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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捉妖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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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天府,大明朝都城,人族最繁華的市政心,來自于全國各地的龍蛇混雜其間。商業區域,各種叫賣之聲不絕于耳。

  大押店,一間頗為不凡的商鋪。此店是一家收購、販賣妖的店鋪。老板娘是一位姿容艷麗的華信女子。雖然只是一介女子,卻是一位出色的捉妖天師。括弧:目前單身。

  也許有人會怪,為什么這位老板娘如此貌美,卻在花信之年還保持單身?這當然不是沒有理由的。

  啪——

  藍衫黑裙的老板娘十分爺們的單腳踩在板凳,抽出一張麻將牌:“白板!”

  “胡了。”對面的男子把牌一推:“大三元!”

  “我靠!”老板娘氣的一串臟話脫口而出:“你媽個XO!##&…”

  男子雖然已經習慣了老板娘的滿口臟話,卻依舊皺皺眉頭,道:“老板娘,愿賭服輸,罵人算什么本事。”

  “我喜歡!要你管!”老板娘罵罵咧咧的從兜里掏出錢袋,心疼的把一塊碎銀丟過去:“再來!”

  “不了。”男子收了銀子,卻搖搖頭,道:“天色漸晚,我要去找家客棧,免得晚流落街頭。”

  “找什么客棧,老娘家里又不是沒有床。”老板娘眼神突然多了幾分春意,沖男子拋了個媚眼:“好好陪老娘打麻將,晚有你的好處。”

  不怪老板娘發春,實是對面男子是個天下難尋的美男子。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白色書生裝,看去溫爾雅,卻有著高大寬厚的身板,以及精致到難以置信的五官。若是走在街,定會引來無數大姑娘小媳婦的秋波暗送。

  此男子雖然一身書生打扮,卻是一位捉妖天師,且是一位高達八錢的捉妖天師,與大押店老板娘交情不淺,且是固定的合作關系。

  另外,此男子姓左名嚀,字小右。

  沒錯,是個穿越者。

  左小右來自于二十一世紀的2015年,是一位父母雙亡的橫漂,劇組的萬年龍套。他穿越的經過十分平淡,是在忙完一天的龍套工作,回家睡覺的時候,再睜開眼來到了這個世界。

  這是一個與他前世完全不同的世界。很久以前,人與萬物共存,當也包括妖。但人想獨占天下,于是人向妖宣戰,把他們趕進了深山大澤,從此人和妖劃界而治。

  當左小右剛剛了解到這個世界背景的時候,想到了自己不久前剛剛看過的一部電影《捉妖記》。

  尤其是成為一個老天師唯一的傳人后,跟著老天師四處降妖伏魔,見多了妖怪后,這種認知越來越強烈,并最終確定這個世界是《捉妖記》的世界。只是似乎穿越的有點早,來到了電影劇情開始的很久很久以前。

  這真的很久,他跟隨老天師學習各種法術,學了整整三十年,然后成功的把老天師…熬死了。

  老天師是個獨來獨往的捉妖天師,無門無派,但一身法力精深,且法術多端,左小右跟他學了整整三十年才學全了他一身本領。

  老天師當然不是被他熬死的,事實這個世界的高級天師都修煉有長生之術,老天師是站在頂端的天師之一,長生久視自是不在話下。不過老天師心性不好,自己的親人朋友都死光后,覺得長生不老根本不是好事,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世,有什么意思?

  于是在找到左小右這個傳人,并將一身本領傳授給他以后,把一身法力轉給了他,散功而亡。雖然左小右挺難過的,不過老天師卻是笑著走的。看得出來,他死的很高興。

  不過左小右卻覺得老天師只是活的太無聊了,這才會活的膩歪,散功而亡。如果換了是他,肯定不會嫌自己命長。

  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證明的。此后一百年間,左小右一邊降妖伏魔,磨練法力;一邊讀書、寫詩、作畫、彈琴,陶冶情操。

