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他雖然是因為云彩簫的事,而看葉晉寧不爽,一見面就是開懟。可是說實話,在心里,他卻一點都不把葉晉寧當一回事。
情敵?
呵,憑他也配?
如今老夫這正牌未婚夫就在這,你且看彩簫妹妹搭不搭理你?
果然。
他剛讓開身形,云彩簫就開口道:“葉師兄,你專程來看我,我很開心,不過今天…”
她眼波流轉,看了洪小寶一眼,接著道:“你還是先請回吧,改天得空了,小妹再去貴府登門拜訪。”
葉晉寧:“…”
好扎心!
云師妹,為兄對你癡心一片,你這樣當眾下逐客令真的好嗎?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已經丟夠人了,不想再自討沒趣,于是對洪小寶冷哼一聲,這才對云彩簫道:“好吧,既然師妹今天沒空,那我改日再來看你。”
然后一轉身,他冷不丁又補了一句:“不過云師妹,為兄想要提醒你一句,洪小寶此人心術不正,你最好提防著點,小心被他蒙騙了。雖說你們有婚約在身,但那都是世俗界的事了,師妹你不必過于介懷。言盡于此,恭喜發財,我們走!”
“是,少爺。”那四條腿毛齊齊應了一聲。
“慢著!”云彩簫的聲音忽然從背后傳來。
“師妹還有何事?”葉晉寧還以為她回心轉意了,連忙轉身。
不料一轉身,他就見到云彩簫的小臉不知何時已經籠上了一層厚厚寒霜,心下頓時一顫,升起一種不祥預感。
果然。
只聽云彩簫冷冰冰的聲音傳來:“第一,小寶哥哥是小妹的未婚夫,此事乃是我爹與洪伯伯親自定下的,父母之命,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操心。
第二,葉師兄,小妹念在你我兩家世交的份上,才喊你一聲師兄。小妹只希望以后不要再聽到你惡語中傷小寶哥哥了,否則…休怪小妹不念同門之誼!”
說著二指一豎。
下一瞬間,只聽“嗖”的一聲,一把靈氣逼人的寶劍自她的體內飛出,直指葉晉寧的臉門——哦不,那不是靈氣逼人的寶劍,那直接就是靈氣凝聚而成的氣劍。
“飛、飛劍!”
恭喜發財那四條腿毛頓時驚呼一聲,齊刷刷的后退一步,被氣劍的殺氣所逼,幾乎癱軟在地。
葉晉寧也猛吸了一口涼氣:“聚氣成刃…肉胎五重!”
其實嚴格來說,聚氣成刃,那是肉胎六重才有的手段。
只是云彩簫體質不凡,乃五行之體,比之洪小寶的貪吃之體…哦不,是貪狼之體也不遑多讓,又得名師指點,所以才能在五重的境界提前掌握到手。
到了這一境界,靈氣已經不再局限于兵器的束縛,只需神念一動,即可聚氣成刃,隔空傷人。若是輔以靈器法寶,威力更勝一籌。對于某些境界高深的修士而言,千里之外取人首級也絕對不是夢想。
但更讓葉晉寧心寒的,是云彩簫的態度。
她這番表態,無異于直接判他死刑——你沒機會了,領好人卡吧!
一時間,葉晉寧萬念俱灰。
沉默了好久,他忽然冷笑出聲:“惡語傷人…呵呵,真的是惡語傷人嗎?師妹你可知道,你眼中的小寶哥哥都到底干了些什么好事?
云彩簫:“…”
葉晉寧凄然一笑,有點破拐子破摔的開始滔滔不絕道:“在雪域上,他先以暗施詭計,壞我功法,盜取五丈青雷氣血,如今更是帶著五丈青雷招搖過市…
在比武大會上,他又仗著他姐姐的威名,以卑鄙手段打敗我,奪得冠軍之名…進入雷池之后,更是以邪功私吞無根玄雷…
如此種種惡行,簡直罄竹難書!
就在剛剛…
你回來之前,他還串通花店那狐猸子,用一束花一起來坑騙了我五百靈晶!”
葉晉寧傷心之下,似乎什么都不管了,將自己的黑歷史“吧啦吧啦吧啦”的一股腦倒了出來。說完,他沖云彩簫低吼了一聲:“云師妹,你好好看清楚,這就是你眼中的小寶哥哥!呵…他連區區五百靈晶都能設局坑騙,試問還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好生動的演講!
好有力的反證!
說得洪小寶都差點信了:原來老夫以前都做過這么多好事嗎?哈哈,你不說,老夫都差點忘了呢…
不過…
那都是你丫的咎由自取,怪得誰來?
若非老夫天賦異稟,吉人天相,只怕連在彩簫妹妹面前訴苦的機會都沒有了吧?
