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不久前從天而降的炮火,早已摧毀了這座具有悠久歷史的美麗沙漠小城。。
一處處殘垣斷壁,在漫天黑煙下若隱若現。
刺鼻的氣味,就無可阻擋的彌漫整座城市。
此時應該是正午時分。
一隊黑衣人全身武裝的行走在這似乎還能感覺道炮火溫度的廢墟之中,享受著這徹骨的寂靜。
一座在火熱陽光下卻寂靜如鬼城的城市。
是的,雖然天上那輪太陽是如此耀眼,可它卻無法帶給腳下這片土地半絲熱鬧。
或許它的作用,唯一便是讓那滿地被蒼蠅蚊蟲一點點蠶食的還不算太過干燥的殘尸經過發酵,形成病毒,然后隨著或許不久前還能動的人們帶到更遠方,引發更大的災難。
“嗡嗡嗡…”
不,也不能說這是一座鬼城,聲音還是有的,比如,現在這隊無聲行走的黑衣人耳邊,就從未停止過這種蚊蟲成群結隊發出的聲音。
本來,這聲音他們早已聽的習慣了。
可突然,這隊黑衣人最前方的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驟然停下了腳步,默然的站立在了一處被炮火燒灼的黑‘色’彈坑旁。
緊接著,一行十二人,全部停止步伐。
沒有人說話,他們仿佛只是突然之間累了,停下休息一會。
但,如果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們站立之處前方十米左右,那蚊蟲的嗡鳴聲,似乎要稍微大了那么一絲。
所有黑衣人一動不動,目光均落在了十米開外那蚊蠅聚集之地。
雖然,空氣中的黑煙彌漫,遮擋了視線,但這群黑衣男子卻仍可以清晰的看到前方的景象。
到底是什么讓這隊行走在鬼城中毫不怯懦的男子停下了腳步?
又是什么讓他們默然無聲?
或許是那人類心靈深處,那永遠無法抹去的人‘性’光輝,在這剎那又突然閃了一閃。
微弱,卻又人心震撼。
慢慢的除了最前方的男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移開了哪里,轉而看向站在最前方那滿臉黑‘色’油彩,看不清長相的男子身上。
男子依然望著前方那黑影,默默站立。
“頭!”一片沉默中,站立在最前方男子身邊最近的一個黑衣人終于低聲開口,望向他低沉而短促的開口。
很簡單,就一個稱呼。
被稱為頭的男人,沒有出聲,卻終于還是抬起了凝視前方黑影的目光,再次抬起腳步,穩步前行!
身后的黑衣人沒有再出聲,繼續跟隨。
隨著他們的腳步越來越近,最前方的黑衣男子,默默的改變了原本直行的方向,身形一縱,躍入旁邊的深坑中,穩穩落地。
身后的黑衣人們,無人出聲,卻都如他們的頭一般,身形躍起,拋棄了這平整的道路,而選擇了那難行的坑坑洼洼。
“哇,哇,哇…”
彈坑很深,約一人高。
黑衣人們先前凝視的方向,此刻就出現在他們耳朵旁邊。
或許因為他們渾身釋放的氣息太過恐怖,原本成群結隊的蚊蠅都被驚散,四飛而逃。
此地也越發安靜了。
而也就在這安靜中,卻又有一道微弱的聲響,并不比蚊蠅轟鳴要響亮多少。
但不管再小,此刻卻清晰的傳到一眾黑衣人的耳里。
被稱為頭的男子,聞聽著這聲音,最終還是站住了腳步。
他回頭看了一眼,幾乎剛好和他眼前平行的坑岸邊緣的景象。
一團小小的黑影,正面朝著天,嘴‘唇’一張一合,發出那微弱的聲響。
而在他的身邊,一個全身赤.‘裸’的人形生物!
嗯,如果她這只剩皮包骨的形象,真的是人的話,那么應該是個‘女’人。
因為就在那還能動的小小黑影嘴邊不遠處,有著一團早已沒有‘乳’汁的干煸r房!
而就在這被稱為頭的男人看過來這一眼的同時,這小小的黑影,驟然停止了發出那本來就不大的聲響,似乎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偏頭含住了那干煸…
這一眼,仿佛是在見證生命的頑強。
這一眼,仿佛是在見證戰爭的悲慘!
這一眼,也仿佛是在洗滌英雄的神經!
