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易臉上露出微笑,輕輕點頭,一本正經的盯著趙葉青說道:“趙總,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今天過來的確是有點事想和無線談。△,”
“哦,怎么說?”趙葉青臉頰微微顫動了一下,他難道還不知道云易是來談事的?難道你剛剛才弄了大豐,就有心情專程跑來喝茶?不過卻依然露出意外的神情,仿佛很有興趣的樣子。
云易卻不理會他在想什么,其實他的時間也確實很緊張,既然開始了整題,也也不想脫離帶水,直接沉聲道:“不知道趙總對香港娛樂圈和內地娛樂圈是怎么看的?”
趙葉青臉上不動深色,可是心里卻是想著剛才接到云易到來的消息之后,父親說過,云易此來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為了王婧的發展,或許他會提出輝煌和無線某方面的合作。
而父親的意見是可以談,當然他也不會直接就表露出來,反而有些詫異道:“云先生的意思是?”
云易看著他的眼神變化,他輪商業天賦,和這些久經商場的前輩相比自然是大大不如的,可是說到看人,他卻是不服輸的,剛才趙葉青的眼神沒有一點遲疑,很明顯他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香港與內地一衣帶水,本來就是一家人,而隨著回歸之后,各行各業都開始接觸,如今的深海就在更進一步的開始與香港進行全方位的合作,這都極大的加強了雙方的活力,互有增益,開辟出了新的路線,這是雙贏的,您覺得呢?”云易正色說道。
趙葉青點點頭。輕聲問道:“的確如此,云總的意思是娛樂業應該如此?”
“是,相信趙總對香港如今的狀況也不陌生,如果不與內地接軌,香港娛樂業必將沒落!”云易斬釘截鐵的說道。
趙葉青的臉色終于微微變了,抬起頭來直視云易的眼睛。卻發現云易的眼神依然平靜無波,仿佛就在說一件一定會發生的事一樣,沒有任何遲疑。
即使他父親也從沒有如此肯定的說過,雖然傾向內地,但是卻始終沒有下定決心,從未公開表態,而云易的態度如此堅定,他憑什么?
他本人對于香港的環境一直還是看好的,聲音微微沉郁的問道:“云先生。香港如今的形勢或許有些低迷,但是也因為正是轉折期,云先生何以如此肯定香港一定會走下坡路呢?”
說完就緊緊盯著云易,云易卻只是淡淡笑道:“這不是很明顯嗎?香港太小了,隨著內地和周邊國家發展自己的娛樂業,香港將會進一步喪失出口優勢,這么一塊地方卻有一百多家娛樂公司,香港如何負擔的起?”
“云先生。我倒是不這么看,娛樂業并不是說發展就能發展起來的。香港走到今天用了幾十年時間,其他地方想要崛起恐怕需要更多的時間,誰又能肯定這中間,香港娛樂又會有怎樣的變化呢?市場都是慢慢開拓出來的嘛!”趙葉青搖搖頭說道。
本來以為云易會拿出更多的理由來說服他,無線現在舉棋不定,有什么比從內地娛樂大佬口中的意見更具有參考性呢。他還打算多套點話呢,怎知道云易卻是突然抬起手來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后抬起頭來笑道:“好吧,其實這些不著急談,差點忘了正事。我今天來是有事相求的。”
趙葉青的面色陡然一窒,這正說道要點上去,你怎么就不說了?正事還有什么比這個更加重要的?但是也不好追著問,只得面色微微發僵,砸吧兩下嘴道:“哦,不知道有什么我能幫忙,云先生盡管開口。”
“我手下有個藝人,名叫王婧,今天下午有一場專輯發布會,可是我們初來咋到,沒有門路,所以今天我登門造訪,是想請無線能夠幫幫忙。”到了這時,云易已經沒有任何遲疑,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而且并沒有太多求人的意思。
趙葉青仔細打量云易的眼神,太平靜了,沒有一絲求人的惶恐,反而更像是一場公平買賣一般,微微低下頭,眼中的神色閃爍不定。
不只是因為云易的態度,關鍵王婧一事上他實在不好說,如今云易和大豐鬧到如此程度,他們無線挺了王婧,就是站在了云易這邊,而香港圈子會如何看無線?
