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花?”
冷鋒聽了這個名字,心里直犯嘀咕,這日·本人是什么意思,好好的一個絕密的進攻計劃,取了這么一個美麗優雅的名字?
“也許是日·本人希望我們就跟曇花一樣,在最美麗的時候凋謝吧?”謝季元嘿嘿一笑,分析日軍可能的良好愿望。
“這是最有可能的解釋。”
“軍統方面正在想盡辦法弄清楚‘曇花’計劃的全部內容,日軍這一次顯然是沖著我們來的。”
冷鋒點了點頭,這一點是完全認同的。
日軍想要置他于死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在數月之前,他離開淮南的時候,日軍方面就開出了百萬日元的懸賞。
“先不去管他什么‘曇花’計劃,命令部隊先進入戒備狀態,提防日軍可能的偷襲,不管他們制定什么計劃,只要一打,目的就會暴露,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咱們也沒有必要在此糾結,都放寬心回去睡覺,該怎樣,還怎樣。”冷鋒呵呵一笑,對眼前的這個局面表現的十分樂觀。
“呵呵呵…”一屋子的將領笑了起來。
“咱們在豫北搞的‘二五’減租有了初步的成果,老百姓很擁護,不但積極的上繳稅糧,還踴躍的參軍,這說明我們的政策是對的,下面不但要加大政策的執行力度,還要打擊那些抗拒減租減息的土豪劣紳,企圖阻擋歷史車輪前進,那只有被碾碎…”
“軍座說的好,我當初也擔心這個‘二五’減租能否推行下去,我們過去的失敗的太多了,下面的阻力很大,勢力盤根錯節,往往好的政策,卻得不到推行,甚至還加重農民負擔,百姓苦不堪言,甚至還誤解政府。”
“這種涉及民生的改革,有時候吃力不討好,民智未開,百姓多數愚昧,本來對他們好的,他們反倒不領情。”
“改革就需要武力作為后盾,你看那些地主和鄉紳,之前還告來告去的,拿槍頂著腦袋的時候,一個個都嚇的尿褲子了,現在可不都老實了?”
“這些人也就是欺軟怕硬,就不能給他們好臉色,如果不打破這固有利益的團體,中國的革命是不會成功…”
“咱們就別跟王婆賣瓜似的,自賣自夸了,還是總結問題,接受教訓,為今后的工作整理出經驗來,推而廣之,才是今天咱們開會的重點。”
“軍座說的是,是應該總結經驗。”伍新華附和一聲。
漢口,連續好幾天高溫,一到中午,街上基本上看不見行人,不愧是有三大“火爐”之稱。
“巫處,喝一碗冰鎮酸梅湯吧,解渴又降暑。”
“謝謝。”
“巫處,這一次老家不會有危險吧?”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出去做事吧。”巫小云抬頭瞥了丁夢雨一眼道。
“是。”
“小云姐,有重大發現。”姚黑子急匆匆的沖了進來。
“老妖,你是不懂規矩呢,還是沒規矩習慣了?”巫小云臉立刻黑了起來。
姚黑子立刻尷尬起來,馬上轉身過去,敲門,得到巫小云的同意之后,才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
“報告巫處,有重大發現,黃鶯主動聯系咱們了。”
“你說什么,黃鶯主動聯系咱們?”巫小云眼神瞬間銳利起來,如同實質刀鋒一般,刺入姚黑子的心房。
“是的,您跟她約定的聯絡暗號就刊登在兩天前的《大公報》的第四版上,是一首詩詞鑒賞,唐代王昌齡的《出塞》。”
“黃鶯上一次主動聯絡是什么時間?”
“您說過的,一年前,在北平,七·七盧溝橋事變的前三天。”
“馬上搞到兩張飛機票,去香港!”巫小云當機立斷命令道,《大公報》自抗戰爆發后遷到香港復刊,既然刊登在《大公報》上,那么黃鶯此時此刻定然人在香港。
如今全國航空管制,普通人是根本買不到飛機票的,不過巫小云的身份,還有她跟蔣夫人的特殊關系,想要弄兩張飛香港的機票,這還是不難的。
不過飛機不可能直飛香港,需要在昆明停一下,加油之后,才能再飛香港,等飛機降落在香港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掌燈時分了。
兩人并非以本來的身份去的,都能換了一個身份,用了化名。
“銀狐”的觸角還沒伸到香港,軍統那邊的關系又不能用,她們只能靠自己,好在她們都是有經驗的特工。
下了飛機后,先找了一個旅館住了下來,姚黑子偽裝成管家,巫小云則一副富家小姐的打扮。
巫小云雖然之前關注度不少,可真正認識她的人并不多,所以也不怕被戳破身份,何況她們也都做過一定的偽裝。
“小姐,約好了,今天下午,在彌頓道的一家叫做粵美茶餐廳見面,如果她點了菠蘿包,就說明安全,如果是蝦餃,則取消接頭。”
“嗯,上去你先去踩點看一下,預定一下后天上午的機票,我們飛上海。”
“飛上海,那現在可是日本人的地盤兒?”
