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心容輕輕一笑道:“這鄭鳴乃是難得的人才,他偶爾到論劍臺指導弟子的劍法,實際上是對咱們宗門弟子的一種認同,不管怎么說,我都不能讓他的名聲受損。”
“到那里,我就告訴所有的弟子,那套百變殘篇,是不可能修煉成的,所有人不許再在這殘篇上浪費工夫。”
祝心容的聲音不高,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李秋冉剎那間就心領神會,懂了師尊的意思。
這是給鄭鳴解圍,更是向鄭鳴示好,祝心容這樣做的原因,就是提高鄭鳴對于整個宗門的認知度。
“師尊英明!”李秋冉畢恭畢敬的朝著祝心容行了一禮,滿是敬佩的說道。
祝心容笑了笑,快步的走了出去。
祝心容去論劍臺的消息,就好像一道旋風,瞬間傳遍了整個葬劍宮。不少葬劍宮的高手,也都朝著論劍臺走去。
他們同樣好奇,鄭鳴在這劍瘋子的糾纏之下,會給這百變殘篇一什么樣的指導。
是直接承認自己參悟不出來,還是惱羞成怒的拂袖而去呢?對于他們而言,這兩種結果,都讓他們感到期待。
“前輩,請您指教!”那杜景仲將百變殘篇的劍招全部施展了一遍之后,恭敬的向鄭鳴說道。
鄭鳴沒有絲毫的謙遜,話語之中帶著不容置疑的道:“你將這套劍法,再施展一遍。”
杜景仲點頭,再次施展起了這套百變殘篇,伴隨著他一招一式的施展,鄭鳴眼眸之中的亮光,越發多了起來。
而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卻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這一遍又一遍的,耍傻小子呢?”
聽到這調侃,云月容的臉上,頓時生出了一絲怒意,但是當她扭頭朝著說話的人看去的時候。卻見岑月珠正笑吟吟的站在不遠處。
岑月珠是師祖輩分的人,幾乎所有的人在見到岑月珠的剎那,都恭敬的朝著岑月珠行禮道:“弟子拜見師祖。”
岑月珠輕輕的一揮手道:“月容,你是知道景仲這個人的。他愛劍成癡,所以呢,有時候做事就多了一些執著的傻氣,但是我在這里放句話,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直接給人家一個痛快話,拿人當猴耍,這可不好。”
岑月珠的話語,充滿了對晚輩弟子的關心之情,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這一番話,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啊。
云月容看著岑月珠,淡淡的道:“師叔,師叔祖這是認真指導。要不然也不會讓杜師兄再表演一遍。”
“畢竟,那百變殘篇,不是一般劍法啊!”
雖然云月容話語的重點,好像是在說百變殘篇,但是岑月珠卻能夠感到,云月容話語之中的重點,卻是師叔祖三個字。
她在提醒岑月珠,現在鄭鳴的身份已經不一樣,你作為師侄的,要小心一點。
這番話。讓岑月珠氣的銀牙直咬,卻難以反駁,畢竟自己師尊要替師收徒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就在岑月珠覺得很是難堪的時候。四周葬劍宮的弟子,卻一下子沸騰了起來,不少人更是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鄭鳴。
“剛才月容師叔說什么?師叔祖?月容師叔竟然叫他師叔祖,他…他是誰啊?”
“笨啊,月容師叔的師叔祖,豈不是咱們的太師叔祖。嗚嗚,咱們葬劍宮,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如此年輕的太師叔祖?”
“嘖嘖,說不定這位太師叔祖看上去年輕,但是實際上,他老人家的年齡已經超過了一百呢。”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此起彼伏,一時間不少人看向鄭鳴的目光,就好像看向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
而就在此時,卻聽有人沉聲的道:“快看,那不是宮主嗎?他老人家怎么來了?”
“可不就是宮主嘛,她后面…啊啊啊,那是太上長老,太上長老也過來了。”
岑月珠看著祝心容和李秋冉走過來,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一絲忐忑,她當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快步的朝著祝心容迎了上去。
對岑月珠而言,自己這個師尊,乃是她最大的靠山,她可以得罪任何人,卻不能讓自己這位師尊有絲毫的不舒服。
“月珠拜見師尊。”岑月珠恭恭敬敬的朝著祝心容行了一禮。
祝心容對岑月珠點了點頭,然后朝著正在仔細瞧著杜景仲練施展百變殘篇上劍法的鄭鳴道:“鳴少,那百變殘篇,我也曾經研讀過,根本就不可能修煉成,你不要再耗費功夫了。”
作為太上長老,雖然祝心容和普通的弟子都不接觸,但是她的威望,卻是擺在那里的。
所以祝心容一說自己也修煉不成,幾乎所有的人,在這一刻都對那百變殘篇死了心。
岑月珠看著臉上掛著笑容的祝心容,雖然牙根有點癢癢,卻也不敢再多言。
畢竟,這人能夠一言決定她的生死,她都出來幫著鄭鳴站臺了,就算她岑月珠再有想法,也只能識時務的放在一邊。可是,鄭鳴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祝心容的話一般,依舊靜靜的站在那里。
杜景仲這個時候,已經將全套的百變殘篇,全部施展了出來,他好像同樣沒有發現祝心容的到來一般,依舊怔怔的看著鄭鳴,一副等待鄭鳴悉心指教的樣子。
而鄭鳴,這個時候,眼眸深邃,但是他好像并沒有看任何人。
岑月珠沉聲的朝著鄭鳴道:“鄭公子,師傅已經說了,這百變殘篇,根本就參悟不成,你怎么還在白白浪費功夫呢?”