要是不答應,先不說云易先前的話,光是他此時親自上門…
氣氛沉凝下來,云易也沒有著急,等待著最后的回答。
良久,趙葉青才終于抬起頭來道:“云先生…”
帶著笑臉親自送云易消失在電梯之中,趙葉青才臉色陡然變得鄭重起來,步履沉重的向著辦公室走去,身后的黃仙兒看著老總的樣子,不敢打擾,不知道他們談了什么,趙總好久沒有這樣慎重了。
趙葉青回到休息室里,趙子文已經又出現在會客廳里。
他沒有見云易,他們此時并不適合相見,有趙葉青招待就行了,可是他還是想要看看云易是個怎樣的人,所以就留在了休息室里。
“父親!”趙葉青快步來到父親身親站定。
這里的動靜從頭到尾他都聽的一清二楚,微微瞇著眼睛,輕聲問道:“你怎么看?”
趙葉青知道父親問的是云易這個人,點點頭眉頭微皺道:“他果然就如父親說的一樣,做事很老辣,并非是我先前印象中的樣子,他有著一般年輕人沒有的沉穩,如果單是今天見面來說,如果不是最后他不經意間展現的鋒芒,恐怕我真不敢相信他會是做出這件事的人。”
趙子文靜靜的聽著,輕聲道:“怎么說?”
“他先提出香港和內地的環境,是在告訴我們香港已經不行了,必須去內地發展,并且在我提出質疑之后卻說了一半就不說了,這說明他已經確定我們一定會進軍內地。而之后他就提出幫助王婧的條件,實則是在告訴我們如果想去內地,就必須經過他的同意,借用他的渠道。而他現在借用我們的渠道是交換,并非相求,所以他根本沒有求人的意思。這…有些過了!”
趙子文微微抬眼看了一眼趙葉青,點點頭道:“坐下說!”
趙葉青心里一喜,看來今天的表現父親很滿意,這讓他先前那點失誤造成的惶恐微微放下。
“葉青啊,大豐在香港,你說他們現在是什么心情?”趙子文的聲音仿佛是不經意的問道。
趙葉青微微一愣,怎么又轉話題了?
可是趙子文又接著說道:“內地的輝煌以前是王燕山的,可是王燕山現在辦的鳳凰,卻也不好過啊!”
又是一句無邊際的話,趙葉青的眼神卻是陡然變了,還不明白他就不配坐在這里了。
連忙站起身來道:“父親…”
“坐!”趙子文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看著自己的大兒子笑道。
趙葉青有些不安的坐下,又有些喪氣,卻聽到趙子文道:“你對內地還不了解,大豐其實并不是在和輝煌打仗,他們只因為一個王婧,一張專輯,就被逼到了今天騎虎難下的局面,他們為什么會做的過分了,只是因為沒有把握而已,而現在云易親自下場,不說誰贏誰輸?就這種局面,即使大豐贏了,恐怕也是慘勝,付出的代價會超乎他們的想象,他們愿意看到嗎?這種得失他們真的愿意接受?”
“而王燕山面對剛入行的云易,卻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我們的確可以另外找合作商,但是又有誰比輝煌更為合適呢?做生意要首先考慮的是利益,只要利益合適,咱們就去做,而很明顯,今天我們整個香港合起伙來欺負了他,咱們是可以不像大豐那么下作,但是這就沒有問題嗎?明天我們過去內地,他也會用同樣的手段,甚至全力以赴的來打擊我們,這一點你懷疑嗎?”趙子文突然問道。
趙葉青微微一愣,想到前些日子的封殺,再想到今天早上的車禍,堅定的搖搖頭道:“他恐怕一定會如此!”
他既然今天如此干脆的動作,就說明了這個人絕對不是好招惹的,受了委屈他就要加倍還回來,雖然不至于再發生這樣的惡件,但是你封殺他,他不能封殺你嗎?
一邊是可以選擇合作,雙方互利,一邊是作為敵人,沒有利益不說,恐怕還會被打的狼狽不堪,現在孤立無援的云易,恐怕就是日后孤立的無線,關鍵是云易不用一定來香港,而他們,聽父親的意思恐怕是一定要去內地的,這還用比較嗎?
趙葉青深吸一口氣看向父親道:“父親,我知道了!”
“小小年紀就將事情看的這么透徹,不簡單啊。葉青,切記,商場上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要多調查,多琢磨,多懷疑。任何一個人做出了一件事,咱們不能只看自己,要多看看對方為什么做,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趙子文沉聲說道,語氣很是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