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竟是前些時候,和那位藥王閣三少主一起來自己家的人!
在這老者身后,跟著的是翰云寨的大寨主,有托天金剛之稱的羅元浩,此時的羅元浩,和鄭鳴對戰的時候相比,更瘦削了,但是整個人,也更結實了。
羅元浩此時,正在聽著一個瘦子和黑袍老者說話:“韓老,那個叫做李小朵的丫頭,可以給你們,不過還請韓老看在我們銀鉤賭坊也出了力的份上,將鄭工玄家里的小丫頭給我們。”
“我們上面最近需要一批高素質的丫頭,嘿嘿,還請韓老能夠成全一二。”
黑袍老者不耐煩的點了點頭,而那銀鉤賭坊的瘦子頓時歡天喜地的笑了起來。
雖然對于這瘦子沒有什么好感,但是羅元浩的心中,此時卻充滿了期待。
他要親手斬殺鄭鳴,為死去的那些兄弟報仇,將他丟失的威嚴,重新找回來。
天剛剛黑下來的時候,晴川縣城的城門,就開始合攏,而就在這縣城的城門只剩下一條縫的剎那,一條紅色的坐騎,從遠處狂奔而來。
這坐騎快如閃電,在哪城門即將關閉的一剎那,沖進了城內。
鄭家守衛城門的武者,在看到有人闖城的剎那,手都握在了自己的兵器上。
可是,就在他們看清楚那策騎狂奔的人時,一個個不自覺又將兵器放在了一邊。
“驚人少爺,您回來了!”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壯漢,面帶微笑的朝著狂奔而來的身影打招呼道。
“老鐵,我爹回來了嗎?”將龍鱗兇驢的速度壓了壓的鄭驚人,沉聲的朝著那壯漢問道。
“今天霸爺和族長一起回來了。”那老鐵恭敬的說道。
鄭驚人沒有再說話,只是朝著龍鱗兇驢的身上來了一鞭子。然后朝著自己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雖然,在點金之試上,鄭驚人對于自己抽到龍鱗兇驢一百個嫌棄。但是隨著這龍鱗兇驢跟他一兩天之后,他對于這速度驚人的龍鱗兇驢。是相當的喜愛。
一般的時候,別說鞭打,就是輕輕的揍上兩拳,他的心中都有點不舍得。
現而今,他毫不憐惜的將鞭子抽到龍鱗兇驢的身上,讓這龍鱗兇驢的兇性完全激發,只是剎那的功夫,龍鱗兇驢就沖出了百丈多遠。
幸虧。這個時候晴川縣的縣城里面,已經沒有太多的人,要不然這龍鱗兇驢說不定就要傷人。
大長老府,鄭驚人將龍鱗兇驢朝著仆役一扔,就瘋狂的朝著自己父親的住處跑了過去。他準備先說服自己老爹,然后在說服自己的爺爺出兵就鹿鳴鎮。
“爹,你可算是回來了,有些不長眼的家伙,正準備找鳴少他們家的麻煩,咱們快點去…”鄭驚人說話間。不管不顧的直接推開了鄭霸臥室的門。
鄭霸的臥室之中,有人!
但是這個人,并不是鄭驚人想象之中的鄭霸。而是鄭霸的老爹,他的爺爺大長老鄭庸恩。
鄭驚人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種不好的感覺,他雖然樣貌普通,但是智慧卻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
這一次回來搬救兵,本就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而搬救兵最難過的一關,實際上就是他爺爺大長老鄭庸恩那一關。
雖然他肯定,鄭庸恩從心中。也是愿意救鹿鳴鎮的,但是他心中更清楚。在鄭庸恩的眼中,家族的決定。才是最重要的。
“驚人你回來了,回來就好,今日咱們就舉行祭祀,你跟我到祖廟好好沐浴齋戒。”鄭庸恩朝著鄭驚人掃了一眼,不容置疑的說道。
沐浴齋戒,這是鄭家子弟在祭祀之前的準備,對于這一套禮儀,鄭驚人很清楚。
要想將這一套禮儀完成,最少也需要兩天的時間,而兩天之后,鹿鳴鎮恐怕就已經成為一片廢墟。
想到在鹿鳴鎮的鄭鳴,想到鹿鳴鎮鄭家風雨飄搖的情形,鄭驚人大聲的道:“爺爺,祭祀的事情,什么時候都行,但是現而今,卻不是祭祀的時候。”
“鹿鳴鎮已經風雨飄搖,這是鄭工玄大伯,讓我給您帶來的信,請您看在都是鄭家一脈的份上,出兵救一救他們。”說話間,鄭驚人就將一封信拿了出來。
這封信,是鄭工玄鄭重讓鄭驚人帶來的,只不過為了求援成功,鄭驚人準備先將這封信讓自己老爹鄭霸看。
可惜,鄭庸恩先守在了鄭霸的房間,不得已,鄭驚人將這封信拿了出來。
鄭庸恩接過信,根本就沒有看,他淡淡的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現在跟我去齋戒。”
“爺爺,要是平時,你讓我齋戒多少天都行,但是現在,半刻鐘都沒有工夫!”
