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
桐叔靜靜的站在老爺子身邊,不時抬頭看一眼老爺子,顯得有些緊張。↖,
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沒忍住,輕聲說道:“首長,如果云易真的答應了呢?”
老爺子眼中微微一縮,隨即又放松下來,最后搖搖頭,沒有多說。
桐叔見狀,心里很不安,老爺子強勢了一輩子,這次卻是猶豫了,他知道老爺子一定不如外表這么平靜。
“首長,我去看看?”桐叔壯起膽子說道。
“不準插手。”老爺子陡然嚴肅起來,轉頭看向桐叔,眼神之中滿是威嚴。
桐叔身體一顫,低下頭去,房間里再次陷入沉寂。
病房之中!
王天成看著記錄員一字不漏的開始記錄,他才臉色陰沉的看向云易道:“還有什么補充的嗎?”
云易想了一會,最終搖頭道:“沒了,我知道的就這么多。”
王天成看向吳戰等人道:“你們可還有事要了解?”
吳戰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云易同志,如果還有別的資料,希望你能夠及時通知我們。”
云易點點頭!
吳戰點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云易,對于今天的結果他還是滿意的,雖然云易表達了對韋處長的不滿,但是卻沒有追究到底的意思。
他那雙平靜至極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在表達他是真的已經心灰意冷,作為領導,他感覺痛心,這樣的軍人不該就此隕落,他的戰功榮耀至極,他的前途輝煌無限。
可是他卻選擇了結束,關于他,恐怕很難有最終定論,作為戰士他無愧信仰卻又拋棄信仰。
這是一個復雜至極的軍人,最成功而又最失敗的軍人!
輕聲一嘆,看向王天成點點頭,表示沒有問題了。
王天成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立刻離開,反而坐了下來。
吳戰和幾位軍中領導對視一眼,見王天成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想必是還有什么事,也沒有起身。
王天成坐下之后,卻沒有說話,而是面色有些沉郁,似乎在思考。
房間里只剩下記錄員鼻尖接觸紙張的沙沙聲,沒有人再說話,這個話題顯然到這里就結束了。
云易見眾人不再說話,他也不再開口,輕靠在靠背上等待著。
直到記錄員筆尖的聲音停止,王天成才看向云易輕聲道:“云易,有一件事我們要征求你的意見。”
云易眸子晦暗不明的看著王天成,半餉才點頭道:“你說。”
王天成臉色鄭重起來道:“云易同志,二零零二年十一月二十七號,部隊鑒于你的病情考慮,正式批準你退伍,并未收回守護者勛章,鑒于這次你堅決抗拒應召,引發槍擊事件,現在我代表jw正式向你問話,你是否不再愿意擔任國家守護者身份。”
吳戰等人頓時大驚,看向王天成,這怎么可能,雖然他們也討論過這個問題,但是誰也不敢說出這句話來。
建國至今共頒發守護著勛章十八塊,現在還活著的僅僅四位,而被收回的僅僅只有一位,罪名叛國。
jw怎么會下這份意見?那位老爺子如今還在醫院里等著,怎么可能會有這份意見,他們都是領導一瞬間就想到了很多事。
吳戰面色黑成了鍋底,卻沒有開口,站在他的位置,他不好第一時間開口。
可是,參謀長卻是第一時間開口道:“王主任,我認為這不合適!”
王天成對著他點點頭道:“留你們在場,是因為這件事畢竟是因為軍區而起,但是并不需要你們發表意見,如果有不滿,可以向jw報告!”
云易面色依然平靜,他第一時間就知道這是意味著什么,他不是白狼,不是那已經心灰意冷什么也不在乎的白狼。
他知道為什么吳司令他們如此緊張,因為他們是交換的籌碼,云易被拿下守護者身份,又被槍擊,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必須要給交代的,交代從哪里出,自然從這件事的事發地,和責任人京城軍區的領導那里出。
這和京城軍區的利益并不相符,他們希望的是這件事可以大事化小,而不是這樣的結果,不僅僅是榮譽的問題,恐怕領導責任他們就逃脫不了。
云易看向王天成,王天成很嚴肅的看著云易,并沒有異樣,可是云易心里對他很感激,這并不需要吳司令他們在場。
所有人都看向云易,云易輕聲道:“我沒有什么意見!”