“我知道,順便去辦點兒事情。”巫小云解釋道,姚黑子知道規矩,他沒有問,直接去聯系訂購去上海的飛機票了。
第二天下午,身穿乳白色裙子的巫小云出現香港繁華的大街上,波浪的卷發,鮮艷的紅唇,一頂俏皮的小草帽,俏皮之中捎帶一絲嫵媚,跟平時她的判若兩人。
這一副打扮,把姚黑子眼珠子都看直了。
“美,太美了,小云姐,你說你這副打扮要是讓軍座看了,他會是什么表情?”
“他能有什么表情?”巫小云微微皺眉。
“軍座一定會下令小云姐以后只準在他面前這么穿。”姚黑子嘿嘿的笑了起來。
“會嗎?”
“絕對會!”姚黑子點頭如小雞啄米。
接頭很順利,黃鶯見到巫小云顯得有些激動,畢竟一年沒有見面了,黃鶯這個代號一聽就是女孩子,一個女孩子身在敵人的陣營潛伏,她得有多苦悶,多害怕?
“教官,我現在日·本駐香港的領事館工作,擔任中文和英文翻譯,有機會接觸一些機密文件,最近領事館頻繁的跟國民政府駐香港的官方機構的人員接觸,我有機會參加了一些不太重要的會見,這是我整理出來的一份會見的記錄。”一見面,黃鶯就先介紹了自己現在的職位,還有她獲得的情報。
“你通過他們的甄別了嗎?”巫小云接過來,鄭重的問道。
“這一年來,我什么都沒有干,也沒有跟軍統發生任何聯系,加上之前還去東京培訓學習了三個月,我想他們應該是通過對我的甄別了。”
“嗯,你自己小心,非不到緊要關頭,你不要主動聯系我,這一次為什么會用這個備用的方法聯系我?”
“我從一些新聞和情報中得知教官已經離開軍統,在一支番號為榮譽一師的部隊工作,而且還擔任特別重要的崗位,日·本人對你的關注是在最近這段日子,三天前,我從領事館跟外務省的密電通訊聯系中得知,日·本華中派遣軍正在秘密策劃一次對榮譽一師的軍事行動,代號:曇花。”
“你居然知道曇花?”巫小云非常吃驚,這應該是一次非常絕密的軍事計劃,怎么一個駐香港的日本領事館的二等翻譯秘書也會知道。
“教官知道這個秘密軍事計劃?”黃鶯也表現的有些驚訝。
“軍統已經通過他們的渠道知道了一些。”
“原來是這樣。”黃鶯點了點頭,她是干情報的,自然知道,任何一份情報都必須交叉審核,才能確定其真實性,要是被敵人故意弄出來的假情報騙了,那可笑話大了。
“還有,我在領事館跟南京方面的電報往來中,發現了一個人的代號:狐(杜撰),教官想必不會陌生。”
“土肥原賢二,他出現了?”
“嗯,他沒有死,現在就在南京,而且他的身份保密級別很高,我都沒有辦法查到他現在是什么職務。”
“看來這真是好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個情報非常重要,黃鶯,謝謝你,辛苦了。”巫小云由衷的感謝道。
“教官,雖然我的母親是日本人,但我的父親是中國人,我是在中國長大的,我是一個中國人,這一點我始終認為。”黃鶯眼中淚光閃閃道。
“我知道,你在領事館工作一定要小心,下一步,我會在香港建立我們的情報小組,你的代號不變,你來擔任這個情報小組的組長,怎么樣?”
“我?”
“對,我會派人來協助你,在香港匯豐銀行給你開一個戶頭,定期給你一筆活動經費,這筆錢,我們會用一個合理合法的渠道,不會讓日·本人懷疑到你的。”
“好,從今往后,我不再是一個人了。”
“你從來就不是一個人。”
“我明天的飛機回昆明!”
“教官再見!”
“小云姐,咱們明天不是飛上海,你怎么告訴她我們飛昆明?”
“時間過去一年,又是她突然聯系的我們,這里是香港,日·本人不敢明目張膽的亂來,我這么做也是試探她。”巫小云解釋道。
“明白了。”姚黑子大為嘆服。
“馬上通過zg的渠道將情報發回去,看來,日軍是真的要對豫北展開軍事行動了。”巫小云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憂慮。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