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衛沉默,但是有幾個金牛衛托著硬弩的手,已經開始晃動。三千金牛衛,是鄭家最后的武力,他們不但修為高超,而且因為修煉武技的原因,在很多事情上,都顯得斷情絕性。
他們殺人盈野,而手不抖,但是現在,他們托著弓弩的手,在這一刻,卻抖了起來。
“呵呵呵,鄭金武,我就知道你要挑動人鬧事,本來我還存著仁慈之心,要給你一條生路,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那么今日,你就給我留下吧。”
這聲音,有些蒼老,伴隨著這聲音,就見一個身影,猶如鬼魅的沖入人群,不等大多數鄭家的子弟出手,就將鄭金武直接抓住投在了地上。
作為一鳴堂的堂主,鄭金武自然有一番驚人的修為,要不然也不會處在這個地位,但是在那老者的手下,幾乎沒有反擊的機會,就被打倒在地。
一品大宗師!
這老者的修為,是一品大宗師,而就在他出手的瞬間,數十道身影,從遠處緩緩而來。
鄭金武的目光,朝著那些來人看去,就見這些人,大多數穿的都是金色的衣衫,甚至其中有一個穿的更是明黃色的龍袍。這些走來的人,每一個都氣勢不凡,他們緩緩走動之間,更是給了鄭金武等人一重重的壓力。
看到這些人的瞬間,鄭金武的臉色就是一變,因為這些人,他每一個都認識。
長老,鄭家的長老堂的長老,那走在最中間位置,穿著明黃色龍袍的,則是大漢王朝的國君,也是鄭家這一代的家主。
只不過這位家主的臉色,無比的陰沉,在走動之間,他的眼眸之中,好像隱含著大量的狂風暴雨。
但是,如果有人此時觀察他的眼角,就會發現,這個在名義上,是大漢王朝最尊崇人物,此時顯得無比的疲憊。
這是一種深深地,無可奈何的疲倦,這是一種讓人心酸的疲倦,同樣是一種讓人心底發寒的疲倦。
最終,鄭金武的目光落在了坐在國君旁邊,猶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女子身上。
雖然女子的容顏,此時依舊沒有被她的無奈所遮掩,但是此時這個女子的臉上,更多的,卻是一種無奈,一種深深的,讓人感到痛心的無奈。
玉香公主,這個號稱大漢王朝最美麗明珠的女子,現在已經是一副哀莫過于心死的模樣。
這種感覺,讓人痛心,可是鄭金武知道,他沒有任何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甚至他這個時候,都不知道面對公主,自己能夠說出什么樣的話來。
玉香公主不關心四周是一個什么樣子,她現在的武技,已經被封禁,而且還是最強的封禁,光憑著她,就算是一輩子,也難以解開這種封禁。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現在的處境,就是這樣,為了給金憐花報仇,金家要用最低劣的手段,狠狠的羞辱她。
金豬兒,想到這個名字,玉香公主就緊緊的攥著拳頭。
只是,那本來可以開山裂岳的拳頭,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力氣,她在來這一鳴堂之前,就已經被大長老將全身的真氣封禁了。
那個在她眼中,一向是家族頂梁柱的大長老,此時顯得是那樣的陰沉,那樣的低劣。
一鳴堂,鄭家的驕傲,呵呵!
她覺得,在這一鳴堂前,她要見識到的,是鄭家走向末路,是鄭家在一步步的妥協中,走向滅亡。
昂頭,再次看向一鳴堂那三個字,玉香公主陡然覺得眼前一亮,她有點不敢相信的用力揉了揉眼睛,就見一個身著青衣的少年,正靜靜的站在一鳴堂下。
金光耀眼,一如天神!
青衣身影,在玉香公主的心中,可以說刻骨銘心,雖然那在他的心中,就是一個夢,但是這卻是一個一直做了三年的夢。
而且,這個夢,讓她的修為大增,這個夢,讓她的生活有了巨大的轉變,她就算是忘了自己,也忘不掉這個身影。
可是,在看到這個身影的第一瞬間,玉香公主的感覺是自己的眼睛模糊了,甚至她覺得,這個時候的自己,是產生了幻覺。
因為她覺得,這個身影,是不可能出現在自己面前的。
重重的揉了一下眼睛,玉香公主再次凝眸朝著一鳴堂下看去,而那個身影,依舊淡漠的站在那里。
是真的!自己沒有看錯!
