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老者此時的面容中,全都是震驚之色,他萬萬沒想到,他堂堂一個白骨元辰道掌門能如此放低姿態,跟牛頂天交談,這個死不要臉的家伙居然如此的固執己見,絲毫不給他面子!
在他看來,自己給出的條件,相當的豐厚不說,而且無比的屈辱,不追究被殺的參星境強者,不理會他殺上宗門,給自己的宗門造成了多大的傷害,還要反過來,進行屈辱的賠償。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家伙居然毫不松口,他他他竟然不同意。
簡直是欺人太甚啊!
“閣下欺人太甚!”枯瘦老者的臉上,多出了一絲殺意道:“牛頂天,難道你真的覺得,我不會催動宗門之中的底蘊,直接將你震殺于此?”
“殺了牛頂天,為死去的將臣師叔報仇!”
“請出祖師至寶,擊殺牛頂天!”
“師兄,就算我宗門跌落十大宗門的位置,也不能任由這牛頂天在我宗門之中囂張下去!”
姬空幼站在大黑牛上,重重的朝著那納蘭詩音掃了幾眼之后,這才道:“第一骨王的條件,我答應。”
說到此處,她的目光看向鄭鳴道:“我覺得這個條件,已經可以接受了,這一次,你聽我的好嗎?”
雖然,此刻的姬空幼,容貌被毀,但是她輕柔的聲音,聽在人的耳中,依舊有一種讓人不容拒絕的魅力。
鄭鳴看著姬空幼,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冒險,但是作為你的男人,如果不能將害你的人碎尸萬段,我又怎能心安,那就戰吧!”
開始的話,鄭鳴說的無比柔和,給人一種柔情似水的感覺,但是最后一句話,那語氣卻是殺氣沖云霄。
那些白骨元辰道的弟子,雖然群情洶涌,但是隨著鄭鳴一聲沉喝,不少人的神色上,都露出了畏懼之情。
手掌輕揮,金蛟剪化作兩道長虹,在虛空之中飛動,北海寒心戟,更是被鄭鳴從儲物口袋之中取出。
“你們祖師留下的底蘊,今日我就嘗試一下,看一下是我將你們白骨天辰道給滅了,還是你們白骨天辰道的底蘊,將我給留在這無盡白骨之中。”
手持戰戟的鄭鳴,戰意沖天,這一刻玄功運轉的更加迅,讓鄭鳴整個人一如神靈,壓制四方。
就算參星境的強者,面對這沖天的戰意,都覺得自己的心頭在顫抖,更不要說普通的弟子了,他們覺得,自己面對的,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神。
枯瘦老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他真的不想戰,那底蘊實在是事關重大。
有底蘊在手,就沒有人可以逼迫白骨元辰道到最后一步,可是,一旦沒有了這個底蘊,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可是,剛剛他的話已經說出,如果在這個時候反悔的話,那么接下來,他將再無顏面,執掌整個白骨元辰道。
他的手,緩緩的落入了衣衫之內,只要將這衣衫之中的玉符掐動,他就可以催動那最強的底蘊。
可是,他的手,第一次開始顫抖。這底蘊雖然無比的強大,但是這底蘊同樣具有巨大的毀滅性。
沒有了底蘊,這讓他如何面對接下來的風雨,沒有底蘊,他們白骨元辰道,真的還能夠撐得下嗎?
一個個念頭閃動之間,他的心中越不能自已。他看著一如戰神一般的鄭鳴,心中的猶豫,變得更多。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猶如僵尸一般的男子身上,這是他的師弟,和他的關系一向很好。
而且,兩個人在心意上,也有著越旁人的溝通,往往一個眼神,就能夠明白對方的意思。
那猶如僵尸般的男子,神色平淡,但是嘴唇輕輕的向下,這分明是在告訴他,不能意氣用事。
“師兄,牛頂天,我看這件事情,還是可以商量的!”一個聲音,在這凝固的空氣之中響起。
聽到這聲音,那枯瘦老者,也就是第一骨王,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他現在需要的,就是有人能夠出來調停。
也唯有如此,才能給自己一個臺階,讓他將說出的話收回來!
“納蘭師兄,做錯事情,自然要付出代價,我白骨元辰道雖然不能夠任由別人欺上門來,卻也不能因為庇護一個肆意妄為的弟子,賭上整個宗門!”
說話的,是一個漆黑如墨的男子,他的聲音猶如鋼鐵交鳴,給人一種難聽無比的感覺。
納蘭詩音本來緊緊的攥著手掌,她在第一骨王和鄭鳴談崩的時候,心中就充滿了擊殺鄭鳴的期盼。
第一骨王一直猶豫不決,不肯痛快出手,這讓她心里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而那作為宗門執法的第五骨王的開口,更讓納蘭詩音,有一種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感覺。
她急切之間,就將目光看向自己的父親納蘭擎天,這些年來,她在白骨元辰道之中肆意妄為,只要是面容比自己美麗的女子,她都要毀掉。
之所以會這樣,就是因為她的背后,有一個納蘭擎天,一個無人敢于招惹的納蘭擎天。
不過讓她失望的是,她的父親,不但沒有開口,更好似沒有感覺到她求助的目光一般。
“爹爹!”納蘭詩音輕輕的叫了一聲,希望這一聲輕喚,能夠挽回父親對自己的支持。
可惜的是,納蘭擎天依舊沒有看她。
“閻魔師弟說得對,不能為了我的女兒,成為整個宗門的罪人。”納蘭擎天說話間,整個人猶如鬼影一般的來到納蘭詩音的近前,重重的擊出了一掌。
這一掌之中,充滿了毀滅的氣息,伴隨著這一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納蘭詩音,直接化成了灰燼。
毀滅的氣息,不但將納蘭詩音的身體毀滅,更將納蘭詩音的神識直接摧毀。
灰飛煙滅!