  一百多年了,他并沒有活膩,反而因為有了充足的青春和壽命,讓他能夠盡情的享受生活的樂趣。

  左小右是一個雖然體會過現實殘酷,內心卻非常藝的青年,而藝青年最大的特點是——只要有好書可讀,多少時間都不夠用。

  左小右證明了這一點,他一百多年時間里除了磨練法力之外,其他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了讀書。這從他一身書生裝,寬袍大袖里總是揣著兩本書看得出來。

  和普通的讀書人不同,普通讀書人從識字那天起到死去,頂多也七八十年,而左小右卻已經活了一百五十年,這一百五十年,光是讀書有一百二十年。如果加他輩子那三十年,時間更久了。

  活的久,看的書多,且降妖伏魔行走天下,見識也多。于是一身才華難以掩蓋,自從十年前天下的妖被殺的差不多了,實在沒什么活可干,左小右定居順天府城外六十里左家莊開始,他家里總有媒婆門說親,家里的門檻都被踏破四五塊了。

  沒轍,長得好看,又一身才華,還有錢,還特么單身,那些沒出嫁的閨小姐誰不喜歡?不過左小右統統拒絕掉了。原因很簡單,普通人無法長生不老,也許十年之內可以享受愛情和婚姻的甜美,可一旦女人老了,幸福會變成悲劇。

  他的師父已經給他樹立了最直觀的榜樣,所以他從一開始決定這輩子都不會背感情債。還好這個世界正處于封建時期,有合法的青樓,隨時隨地都可以讓他釋放一些積累的欲望。讀書人逛青樓本是一件風流雅事,這個時代不但沒人罵,反而人人稱贊。因為世人十分期待讀書人在青樓飲酒作樂,然后留下千古詩篇的情況出現,那才是雅趣。

  感謝這個時代,左小右度過了十分美好的十年。

  但同樣在這十年里,他被這個大押店的老板娘糾纏了。

  說來好笑,這大押店老板娘也是當年看他,從而找媒婆門說親的一位千金小姐,但被左小右毫不留情的拒絕之后,非但不死心,反而不停的糾纏,甚至不顧世俗禮法,天天往他莊跑,想要造成既定事實,從而嫁給他。

  面對如此執著的小姑娘,左小右無奈之下的表明了自己捉妖天師的身份,同時表明自己已經長生不老,如果娶妻,日后只能一天天看著她變老、死去,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你可以教我修煉啊!”小姑娘不死心的說:“我也長生不老了,我們能永遠在一起。”

  但左小右拒絕了,并不是不想和他做一對神仙眷侶,而是她年紀太大,已經過了最佳的修煉年紀,而且資質一般般,算修煉到死也不可能長生不老。

  雖然最終因為小姑娘不死心的不斷糾纏,左小右還是傳給了她修煉之法,后來小姑娘甚至成為一名合格的捉妖天師,但也僅止于此了。她還是一天天長大了,從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長成了一個華信年華的女子,沒有任何延緩衰老的跡象。

  兩年前,她死心了。然后開了這間大押店,成了一個倒賣妖的老板娘。而左小右被他糾纏多年,也不好眼睜睜看著不管,于是時不時的會外出捉點闖入人間的惡妖,賤賣給老板娘,讓她的生活能更好一些。

  這個時代,女人基本十四五歲結婚了,二十歲還不結婚的女人像左小右輩子的大齡剩女,是會受到歧視的。但老板娘絲毫不在意外界的眼光,一心經營著大押店,且每次左小右來送貨,都會勾引他一番。

  左小右知道她是為了什么,雖然每次都會拒絕,但每次看到她失落的眼神,總會心生不忍。此時此刻,面對老板娘看似耍流氓一般脫口而出的調戲之言,左小右沉默片刻,道:“好吧!”在老板娘驚喜的眼神注視下,微笑道:“老板娘可要準備一桌好酒好菜。”

  “嗯。”令人大跌眼鏡的情景出現了,瘋婆娘一般的老板娘竟然表現出了閨小姐一般的嬌羞,嚇的另外兩個打麻將的男人跌倒在地:“老…老板娘竟然也有女人味的時候?”