黑衣男子目光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發生,他能夠清晰的看到那張小嘴在不住吸允…
最前方的“頭”一言不發的看著那小嘴在怎么也吸‘吮’不出‘乳’汁之后,又無奈的松開了嘴巴,發出更為微弱的聲響。
他最終還是緩緩轉頭,繼續前行。
隨著到了彈坑盡頭,他一躍而起,出了彈坑。
頭也不回的繼續行走在這被獻血染黑的大地上。
他身后黑衣人也都靜靜的凝望一眼這一幕,隨即默默跟隨而行,誰也沒有回頭。
只是,如果有人此時觀察,會發現他們此時行走的氣息更加凝練,他們的腳步更加堅定,他們手中的武器,更加殺氣四‘射’!
無形的恐怖氣息,震懾著四面八方,仿佛他們所走過的土地,便是禁區。
“只要我們還站著,誰也不能將這悲慘,帶到我們的國家,我們的人民,我們的土地上!”
不知到底是黑衣人中,哪一位發出的聲音,或許他們什么都沒有說,氣息卻將他們的意志烙印在了虛空!
他們的身影終于還是消失在了這片區域。
良久之后,他們的氣息終于還是散盡了,被他們氣息震懾離開的蚊蠅終于還是再次飛舞聚集到了,那小小的黑‘色’生命處。
它們在享受他們的午餐,或許對他們來說,能夠找到一頓還帶著濕潤的午餐,也著實不容易吧!
“哇,哇…”的微弱聲響,到底什么時候停止的,并沒有人為他銘記。
也沒有人知道,這頑強的小生命,為何還要不依不饒的留在這世上受苦。這并沒有絲毫值得留戀的悲慘世界!
或許他還不知道受苦的含義吧,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不會如此堅強。
因為他真的錯了,他誕生的這片土地,真的并不美好,沒有絲毫值得留戀。
如此幼小的年紀,卻沒有任何人來扶起他走上一步,多么可悲…
也或許他是知道的,只是它太過幼小,連離開這個世界都無法自主。
即使那具有恐怖氣息的黑衣人們,也只是護了他片刻安寧,便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他們甚至都沒有為他留下一顆子彈,或者哪怕只是揚起一抹沙塵覆蓋他的口鼻也好。
他們應該道歉。
他們太過冷血!
他們應該會承認這樣的評價,但也寧愿承受良心的譴責,都不會回頭。
因為他們手中的槍,已經又了守護的目標。
為了心中那片熱愛的土地,他們不會后悔!
“轟!”
黑夜里,極遠處一道熾盛的火焰染紅了天空。
那是最血腥的光芒。
“頭,看來剛剛開打!”還是那群黑衣人,他們已經不在那座廢墟,站在廣闊的沙漠中,望著前方那火焰騰空。
炙熱的氣息似乎隔著空間傳到了這里。
站在最前方的男子,氣勢勃發的望著遠空,眼里‘射’出最兇悍的光:“走,三個小時內,務必到達目標區域!”
不知什么時候,他們已經搞到了幾輛渾身‘迷’彩的吉普車。
隨著他一聲令下,耀眼的火光下,一道道黑衣身影,閃爍挪移。
夜空被戰火點燃,星空卻依然燦爛。
或許東方的某顆星,正默默地為他們守護,祝福。
硝煙遍地,槍林彈雨。
‘混’‘亂’的人群在亡命奔跑,不時有人倒地,隨即慘叫聲起,然后沒了生息。
孩子在哭,老人在向天祈禱,年輕的漢子,握著槍,沒有目標的‘亂’‘射’。
試圖保護自己的妻兒,能夠逃離這人間地獄。
但他們永遠都在悲劇中重復,沒有經過訓練就不得不上戰場的戰士們,帶來的只是一個又一個,包括他們自己在內的冤死生命。
吉普車從他們后方駛過,有人殺紅了眼,試圖攻擊吉普車。
隨即毫無意外的被車內,那沉著而又冷血的人,‘精’準而又殘酷的一槍爆頭。
隨后,似乎有組織者在大叫:“不,住手,他們是我們買來的雇傭兵!”
“對,我的孩子們,就讓他們去前面送死吧!”
“他們都該死,但我們應該讓他們這群罪惡的狼,與敵人的炮火同歸于盡!”
“這群罪人,應該去接受最殘酷的懲罰吧!”
叫聲在轟鳴中,各處響起。
或許真的起了作用,也或許是車上的黑衣人們,太過恐怖。
殺紅了眼的人,也不得不在身邊就這樣無情倒下的同伴刺‘激’下,清醒了過來,隨即讓開道路,就讓車上的雜碎們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