這句話,聽上去是在勸慰鄭鳴,但是實際上,她卻是在用這種方式,為鄭鳴挖了一個坑。
她就是想用這種方式,向祝心容告狀,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子,分明是沒有把您的話放在眼里嘛!
當然,沒把您的話放在眼里,那就等于沒把您本人放在眼里嘛!
祝心容的眉頭果然就是一皺。但是她只是朝著鄭鳴看了一眼,然后向岑月珠一擺手道:“不要亂說話!”
“杜景仲,那套劍法,根本就不可能修煉成。當年劍帝金無神來咱們葬劍宮做客的時候,曾經看過這套劍法,他說這套劍法,是一套不錯的劍法,但是很可惜。少了最關鍵的部分。”
“從今之后,我要把這百變殘篇封存,不允許任何弟子,在這百變殘篇上浪費功夫,你聽明白了嗎?”
杜景仲的嘴,一下子張大了不少,但是他的神色,除了頹然之外,更多的似乎還有一絲解脫。
這些年來,自從他見到百變殘篇之后。心中有的,都是百變殘篇的內容,可以說他已經有一種走火入魔的趨勢。
現在,他終于從祝心容這個太上長老的口中得知,百變殘篇修煉不成,缺少了最關鍵的東西,就算作為劍帝的金無神,在面對這種劍法的時候,也是無能為力。
金無神不行,自己不行也很正常。
所以。遲疑了半響之后,杜景仲用顫巍巍的聲音道:“弟子遵命。”
祝心容點了點頭,她雖然不怎么管理葬劍宮的事情,但是對于葬劍宮中有資質的弟子。心中還是很清楚的。
這杜景仲,就是葬劍宮中,最被看好的弟子之一。只是這些天修煉百變殘篇有些瘋狂,這才讓他在葬劍宮的地位有所下降,能夠點醒他,對葬劍宮也是一件好事。
“劍帝金無神都難以參悟的劍法。奶奶的,這百變殘篇,看來以后真的不用想了。”
“就是,掄起劍道的修為,誰能給比得上金無神?嘖嘖,沒有想到金無神也來過咱們葬劍宮。”
“那可是金無神啊,劍帝金無神,想想都讓人感到興奮,要是能夠見到他一面,我死也甘心。”說這句話的,是一個有點萌態的少女,但是在這句話說完的時候,李秋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今日論劍臺之會,到此結束,眾人都回去好好修行。”李秋冉作為宗主,沉聲的說道。
那些少年弟子,雖然一個個都很想讓鄭鳴再指導一番,但是作為葬劍宮的弟子,對李秋冉的命令,他們早已經習慣了惟命是從,盡管心里有一百個不情愿,卻還是依依不舍的向外走了。
也就在他們快要走出十多丈的時候,鄭鳴陡然從沉吟之中清醒了過來。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
長笑聲中,就見鄭鳴一把將一個還沒有離開的弟子的長劍奪在手中,然后騰空而起,隨即整個人,化成了一團銀色的光球。
這銀色的光球籠罩在兩丈方圓之內,森森的劍意,讓人有一種心底生寒的感覺。
在普通的弟子看來,這滾滾的劍球,給人一種絢麗的感覺,但是看在祝心容、李秋冉等人的眼中,他們卻感到一股寒意升起在心頭。
特別是祝心容,她的額頭,竟然瞬間出現了汗滴。
作為葬劍宮的太上長老,祝心容修煉劍法不知道多少年,但是她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劍法!
在鄭鳴瞬間刺出的劍球之下,她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無論她如何的出劍,這劍球,都要攻擊在她的要害之處。
當然,鄭鳴的劍球,她也不是破不了,只不過這個破,卻是祝心容最不愿意用的。
作為一個劍客,特別是一個頂級的劍客,他們所想的,是招式上的勝利,而不是憑借著自己強橫的修為,將人家的招式給直接狂暴至極的轟破。
畢竟,當遇到和自己修為相當劍客的時候,就無法用修為取勝,同樣是一敗涂地。
“這…這是百變殘篇,這是百變殘篇啊!”杜景仲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歇斯底里的瘋狂,他高聲的大喝,整個人更是在鄭鳴的劍下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