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句話一出,赤炎山的弟子之中,就有人發出了淡淡的笑聲,這笑聲,自然是嘲諷的笑,至于嘲諷的對象,根本就不用人指出來。
可是,赤炎山的弟子,也就是發出一些哄笑,畢竟祝姓太上長老的威勢,并不是他們可以得罪的。
卓英亢那本來緊張的心,在這一刻,卻多出了一絲的笑容,他覺得,事情已經解決了。
無花谷和葬劍宮是聯盟,葬劍宮的第一號人物開了口,那無花谷的左老鬼,一定會給面子。
鄭鳴這一次,一定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哈哈,等一下,一定要讓他好看,讓他知道,譏諷自己,絕對沒有任何的好下場。
可是就在他心中念頭亂閃的時候,聽到的,卻是一聲淡漠的回應:“祝心容,那劍符是真的,我們無花谷邀請了鄭鳴參加這次劍冢之會。”
無花谷老者的話,頓時就好似一道雷霆,直接擊中了卓英亢的心神。
怎么可能,無花谷怎么可能給他出面,他們瘋了嗎?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對于劍冢之會是多么重要嗎?他們這樣做,分明就是…
就在卓英亢的心有些亂糟糟的時候,那被稱為祝心容的祝姓太上長老的臉色也變的猶如霜雪一般的難看。
一股沸騰的殺機,從她的身上直沖而出,就好似一道沖天的劍意,籠罩在方圓百丈之內。
那些來參加劍冢之會的少年,一個個在這劍意之下,都忍不住身體打顫,更有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當這殺機沖擊到贏少典身邊的剎那,那火牛麟的四周,就升起了一片赤紅色的云,將那滾滾的殺機擋住。
可是贏少典在這個時候,卻重重的在牛頭上拍了一下,剎那間,那滾滾的紅云消失不見。充斥著祝姓太上長老憤怒的劍意,直接籠罩在了贏少典的身上。
贏少典穩坐在火牛麟上,不動如山。
不,應該說他雙眸閃動。一絲絲精光不斷的從他的眼眸之中閃過,那精光之中,更不時有劍芒掠過。
普通的弟子,自然看不出此時贏少典的狀態,但是作為葬劍宮的太上長老。祝心容卻不可能看不出來。
這贏少典,在自己的壓迫之下,不但沒有絲毫的畏懼之意,而且修為還有不小的長進,這等的資質,實在是夠妖孽。
她心中對于贏少典的顧忌越發多了三分,這也讓她對卓英亢的維護多了五分。
不管怎么說,現在的卓英亢,都是她最大的希望。
希望大羅劍身,能夠幫著卓英亢得到紅顏神劍。不至于讓他們葬劍宮稱為赤炎山的附庸。
“左老鬼,現在是什么時候,是咱們共同對抗赤炎山的時候,你…你就不能顧一下大局。”
祝心容用的是傳音的功夫,四周的人雖然看到她的嘴在動,但是絲毫聽不到她在說什么。
可是,幾乎所有不傻的人,都能夠猜出她說的是什么。
卓英亢的心放下了不少,他覺得,只要這位太上長老出手。他就能夠穩居勝算。
可惜,當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祝心容的臉上時,卻發現這個被他當成泰山一般靠山的女子,本來嬌嬈的容顏。此時已經變得有些猙獰。
“我無花谷選擇誰當作我們的人選,是無花谷自己的事情,任何人休要多言。”那左姓老頭,聲音一如洪鐘般的響起道:“此事到此為止。”
這句話的出口,就是將祝心容的所有手段給堵死了,甚至當著如此多人的面。在告訴祝心容,這個面子,我不給你。
祝心容雖然高傲,雖然憤怒,但是在這一刻,她絕對沒有和無花谷翻臉的勇氣。
卓英亢這個人才雖然重要,但是無花谷對他們葬劍宮的支持,對現在的葬劍宮而言,同樣是無比的重要。
就在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時候,那邊鄭鳴已經繼續朝著卓英亢道:“小卓,爺的架勢已經擺了好一會了,還不快點過來叩拜。”
一陣的笑聲,在眾人的耳邊響起。在這笑聲下,卓英亢的臉就好似猴子屁股一般。
他現在除了怨恨鄭鳴,更連一直都支持他的祝心容都怨恨上了,他覺得這一切,都是祝心容的無能。
作為一個大宗門的太上長老,竟然連這種事情都解決不了,還當什么太上長老,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后,卓英亢就將目光看向祝心容道:“祝前輩,難道你們葬劍宮連這種事情都解決不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晚輩就只有告辭!”
