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鳴,剛才就是他出手,直接將七八個沖上城頭的武者,直接化成了飛灰。
這般狂暴的手段,讓沈安的心中,升起了一絲本能的恐懼。
可是,當他的目光落在付運盛等人的臉上時,卻發現付運盛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這種笑容給人一種感覺,那就是這種局面,實際上是付運盛期待已久的。
“有頭無腦之輩,哼哼,就算是修為通天,最終也只能喝爺的洗腳水。”自語了一句的付運盛,猛的朝著不遠處使了一個眼色。
“殺人了,他們殺人了!諸位兄弟,諸位朋友,大家都看到了,那死的,是和我們抱著共同信念而來的同道,他們是我們的兄弟!”
“他們剛才之所以不顧一切的沖上去,就是不愿意看到徐家的老爺子在受苦,是不愿意看到和咱們同樣出身高貴的徐家同道被欺辱。”
“可是,他們出手遇到的是什么,是殘酷的殺戮,我們在這里,必須要做點什么,要不然,咱們就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啊!”
有人高喝,就聽有人高喊道:“殺人者,人恒殺之,殺了鄭鳴,給所有的兄弟報仇!”
“報仇!報仇!報仇!”
有鼓動的,自然就有帶頭者,伴隨著這喝聲,十幾個身影,從人群之中沖出。
而就在這十幾個身影沖出的剎那,就聽有人道:“兄弟們,咱們也上去,咱們也要助那些兄弟一臂之力!”
高呼聲中,又有數十個身影騰空而起,這些身影各自拿著自己的兵器,朝著鄭鳴的方向直沖而去。
鄭鳴的臉色,一直很平靜,這一刻的他,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君臨四方的魔神一般。
目視著這些瘋狂沖上來的身影。鄭鳴雙手一揮,兩條火龍,兩條火象,從他的手中直沖而出。
龍象拳第二式!
在煉化了太陽精火之后。已經隱含了太陽精火一些特性的真氣,雖然比之無物不焚的太陽精火差的太多,但是卻也有一種讓人恐懼的熱量。
普通的東西,只要和鄭鳴的真氣相碰撞,立即就會燃起熊熊的火焰。就算是一些寶刃,在這洶洶的火焰下,也要被點燃。
只不過,這種真氣焚燃的手段,施展出來實在是有點耗費真氣,所以鄭鳴一般很少用。
但是現在,他要震懾在場的人,所以他絲毫沒有猶豫,直接施展了這一招。
龍象齊行,火焰沖天。也就是一個剎那的功夫,數十個沖上來的武者,就被這滾滾的火焰所籠罩。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中,這幾個人,就化成了灰燼。
剩下的,沒有被滾滾火焰所籠罩的武者,都拼命的倒飛了出去,雖然名聲很重要,雖然以后的榮華富貴對他們而言,讓他們難以自控。但是和這一切相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沒有了性命,一切都沒有了。
偌大的青玉府外,這一刻陷入了沉寂。本來氣勢洶洶的十數萬世家大軍,陷入了一種可怕的沉寂。
沈安的心中,也升起了恐懼,他同樣怕死,特別是被那滾滾火焰直接焚燃而死。
鄭鳴的武技,實在是太可怕了。不,應該說,他剛才轟出的龍象拳,實在是太可怕了。
龍象紛飛,所有阻攔之物,統統化成火焰。
姜元豐不是沈安,他在剛剛看到十萬多世家武者,他在看到那些群情洶涌的時候,也覺得心中忐忑。
畢竟是十萬人,而且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要拼命的十萬人,要將這么多人震懾住,很不容易。
如果是金無神這樣的一品大宗師,震懾這些人,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如果是葬劍宮的祝心容或者是無花谷的左老鬼,他們兩個過來,同樣可以震懾住這些人。
但是鄭鳴,雖然也是赤炎山的主人,但是在大多數人的眼中,他這個主人,只是祝心容和左老鬼合力推舉的一個傀儡罷了。
更何況他威望不足,難以服眾。
卻沒有想到,鄭鳴只是揮出了兩拳,就用這種暴虐的手段,直接將那些鬧事者震懾住了。
看來,自己的選擇,實在是太聰明了。另外,他還感到一點,那就是他們家的龍象拳,在鄭鳴的手中,絕對比在自己祖先的手中威力還大。
“鳴少,您出手是不是太過了。”在無數的目光注視下,沈安終于開口了。
雖然他現在,一點都不想開這個口,但是在所有的目光注視下,他這個盟主,不能不開口,不得不開口。
要是作為盟主的他,連在這個時候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那么他以后就不用再混了。
只是,在說出這句話之后,沈安才覺得,自己說的話,實在是太沒有力度了,而且自己對鄭鳴的稱呼也有點不對。
鳴少,這是一個尊稱,自己在鄭鳴直接轟殺了十數人之后,應該指責的時候,居然用了一個尊稱。
但是心中雖然覺得這樣說話,讓自己的顏面沒有地方放,但是他心頭卻告訴他,這樣的稱呼,實際上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鄭鳴淡淡的道:“不尊我律法者,殺無赦!”
