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鶴針,在落入鄭鳴手中的瞬間,快速的跳動,一副隨時都要從鄭鳴的手中沖出的模樣。
對于自己難以煉化的他人的寶物,鄭鳴從來都是毫不客氣,他雙手合在一起,就好似兩個磨盤,在手掌之中磨動。
一聲聲悲哀的鶴鳴,從鄭鳴的手中傳出。
“牛頂天,你敢對我東天伯侯府的重寶動手,我東天伯侯府和你不死不休,快住手!”眼見鄭鳴想要抹滅自己家傳的重寶,賈韻錚徹底急了。
可是他不敢沖向鄭鳴,只能快速的催動法訣,想要將那天鶴針收回來。
天鶴的鳴叫聲,越來越悲哀,到了最后的瞬間,那天鶴針已經被抹滅成了一絲絲碎粉,飄散在了虛空之中。
厚德殿主搖了搖頭,沒有吭聲!
天鶴針是很強,但是那是它施展起來的時候,當天鶴針被人抓在手中,并用巨力碾壓的時候,它也就是比普通的神級銘器強那么一點而已。
硬碰硬之下,自然難以和鄭鳴的手掌相對抗。
“蒼天啊,那可是我們東天伯侯府的至寶啊,他怎么可以毀了我們東天伯侯府的至寶!”一個東天伯侯府的老者,聲音沙啞的喊道。
這一刻無比悲傷的老者,就好像死了親爹一般。
和這老者相比,不少人的吼聲更加的凄厲,甚至已經有人跪在地上,大聲的發誓,要誅殺牛頂天。
“不死不休么?如果你確定要這樣做的話,那咱們現在就可以不死不休!”鄭鳴看著大吼的賈韻錚,淡淡的說道。
賈韻錚很想大聲的將這句話說出來,但是他心里明白,如果這個時候,自己真的說出來,那么厚德殿主絕對不會再出手,整個在天海關的東天伯侯府,都要被滅掉。
他不吭聲,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鄭鳴。
“你想要東天伯侯府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開口的是厚德殿主,他看向鄭鳴的目光,帶著一絲鄭重。
雖然厚德殿主真正的強大,在他對神禁的掌控上,但是面對鄭鳴能夠將天鶴針都能夠揉碎的力量,他心里,多少還是有些顧忌。
他不得不重視,他也不能不重視。
鄭鳴的目光,落在了聶務生和魚佳樂的身上,最終鄭鳴平靜的道:“他們既然取走了我朋友體內的神蓮,那么我就要他們十名嫡系子弟的頭顱。”
“神蓮境界之上的。”
十個人的頭顱,對于東天伯侯府而言,并不是什么太難的事情,但是十個嫡系的子弟,而且還是修為達到了神蓮境界的嫡系子弟,這對于東天伯侯府,當然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畢竟,每一個嫡系子弟,對于他們而言,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更何況,這些嫡系子弟,更是他們最親近的子弟。
“欺人太甚!”賈韻錚緊緊的咬著嘴唇,他在說出這四個字之后,朝著厚德殿主抱拳道:“殿主,就算我們一族完全戰死,也絕不能夠接受這種條件!”
“你確定你們要全部戰死嗎?”厚德殿主的聲音很冷,這種冷,是一種死亡的冷。
賈韻錚的手顫抖了一下,厚德殿主的意思很明顯,如果他真的如此肯定,那么厚德殿主就極有可能一走了之,而那位神皇陛下會出手嗎?
雖然東天伯侯府重要無比,但是牛頂天現在,應該更重要,兩者真的火拼,他沒有把握,神皇陛下只肯幫助自己。
“殿主,那可是十個嫡系子孫,我們東天伯侯府,怎么能夠做出這等事情來!”
賈韻錚的聲音中,帶著滿腔悲哀,他朝著厚德殿主拱手道:“還望殿主看著我們家族那些子弟,并沒有犯什么錯誤的情面上,幫他們一次。”
厚德殿主輕輕的擺了擺手道:“這些,我都理解,要不是因為這些,我也不會過來。”
“只是,你們觸犯了一個半步神禁強者的威嚴,那么就要付出代價,十個人的頭顱,不是太重。”
偌大的府邸之中,此時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其中有十幾個年輕人,被人簇擁在中間。
他們本來激動不已,甚至有人咆哮著要和牛頂天拼個你死我活,但是現在,他們一個個惴惴不安,甚至有些人身體都在顫抖。
一言生死,他們的生死存亡,現在都在厚德殿主一句話之中。作為東天伯侯府高高在上的年輕人,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
成為觸犯別人威嚴的祭品,這…這不是他們這些天之驕子應該面對的下場。
“牛頂天,你朋友的情況,我可以奉上一顆五云丹,這件事情,我們東天伯侯府認栽了。”賈韻錚在猶豫了剎那,聲音中帶著一絲生冷。
鄭鳴看著賈韻錚,神色越加的淡然,他緩緩的伸出手指道:“十一個!”