呵呵…
葉晉寧啊葉晉寧,論倒打一耙的功力,老夫墻都不扶,就服你!
這時,只見云彩簫平靜搖頭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沒聽說過,但我相信小寶哥哥不是那樣的人。”
“你當然不信了!此人老奸巨猾,做事不留痕跡,又怎么會讓人抓住把柄?”葉晉寧冷笑。
“那就找到證據再說。”云彩簫說著,忽然問了一句:“不過你說的花店那狐猸子…可是指那位老板娘?”
“除了她還能有誰?”葉晉寧面色猙獰,一想起剛才那事,他的心就扎扎的痛。
這啞巴虧,他吃得老憋屈了。
平白花了冤枉不說,就連云彩簫手上的這束花,嚴格來說也是自己掏錢買的,結果到頭來全都便宜了洪小寶那廝!
“呵,原來大莽雷音閣三癡之一的花癡陸如云,在葉兄你的眼中,竟然是個貪圖你那五百靈晶的狐猸子…”云彩簫忽然輕笑出聲,連稱呼也變了。中間雖然少了個“師”字,卻顯得生分了許多。
“什、什么花癡?什么陸如云?”葉晉寧頓時臉色微微一變。
“陸如云,大莽雷音閣內門傳功大長老,劍法卓絕,乃大莽方圓萬里第一的劍道高手。因愛花成癡,故而人稱花癡,同時…”
云彩簫說著頓了一頓,看著葉晉寧幽幽道:“她也是我新拜的師尊,我是她最后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入室弟子。而我這手劍法,就是師尊親手教的…呵,葉兄,如果我師尊是個貪小便宜的狐猸子,那我這個做弟子的,又是什么?”
“那狐猸子…哦不,那老板娘居然是你師尊?!這、這怎么可能?!”葉晉寧驚呼一聲,面色說不出的精彩。
他做夢也沒想到,那“狐猸子”居然是云師妹新拜的師尊,還是內門傳功大長老這么大的來頭,這…
這到底是鬧哪樣啊?!
你見過哪家的傳功大長老,會跑去弟子的宿舍門口開花店的?這“嗶嗶嗶”的不是坑人嗎?釣魚執法也不是這樣做的啊!
這一刻,葉晉寧只感覺自己是天底下最悲劇的人了,作得一手好死啊這是——恕我直言:論作死,在我葉晉寧眼里,你們都是垃圾!
于是連忙改口道:“師妹你聽我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其中、這其中或許是有些誤會…”
“沒有誤會。”
云彩簫平靜搖頭,“我聽得很清楚了,你污蔑小寶哥哥在先,侮辱我師尊在后,念在你我昔日情分,今日之事我可以當沒有發生過。但是葉晉寧,從今往后,我以后不想再見到你了,你且好自為之吧。小寶哥哥,我們走!”
“云師妹,你聽我解釋!”葉晉寧大喊一聲,試圖做最后的努力。
可是云彩簫壓根就沒理他,主動牽起洪小寶的手,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葉晉寧心里拔涼拔涼的,只感覺她這一走,從今以后,彼此就是陌路人了。就因為自己一時失語,結果導致往昔積攢下來的“感情”,瞬間消失殆盡。
他仿佛石頭人一般,沉默了好久,才終于動了一下。
就好像清醒了,也好像陷得更深了。
以前,他總是一廂情愿的認為,自己與云彩簫是有“可能”的,她之所以會認定了洪小寶,最大的原因就在于他們之間的那一紙婚約。
可是現在,葉晉寧似乎認清了某種現實。
“不…不可能的…”葉晉寧喃喃自語道。
“…我…是不會放棄…的!”
“云師妹,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親手揭開洪小寶的假面具,讓你看清他的真面目…到那時,你一定會對我回心轉意…”
“等著吧…”
然后長嘆一聲,便帶上他的“恭喜發財”四根腿毛,走了。
青字街,五二七小區內。
同樣的湖心亭,同樣的人。
云彩簫安靜的趴在欄桿上,望著湖心蕩漾的水波出神,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洪小寶則定定的看著她的出神而出神。
對于這個未婚妻,他心里是越來越的喜歡了。剛才面對葉晉寧的質問,云彩簫毫不猶豫的站在了自己這一邊,那一句“我相信小寶哥哥”,可真暖心啊。
如果這種喜歡能化成烈焰的話,只怕整個大莽城…不,是整個天下,都絕對會瞬間燒成灰燼。
沉默中,云彩簫忽然轉頭看著洪小寶的眼睛,輕聲問了一句:“小寶哥哥,葉晉寧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不等洪小寶回答,她又急忙補充道,“小寶哥哥你別誤會,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洪小寶沉吟了一下:“一半一半吧,真相應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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