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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章 找到家了

  “那要是蒙古人再回來,您還回去嗎?”趙安覺得這位老皇帝牛皮吹得有點大了,不過他倒是不在意,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回來?哈哈哈哈…他們恐怕回不來了。別看現在這里還算是邊陲,過不了幾年這里就是大宋的都城。我會讓我兒子在這里再登基一次,做一個巨大帝國的皇帝。蒙古人、遼人、金人、高麗人、日本人都得變成大宋的國民,誰不愿意,我就把他釘死在城墻上。你說你到底是算宋人呢,還是金人?”洪濤聽了趙安的話,立刻笑了起來。這個家伙是在打探自己的底細呢,不為別的,是為了他自己好選邊站隊,他想看看那邊更靠譜,就當那邊的人。

  “…當、當然是宋人,我母親就是宋人!她是從南邊逃難來的,真的,我母親墓碑上還刻著老家的名字,她咽氣之前還想回家鄉去看看,可惜小人沒本事帶她回去!”趙安看見洪濤的笑臉,渾身嚇得一哆嗦,原來還能有人笑得這么瘆人。為了不讓自己先被釘在城墻上,趕緊把自己母親抬了出來,而且有據可查。

  “那就好,城北有沒有湖泊河流,帶我去看看。”洪濤收起了那種看死人的笑容,也不打算再多和他廢話了。他母親的墓碑上很可能真有家鄉的名字,但是他父親的墓碑上說不定也刻著遼東那邊的地名呢。這種歷經了好幾個朝代統治、誰來就跟著誰混的人,向來是留著后路的,不這樣他們也活不下去。

  金人的中都城不能借用,但北京城還得建,具體建在哪里,洪濤需要去找找這個年代就存在、并一直存留到后世的地面標志物。北京城這一帶是平原,沒有特定的山,有也認不出來到底是不是,只能先去找河流和湖泊試試看。如果啥都找不到,那洪濤就只能根據目前中都城的位置來大致推算,誤差大點就大點,沒轍。

  洪濤帶著一千多人和十多名當地向導先把中都城的廢墟轉了個遍,又向北偏東方向探索了幾公里,足足轉悠了半個月才結束了這次探索行動。還真沒白轉,洪濤找到了不止一個他比較熟悉的地方,不僅名字一樣,位置應該也錯不了。

  第一個就是蓮花池,后世北京西客站后面有一個湖就叫蓮花池。而在此時的中都城西城墻外,也有一個長滿了蓮花的湖,也叫蓮花池。據說還是當年金國皇帝完顏亮親自命人種植的,如果蓮花能成活就在這里建城,如果活不了,那就還得往南找新地方。

  光是一個湖和一個相同的名稱,洪濤不會輕易確定這里就是后世的蓮花池。但是當他走到附近的北城墻下面,看到了破損城樓上的銘牌之后,立刻覺得這里就是后世的蓮花池了。因為這個城門叫會成門,而在后世的蓮花池東路上,有一座橋也叫會城門橋,位置都差不多,這就應該不是巧合了。

  如果這兩個地名還不能完全證實準確位置的話,洪濤又在中都城的西南角找到了一座城門,它的名字叫麗澤門。又巧了,后世北京的西南三環路上,也有一座立交橋叫麗澤橋。洪濤用騎兵大概估算了一下,后世這兩座橋的方位和現在這兩座城門的方位基本一致,誤差不超過五百米。再加上一個蓮花池,三方應征,中都城和后世北京城的位置關系就基本明朗了。

  它的西城墻在蓮花池東岸,東城墻北端在后世中南海南邊一點,南端按照洪濤的記憶,差不多在永定門火車站附近。也就是說這座金代的中都城,應該就是在后世北京城三環以內,緊靠著三環西南角畫一個邊長四公里左右的正方形。要是按照三環以內面積算的話,差不多就是四分之一個后世的北京城大。

  除了這兩座城門和一個蓮花池之外,洪濤還有一個大發現,那就是在中都城的東北角城墻外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有一片湖泊。剛開始洪濤還沒意識到這個湖泊有什么意義,但是當他沿著湖邊一直往北走了幾里路之后,很快就發現這個湖的南北跨度很長,東西并不寬,彎彎曲曲的一直由南向北延伸,差不多有六公里。

  “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學學歷史,這尼瑪不就是積水潭、什剎海、北海和中南海嘛!”當把這個湖畫在地圖上時,洪濤立刻就不淡定了。原本他以為北京城里這四個海全是明清時期建設皇城時人工挖的,合算它們現在就有了,位置、形狀都差不太多。