這一刻的玉香公主,也顧不得自己的什么淑女風范,她直接用自己的手指,在自己的胳膊上重重的掐了一下。
錐心的疼痛,讓玉香公主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但是她的心中,卻是沒有半點理會這種痛苦,她快速的扭頭,朝著鄭鳴所在的位置看了過去。
鄭鳴依舊站在哪里,好似看到她的目光一般,朝著她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是他,真的是他,他怎么容顏沒有變化,他已經是百年之前的祖先,為什么年紀好似不如自己大。
這些念頭,雖然在翻滾,但是玉香公主,還是拼命的朝著鄭鳴的方向沖了過去。
玉香公主的狀態,在場的人都明白,所以在看到玉香公主從人群之中沖出的時候,那國君模樣的男子,眉頭皺了一下。
不過這男子在沉吟了瞬間之后,并沒有阻止玉香公主沖出的步伐,反而朝著幾個想要阻止玉香公主的人擺了一下手。
在他看來,自己這個女兒,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她也不會翻起什么浪花。現在她偶爾有一點瘋狂的行動,自己也就由著她,也算是對自己女兒愧疚的一點補償。
可是,接下來的情形,卻是讓國君怎么都想不到,那個在她眼中,就算是遭到了暗算,依舊表現的無比驕傲的女兒,此時竟然沖到了一個年輕人的近前。
然后,她直直的跪在了年輕人的腳下!
正準備處理鄭金武的大長老愣了,那些不知所措的鄭家武者,一個個也都愣了,就是鄭鐵柱也愣了。
鄭鐵柱并沒有見過玉香公主,但是從玉香公主的打扮,以及她那幾乎艷壓群芳的臉,就讓鄭鐵柱對玉香公主不敢有絲毫的小看。
而現在,這個一看不凡的女子,竟然跪在了先生的腳下,這…這究竟是一個什么情況。
玉香公主一連磕了九個頭,每一頭,都磕的很響,這一刻的玉香公主,覺得自己無比的激動,但是這一刻的她,同樣覺得自己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以為,自己得到的,只是鄭鳴留下的影像傳承!鄭鳴不會認識自己,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給鄭鳴解釋。
“不用多禮,起來吧!”鄭鳴看著這個比之前些時候,不知道萎頓了多少的女子,輕輕的揮動衣袖,將激動不已的玉香公主從地上托了起來。
玉香公主雖然站起,但是她看向鄭鳴的目光,卻是依舊的熾烈,依舊的充滿了尊崇。
“請問閣下尊姓大名?”那大長老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之中,更多的是一種審視。
鄭鳴根本就沒有理會那大長老,而是虛空朝著玉香公主的身上一拂,直接將玉香公主身上的禁止點開。
玉香公主對于自己的修為被禁止,可以說一直耿耿于懷,現在卻被鄭鳴無聲無息的點開,實在是讓她有一種喜出望外的感覺。
“閣下,你這樣插手我們鄭家的事務,是對我們鄭家最大的挑釁,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自己的來歷,說不定我可以容忍你一二,不然的話,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那大長老的眼力自然不差,他看到鄭鳴抬手之間,就將玉香公主身上的禁止解開,頓時就感到鄭鳴是一個勁敵。
所以他的話說的雖然嚴厲,但是在這話語之中,卻也留著余地,不希望和鄭鳴撕破臉。
“就憑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鄭鳴冷漠的道。
這句話,冷冰冰的,就好似一個巴掌,重重的扇在了大長老的臉上,讓大長老無比的難受。
大長老在鄭家,乃是比家主更加尊崇的人,他的一個決定,就可以決定無數人的生死存亡。
所以他這個人,自然無比的驕傲,鄭鳴這般的不給他面子,讓他覺得有一種有羞又怒的感覺。
打臉,這是赤裸裸的打臉!
不過他的心中,同樣顧忌鄭鳴的修為,所以冷聲的道:“我不管閣下叫什么名字,這里是我們鄭家的地方,你沒有權力留在這里,還請離開。”
“誰說這位前輩沒有權力留在這里,這位前輩也是我們鄭家的人!”那玉香公主,昂首挺胸,大聲的說道。
大長老的眼眸中,多出了一絲的異色,他將自己心中記憶的,鄭家的高手翻了一遍,卻沒有鄭鳴這般模樣的人。
最終,他冷哼一聲道:“呃,是我鄭家的人,那太好了,你作為鄭家的人,就應該知道我們鄭家的人規矩。”
“本長老在此,還不過來拜見!”
鄭家規矩,主次有別,長幼有序,作為鄭家的大長老,幾乎所有的鄭家人,在見到他的時候,都要恭敬的行禮。
鄭鳴雖然被玉香公主稱為前輩,但是他的輩分,絕對沒有自己高,自己現在,就可以用自己的輩分,壓一壓這個小輩的傲氣,同樣將自己丟失的臉面找回來。
對于大馬金刀一戰,準備等鄭鳴拜見的大長老,鄭鳴的心中升起了一絲的冷笑。
他這個時候,真的沒有心思理會這個欺軟怕硬,毫無骨氣的大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