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已經夜深!
原本早該安靜的小院子里卻響起一段川音,但似乎念詞之人因年紀太大,聲音帶著些含糊不清,卻還是無法隱藏著文人那獨有的氣息。
幾句詞念的極有意味,身邊站在的機要秘書,輕聲道:“首長,林老也打電話來要向您匯報。”
躺椅上,面容已蒼老到不忍看的老人,輕輕擺了擺手道:“不聽喏,不聽喏!”
機要秘書站在一邊,輕輕點頭,退出兩步,超外面揮了揮手。
等候的人立刻退出去。
機要秘書站在兩米開外看著老人口中又學著剛剛電視機里唱的唱道:““萬里長城永不倒!”
“千里黃河水滔滔!”
“江山秀麗,疊彩峰嶺。”
“問我國家,哪像染病!”
聲音虛弱,音也不準,詞也不準。
但卻令人心中震撼。
機要秘書默默看著老人,心底有著難言的感慨。
老人是關心云易的,是欣賞云易的。
但卻堅決不插手,不過問,不給一絲一毫意見。
他權傾一世,卻說放就放!
他老人家才是真英雄。
門外傳來腳步聲,顯然又有人來。
若平時,絕不可能此刻有人來打擾首長。
但今天秘書不意外,他知道會有一人來。
轉身看向門外,一個肩披將星的存在,腳步沉穩的朝著這邊走來。
“首長休息了嗎?”
“還沒有!”
“好,我親自進去匯報!”
秘書沒有阻攔。
來人年紀也不輕了,一眼望去,便應該已過七十。
卻還算健朗,來到微微閉目的老人面前,他面色肅然,敬禮道:“首長!”
老人睜開眼睛,看向他,似乎想要從躺椅上坐起來,但年邁,手在發抖。
秘書連忙上前,攙扶他坐起。
老人露出和煦笑容,看向來人:“不中用了!”
來人看著首長蒼老的面容,心底卻只有一片敬意,身雖無力,但肩仍可擔天!
“帶回來了?”老人輕聲問道。
聲音不含情緒,和煦的狠。
來人點頭,聲音洪亮道:“帶回來了!”
“好,交給政府查吧!”老人點點頭,輕聲道。
“是!”來人不敢反駁任何命令。
轉身退出去。
腳步聲遠去,機要秘書看著老人,輕聲開口道:“首長,您要不要見他一面?”
老人目光一瞟他的眼神,也不見怪,搖搖頭道:“不見,不見!”
機要秘書默然,他開口自然是為了老人。
他知道老人關心著云易,若是能見他一面,便可保他安平!
然而,結果也正如他所料,不見。
“首長,夜深了,您該休息了!”機要秘書無奈。
然而,卻只聽老人道:“不睡,不睡!”
機要秘書眼中狂閃,心中巨震!
老人終究…
云易啊,云易!
你可不能辜負首長!
再看老人已經躺下,微微閉目,顯然身體已疲憊,難以支撐。
但卻不愿回房,秘書眼中有些濕潤。
老人不睡,不是為了云易,而是為了國家。
云易是一面忠誠的旗幟,是希望!
老人不插手,卻希望他能繼續存在。
又取了一床毯子替老人蓋上,轉身輕手輕腳走出房間,吩咐勤務兵:“安排醫生過來!”
“是!”
必須得準備周全了,老人真的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機要秘書微微低頭,轉身朝著門口辦公室里的電話走去,拿起電話,輕聲道:“加強保衛,首長今夜有工作!”
放下電話,他想道,老人沒睡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到該知道的人耳朵里!
要說今晚沒能聽到這兩首歌的人,真的不多。
而云易肯定是其中一個。
一身戎裝,勛章耀眼,他獨自坐在那張鐵床上。
夜已深,他無睡意。
咔嚓!
門被推開。
云易抬頭,只見來人肩上依然批著將星。
他緩緩站起身來,身軀挺立!
兩人對視。
將星存在,沉默良久,終于還是舉手向他敬禮!
云易默默無聲,緩緩舉手回禮。
將星存在禮畢,深吸口氣,沉聲道:“接最高首長通知,守護者云易因涉嫌地方…故應地方要求,從此刻開始,我們將配合地方正式展開對你的調查,調查期間,將對你實施最高級別限制,你…保持靜默!”
限制自由!
這一刻,云易什么都沒了!
將星存在揮了揮手,身后兩個人端著盤子上前。
云易目光望著盤子里,厚厚的一沓證件,以及各種各樣的勛章與槍支。
他認識。
這些都是他身背的職務!
擁有這些職權,天下之大,他大可去得。
現在只剩下一樣,還沒有移交。
云易在他進來的時候,便已知道要移交。
緩緩抬手,掏出了腰間的手槍,放入盤中。
又默默卸下胸前的紅光,微微沉默后,依然放入盤中。
局面又靜了下來。
沒有人動作。
云易再次站直身體,這次,他向來人敬禮道:“首長,云易之前有錯,不該輕易卸下勛章!”
是的,之前在他的總部,沒人要求,他便要主動卸下勛章。
這是褻瀆!
首長回禮,點點頭。
轉身,步出門外。
盤中的累累功勛,隨著他的身影一起遠去。
“嘭!”
門被關上。
屋子里一片靜寂,云易站在當場,體會著從未有過的心情。
終于,還是親手將一切都交了出去。
這早該交出去的榮耀,終于不再屬于自己了。
他很難分辨自己此刻的心情。
是輕松,還是遺憾,又或不甘!
最終無聲轉身,重新坐在鐵床上,他抬眼打量四周,他知道,他若沒有立刻赴死,那么將在這寂靜的環境里會待上許久,許久…
“勝敗,交給天定!”云易輕聲道,轉頭躺下。
他可以等待,但他心底早已定下印記,他不會光溜溜的出去。
若敗,便不出去了!
黑暗將他侵襲,寂寞將他包圍。
大大里,他開啟了自己最不可面對的人生。
穆琳如何?
父母如何?
事業如何?
敵人…如何?
這一切,都將與他隔離,無聲無息!
想或不想,只有煎熬。
他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應該很難平靜,他卻已陷入睡眠。
睡夢中,似有一句咕噥:“教官,白狼真的不愿對你出手!”
ps:今天加一段,明天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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