沈安的腦門上,這一刻開始流汗,他沉吟了剎那,最終還是壯著膽子道:“他們只是一時激憤!”
這句話,更像是辯解,而不像是向鄭鳴提出抗議,所以他得到的回答是:“既然敢激憤,就應該承擔后果。”
沒有辦法再聊下去了,奶奶的,鄭鳴你每一句都這樣硬邦邦的,還怎么聊天啊!
心中著急的沈安,一時間有一種不知道該怎么進行下去的感覺,就在這時,一個人陡然蹦了出來道:“鄭鳴,你的律法,實在是太荒謬了。”
“我們乃是大晉王朝的世家,我們遵從的是大晉王朝的律法,雖然你是清泉伯的兒子,但是你并不是清泉伯,別說你沒有權力擊殺那些同道,你更沒有權力扣押徐家一眾宿老!”
“特別是徐子閎前輩,他老人家在我們整個定州,都是德高望重之人,你這般對待他老人家,難道就不怕定州不服,難道就不怕天下不允嗎?”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文士,雖然他修為也就是八品左右,但是嘴上卻鋒利如刀。
而就在他說話的剎那,就聽有人高聲的喝道:“我等不服,不服!”
一時間,那本來有些低沉的氣勢,竟然有一些上漲的趨勢,甚至有人不自覺的,就開始向前邁步。
而那文士的臉上,則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他手指朝著鄭鳴一指道:“鄭鳴,順天者昌,逆天者亡,你雖然修為不錯,能夠殺一個人,殺一百個人,但是我們這些不屈的人只要團結一致,就能夠將你擊殺。”
“你難道真的不怕嗎!”
“殺殺殺,同心協力,殺了他!”七八個人高喝,上百人高喝,上千人高喝。
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那人的話語,就已經化成了上萬人的高喝,聽著這些高喝,很是讓人有一種激動人心的感覺。
徐子閎和徐允仲等人,眼眸中生出了喜色,本來他們已經有些悲觀,但是現在的情形,卻讓他們又找到了希望。
他們覺得,這一次的風波,最起碼自己等人是死不了了,而只要自己等人不死,以后就有大把的希望。
畢竟,只要人在,他們這些世家,就能夠存活下去。
猶如雷霆般的呼聲,在青玉府外響起,最后,十萬人的高呼,可以說響徹云霄。
青玉府之中,家家關門的庶民,雖然都生恐這種神仙打架的事情殃及到自己家,但是他們同樣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徐家,是整個青玉府的統治者,所以他們的事情,自然受到整個青玉府的關注。這些年來,徐家的作為,特別是徐家徐子閎以少兒精血練功的事情,不知道讓多少家庭家破人亡。
這等的暴虐行徑,更不知道讓多少人家破人亡,在這種情況下,恨徐家的人更不知道有多少。
在鄭鳴將徐家的人一網打盡的時候,幾乎整個青玉府的居民都拍手稱快,但是隨著大軍壓進的消息傳來,本來已經好像過年一般的青玉府,變得無比的壓抑。
流花河畔,一間低矮的茅房之中,一個老者,正抱著一個白木做成的牌位低聲的哭泣。
這種哭泣,幾乎讓人聽不到聲音,但是這種哭泣讓人感覺到的,卻是一種錐心的疼痛。
疼痛不已,疼痛萬分,痛徹肝肺!
一個小小的身軀,輕輕的推開房門,走進來的,是一個五六歲的小丫頭。
她的手中,端著一個粗瓷做成的碗,看到窩在那里的老人,她輕聲的道:“爺爺,欣兒從李叔那里弄來的面片粥,您快點過來吃一些吧!”
老者停止了嗚咽,他將自己手中的牌位小心的在一個角落放下,然后擦干自己眼睛之中的淚水。
“欣兒,你李叔自己也不寬裕,以后啊,你就不要去麻煩他了。”
小女孩看著老者有點通紅的眼睛,小小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悲容道:“爺爺,您怎么哭了?”
“爺爺沒有哭,就是啊…啊,這眼睛里面進了點灰!”
“哦,李叔也說,他的眼睛里面進了灰,你們真的不小心,爺爺,讓欣兒幫你將灰吹出來吧!”
老者的眼眸中,露出了一絲欣慰之色,但是他怎么能夠讓自己的孫女看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