  “它叫太寧海子,是盧溝河改道之后留下的老河道。當年金國皇帝在這里建城之前,在湖中間人工堆出一個小島來,把行宮就建在了島上。金人喜歡在水邊居住,他們把風景秀麗的湖水全叫做海子,行宮叫太寧宮,這個湖也就跟著行宮一起叫了。”聽見洪濤嘴里說著不同的名字,而且沒一個對的,趙安覺得洪濤的祖上應該是把家鄉的信息傳錯了,忙著給糾正了過來。

  “從今天開始它就不叫大寧海子了,從北面開始分成四部分,改叫積水潭、什剎海、北海和中南海。我的衙門就建在中南海岸邊,然后以此為中心建城!對了,你說的那個太寧行宮在哪兒呢?”洪濤決定哪兒也不找了,也不用按照后世北京城的位置建城,就以中南海為城市的中心點,慢慢向外擴張。這里現在雖然還是一片荒蕪,但有樹有水的挺好。如果再有一個現成的金代行宮可以住,那就更好了。

  “讓蒙古人給燒了…”趙安伸手向北面指了指。

  “敗家玩意,見什么燒什么!等老子哪天騰出手來,非給你們趕到北冰洋里去!”順著趙安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啥也沒看見。一想起自己今后很長時間還得風餐露宿,洪濤就對蒙古人多了一份惡感。中都城燒了,還能說是金人拼死抵抗,損傷了很多士兵。一個行宮也燒,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嘛!

  地方找好了,但洪濤并沒忙著建城,他只是讓人在中南海的西岸埋下一個石碑,上面刻著一行字:北京城中心點。一二五五年四月七日設立,洪濤!

  現在還不是大興土木建設都城的時候,整個北方都百廢待興,光是修整運河、新建公路、工廠、水利設施就夠大宋新朝廷和金河帝國忙活好幾年的,根本騰不出手來弄什么新城,有一個天津港做為北方的支點就足夠用了。

  五月初,隨著北方天氣的轉暖,一支一支的船隊就和驚蟄之后從土地里爬出來的小蟲一樣,頻繁的出現在渤海灣的西北角,目的地都是一個,以前的直沽寨,現在的天津港。

  這些遠航海船多一半來自廣州、泉州和福州,全是南方海商們的私人船只,他們是和大宋新政府簽過合作協議的第一批投資人,帶著技術、資金、物資、人力來此追隨洪濤,試圖繼續以前海峽公司的輝煌。

  洪濤這個聲望放在大宋內陸頂多算個名人,還是虛名,沒啥人信以為真。但是放在南方沿海港口城市里,那就是財神爺的代名詞。就算這一代年輕海商不太熟悉,他們的父輩也會用拐棍趕著兒孫趕緊帶著充足的資源北上,去晚了就趕不上肥肉了。

  洪濤做買賣的能力已經被他們神話了,當年在海峽公司里待過的海商們現在大多數還健在,只要想想自己年輕時候是如何發家的,就忍不住想讓兒孫們繼續去跟著洪皇帝開疆辟土。別說洪濤現在是大宋的總理,就算他是個海盜,這些商人也不會懷疑自己的投資會打水漂。

  剩下的船只基本都來自金河帝國,用后世的話講,這就是國外投資者。他們的眼光更長遠,在乎的不是發家不發家,而是幾年甚至十幾年之后的收益。所以這些金河帝國商人與大宋南方海商的投資方向有明顯區別,基本都是把資金投入到各種基礎建設上的,而且資金量非常大。

  這倒不是大宋海商沒商業眼光,看不到這些項目的長期收益要比短期高,他們之所以不敢往這些大項目上投入巨資,說到底就是不放心。不是不相信洪濤的能力,而是不放心大宋朝廷的信用。

  反倒是來自金河帝國的商人們并沒這個顧慮,他們在自己的國家里已經和政府合作慣了,并不覺得與政府合作有什么不保險的,一切按照合同辦不就成了。政府違反條款也要賠償他們的損失,至于說外國政府不按照帝國法律辦事咋辦,那好辦啊,去帝國法院告他們。

  只要能打贏官司,皇家海軍的軍艦就開過去了,這下不光要賠錢,還得賠償皇家海軍的軍費。賠不起也沒事兒,和帝國政府簽訂一份協議吧,讓出國家的一部分利益來就可以,帝國政府自然會幫著把損失賠償給帝國商人的。而帝國政府之所以這么熱心,也不是純粹為帝國居民撐腰,它也會從中得到不菲的利益。誰也不吃虧,吃虧的只有那個不遵守合同的別國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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