,萬般絞痛和煎熬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她不是飛鳥,她只是一條逡巡于海底的魚,她沒法把身上的鱗片化成羽毛,也沒法把背鰭化成翅膀,她沒有孤注一擲縱身一躍畫出驚鴻的勇氣。
她要顧慮她的母親,顧慮她的家庭,顧慮她的從前、現在以及將來,她也畏懼奮不顧身之后,依然只能做一個游離在邊緣的旁觀者,什么都沒得到,還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海平面遠方開始陰霾,悲傷要怎么平靜純白。”
“我的臉上,始終挾帶,一抹淺淺的無奈。”
“你用唇語說你要離開,那難過無聲慢了下來。”
“洶涌潮水,你聽明白,不是浪而是淚海…”
坐著父親的車回家,心事重重,坐立不安,耳塞里忽然措手不及地傳出來《珊瑚海》的旋律,她慌忙側過頭,望向窗外,難以自抑地淚流滿面,怎么擦拭都抹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