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昆道人邊走邊說,這些教徒天生都是戰士,但是只有具有一定天賦的才能學習巫術,巫師在他們中間是地位最高的一群人,每十個巫師中間有一個巫祝,之前襲擊營地的那幾個巫師,就是巫助帶領的。
再往上就是大祭司,也就是所有人的首領。
說話間,紫昆道人帶他們穿過了這片“生活區”,進入一個寬闊的洞穴,迎面走過來一個男子,沒有帶面具,看上去有二十多歲,紫昆道人見到他,立刻躬身行禮。
葉少陽注意到,這男子身上穿的是一件紅色的類似喇嘛的那種僧袍,雖然有些破舊,但是并不臟,臉上帶著敵意,朝葉少陽等人看過來。
紫昆道人跟他說話,說的是一種葉少陽聽不懂的語言。
男子冷冷的回應。
紫昆道人指著葉少陽三人,看上去像在為他們介紹,男子理也不理,直接走開。
“這位就是大祭司的獨生子,也就是下一代的大祭司的繼任者。”紫昆道人等男子走后,低聲說道。
葉少陽心中恍然,卻聽見吳嘉偉說道:“他父親為什么不愿意見他?”
紫昆道人和葉少陽一起愣住。
葉少陽道:“你聽得懂他們說的話?”
“他們說的是維族語言,別忘了我也是新疆人,我家里就有維族的親戚,維族話是會說的。”
葉少陽望著紫昆道人,皺眉道:“他們為什么說維語?”
“他們本來是說藏語的,但畢竟在這里生活了多年,維語當然也會說,不然去羅布泊鎮上買東西怎么交流?”
紫昆道人帶領他們穿過大廳,走進了一個壁洞的所在,不過這個壁洞比那些人住的要寬敞許多,里頭有一張石床,紫昆道人點燃了一盞油燈,讓他們稍等,自己這就去請他師父過來。
三人坐在石床上等待,互相看去,不由得都苦笑起來。
這個地方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不過這么多人生活在地下,想想真是不可思議。
“對了,剛才那個大祭司的兒子,說什么來著?”葉少陽想起這茬,問道。
“他質問紫昆道人,為什么他的父親寧愿接見他們,也不愿意接見自己。紫昆道人說他也不知道,下次幫他問問。”吳嘉道說道。
葉少陽一聽,眉頭皺了起來,這件事的確挺奇怪的。還有一點:他們一路走來,所遇到的教徒,對他們都充滿了敵意,說明他們是很排外的,而紫昆道人代表的眾閣派,卻可以在這里自由往來,紫昆道人對此的解釋是:他們的師父,跟大祭司達成了同盟。
不過深究起來,這些眾閣派道士也是為了盜墓來的,算是大祭司的敵人,他們是怎么做到取信于大祭司的呢?紫昆道人卻沒有說明白。
兩件事聯系起來,葉少陽感覺到,這中間似乎有什么陰謀。
正琢磨著,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不一會紫昆道人走進來,身后跟著一個胖子,體闊腰圓,五短身材,看著至少有兩百多斤,沒穿道袍,穿的是一件寬松的長衫,看著有五十來歲,長的倒是一臉憨厚樣。
葉少陽當場就呆住了,本來聽紫昆道人的講述,他的師父一定是個頗有心計和手段的人,以為會是個相貌陰鷙的道士,沒想到真人居然長得跟彌勒佛似的,關鍵是…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胖的道士。
吳嘉偉兄弟倆也有些懵逼。
“哈哈哈,這位就是葉掌教是吧,久仰久仰。”胖道士一進門就笑,伸手握住葉少陽的手,親切的就像見到失散多年的兒子。
葉少陽反倒有點措手不及,木訥地看著他。
“貧道道號天寶,是眾閣教‘藝’字派當代教首,一直想去茅山拜山,卻無機會,今日得見葉掌教,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天寶道人握著葉少陽的手,親熱了好一會,又跟吳嘉偉兄弟打招呼,得知他們是嶗山弟子,也是大肆夸贊了一番,什么“青年才俊、道門之后”之類的話說了一大堆。吳嘉偉淡然不理,吳嘉道倒是表現出同樣的親熱勁,跟天寶道人寒暄起來。
“這里卻是沒酒沒茶,甚是遺憾。”天寶道人拉著眾人在床上坐下,自己坐在對面的石凳上,對葉少陽三人拱了拱手,道:“之前小徒不知三位身份,有所冒犯,多有得罪,請三位海涵。”
吳嘉道說道:“這也是不打不相識嘛,將來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不錯,不錯,都是道門同仁,又抱著共同的目的,須得大干一場,一起發財,一起發財啊!”
說完天寶道人自己先笑起來,洪亮的笑聲震得整個洞穴都響。
這副嘴臉,讓葉少陽目瞪口呆,感覺面前的不是一個道士,更不是一派掌教,而是一個推銷生意的小老板。
天寶道人很及時的收住笑,拍著胸脯說道:“在行動之前,葉掌教還有什么疑問,我給你全面解答!”
葉少陽整理了一下思緒,道:“我想知道一些關于這些教徒的事情,你懂的,我很擔心我們行動的時候,被他們抄后路,所以得多了解一些。”
天寶道人不住點頭。
葉少陽開始提問,天寶道人解釋的很詳細,在他的講解下,葉少陽對這些教徒也算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
這些教徒自從遷徙到羅布泊之后,起初都是靠捕魚為生,那時候他們就住在羅布泊湖邊,跟本地人生活在一起,從鎮上娶媳婦生子——跟漢族古時候一樣,他們也是父系社會,認為不管娶的是什么民族的女子,生下來的孩子都是自己的族人后代。
不過,這個民族在生活上一直保持著獨立,而且永遠沒有忘記自己的傳統和責任,七十年代后期,羅布泊徹底干涸,很多邊民都遷徙到內地,他們為了生存,就進入到地洞里來生活,主要是靠吃魚——
地洞里有很多地下河,漁產豐富,至少可以滿足他們的生活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