  聽到這話,老板娘頓時從嬌羞轉為暴怒,雙手掐腰,大喝道:“找死啊!都給老娘滾蛋!”

  嗯,這才是熟悉的老板娘。剛才果然都是錯覺。

  兩個打麻將的松了口氣,在老板娘的叫罵聲逃跑了。

  等兩人跑掉,老板娘立即關門歇業,拉著左小右去了店鋪后面的小屋。這小屋是老板娘的閨房,自從成為捉妖天師后,老板娘被生父趕出了家門,獨自生活。自從開了大押店之后,這里成了她工作和生活的地方。這也是左小右對其愧疚的原因之一。好好一個大家小姐,卻因為對自己的感情,落得無依無靠的境地,他怎么忍心視而不見?

  “你先坐。”把左小右拉倒閨房坐下,老板娘給他倒了杯水,道:“我這去做飯。”

  “你做的飯能吃嗎?”左小右笑問。

  老板娘翻個小白眼:“毒不死你。”

  左小右聳聳肩,一邊喝水,一邊看著老板娘切菜做飯。那熟練的動作證明她還是很擅長做飯的,只是不知味道如何?

  收回目光,左小右打量了一眼這間小屋。小屋不大,差不多十個平方,除了一張木床之外,還有一張梳妝臺,以及一張四方木桌。

  在連接小屋和店鋪前廳的間,還有一個不大的儲物間,這儲物間被老板娘改造成了廚房,生火做飯還是挺方便的。

  忙活了一個時辰,天黑了下來,四菜一湯了桌,還有一壺好的女兒紅。

  老板娘擦擦臉的汗水,微笑道:“吃飯吧!”

  左小右挑了挑燈芯,讓燈火燃燒的更亮一些,在燈火的照耀下,老板娘嬌靨泛著紅暈,似是對今夜有著某些期待。

  左小右微微一笑:“沒想到你這個大小姐還有這手藝。”

  “已經不是了。”老板娘在桌面另一側坐下,語氣十分平和的道:“畢竟我也捉過妖,那幾年只能自己做飯。”

  左小右聽了有些后悔:“當年我不該教你的。”

  “不。”老板娘搖頭:“如果你不教我,我已經一頭撞死了。”

  “!!!”左小右震驚的看著她。

  “我沒說笑。”老板娘微微一笑:“當初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你不教我,我也沒必要活在世,因為我知道相思之苦有多折磨人。”

  “?”左小右愕然。

  “當年我姐姐是飽受相思之苦,最終相思成疾,芳華早逝。”老板娘眼多了幾分回憶和傷感,隨即回過神來,連連搖頭,笑道:“所以我告訴自己,絕不能走姐姐的老路。如果喜歡誰,哪怕拼了命也要追他。”

  拿起酒壺,為左小右斟一杯:“如果他不要我,我死給他看。”

  左小右深吸一口氣,苦笑道:“這么說我倒是無形救了你一命。”

  “所以我才等到了今天。”老板娘為自己斟滿一杯,端起酒杯,微笑道:“算不能成為夫妻,能這樣看著你,能有一夕之歡,也是好的。”

  “…”左小右默默端起酒杯,和老板娘輕輕碰了一下,兩人將杯美酒一飲而盡。雖然左小右并不是很喜歡喝酒,但這女兒紅度數不高,口感香醇甜美,倒是很合他的胃口。

  “好酒。”左小右贊嘆一聲:“如此醇香,怕是有些年頭了吧!”

  老板娘含笑再次斟酒,道:“這是當年我爹為我埋下的女兒紅,在我被趕出家門后,便被我帶出來了。”

  “…”左小右再次輕嘆一聲:“是我害了你。”

  “別這么說。”老板娘微笑著:“只能說造化弄人。如果我早十年遇到你,也許不是今天這樣了。”

  左小右沉默片刻,道:“據說吃了妖王的肉,可以長生不老。”

  老板娘輕笑一聲:“別傻了,妖王被眾妖保護,又如何能抓到他。”再次端起酒杯:“我可不想你為我送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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