高聳的胸脯不斷的起伏,此刻的祝心容真的被氣住了,她不但生左老鬼的氣,生鄭鳴的氣,她這個時候,最氣的是卓英亢。
這小子自己和鄭鳴斗氣,在那里大吹法螺,現在倒好,竟然讓自己給他擺平事情。
要是一句話能夠將事情擺平,祝心容也不會難受,關鍵是現在這件事情,她已經有點玩不轉。
但是她不能惹卓英亢不高興,因為卓英亢,是她最大的希望,是葬劍宮最大的希望。
“鄭鳴,只要你立即退出這場劍冢之會,我做主送與你三府之地。”
這句話,在祝心容看來,已經是自己的極限,她說出這句話,就等于給一個晚輩低頭。
可惜,鄭鳴絕對不是一個賣她賬的人。
“這整個定州,都是大晉王朝國君賜給我們鄭家的封地,閣下拿我們鄭家的東西給我,是不是有些太…”
太什么,鄭鳴并沒有說,但是卻讓那祝心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艷紅無比。在葬劍宮之中,都知道作為老祖的祝心容的脾性,她這般的模樣,實際上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那本來已經開始減弱的劍意,在這瞬間,變得熾烈無比,更有一股能夠用肉眼看得到的熾烈劍芒,朝著鄭鳴直接籠罩了過去。
這劍芒長有十數丈,別說一般武者,就算是四品的武者,只要被罩在其中,也是死路一條。
“太上,您看這…”左無害看到那劍芒,臉色就是一變,輕聲的向身旁的左老鬼道。
那左老鬼嘿嘿一笑道:“這小子真是膽子夠大的,竟然敢譏諷祝心容,讓他吃點苦頭也好。”
左無害并沒有接著說話,鄭鳴是他邀請過來的,但是在鄭鳴手中吃過虧的他,還是很愿意看到鄭鳴吃苦頭的。
在祝心容那股劍氣籠罩下來的剎那,鄭鳴整個人就好似一張緊繃的弓一般。道心種魔大法和井中月的心神,讓他能夠清晰無比的感應到這柄劍意。
雖然這劍意,并沒有凝結猶如實體,但是按照鄭鳴的感覺,只要施展這劍意的祝心容愿意,她隨時可以通過這股劍意,將被籠罩在中間的人斬殺。
不過,在感覺到這劍意強大的同時,鄭鳴也感應到了這劍意的不足之處。
就在他準備運用這劍意的破綻,從這劍意的籠罩之中走出的剎那,那本來被他背在身后的飛仙劍,卻陡然從劍鞘之中直沖而出,直接沖入了祝心容的劍意之中。
帶著森森劍光的飛仙劍,剎那間就和祝心容的劍意,在虛空之中融合為一。
在四周諸人的感覺之中,祝心容劍意的殺機,一下子增加了十數倍,可是祝心容和鄭鳴兩個人卻同時感到,那股森森的劍意,對鄭鳴在沒有任何的壓力。
怎么可能?
自己的飛仙劍,怎么在這個時候幫助了鄭鳴,它怎么會背叛連自己這個主人。
飛仙劍對祝心容而言,意義非同一般,這是她在劍冢之中得到的,在宗門之中好似要伴她一生的長劍。
雖然鄭鳴拔出了這柄長劍,但是她絕對不相信,這柄長劍會背叛她,可是現在,事實告訴她,這柄劍,真的在幫鄭鳴。
她依靠這柄飛仙劍培養出來的森然劍意,現在已經不聽她的指揮。
這讓祝心容憤怒的同時,更讓祝心容感到恐懼。
鄭鳴對于祝心容的感覺,此時并沒有理會,他此刻,正在感應著從那飛仙劍中傳來的,躍躍欲試的沖動。
透過那飛出的飛仙劍,鄭鳴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股劍意,此刻能夠隨著自己的心意轉動。
沒有任何的猶豫,鄭鳴就指揮著那股劍意,朝著卓英亢直接籠罩了過去。
卓英亢資質不凡,更是大羅劍身,但是在這落下的劍意下,卓英亢就覺得自己好似一個離水的魚。只要自己稍微反抗一下,那籠罩在自己身上的劍意,就能夠將自己撕成碎粉。
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
“救命,太上長老救命!”卓英亢高聲大喝,此刻在他看來,能夠救他的,只有那位太上長老。
“卓小子,你不是說要對我行三拜九叩的大禮嗎?現在怎么還不行,莫非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么?”鄭鳴緩緩的上前一步,帶著一絲笑意的說道。
這一步,看似普通,但是卓英亢身上的壓力,卻一下子增加了一倍,他的腿開始發彎,他的嘴角更是越加的青了起來。
那冰冷鋒利的劍意,更沖入他的體內,讓他感到一種叫做死亡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