下手的是納蘭擎天,他一出手,就當著所有人的面,誅殺了自己心愛的女兒,這等反常的行為,讓不少人心悸。
“師兄,該我做的,我都已經做了。”納蘭擎天說到此處,聲音中沒有一絲感情的道:“如果師兄沒有其他的吩咐,小弟就有告辭了。”
第一骨王看著冷漠無比的納蘭擎天,無奈的搖了搖頭,此時此刻,他理解納蘭擎天的內心感受,但是無論納蘭擎天有多痛苦,有多不甘,他也只能這么做,而且別無選擇。
“納蘭師弟多休息。”老者一揮手,而后目光看向鄭鳴道:“這一次,牛兄是不是滿意了?”
“原本就是罪有應得,有什么滿意不滿意。”看著離去的納蘭擎天,鄭鳴淡淡的說道。
“這家伙還真是霸氣,一個人壓得十大宗門之一低頭,嘖嘖,有我幾分當年的風采,嗚嗚,我的金靈珠,我的金蛟剪,等一下一定要要過來。”大黑牛昂頭看著鄭鳴,嘴里輕聲的嘀咕道。
第一骨王沒有再說話,他朝著身邊一個胖乎乎的老者點頭道:“師弟,姬空幼的毒,就麻煩師弟你了。”
“讓他們盡快離開。”
這一句,第一骨王不但沒有收攏聲音,反而提高了不少,很顯然,他對于鄭鳴的霸道,但是深深的不滿。
“師兄放心,這種毀顏的藥物雖然麻煩,但是小弟還是有把握,在三天之內,讓她復原。”矮胖老者說到此處,眼眸中閃過了一絲不舍道:“只不過要治療好這個病,需要的天材地寶實在是太多了。”
“特別是骨顏花!”
提到骨顏花三個字,不少知道此花來歷的白骨元辰道的弟子,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骨顏花對于白骨元辰道而言,是一件普通弟子看一眼都奢華的至寶。
現在,竟然拿出來,給人恢復容顏,實在是浪費啊!
“需要什么樣的藥物,師弟盡管去取就是。”第一骨王說到此處,目光落在鄭鳴的身上,好一會兒方才幽幽的道:“我白骨元辰道已經仁至義盡。如果牛兄你再逼人,那就是咱們兩家玉石俱焚的時候。”
說完這句話,第一骨王根本就不給鄭鳴說話的機會,一揮衣袖,飄然而去。
其他白骨王座上的強者,一個個飛身離去,就連那巨大的白骨元辰獸,都消失在了白骨之中。
只是一轉眼,成千上萬的白骨元辰道弟子,就只剩下兩三個,這些剩下的人并不是不想離開,實在是他們現在,根本就離不開。
他們還要把守山門。
“姬空幼,你跟我來吧,早些將你的容顏治好,你們也好早點離開。”胖乎乎的老者朝著姬空幼看了一眼,聲音中同樣沒有好氣。
鄭鳴將姬空幼送到矮胖老者的藥房,就在外面靜靜的等待,他的心中,更是在暗暗揣摩金蛟剪的用法。
“鄭鳴,你何時將我的金蛟剪還我?”大黑牛蹭了蹭鄭鳴的身軀,輕聲的問道。
“你的金蛟剪?”鄭鳴看著大黑牛,不敢相信的問道。
大黑牛蹄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肚皮,聲音很高的道:“這煉制金蛟剪的金靈珠,你前些時候可是答應送給我了,雖然現在金靈珠變成了金蛟剪,但是我勉強也能接受。”
“誰讓你是俺主人呢,更何況,俺老牛非但不是那種挑三揀四的人,還是一個肯吃虧的人。”
將金靈珠送給大黑牛?鄭鳴還真的想起來了,本來他覺得金靈珠對自己沒有什么用處,卻沒有想到自己后來得到了銀龍剪,最終將兩者煉制到了一起。
“大黑,咱倆是什么關系?”沉吟了一下的鄭鳴,笑吟吟的對大黑牛說道。
大黑牛的神色,頓時就蔫了,它惡狠狠的道:“你是不是想要告訴我,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這句不要臉的話?”
“不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連你都是我的,所以這金蛟剪更是我的。”鄭鳴看著怒氣沖沖的大黑牛,笑吟吟的說道。
“無恥,受不了你!”大黑牛無奈,昂頭而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