王天成臉色頓時一變,吳戰等人更是心底一震,卻都說不出話來。
記錄員看了一眼云易,低下頭,寫下了這句話。
云易看著他的筆尖,卻是接著說道:“畢竟我毆打了領導,被衛兵槍殺是應該的,符合衛兵開槍規定。我因為有病,打不動仗了,被解除守護者身份,剝奪榮譽,也沒有什么說不過去的!”
云易看著那位記錄員的筆尖陡然停下,抬起頭來看著云易,云易盯著他的眸子陡然銳利起來,沉聲道:“記,少一個字都不行!”
記錄員看著他的眼神,低下頭去,記下這句話。
王天成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而看向吳戰等人,吳戰等人的臉色卻好看不到哪里去。
“在此,我懇求領導,將我安葬在我戰友身邊,請不要在我的墓碑上面刻下叛國兩個字。”云易繼續說道,聲音依舊平靜。
記錄員的筆掉在了地上,再也記不下去了,王天成緩緩彎腰,撿起那支筆,遞給他,記錄員緊張的顫聲道:“王,王主任!”
王天成不說話,盯著他,一動不動。
艱難的接過筆,寫下這段話,字跡都有些不穩,這是要捅破天嗎?
王天成站著對云易說道:“云易同志,你的意見,我們會轉達領導!”
說完轉身離去,臉色卻是有些古怪,難道病真的好了?
吳戰等人沉默的站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云易,轉身離去。
云易眸子盯著他們出去的身影,嘴角掛起冷笑,爺爺還真是放心。
可惜我不是白狼!
穆琳看著一群人出來,王天成面色平靜紅透著古怪,吳戰等人卻是臉色難看的很,其中一個正式記錄員,臉上還有著冷汗。
他們大步流星的離去,穆琳推開門走進來,正好看到云易嘴角的冷笑。
休息室!
桐叔快步走進來,老爺子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他!
“首長,云易沒有答應!”桐叔松了一口氣說道。
老爺子面色沒有變化,心底卻是著實松了一口氣,站起身輕聲道:“走吧,我們回山!”
桐叔點點頭,亦步亦趨的跟著老爺子出門。
陽光下,穆琳正在替云易修剪著指甲,距離那次談話已經又過去了一個星期。
快要十二月了,這時候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云易蒼白的臉色已經開始恢復血色。
他的身體恢復速度確實遠勝于常人,坐在輪椅上,低頭看著穆琳的一頭長發在陽光下閃爍光澤。
腦海里卻在想著這段時間得到的消息,韋處長已經消失,張局長不再擔任領導職務,至于是轉業還是另做安排,他沒有再關心。
不管這件事最終是否是針對他而起的一場陰謀,其實一切都還是在白狼自身身上。
王天成離開后的第二天清早一位還活著的守護者,一身戎裝,六十多歲的年紀,帶著自己的滿身勛章,從胸前摘下一枚血紅色的勛章和一把槍,留下一句話:“老了,打不動仗了,不能玷污了榮譽,請收回勛章!”
軍界震動,上層究竟有什么動作,他不知道,他從沒有想過要做出什么影響。
桐叔倒是來看他的時候,就會跟他說這些,他也不發表意見,靜靜的聽著。
對于他來說這是一次突發事件,并沒有受到傷害,真正傷害的是白狼,白狼終于絕望到死。
白狼覺醒,就意味這件事將走向另外一個方向,而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方向。
人生總是有很多意外,這次的意外,留下了一個干凈的他。
云易輕聲道:“穆琳,你怎么沒跟我說春晚的事情?”
穆琳抬起頭來,精致的面容在陽光下格外養眼,云易卻發現她瘦了狠多,看著云易道:“木總和你說的?”
云易點點頭道:“我替你答應了。”
穆琳頓時怒道:“你…”
云易連忙打斷她道:“你放心,我知道你顧忌什么,我爸媽不會有意見的。”
“云易,你還沒有好,我不能去。”穆琳臉上有些猶豫,卻依然說道。
云易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摩挲,沉聲道:“沒事,離春節還有兩個月,到時我都已經好了。
“不行,我不去。”穆琳依然堅持,他還沒好,自己就出去工作,這讓云家人怎么看。
“我都已經替你答應了,已經開始宣傳了,你怎么能不去。”云易笑道。
穆琳將手從他大手中抽出來,指甲剪塞到他手中,站起身道:“那到時候你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