“鳴少現在經脈受傷,根本就沒有實力,而工玄大伯雖然有九品的修為,但是他一個人,根本就應對不了那么多人。”
“如果咱們現在再不救他們的話,那么鹿鳴鎮,就真的完了。”
鄭驚人說到此處,一把拉住鄭庸恩的手,直接跪在了地上,沉聲的道:“爺爺,出兵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鄭庸恩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痛苦之色,但是很快,他就將這痛苦之色,掩蓋了起來。
“家族已經了決定,鹿鳴鎮鄭家,既然已經脫離了咱們晴川縣鄭家,那么,他們就和我們晴川縣鄭家,沒有任何的聯系,他們的生死,和我們也沒有絲毫的關系。”
“所以,這次鹿鳴鎮的事情,晴川縣鄭家,任何人都不許參與,違反者,逐出家族。”
逐出家族四個字,對于家族子弟而言,是除了擊殺之外,最嚴厲的懲處。
甚至有的家族子弟,寧愿被家族永遠禁足,也不愿意丟失家族的身份,因為一旦丟失家族的身份,那就代表你在大晉王朝之內,不再受家族的庇護。
身份、地位,一切的一切,都會有巨大的下降。
鄭驚人呆在了那里,雖然鄭庸恩嘴中的話,同樣合情合理,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家族竟然如此的絕情。
“爺爺,難到家族,就真的眼睜睜的看著鹿鳴鎮血流成河嗎?”
鄭驚人最后幾個字,幾乎使用吼吼出來的,他在說出這幾個字之后,鄭庸恩的神奇輕輕的晃了晃。
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作為一個九品武者,鄭庸恩的身體,不普通人結實的很,不要說搖晃,就算是被鐵錘擊打在身上,也難以對鄭庸恩造成什么傷害。
可是這幾句話,卻讓鄭庸恩像是一個一陣風就能夠被吹倒的老人。
“驚人,這是家族的決定,而且,就算是我們鄭家派人過去,恐怕也是于事無補!”鄭庸恩說到此處,揚了揚手中的信,淡淡的道:“你猜,這信里寫的是什么?”
鄭驚人看著鄭庸恩揚起的信,心陡然翁的一下子。
他從鄭工玄交給他任務之后,他就一直策馬狂奔,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信里面,究竟寫的是什么。
可是這一刻,他所有的聰明智慧卻告訴他,在這一封信里面,一定是什么都沒有。
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鄭工玄讓他過來送信,并不是讓他來求救,而是讓他過來逃命。
想到鄭工玄給自己這封信時的樣子,鄭驚人的眼淚不由得留了下來。而這時的鄭庸恩,則用自己粗糙的手掌,輕輕地將那封信給撕開了。
信封里面,只有一張紙,一張雪白的紙。
“你工玄大伯希望你不要摻合到這件事情上去,現在,你應該順應你工玄大伯的心愿,走吧,跟我去家廟。”鄭庸恩拿著那張白紙,聲音顫抖的說道。
鄭驚人大小不一的眼睛,輕輕的翻動,最終,他一跺腳,不待鄭庸恩走過,就朝著鄭庸恩跪拜了下去。
“爺爺,您有五個兒子,二十個孫子,我算是長相最不想您的一個,這些年,也沒有給家里增加什么名聲。”
“就請爺爺告訴我爹,就當他從來都沒有生過我這個丑八怪吧!就當鄭家沒有我這個人!”
說話間,鄭驚人一連朝著鄭庸恩磕了三個頭,然后瘋狂的朝著門外沖去。
“你要干什么,你要知道,你這樣過去,就是送死!”鄭庸恩的身體,瞬間擋在了鄭驚人的身前道。
鄭驚人沒有停留,他從鄭庸恩的身旁走過:“鳴少和工玄大伯以家人待我,我怎能不盡自己的一份力?”
“您一直都夸我聰明,其實很多時候,我也很傻的!”
很傻這兩個字,讓鄭庸恩的身體好似被定住了一般,他沒有再說話,更沒有再阻攔,一扔鄭驚人快步離去。
那張白紙,輕輕的掉落在了地上,而后,那張白紙飄動,飄向了屋外,可是最終,這張白紙,還是落在了一個人的手中,這個人是鄭中望。
“剛才,你可以阻攔驚人的。”鄭中望的神色,同樣的沉重。
鄭庸恩慘然一笑道:“這孩子小的時候,跟我長大的,我知道他有了決定,就算是九頭牛都拉不過來。”
“既然,他已經有了決定,那就讓他去吧!”說到此處,鄭庸恩喃喃的道:“要不是不愿意整個家族,都被一群小人占據,我死在鹿鳴鎮,又有何妨!”
鄭中望嘆了一口氣,他將那白紙輕輕的撕碎在虛空中,話語之中帶著悲切的道:“本來,鄭鳴的崛起,我以為是咱們祖上有德,咱們鄭家終于撥云見日,有了崛起的機會。”
“可是現在看來,純粹就是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