賈韻錚開始還有些愣怔,沒弄明白鄭鳴的意思,但是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恨不得一口將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給吃了!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了他的血!
緊緊攥著拳頭的賈韻錚,想要和鄭鳴拼他個你死我活,但是他心中很清楚,如果他和鄭鳴拼命的話,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一命嗚呼了。
“殿主,這件事情,您要為我們東天伯侯府做主,我們絕對不能讓他欺凌到這種地步啊!”
賈韻錚的聲音中,有些聲嘶力竭,但是很可惜,厚德殿主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一刻鐘之后,如果你們還拿不出那十一顆人頭,那我就自己拿!”鄭鳴目視著東天伯侯府,慢條斯理的道:“到時候,誰如果阻止我踏平東天伯侯府,誰就是我牛頂天的敵人!”
這句話,鄭鳴說的平靜而不容置疑。
厚德殿主沒有反對,他靜靜的站在那里,但是他的神情,卻顯示他已經認同,鄭鳴擁有說出這樣一句話的權利。
賈韻錚面目猙獰,他快速的拿出一塊玉符和人聯系,很顯然,他要趁著這個機會找幫手。
東天伯侯府統帥東方二百神侯,雖然這種統帥,更多是名義上的,但是大多數的神侯,都會給東天伯侯府面子。
以往,就有神侯告訴賈韻錚,有事情就說話,不幫忙就是孫子,現在,是該讓一些人踐諾的時候了!
“對不起賈兄,我現在正在被神皇召見,過不去啊!”在聯系到了總是對自己一向巴結的第一個神侯之后,賈韻錚聽到的,卻是這樣的回答。
被神皇召見,確實來不了。雖然對這位神侯的回答,心里憤恨不已,但是賈韻錚卻能無奈,他只能苦笑一聲,道了句我再找他人。
一個、兩個、三個…
當賈韻錚找的第十個神侯也說自己正在被神皇召見的時候,賈韻錚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他心中暗罵,這些人實在該死,他們在用得著他賈韻錚的時候,都跑來極盡諂媚之意,哪怕熱臉貼了他的冷屁股,也將他當成最好的朋友。
但是現在,該讓他們出力的時候,他們一個個惟恐避之不及,都是些什么東西!以后,這個仇一定要報回來。
放下手中的傳訊玉符,最終,賈韻錚的目光,就落在了已經出現在自己不遠處的十數個賈家子弟的身上。
“該是你們為家族盡忠的時候了,大家盡可放心,你們將會成為家族的功臣,入住紫煙閣!”
紫煙閣,對于東天伯侯府而言,就是一個巨大的榮譽,只有那些對東天伯侯府做出巨大貢獻的人,在死了之后,才能夠進入東天伯侯府。
只是讓人活生生的進入紫煙閣,沒有人愿意這么做。
他們這些人,都是天之驕子,他們絕對不愿意自己的性命,就這樣沒有絲毫價值的扔掉。
十幾個賈家的嫡系字第,一個個都好似沒有聽到賈韻錚的話語一般,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彼此。
“賈如龍,賈雋諱,賈峯…”賈韻錚看著冷漠至極的鄭鳴,猛然叫出了十個名字。
這十個被叫到名字的貴胄,在聽到自己名字的瞬間,一個個都是身軀狂震。
他們都清楚,被叫到名字,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在被叫到名字的背后,是要他們的性命。
他們不想死,甚至可以說,他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活著的沖動。現在聽到賈韻錚的點名,一個個神色蒼白起來,甚至有人癱坐在了地上。
這種情況,讓賈韻錚心中更怒,家族的子弟,竟是這般沒有骨氣的軟骨頭,這讓賈韻錚覺得臉上無光。
東天伯侯府,就算死,也要比一般人有骨氣,這才是東天伯侯府的人。
“三爺爺,我是您的親孫子,您不能讓我死啊,我不想死,我還想要活下去!”一個少年,瘋狂的朝著賈韻錚大聲的喊道,他的眼淚瞬間迸發。
這一喊,頓時其他少年都吼了起來,甚至有一個年輕人大聲的威脅道:“三爺爺,我知道,我爺爺和你不對付,但是你們老一輩的恩怨,不能加持到我這個晚輩的身上。”
“我為家族立過功,我不能死!”
“我的爺爺是伯侯,我爺爺說過,我要繼承東天伯侯府的爵位,我不能死!”
“三爺爺,你現在讓我去死,莫非是為了讓自己的子孫繼承東天伯侯府的權位不成?我告訴你,這不可能,你這種行為,終會被整個伯侯府所唾棄!”
最后一個站出來少年的吼聲,讓賈韻錚的神色也是一變,他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竟然有人說出家族繼承權這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